先锋小说网>都市小说>沉醉何欢凉>第四章 前缘1
  近几日全球刮起的金融危机对商氏造成的影响不小,擎禹的动作总是那么神秘的让人无法捕捉到一丝踪影。

  无论是面临危机的楚氏还是看似风平浪静的商氏,那暗中的一只手仿佛在推动着什么在前进。

  公司最近吃紧的资金和一部分未处理完的案子搁置不前,楚醉偶然看到许氏银行的授信资金被停放未被采用,不由的更多留意了几分。

  楚醉将每天迅速的将几项工作整理出精确的数字报表,准时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紧闭的檀木门。

  直到她推开门走进去时,看到多日不见的祁亚盛不知正在跟何彦沉聊什么,见她走进来,他们就没再继续聊,楚醉沉默着走上前,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何彦沉的办公桌上。

  他没看她,目光随意扫了一眼那份文件的名头,没说什么,楚醉便知趣的转身离开。

  见楚醉安静的进来,又安静的走出去,祁亚盛看着她的身影不由的一阵发笑,回眸时见何彦沉翻看着她刚送来的文件默不做声,不禁挑眉道:“听说何总也是C市金融大学毕业?”

  “怎么?”

  “这么说,你和楚助理是师兄师妹咯?”祁亚盛笑的满眼玩味:“啧啧,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何彦沉瞥了他一眼,倏尔弯唇,似笑非笑:“我们同届。”

  祁亚盛神色一滞,陡然黑着脸恨恨的盯着他:“这么说,当年我在你们学校的那场歌友会,你也在场?”

  何彦沉只笑不答,但答案却已经不言而喻。

  “Fuck!”祁亚盛头疼的抬起双手揉了揉太阳穴:“那个该死的女人!让我在一群学生面前那么尴尬!真没想到还有一天能遇上她!真可谓是冤家路窄,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跟她好好玩玩!”

  当年在学校体育馆所发生的那件轰动一时的事,何彦沉自然是知道。

  或许连他没有发现,沉冷的黑眸里不知不觉染上一抹回忆中温柔的情愫,并不是很明显,只是一瞬间便也就消失了。

  楚醉本来要去幼儿园接歆歆,人还在车上,就接到许竹誉的电话,人家居然当起了职业奶爸,帮她把孩子接走了。

  无奈的转乘其他的公交车,去了许竹誉在电话里说的那家儿童餐厅。

  十五分钟后,她推门而入,迎面就看见歆歆那个臭丫头在玻璃窗边的桌旁吃的正嗨,一看见她,就咧嘴嘿嘿笑着抬起小手朝他打着招呼。

  “妈咪——”

  “你怎么这么惯着她。”刚一落坐,楚醉看着这满桌的儿童套餐,顿时一脸无语的剜了许竹誉一眼。

  “谁叫她马屁拍的好?”许竹誉一脸无辜的斜眼看了看身边的歆歆。

  “楚乐歆?”楚醉刹那被野原美牙附身,面无表情的瞪着她。

  “呃……”歆歆眨巴了一下眼睛,狡猾地转了转眼珠,嘿嘿一笑:“妈咪,许叔叔说我是你和爹地玩火玩出来的,那我是不是打火机变的呀?”

  楚醉嘴角抽搐,狠狠瞪了一眼旁边一脸无辜的肇事者:“你就是这么教我女儿的?你安的什么心啊你!”

  “咳。”许竹誉假装咳了咳,抬手在歆歆脑袋上轻轻一拍:“不是说好了不告诉你妈咪,你居然出卖我!”

  小歆歆冲他吐了吐舌头:“谁让你不告诉我爹地在哪里!”

  楚醉脸色顿时一变,沉默无言的望着他。

  “小醉,你别误会。”许竹誉无奈,忙解释:“是我刚刚去接歆歆,幼儿园的老师见她很开心的就跟我上了车,以为我是她爹地,然后这小鬼就一直问我爹地是谁,在什么地方……”

  小歆歆顿时一脸可怜的撅着嘴看向楚醉:“妈咪……你肿么了……”

  楚醉忙转开脸,收回眼里的酸涩,笑了笑:“没事,快吃吧,吃完回家。”

  “那妈咪,我真的是你和爹地玩火玩出来的吗?”

  “……”

  大概一个小时后,窗外还下着雨,歆歆一副没吃够的样子还在用小勺子挖着着甜点上的奶油。

  这家儿童餐厅紧靠着路边,餐厅外路过一辆车,那车刚一过去不久,就悄悄退了回来,从车上快速跳下两三个人,大步走进儿童餐厅。

  “有没有生气?”许竹誉还在担心楚醉因为歆歆的这些问题而不开心。

  “没有。”楚醉勾唇笑了笑。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问题早晚都会从歆歆嘴里一句一句的冒出来,她还小,不到三岁,可慢慢的,她会长大,会有更多问题,有些事情,终究也是没法逃得过。

  桌边走过来几个人坐下,许竹誉正和楚醉聊着,忽然神色微变,转头看向不远处桌边的那几个年轻的男女。

  “把你们的微型摄像机给我收起来。”他倏地站起身,面无表情走向他们。

  楚醉一愣,这才发现那几个人神色古怪的坐在他们不远处,手中的一个黑包的口对着他们的方向,难道是包里有微型设想头?

  心口顿时狂跳了数下,糟了!

