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生日party吗?
楚醉看着手中的请柬上所写的时间,心头微凉,平静的开口:“何总,我后天晚上有事,可能……”
“去不去随你,东西我送到了。”不等她说完,他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离开她的办公室,徒留一脸默然的她和一脸好奇的张蓝。
“商小姐和你是好姐妹?从来没听你说过哎!”
“……曾经在同一个大学同一个寝室过。”楚醉轻叹,将手中可爱的粉红色包装的请柬放到一旁,并不打算去。
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哎呀那你怎么不早说?这么说你跟何总也是同一所大学的?我听说何总跟商小姐是在大学认识的呢!你以前是不是就认识他们?小醉你有没有什么他们之间的八卦?快跟我说说……”
楚醉不答,仅是继续算着纸上的一笔数据,偶尔抬头看一眼桌角放着的请柬。
商安然的生日……
她和商安然之所以能成为好姐妹,除了那四年的年轻莽撞的岁月在同一个寝室里住过,更也因为,她们两个巧合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亲密无间。
他,让她在自己25周岁生日的那一天,去参加他未婚妻的生日party吗?
“怎么会这样?”
下班后,楚醉找到许竹誉问楚家的事,之后两人到了一家较为安静的咖啡厅,直到他将一份资料交给她时,她才不敢置信的惊愕低问。
许竹誉拿起杯子放在嘴边,看了看她,然后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时,目光静静落在她在看着手中的资料时,越来越苍白的脸上。
“我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告诉你。”
“只是没想到楚伯母居然已经山穷水尽到要人向各公司发传真的这一地步,竟让你先发现了。你了解自己的母亲,依照她那从不肯低头的性子,恐怕这回楚氏所面临的敌手真的是百年一遇的灾难。”
“不应该啊!”楚醉一边快速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蹙着眉满眼的不可置信:“楚氏的实力不是那种轻易能跨下去的小公司,像楚氏这种龙头企业,更也是跨国公司,和政府签过保障书,稳定良好的运作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这样七零八落?”
“我也不相信,所以曾回去着手暗中盘查过,但楚氏各方分布与国外几家连锁的子公司现在都面临倒闭的危险,楚氏总部因为资金短缺也摇摇欲坠。”
“政府保障又能保的了什么?我问过爷爷,他也认为这事情突如其来太过离奇,但根源和幕后主使一直寻查不到,只有擎禹集团这么一条线索,但查到一半就已经中断了。”
“银行的授信呢?楚氏不是跟国内几十家大银行都有合作?你们许氏也包括在内,怎么会……”
许竹誉沉默的看着她。
楚醉盯着资料上的一行行字,眉头越皱越紧:“擎禹集团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像这种横跨黑白两道的集团就算需要大笔生意与资金注入,也不应该独挑楚氏这单方面的一家,抢夺生意,抢夺地皮,不惜投重金操纵股市致使楚氏跌到这么严重无法回温,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楚氏哪里得罪过擎禹?”
“资金再雄厚也不应该这样做,他们想彻底击跨楚氏?这么狠绝……”
“不止是狠绝。”许竹誉轻叹,抬眸看着楚醉眼里的担心:“是一丝余地都不留。”
楚醉抬眼看着他:“那些银行的授信资金都撤回了?”
“……”许竹誉皱了皱眉,似是难以启口:“许氏银行也被迫撤回授信,我爸已经上门解释过,得到了你父母的谅解。连我们这样的世交现在都担不起这样的风险,又何谈其他银行,这与将大笔资金扔进有去无回的火坑里没有什么区别。”
“连许氏也撤回了……”那岂不是真的难有回转的余地,楚醉闭上眼,声音轻如蚊讷,缓缓低下头,久久无声。
许竹誉知道她在想什么,心疼的抬手轻轻覆住她握着那叠文件的手,冰凉的触感直接表示了她隐藏不下去的担心。
“你看,就算断绝关系,一旦楚氏出了事,你还是会担惊受怕。”
楚醉苦涩一笑,睁开眼摇了摇头:“我爸现在躺在医院重病加护房,我担心的是他的身体,楚氏的基业固然重要,但不管发生什么,钱可以再赚,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可是他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却……”
“放心,楚伯父已经从重病加护房转到普通病房了,病危的消息只是半个多月前,现在已经熬过来了,别怕。”许竹誉轻轻抚着她的手背,以做安抚:“你现在自己都已经够艰难,别再去操心其他,即便许氏无奈之下被迫撤回资金,但我们不可能一点力气也不帮,如果做最坏的打算,楚氏倒闭的那一天,许家也不会让楚家的任何一个人流落街头的。”
“你这算是安慰吗?”楚醉苦笑:“楚氏虽然是我爷爷建立的,但他去世后我爸将楚氏壮大到现在这一地步,那是我爸一生的心血,如果楚氏没了,他……”
她不敢想像。
更不敢想像高傲如母亲,面对这样的困境和失败,会怎样。
许竹誉静静看着她捏着手中的资料沉默不语的神情,想了想,忽然挑眉:“小醉,后天陪我去参加一个party,可怜的我没人疼没人爱,实在找不着女伴了。”
楚醉愕然抬头,不解他这忽然转变的话题:“后天?”