  那几个人见自己被发现,不由的满脸尴尬,一不做二不休的举起设想头和相机对着他们猛拍,一脸不照到什么劲爆新闻不罢休的姿态:“请问许先生跟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孩子是不是二位的私生女?许先生是早已经成家还是……”

  “妈咪……”歆歆被那几个忽然拥挤过来的人吓了一跳,楚醉慌忙伸手将她一把抱了过来,将她的脸按进怀里,一脸懊恼的抬眼看向那几个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记者。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麻烦你们有些职业道德。”许竹誉没料到会有记者看见他们,眉心微蹙,抬手挡着那几个要冲到桌边的记者:“快走,否则我告你们骚扰。”

  “哎呀许先生你就透露一些内幕消息嘛,这位小姐那天在商小姐的生日party上已经出现过,难道是你金屋藏娇?这小女孩儿是不是你们偷偷生的女儿?许先生透露一些吧……”

  “Shit!”许竹誉黑着脸,转头看见楚醉煞白的脸色,顿时明白了她在怕什么,忙将眼前几人挡住:“都给我滚出去!”

  “哎呀许先生……”

  “保安!”

  一阵混乱中,餐厅的保安急忙冲了出来,用了几分钟的时间终于把那几个记者给赶出了餐厅。

  “小醉?”等到许竹誉走回餐桌边时,只见楚醉一脸担心的看着外边:“我刚才看见了他们的工作牌,知道是哪家媒体,你放心,今天的事不会传出去。”

  “你确定?”楚醉忧心忡忡的看向他,怀里的歆歆已经被她衣服上的扣子转移了注意力,坐在她腿上摆弄着她的纽扣玩的不亦乐乎。

  “对,我确定。”见她这表情,许竹誉咬着牙不爽的拧眉:“我想封锁这条新闻不是什么难事,但你有必要这么害怕歆歆暴露于人前?”

  楚醉不语,仅是抱着怀里的歆歆转开头。

  “你不用逃避,曾经你是怕楚伯母发现她的存在,那现在呢?楚氏面临危机,楚伯母心力憔悴估计没心意带走她,那你怕什么?追根究底,你躲的只是何彦沉!”

  “够了。”楚醉抱着孩子站起身,抬眸迎上许竹誉的视线:“不管怎么样,你一定帮我把今天这些照片和消息封锁住,否则……”那个后果她实在无法想像。

  许竹誉不说话,拧眉看着她,许久,才轻问:“打算什么时候辞职?”

  “忙完这一阵就辞,我不能把一堆要紧的工作都扔给一个人,最近实在是案子和项目太多,我暂时走不开。”

  “越快越好。”他也不再说什么:“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第二天,楚醉因为一夜没怎么睡好,而在上班时有些昏昏沉沉,难得的注意力不集中。

  公司里总能听到一些切切私语,但她听不太清楚,不知道和自己有没有关。

  人总是这样,做贼心虚,她明明已经很仔细翻过了几份今天的报纸和杂志,关于昨晚在儿童餐厅的事确实没有被报道出来,也许真的已经被许竹誉派人清理的干净,最好已经彻底毁掉那些照片和视频。

  可每次听见一些窃窃私语,她还是没来由的担心。

  “哎,你怎么了?”张蓝将几份会议资料放到她桌上,在她肩头轻轻一拍。

  “没事。”楚醉猛地回过神,失了焦距的目光扫了一眼电脑屏幕,然后转头看向桌上的那份会议资料。

  “我一会儿要去三十层开发部帮紫悦修改几个文件,你帮我把这些送去会议室,何总他们在开会,这是陈恒让送去的资料,开会时要用。”

  “好。”

  楚醉有些精神恍惚的乘电梯上楼,缓步走到会议室门口,然后站在门边看着眼前的门发呆,一时忘了敲门。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会议室门被打开,几个同事从里边出来,见楚醉站在门口发呆,不由满脸古怪的看了看她,然后在她身边走过去。

  陈恒从里边走出来,看见楚醉抱着文件,不由的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睛,略有些责备之意:“怎么现在才送来?会都开完了。”

  “开完了?”楚醉赫然回过神,抬眼看向有些不悦的陈恒,同时,何彦沉从里边走出来,看见她,只是一眼就平平的转开目光走了。

  身后不知是哪个同事走的有些急,在她背后一撞,她穿着高跟鞋没站稳,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整个身子在陈恒的一句“小心——”中赫然摔向地面。

  “啊……”

  “你怎么样?没事吧?”陈恒见她摔倒,忙弯下身:“有没有摔伤?”

  “没事没事……”楚醉这一摔,终于彻底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四周散落的文件,在心里一阵咒骂自己的失误,眼角的余光正巧看见那道已经走远的身影在她摔倒的那一刻停了下来,转回身往她这边走了两步,却只是两步,便已停顿住几秒,然后旋身离开,越走越远。

  “我扶你。”陈恒无奈的摇着头,扶住楚醉的手臂将她拽了起来:“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平时工作表现一直挺好,怎么这几天看起来总是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楚醉平复了一下呼吸,尴尬的笑笑,弯下身将满地的文件捡起来,交给陈恒:“这个会议资料……”

  “你拿回去吧,会都开完了,还要什么资料。”陈恒皱眉:“我还有事,你先回办公室,注意力集中些,最近你总是出错。”