看她那满眼不解略带惆怅的样子,许竹誉神秘的笑了一笑:“怎么?你有约了?是谁这么大胆,敢跟我抢女伴?”
为什么又是后天。
楚醉勾唇,合上手中的资料,睨了他一眼:“你总是霸占我下班后的时间,不怕歆歆找你算帐?”
“那小鬼用一袋巧克力就能轻松收买。”
“你也太小看我女儿了!”楚醉哧之以鼻。
时间总是这样,眨眼便转瞬即逝,两天后楚醉下班回家,对着镜又照又转,衣柜里的衣服翻了又翻,就是没找到一件合适的晚礼服。
柜子里的衣服都是以前她在家里带去英国的,都是旧年的样式,两年前她就一直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机会穿这些东西,就全都压在箱子底下,结果今天翻出来一看,即使依然合身依然漂亮,可不知道许竹誉要参加什么样的party,她穿的什么样的衣服才合适。
“妈咪,这件好看耶!”歆歆一本正经的坐在床.上拨弄着楚醉扔在那上边的几件好漂亮的礼服,盖到自己身前笑嘻嘻的看向楚醉。
楚醉转头看了歆歆拿着她的衣服在自己小小的身子前边比划的模样,挑眉一笑:“你再比划也没用,楚乐歆,你不仅仅要长身高,还有……你要减肥了!”
“唔……本来就好看的说……”歆歆撅起嘴:“妈咪歆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哦?长到妈咪这么高,就可以穿着这些好看的裙子啦……人家没有很胖嘛……”
“横向生长的坏孩子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胖~”
楚醉瞪着她发笑,正想着要不要给许竹誉打个电话问问,穿什么样的衣服合适,要是太正式的场合,她这些衣服都拿不出手,还不如让他一个人去算了。
刚要打电话,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楚醉刚一打开门,赫然被眼前的一大簇香槟玫瑰惊的向后跳了一步。
“是楚小姐吗?这是你的快递。”从那一大蔟香槟玫瑰后露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头来,他憨憨一笑,递给她一份鲜花快递单:“请签收一下。”
“这……”楚醉眨眨眼,再眨眨眼,见手中的快递单上写的是许竹誉的名字,才知道是他搞的鬼,顿时无奈笑了一下,签好名字,递还给门前的男人:“谢谢。”
“楚小姐,这是您的鲜花和礼物,请拿好。”
楚醉错愕的接过那199朵玫瑰,几乎要抱不住,这才看见还有一个精致的大约半米高的纸袋,接过东西,关上门,在歆歆一蹦一跳的跑出来一脸好奇的看着她的表情下,捧着花走进卧室。
“妈咪,这是啥呀?”歆歆激动的屁颠儿屁颠儿跟着楚醉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跳,扑腾到床中间,满脸开心的对着嫩白色的香槟玫瑰用力嗅嗅:“好香也~!”