  “呃……抱歉。”楚醉有些惭愧,看着陈恒叹着气离开,便耸拉着脑袋靠在会议室门边。

  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用她主动辞职,公司就会先把她给炒了……

  下午,岳红珊又来了商氏,楚醉在走廊看见了她,两人目光相对的刹那,她便转开身进了办公室,不打算在商氏和岳红珊有什么交流,免得两人的关系又成了一道炸弹在商氏大楼内起起伏伏。

  她不知道母亲在面对何彦沉时是什么样的态度,但她清楚,一定是碰了钉子,非软即硬的钉子。

  从下午2点到4点,楚醉几次转头看向身旁玻璃窗上的百叶窗帘,十分想知道母亲跟何彦沉究竟在谈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直到下班,楚醉走出办公室,正巧何彦沉随手拿着车匙走向专用电梯走,她脚步顿住,迎上他莫名有些冷冽的目光,不由的转头孤疑的看他办公室紧闭的檀木门。

  何彦沉似乎本没想停留,但见她看向总经理办公室,不由的脚步微停,回眸淡看了她一眼,冷笑着,带着另人难懂的讥讽:“她已经走了。”

  楚醉这才重新看向他,客气的点了点头:“何总下班愉快,再见。”

  说罢,走向电梯。

  “母女之间如同陌路,你果然非同一般。”身后一道平平的不带感情的声音传来,楚醉刹时僵在原地。

  须臾,她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他,他目光那么平那么平,仿佛眼前只是一个他并不在意的人,只有紧抿的嘴角染着一丝冷冽讥诮。

  “这是我自己的事,应该还轮不到何总你来关心。”

  说罢,楚醉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快步钻进电梯,任由自己疾驰而下,远离与隔绝他那道仿佛意味深长却又平静的可怕的目光。

  周末,linda来了T市。

  楚醉一边将linda皮箱里带来的礼物整理好,一边看着正和linda在床.上嘻嘻哈哈乱滚着的歆歆,忍不住笑话她们两个:“真没想到你在我女儿心目中的地位居然有这么重要,都已经好几个月没再见到,她居然还记得你。”

  linda顿时从床.上翻坐起身,对着楚醉翻了个大白眼:“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好歹我也是她最亲爱的小妈咪好不好?想当初在英国的时候,歆歆宝贝儿粘我粘的可紧了呢。”

  “我说的对不对?歆歆?”

  “嗯嗯!歆歆想linda妈咪!”

  “果然时代不同了。”楚醉感慨的摇头叹息:“现在孩子的智商真是越来越超乎人的想像,才两岁多,记性就这么好!”

  “怎么,歆歆粘我,你吃醋哇?”linda挑眉看着她,满脸挑衅:“我可已经很够意思了啊,我没把她留在英国就不错了!”

  “你还真好意思说。”楚醉斜了她一眼,失笑。

  linda是中英混血,母亲是英国人,父亲是中国人,虽然全家很多年前都转了国籍去英国,但毕竟也算是在中国生长了许多年,中文普通话说的特别好,两人在这三年里互相为伴,是很好很好的知心姐妹。

  楚醉正整理着她行李箱里的礼物和几件linda的衣物,双手忽然在行李箱上僵住,目光看着里边的一条毛线围巾。

  “那是你辛辛苦苦织了半年多才终于织出来的围巾,我看你落在那边没带回来,以为你忘记了,就帮我一起稍回来了。”linda看她一眼,笑着说。

  楚醉沉默的将那条毛线围巾拿出来,怔怔失神。

  她以前娇生惯养,从来不会织围巾,还是后来在英国与母亲断绝关系后,时常泡在一些毛织品店里打工,才学会了织围巾,那时她虽不对那个人再抱有什么幻想和希望,但终究也觉得自己跟何彦沉相爱七年,却从没送过他什么,于是织了这条围巾,一方面打发时间,一方面在心里产生一个寄托。

  她曾以为,或许有一天会有一个美丽的重逢,尽管只是一个精神寄托,但她也满足过。

  “你怎么了?”linda见楚醉跪坐在地上发呆,不由的瞟了一眼她手中的围巾,想了想,将歆歆放在床.上,转身走过去,看着她沉默的样子,不禁蹲下身略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的脸:“醉,你回国这么久,没有去找过那个人吗?”

  楚醉回过神,将那条毛线围巾塞进袋子里,轻笑:“没有。”

  “你不想去找?还是担心你妈妈……”linda将手放在她肩上,犹豫着轻问。

  “不。”楚醉抬眸,耸了耸肩撇嘴轻笑:“他要结婚了。”

  “什么?结婚?”linda顿时站起身一脸无语的瞪着她:“我还以为你这么淡定,只是还没来得及去找!什么叫结婚?那个人可是歆歆的爸爸!是歆歆的爹地哎!难不成他不顾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就要和别人结婚?楚醉你疯了吗?你是怎么想的?”

  在床.上正摆弄着linda妈咪带来的玩具的歆歆一听到“爹地”两个字,不由的伸长了耳朵,偷偷的瞥了那两个妈咪一眼。

  楚醉忽然觉得有些疲惫,盘腿坐在地上,靠在柜子旁边,抬眼看着linda的大吼大叫,却只是无所谓的笑笑:“他不知道歆歆的存在,咱们就当这事情翻篇了好吗?不要再提他,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没必要……”

  “翻什么篇?翻你个头啦!”linda杏眼圆睁:“凭什么要让他那么潇洒的结婚?他在哪?跟哪个狐狸精结婚?你告诉我,我找他去!”

  楚醉无奈,仰头看着眼前怒火冲天的女人,只觉好笑:“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刚从英国飞奔到我这里来,不好好跟我热络热络,直接就要找人算帐去,你敢不敢让自己温柔点儿,再这样下去还想不想嫁人了你……”

  “不把你嫁出去之前,我才不要被男人给套牢了~!”linda翻着大白眼,紧挨着她盘腿往地上一坐,斜眼瞟着地上袋子里的围巾:“说吧,你是怎么遇见他的?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必须一个字不落的全给我说出来!别藏着掖着的,你可知道我性子,真急起来谁也拦不住我。”

  一个小时后——

  “我说楚醉,这可不是你的个性啊,既然你那么爱他,怎么就甘心让他娶别人?”

  只是她想不明白,以楚醉的性子,因为受她老妈威胁,不得己离开那个男人,到英国留学,但也能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跟她老妈断绝关系,因为要强,即便楚家封锁了金卡断绝了她一切的经济来源,她也咬着牙自己打工养女儿,像她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甘心的放眼看着那个男人去娶别的女人?

  更何况在英国的这三年,她们这群姐妹都清楚她心里藏着一个男人,藏的很深很藏,一藏就是三年,加上linda后来强迫盘问出的那个七年,这是整整十年。

  人生里能有多少个十年?

  linda要气炸了,抱着歆歆主动捧过来供她发泄的美洋洋娃娃一顿乱锤。

  歆歆缩在楚醉身后,探出小脑袋看着linda妈咪满眼愤怒的模样,小手抓着楚醉的衣服轻轻拽了拽,小小声的问:“妈咪,linda妈咪肿么了?”

  “没事,更年期提前。”楚醉无比淡定的往旁边躲了躲,免得被波及到。

  “你去死!”linda骤然转头瞪了她一眼,将毛茸娃娃往楚醉头上一摔:“你不许放弃,我告诉你楚醉,我不许你放弃!你要敢懦弱的把那个负心汉推给那个三八,我就把歆歆带走跟我到英国过好日子去,才不要跟你这个懦弱的妈咪在一起!”

  “这不是懦弱。”楚醉无奈的将娃娃塞回歆歆怀里,看着小歆歆抱着被打痛的美洋洋一脸心疼的对着娃娃脑袋上吹气,不由的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目光落在身旁袋子里的围巾一角,苦涩一笑。

  “如果我现在不适应离别,日后我会更加寂寞。”

  “你这什么狗屁道理!反正我不管,你必须把何彦沉给我抢回来,如果你不想要他了,那就抢到手了再踹了!绝对不能便宜了狐狸精!还什么最好的朋友,什么闺蜜,简直污辱了我们闺蜜的名声!”

  楚醉嘴角抽搐:“我至于要那么跟自己过不去?”

  “不管不管!反正你必须把他给我从那个三八手里抢回来!”

  “他已经不属于我了。”楚醉忽然心口有些烦闷,蹙起秀眉:“我不喜欢去争别人的东西。”

  linda挑眉用胳膊撞了她一下:“你不想要,不代表歆歆不想要,你想没想过,他毕竟是歆歆的爸爸,就算你不削跟那个别有用心的商安然抢男人,但你记着,歆歆不能没有爸爸!”

  “你不想要,不代表歆歆不想要,你想没想过,他毕竟是歆歆的爸爸,就算你不削跟那个别有用心的商安然抢男人,但你记着,歆歆不能没有爸爸!”

  “在爱情面前,自尊确实是太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歆歆,你想怎么样都行。”

  “可是在亲情面前,在一个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有爸爸的孩子面前,哪怕你为了歆歆去争取一下,至少未来你不会后悔,至少你替歆歆去争取过。”

  “否则早晚有一天,你会恨死自己。”

  “你别以为将孩子藏好,不被他知道,让他们一辈子都不能相认就可以解决一切,楚醉你没有资格去阻止人家父女之间的血缘和亲情,你这是活生生的斩断了自己的路,也推开了歆歆本应该享受的父爱!”

  “稍微放下一些自尊,为了自己这十年的执念,为了你这样辛苦也不曾后悔过的坚定,为了歆歆能找到她亲生的爸爸,你就考虑考虑,好不好?”

  耳畔一直是linda在怒火冲天之后对她的劝告。

  楚醉无言以对。

  她本想抽身离开,想让距离和时间去冲淡一切,可现在她动摇了。

  人非圣贤,七情六欲是谁也控制不住的感情。

  不问前尘究竟发生过什么,不问这三年她或者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不问那晚已经昭告天下的婚迅,即便她所有不愿直面的现实都接踵而来,可至少,她还有歆歆,真的要做些什么吗?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吗?

  究竟要怎样做才好?

  “楚助理?”

  “咳,楚助理?!”

  陡然,神游太虚的楚醉抬起头来,见陈恒一脸无语的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她不由面色一僵,忙站起身:“陈秘书,会开完了?”