楚醉没理她那比自己还雀跃的小样子,从纸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才知道竟是一件由近年最当红的米兰晚礼服设计大师Jolen设计的绝版香槟色半身裙,这是她最喜爱的颜色,波澜重重的荷叶花边镶嵌在上下边缘,斜肩式的设计将花边突显的及为搭调,裙长未及膝,但绝对能包裹住重要部位,且能勾勒出迷人的线条,简单而素雅却又不失华贵,楚醉看着手中的礼服,又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一大捧玫瑰,叹笑着他的细心周到。
半个小时后,楚醉着装完毕,接到许竹誉的电话后便出了门。
刚一走出单元门,就看见他那辆白色跑车停在门前,她不由轻笑着走上前,结果许竹誉忽然下了车,小跑着走过来替她打开车门,一脸绅士的笑:“我美丽的楚小姐,请上车。”
“你神经病。”楚醉白了他一眼,在他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时俯身坐进车里。
许竹誉替他关上车门,转身回到驾驶室,转头看着她穿着自己为她惊心挑选的礼服和轻淡的粉妆,满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在头后松松的盘着,时尚温婉又不失大气。ωωω.мχƒ∂χχ.¢σм
“我就知道送你一件衣服,你就知道要怎么做到最美。”他笑着启动车子,在楚醉不可理喻的斜了他一眼之后,驶出晨光小区。
“究竟是什么party?你要穿的这么正式?”楚醉看着他一身正宗阿马尼浅灰色西装,就连衬衫都选的这么正式,不由一脸好奇的转头看向他开车时专注的侧脸。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只是笑。
直到前边的路口遇到红灯,他刹住车,静谧的车厢里带着一丝温暖一丝浅浅暧昧,楚醉低头看着忽然被他握住的手,怔了一怔,赫然转头看向他温暖的笑脸。
“生日快乐,小醉。”
“……”心口刹时暖到无以复加,楚醉本来还以为他在发什么疯,送礼服就送礼服吧,还送一堆玫瑰,惹得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原来,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他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原来还有人记得……”她努力的移开视线,告诉自己不要被这样的温柔和用心打动,看着前方因为绿灯而同时重新启动的车子,淡淡轻笑。
许竹誉笑着收回手,专心开着车,唇边是春风朗朗的轻笑,没再说话。
半小时后,晚上8点05分,车子停在一片蔚蓝海边的停车场,四周纷纷停下的高级轿车,商政两界的年轻人士络绎不绝的朝海边的一座豪华游艇上走去。
脑中猛然跳出商安然生日party请柬上所写的时间与地址,楚醉见鬼似的转头看向许竹誉一脸适然的浅笑,没理会他弓起来等着她挎上的手臂,仅是觉得不可理喻:“商安然的生日party?”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见她脸色微变,许竹誉仿佛早就知道她会不高兴,不由的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在垂在身侧渐渐紧握成拳的小手:“我带你过来自然有我的理由。”
楚醉不说话,想要甩开他的手转身离开,哪知他握紧了就不松开,不由愤怒的瞪着他:“你想怎么样?你明知道她今天一定会在自己生日会上向所有人甚至向媒体公开她跟何彦沉的婚讯,你要我亲眼看着这一幕?许竹誉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见她这奋力挣扎的样子,许竹誉轻叹,抬手将她拥往怀里:“有我在,你有什么好逃避的?何况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他们,而是让你见一个人。”
楚醉安静了下来,海边微凉的风吹着她因穿着太少而冰凉的身体,许竹誉叹息着拉着她,走向游艇,一边走一边在她耳边沉声说:“今晚会有一个人来参加这场party,我想你现在也十分想见她,虽然场合并不是你喜欢的,但有我在你身边做支撑,你还有什么不敢面对?嗯?”
楚醉沉默而被动的被他牵着走,她脖子上的纱布虽然已经揭下去了,那但明显的齿痕依然存在,她今天沾了许多粉去遮盖那块齿印,但只要在灯光下一照,仔细的人依然能看得清楚。
从渝海回来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不受影响,并不是真的说放下就放下,所以四处闪躲,尽量避开多余的接触,只等着离开的那一天,哪知许竹誉明明看透了她,却居然将她往枪口上拉,不由的,她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却接到他安抚似的微笑。
“相信我,今天晚上你会见到的那个人,足以让你原谅我将你带到这个是非之地的过错。”
“但愿如此!”楚醉咬咬牙,见他再次弓起手臂挑眉笑看她,她才不情不愿的将手挎在他臂弯里,随着四周的人走进游艇。
不远处,游艇的最上层,淡蓝色的荷叶窗帘被海风吹的轻轻拂起,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站在那端,望着游艇舱外的那一幕,眼神冷冽阴鸷。
商安然看着站在船舱窗边久久未动的何彦沉,缓步走到他身后,自他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背上轻问:“你在看什么?”
身前的人静默不语,商安然眼里划过一抹失落,只好自己探出头外看去,却没看见什么值得让他看这么久的人,不由的搂住他的手臂:“彦沉,舞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什么时候下去?今天我生日,不如我们将半年后结婚的消息直接公布了,好不好?”