  “都开完好一会儿了,我喊了你半天,你也没反映,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陈恒走到她对面,略有些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事需要请假就去告诉何总一声,这一天天心神不宁的工作,难免出纰漏,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蝴蝶效应,毕竟你处理的是公司的财务和数据,如果哪里有什么纰漏,不仅仅是牵连整个公司的业绩和成果,其他合作的公司也会受到波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懂。”

  “对不起,我会注意,最近可能是太累了。”楚醉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因为困窘而飞红:“我会尽快处理好心情,不会耽误工作的。”

  “那就好。”陈恒皱了皱眉:“一个小时后把大宇的资料整理出来给我,董事长最近可能会到公司走走,何总跟副总那边最近有些忙,你把资料给我拿来,我去联系他们的负责人。”

  “好。”楚醉点点头,转身走出会议室。

  进了电梯后,双眼望着不停变动的数字出神,到了十楼,走出电梯,远远望着光洁明亮的走廊正中间那一扇总经理办公室紧闭的檀木门,犹疑了片刻,缓步走过去。

  站在门前,看着上边的办公室名牌,脑中嗡嗡的做着响。

  在爱情面前,自尊确实是太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歆歆,你想怎么样都行。

  可是在亲情面前,在一个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有爸爸的孩子面前,哪怕你为了歆歆去争取一下,至少未来你不会后悔,至少你替歆歆去争取过。否则早晚有一天,你会恨死自己——

  否则早晚有一天,你会恨死自己……

  咬了咬唇,抬起手,却又放下,就像曾经她为了一封辞职报告而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那样的纠结。

  “这扇门里究竟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居然让你连敲门都这么困难?”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楚醉有些失神,不由的望着眼前紧闭的檀木门喃喃着回道:“怎么不恐怖?每次进去再出来,我都跟死一回再活过来似的……”

  “那你一天得死多少回?”

  “我……”募地,楚醉的双眼有了焦距,猛然转身看向身后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何彦沉,尴尬的忙向后退了一步:“何总!”

  何彦沉目光平平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却没将之关上,似乎是等她进去,一边背对着她往里走,一边开口:“有什么事需要你进来再死一回?说吧。”

  楚醉窘迫的站在门边,如临大敌一般的踌躇不前,不知应不应该进去。

  发现门外的人没动弹,何彦沉一边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扔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边转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楚醉被他这一眼扫的略有些发冷,不禁悻悻然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事。”

  她低下头一时不知该做什么选择才好,没有看见他眼中出现的一抹明显的失望,纵然是一闪而逝。

  “我先回去工作了!”楚醉扔下话,瞬间逃也似的转身快步走回办公室。

  歆歆坐在沙发上,圆圆的大眼一直在看着坐在地板上许久都没有动一下的楚醉。

  本来她们是在公园玩,可是看见一个阿姨和叔叔抱着小宝宝一起去玩,他们玩的好开心。之后妈咪忽然把她抱了回来,她问妈咪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家,妈咪没有回答,只是回来后就开始收拾房间,抱着小水桶擦着地板,擦着擦着就忽然坐在中间,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已经一个小时了,也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再动一下。

  晚上六点,楚醉不知从哪儿掏出手机,在记录里翻了许久终于找到那个只看过一次就熟记于心的号码,鬼使神差了拨了过去。

  “嘟——”

  仅仅是两声,那边便接起电话:“有事?”声音没有半分波澜,不知他究竟身在哪里,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空旷,却又静的可怕。

  楚醉被他的声音惊醒,忙关了手机避如蛇蝎一般扔在地毯上,双眼怔怔的望着手机的方向,不明白她刚刚为什么要拨通他的电话,她什么时候拿起的手机?

  “谁的电话?”

  彼端,商安然放下咖啡杯,抬眼问着眼前的何彦沉。

  何彦沉凝眸:“陈恒。”

  “陈恒?今天是周日,而且都这个时间了,他怎么会忽然给你打电话?”商安然孤疑,控制不住的问道:“他找你有事?”

  见他放下手机,似乎并不想回答,她不由的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彦沉,陈恒的电话是多少?告诉我,我找时间得好好和他说说,再怎么工作尽责也不能这样,还让不让人喘气了?”

  说罢,她笑眯眯的伸手就要拿过他放在桌边的手机。

  手指还未碰到手机,视线便已触到他眼中的冰冷,不由的僵了一僵,犹豫了一下终究没碰他的手机,收回手,看着他眼里的寒霜渐渐少了些许,才勾了勾唇:“对不起。”

  “我只是很好奇……”她保持微笑。

  “吃饱了么?”他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见她没再喝咖啡也没再吃桌上那半份未动的鹅肝,不由开口。

  “嗯。”

  “走吧。”何彦沉站起身,抄起椅背上的外套放在臂弯,旋身走向门口。

  纵使这家餐厅是商氏投资,不用付款,自然有财务人员定期签字,他也没必要走这么快吧?

  商安然看着他走出门去的身影,神情变了一变,然后匆匆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我们接下来去哪?”车里,商安然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何彦沉。

  “我送你回去。”他没看她,车子开的很稳,目光平静的落在窗外。

  商安然脸色一黯,扯开一丝笑:“彦沉,我很久没去过你的公寓了,我想先去你那里坐坐。”

  他没说话,行驶的方向没变,依然是向着T市别墅区那边走。

  “我们还有四个月就要结婚了,彦沉……”红灯的十字路口,车子停下,商安然忽然伸手覆住他正要掏出香烟的手,柔软的手指轻轻裹住他的手掌,目光依恋的注视着他转过来的黑眸:“你让我去你那里坐坐好不好?”

  被握住的手轻轻从她手中脱开,继续之前的动作,掏出烟,打火机的声音在车内骤然一响,一簇火光在他面前掠过,烟雾在他眼前蔓延开来。

  “最近公司接了几个大项目,实在太忙,我一会儿去公司加班,不回公寓。”

  商安然微微撅起嘴:“就不能分给我一点时间吗?我不想这么早回家,我不想……”

  何彦沉忽然转眸看着她,商安然咬着唇满眼受伤,双手紧紧抓着手中的包,欲言又止:“彦沉,不要总是对我这样冷漠好不好?不要让我总是这样担心你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拜托……”

  须臾,在路上疾驰的银白色跑车赫然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进了市中心一处较为僻静的高级公寓区流苑B座,电梯停在B座39层。

  “随便坐。”进了家门,何彦沉将车匙随手扔在一旁,脱下外套。

  商安然找到屋中沙发坐下,目光迅速搜寻遍四周,很好,没有什么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道,也就是说,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什么野女人进来过何彦沉的公寓。

  一种独得的优越胜利感在胸口蔓延,商安然放下包,起身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打量:“彦沉,自从两年多以前你搬来这里,第一次是你选房子,我好奇过来看了一眼,那时还只是毛胚房没装修呢,现在这才是第二次来,你这儿会不会装修的过于简单了?等以后咱们结婚时,婚房一定要布置的漂漂亮亮的!”

  “你先坐,我去洗澡,等到你想回去时再送你。”何彦沉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径自在浴室外淡看了她一眼,扯了扯黑色丝质衬衣的领口,转身走进浴室,关上门。

  不久后,浴室里传来清晰的水声,商安然眸色一亮,转头看了一眼墙上时钟的时间,唇边勾起一抹妖魅的笑,纤细的手指探向自己衣服上的拉链……

  十几分钟后,浴室门打开,何彦沉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客厅,见商安然的皮包还放在沙发上,人却不知所踪,不由转眸看向卧室内昏暗的灯光与微敞开一道缝隙的门。

  了然的目光掠过他眼底,缓步走到卧室门前,推开门——

  只见商安然身着黑色性.感内衣,身上裹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黑色半透明薄纱,若隐若现的完美身型在藏蓝色的床边斜斜的躺下,栗色微卷的长发缠绕在她妖娆的身体四周,目光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征服欲与魅惑。

  昏黄的灯光映在她若隐若现的身上,纤细的长腿撩拨的不停变换着姿势,身体在床边轻轻扭动,目光直盯着他的双眼,妖娆的轻轻一笑:“彦沉……我今晚留下,好不好?”

  说着,她将手臂横在床侧,歪着头满眼魅惑的盯着他身上的深蓝色的浴袍,领口微敞,露出迷人的半边胸肌,因为刚刚洗过澡,而扔挂着几滴水珠,他的皮肤虽不是时下流行的古铜色,但也算是蜜色偏白,干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利落的短发上还带着水,顺着颊边滴落到浴袍的领口,悄然淹没。

  商安然看的有些口干舌燥,见他仅仅站在门口保持推开房门的姿势未动,不由的径自在床.上扭着身体,细长性.感的双腿缓慢的伸到床边,踩着柔软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向他。

  “你这是干什么?”直到商安然走到他面前,抬起双手伸进他浴袍的领口,何彦沉倏地斜勾起唇角似笑非笑,低眸看着她,明知故问。

  “彦沉……”商安然红着脸,将头轻轻靠在他胸前,探进他浴袍的柔软小手在他温暖的胸膛暧昧游移:“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总是忙工作,我怕你累坏身体,想陪陪你。”

  “更何况,我们就要结婚了,除了那次去马尔代夫度假之外,从来没有好好温存过,可在马尔代夫的时候你把我晾在一边,而你却没了踪影,害得我好找……”

  温软微哑的声音在胸前轻轻响起,柔弱无骨的小手从领口抬出,却覆在浴袍上,顺着他的肩膀轻轻揉搓移动,商安然抬起头,目光留恋的看着他俊逸的脸,垫起脚仰起头在他下巴上印下一吻,伸出柔软的小舌温柔的舔吻。

  手指渐渐下滑,落在他浴袍系紧的腰带上,细指略略一提,便捏住腰带一端。

  正要拉扯开,手却被他忽然一把覆住,轻握着,以着毫不迟疑的力度向一旁拉开。

  “彦沉……”商安然见他无动于衷,忙又将手伸到他浴袍的腰带上要解开。

  “我送你回去。”何彦沉低眸淡看着她,再次将她手拽开,转身走向客厅。

  商安然身旁没了依靠,不由的踉跄一步,错愕的看着他丝豪没有动摇的背影,忙冲出去自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腰,傲人的胸.脯紧贴着他宽厚结实的背:“彦沉,我不想回去,我今晚想要留下,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们又不是没有过,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你为什么就不肯碰我一下……”

  “彦沉,我们马上就要做夫妻了,既然你决定娶我,为什么就不能多做一些属于丈夫应该做的义务呢?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去把衣服穿上。”何彦沉看了一眼时间,对身后的温香玉软仍是无动于衷。

  “我不要!彦沉!你别赶我走,我……”

  “听话。”似是有些不耐烦,何彦沉敛起眉峰,抬手将盘亘在腰间的一双玉臂轻轻拉开:“去穿衣服!”