“随你。”何彦沉收回一直垂落在外边的目光,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高脚杯,举起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红酒,莫名的有些苦涩,俊挺的眉宇微微皱起。
商安然顿时笑了,将脸贴在他手臂旁轻轻的磨蹭:“彦沉,今天我就二十五岁了,算一算,我们都已经认识7年了,时间过的可真是快。”
何彦沉忽地垂眸看着她眼中小女人的娇态,不由笑了笑,抬手在她头上被盘的精致的发顶轻抚:“岁月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说罢,他又将视线转向窗外,似笑非笑:“很多。”
游艇之中装饰豪华奢侈,水晶般梦幻的色彩灯光和商安然最喜欢的淡粉色的主题布置,都能勾起每一个女孩儿美丽的梦。商安然就是那样一个温柔娇羞喜欢粉色还有各种娃娃的女孩子,简单而单纯,这是曾经楚醉对商安然的认知,只是三年后,她不再确信这一切。
举目看来,受邀的宾客几乎都来历不凡,再想想那天接到的请柬,楚醉不由轻笑,真的只是一个生日会吗?真的还是姐妹吗?是她变了,还是商安然变了……
游艇中豪华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盛装打扮的女人不乏单身的女子,更也有不少随着丈夫而来的妇人携着英俊漂亮的儿女来参加这样的party,或许想趁这样的机会多多物色一些门当户对的人,商界向来如此,早已见怪不怪,连楚醉都遭遇都这样的待遇,她又怎么会不懂得那些人眼中的光彩是为何而来。
楚醉和许竹誉刚一走进游艇,就被几个熟识的人看到,前前后后的走过来打着招呼,其中更不乏有着早已对许竹誉芳心暗许的美女萦绕眼前。
“哟,这不是许少吗?难得见你出来啊,怎么了?被家里的老爷子管的不耐烦了?也想出来猎艳了?哈哈……”
“这位美女又是你从哪儿拐来的,啧啧,眼光不错!”
“许少,好久不见……”
“哎呀这不是许少吗?他身边那个女人是谁啊?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谁知道又是哪个想攀龙附凤的女人,用了什么手段跟在他身边的呢……”
楚醉一路没有说什么,耳边时有吹捧时有问好时有讽刺,她早已习惯,便一笑而过,从门口走到大厅的这一路,许竹誉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搂在她腰间,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走进大厅后,人人都钻进中间的舞池要么喝酒要么跳舞,不再被人审视着的楚醉终于松了一口气,拍开许竹誉还搂在她腰间的手,睨着他轻笑:“你不怕我被虚荣心冲昏了头?”
许竹誉挑挑眉:“此话怎讲?”
“你没看见刚才走进来时,那几个女人对着我疯狂嫉妒的眼神吗?你还那么搂着我走进来,女人的虚荣心是很可怕的,我怕我会上瘾呐。”
“没有,我只注意你脸上的表情了。”他笑,忽然邪佞的低下头靠近她的脸:“你要是真上瘾了,我就天天搂着怎么样?”
“去!少来了你!”楚醉瞪了他一眼,正要说他表面绅士实际内里有着一颗很黄很暴力的心,却忽然手腕被他握住,拉向中间的舞池,她一慌:“你干什么?”
“既然来了,就这么站着多无聊,陪我跳舞。”
“哎!喂……我们今天来到底是干吗的?”楚醉被他拉进舞池,再次搂着她的腰,带着她轻踩着舞步,她无奈的一边配合一边抬眼瞪着他眼底清澈的宠爱包容,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境地,只觉不堪,勉强瞥开头向四周看看:“人这么多,跳着也拥挤,不如我们到那边吃些东西。”
见她所说的“那边”是较为幽暗的不太惹人注意的角落,许竹誉了然的看了她一眼,带着赤.裸裸的鄙视:“你至于吗?”