  “你怎么能这样践踏我的自尊?”双手被扯开,商安然怔怔的站在原地,红着双眼,抬眸看着他连头都不肯回的身影:“我是有多丑还是有多胖?我是有多不入你何彦沉的眼?你竟然对我一点欲.望都没有?”

  “那三年前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难道我就只能是楚醉的替代品吗?你可以喝醉了什么都不管,就那样把我按在床.上,可现在你却面对我这样放低身段的去勾引.你,你都可以一点反映都没有!何彦沉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终于,眼前的身影动了动,何彦沉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见她眼里满是愤恨和伤心失望,不由叹息着抬手,修长的手指上带着很薄的薄茧,覆在她的脸上温柔的轻抚:“别想那么多,去把衣服穿上。”

  商安然心口一疼,猛地身子前倾,双臂环住他的脖径将他的头拉下,仰起头要吻上他,何彦沉不由的眉心一皱,千均一发的刹那侧转开脸,商安然的唇在他脸颊划过。

  “难道你只是因为三年前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而给我的一个交代?”

  “三年前。”何彦沉忽然转头,漠然的目光淡看着她满眼凄创:“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商安然浑身一僵,惊愕的看着他眼里的清明与平静。

  “酒醉三分醒,安然,有些事不必说的太明白。”他轻轻拉开她环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温柔的轻拍着她僵住的脸:“乖,去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回家。”

  商安然说不出话,娇艳的红唇微颤,似乎是想要解释或者说什么,却一时找不到任何语言,只能怔怔的看着他回到卧室去换衣服,整个人周身发冷。

  她转头看着卧室紧闭的门,直到他换好衣服出来,去拿茶几上的车匙,不由的开口:“不用你送我。”

  何彦沉的目光转到她身上:“你说什么?”

  “我说不用你送我!”商安然忙将沙发边的衣服拿起来:“我自己可以回去。”

  何彦沉不说话,没有强求,放下车匙等她换衣服。

  直到商安然穿戴好衣服,快步走到门边,双手握住车门的把守,僵僵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回家后,替我向你父亲问好,告诉他,我改天会登门拜访。”

  听见何彦沉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淡笑着看向自己,那笑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含义,不由的点了点头,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商安然离开,何彦沉脸上的笑渐渐收敛,缓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只身站在喏大的落地窗前,目光平淡的看着窗外飘飞的雪。

  须臾,烟雾在鼻间缭绕,吞吐而出的烟雾晕花了他的眼,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动了动,转身拿起手机,看着之前那个刚接起就莫名挂断的号码,想了许久,才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Sorry……”

  顷刻,手机被重重摔在沙发一角。

  翌日,商氏高层有个重要会议要开,楚醉整理着文件,将会议上需要用的图样,报表,数据归纳,和资料备份一一发给每一个公司领导。

  如今董事长与挂名的副总裁商安然都不管公司的事,何彦沉是总经理身兼要职,又加上如今的身份,这种高层会议自然由他所掌控,楚醉将资料分发给其他人后,才慢吞吞的走到最东侧坐在首端的何彦沉那边。

  “何总,您的会议资料。”她没看他,仅低垂着眼睛,眼观鼻鼻观心的将资料一份一份摆放到他面前。

  何彦沉淡看了她一眼,在楚醉将图纸放到他眼前时,伸出手接过文件,手指不经意碰到了她指尖,楚醉顿时像触电了一样的向后退了一步,愕然抬眼,看见何彦沉像看神经病似的目光,她不由蹙了蹙眉,将手中最后一份文件放到他面前,然后转开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归于沉默。

  没有人看到她对何彦沉那避如蛇蝎的动作,会议开始进行。

  “本季度公司股票线上升1点,比起前几个季度的业绩虽优秀,但跨度却少了许多,总结算来是受最近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这场金融风暴接连使几家沿海中小型企业倒闭,大部分跨国企业内部亏空……”

  “最近几家同行企业发来传真以求合作,以楚氏为首,但却因为各企业内部亏空的数据无法表明,而使得四处碰壁,还有飞华集团,海升集团,大宁机构,等等几家大型企业的传真……”

  “关于我公司的业绩在逆境中上升的成绩看来……”

  陈恒果然不愧何彦沉看好的御用秘书,看他一边查着手中资料,一边笔记本电脑中看数据,一边又要在会议上做着报告,但还那样神色镇定一点也没有乱套,每一个详细的数据和内容都说的那样清晰且语句描述到位,楚醉时不时转头看向身旁冒着星星眼的张蓝,不由的一脸好笑。

  不经意的抬了抬眸,才注意到何彦沉,他正在说话,盯着他莫名有些病态白的脸出了神。已经考虑这么久了,她不是不敢出招去做些什么,只是眼前的路口是非同寻常的残忍选择,要么放弃她的高傲和自尊,要么放弃那十年的感情和歆歆要一个爹地的权利。

  真的应该这么做吗?

  何彦沉正就着手中的资料与其他高层领导研究着近期公司的合作方案和走向,楚醉悄悄的在人后看着他,直到他的视线似乎无意意的扫过她,却没有停顿,目光很平静的移开,楚醉握在笔杆上的手不由的收紧。

  下午,楚醉在办公室查资料,最近频繁来报道的陈恒敲门进来。

  楚醉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笑了笑:“陈秘书,干什么这么神秘兮兮的?”

  “楚助理,你忙不忙?”陈恒走进门,推了推眼睛,看了那边羞涩的没出声的张蓝,然后有些腼腆的咳了咳,看向楚醉。

  “还好,最近不知怎么,公司的几个大项目都没分到我手里,我正闲的无聊找八卦呢,这不,马上就找着了。”楚醉笑眯眯的调侃。

  陈恒黑线了一下:“你帮我去买两盒胃药回来,何总老毛病又犯了。”

  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楚醉转眸看了一眼身旁被百叶窗帘挡住的玻璃窗,看不到那端的人,不由开口:“什么老毛病?”

  陡然想起上午开会时,何彦沉的脸色略有些苍白,她没什么太注意,现在想想才觉得不对劲。

  “胃炎,很严重的胃炎,平时不能喝太多酒,也不能吃过辣或者过冷的食物,否则一定会犯病。上次他从渝海回来似乎就伤了胃,但没说什么,熬了几天就过去了,但这次似乎病发的很严重,刚才我去将会议报告拿去他办公室,见他已经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估计是这阵子天气转冷,他又忙于工作没好好吃饭。”

  “这两年多总能看到他一忙碌起来就忘记吃饭,病越拖越严重,我就在他办公室准备着放了几盒胃药,但刚才看了一眼,已经吃光了。这样,你帮我去买两盒回来,到时候我把发票送到财务部让他们给你报销。”

  楚醉赫然站起身,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包就走出去。

  十几分钟后,她买了胃药回来,在办公室外边看到陈恒跟张蓝两人不知在聊什么,脸上都带着一丝可疑的红晕,她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总经理办公室紧闭的门。

  门被敲响,何彦沉看着电脑里的邮件,随意的说了声:“进来。”

  本来没太在意,直到走进办公室的身影越来越近,他才猛地转头看了一眼,见是楚醉一手端着一杯刚烧开的水,一手拿着胃药走了过来,不由的,放在胃部的手抬起,搁在办公桌上,面无表情的淡看着她:“陈恒呢?”

  “陈秘书太忙,让我帮着去买些胃药回来。”楚醉走上前,将水杯轻轻放到他手边:“这水刚烧开,还有些烫,等一会儿不烫了你再喝,这是胃药,不知道吃了能不能暂时止住痛。”

  虽然他将手从胃部挪开,但从早上到现在,他脸上的苍白更加明显,楚醉抬眼看他:“如果实在太疼,何总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何彦沉的目光从水杯与药盒之间转回到她脸上,最终是没有说话,轻微的点了点头。

  见他似乎没有什么话要说,继续埋头工作,楚醉便转身要走,却刚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不由转身看他:“何总,最近公司接到的项目这么多,我手中的工作差不多都已经结束了,用不用分些工作给我,张助理那边已经忙的翻天了。”

  在键盘上的手指顿了一顿,他不冷不热的扫她一眼:“给你工作,你会接么?”

  这是什么问题?楚醉蹙了蹙眉:“食君之禄,焉能不从?”

  他忽然笑了,笑的意味深长,缓缓向后靠坐,身子倚在大班椅背上,抬起双臂,五指交拢,目光冷冰冰的扫着她眼中的不解:“你不是要辞职?”

  楚醉先是不语,沉默的望着他眼中冷冽的笑意,须臾开口:“你看了我的辞职报告?”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

  何彦沉只是弯唇冷笑,笑而不语,就那样看着她。

  深呼吸一口气,楚醉拧眉:“我确实打算过辞职,第一次是被何总你拒绝了,第二次是我仅仅在电脑里写了辞职报告,但最终没有打印出来,也没有交到何总你手里。”

  “所以,何总不必故意不分给我工作,如果你要赶我走,我乐见其成。”话落,她转身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要走,想了想,忽然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略有些疑惑的皱着秀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脑密码?”

  何彦沉挑眉,笑的更欢,目光锁着她的脸,眼神愈加深邃。

  结果第二天,在楚醉扬言要工作后,大批大批的文件被人抱到她的工作室,张蓝一度惊讶,以为楚醉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这么被虐待,这么多工作要她怎么做完啊?

  楚醉没出声,当自己是自找罪受,就应该离何彦沉远点,不该听Linda的劝告去招惹他。

  结果整整一天都没见何彦沉的办公室有什么动静,后来才知道他是胃炎犯的严重,被陈恒劝着在家休息。

  “哎,楚助理!”

  隔天中午,楚醉刚在公司食堂吃过饭回来就被陈恒拦住:“又怎么了?我说你最近在张蓝面前出现频繁也就罢了,那是情有可原,怎么在我眼前出现的也这么频繁?”

  陈恒无奈一笑:“你再帮我个忙。”

  楚醉顿时眼皮狂跳:“什么忙?”

  “这是何总前几天要看的资料,电脑里本来有一份,但不小心被格式化了,还好我早已经打印出来,你帮我送去给他,这项案子挺着急的,不然他也不会打电话让我派人送过去。”

  “何总今天不是没来上班?”楚醉怔了一下,心下只觉得不妙。

  “对,就是让你替我跑一躺,送去何总家里。”陈恒有些歉意的笑笑:“我知道这几天有点麻烦你,但何总今天不在,我这边更走不开,一时想不到派谁去,所以,楚助理,你就辛苦一下吧。”

  楚醉有些头疼,但陈恒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拒绝,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毕竟是同事,何况陈恒在公司的资历挺老,她也不好得罪。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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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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