“废话。”楚醉瞪了他一眼,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在他肩上用力一掐,他却笑的更欢,她不由努努嘴,向四周看了看:“你究竟要让我见谁?这么神神秘秘的?”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久后,通向船舱二层的旋转阶梯上洒下一片缤纷璀璨的灯光,众人皆停下,转头看向从阶梯上徐步走下来的两人,一身淡粉色曳地长裙的商安然美的仿佛从童话里走出的公主,雪白的藕臂挎在身旁高大矫健而颀长的男人臂弯里,一阵掌声伴随着欢快的生日祝福歌曲在宴会厅内响起。
何彦沉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休闲西装,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如风度翩翩的王子一般,温柔的携着身旁美丽的公主缓步走下被灯光笼罩着的旋转阶梯。
楚醉在所有人涌向阶梯旁的高台时,挣开许竹誉的手,转身向后走了两步,却还是被他抓住,一把拽了回去。
淡看着那边如诗如画仿佛童话一般的王子公主,看着何彦沉带笑的温暖眼神,太熟悉,却又陌生,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纵容那样的保护,曾经独独属于她楚醉,而如今,她竟可笑的只是一个旁观者。
四周众人煽动着气氛唱起声音生快乐歌,楚醉被动的跟着一起抬手打着拍子,不再看向那边,转头看着正跟着众人唱的饶有兴致的许竹誉,只想活活掐死他。
灯光之下,鸷冷的目光准确的在人群中找到她所在的角落,将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柔美的乐声中,四周年轻的各界上流人士涌动到台上做势要抢商安然手中的小刀去切蛋糕。
人流涌动中,还能听见那边商安然开心的笑和聊天的声音。
“怎么?真的伤心了?”耳边陡然一热,许竹誉笑的很欠揍的俯下头在楚醉耳边悄声言道。
“你满意了?”楚醉转头横了他一眼,旋身走向角落里的方桌,用叉子狠狠叉起果盘里一小块被切的极为精致的苹果,往嘴里塞去。
“如果能让你彻底死心,我当然满意。”许竹誉笑笑,走到她身后,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听说女人每天喝一小口红酒对身体心健康都有帮助,要不要来一口?”
“酒后误事。”楚醉冷冷的睨他一眼。
知道她是对那晚喝醉后两人差点OOXX的事有了戒心,许竹誉耸肩一笑,俯首在她耳边轻吐灼.热的气息:“我看挺好的,不如我们再试试……”
“你想死是不是?”楚醉猛地抬脚,在他脚上一踩,看着他脸色瞬间变青的瞪着自己,她扬眉浅笑,用细长的高跟鞋的鞋跟在他锃亮的皮鞋上狠狠一踩。
“哦NO……”许竹誉满脸痛苦的低吟一声,直到楚醉抬起脚,才铁青着脸缩到角落里,可怜兮兮的为他这瞬间报废的皮鞋哀悼。
身后的人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渐渐散开,人群一堆一堆的闲聊,交谈声,音乐声,和着各类香水香薰的味道刺激人的感官,楚醉正要伸手将方桌中间的那块看起来很甜的西瓜拿过来,却忽然被身后的声音拉住动作。
“醉?”
楚醉的手臂僵在半空,旋即转身看向想身后打扮甜美靓丽的商安然。
“醉,真的是你呀?你果然还是来了!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商安然顿时笑的一脸开心,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转身寻找何彦沉,见他在不远处正和几个朋友交谈甚欢,便没叫他,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牵着楚醉的手:“我们去吃蛋糕!”
“不了,你今天玩的开心就好,我和朋友一起来的,看你一眼就走。”楚醉勾了勾唇,将手从她手中抽回。
商安然一楞,转头看了看她身旁:“朋友?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应该认识。”
“哎呀,不管是谁,你先跟我去吃蛋糕!呆会儿呀,我和彦沉有一个好消息要公布。”说到这里,商安然忽然小心翼翼的看着楚醉平静的目光:“醉,你会祝福我们的,是吧?”
楚醉宛然轻笑,正要开口。
“当然!”许竹誉神出鬼没的陡然回到她身边,笑着插言,随手一把揽住楚醉纤瘦的肩膀,笑看着眼前有些愣神的商安然:“虽然你们还没向媒体公布,但我们也已经听说了,商小姐半年后要跟何总喜结连理,我们当然会祝福了,你说是不是,小醉?”
他低下头,温柔的目光落在楚醉澄澈的瞳仁里。
“我很早就祝福过了。”楚醉没有推开他这故做的暧昧,回眸笑看着商安然眼中略略闪过的精光:“祝你们,白头谐老,早生……”
脑中忽然映出歆歆的笑脸,不由的心口一阵滞闷:“……贵子。”
“许少?”商安然不解的看着眼前两人的亲密:“你和醉……?”
“楚家和许家一直都是世交,我和小醉一起长大,早就认识了,怎么?商小姐很惊讶?”许竹誉轻笑着,正巧转头的时候迎上不远处的一道目光,更是挑起英挺的眉邪邪一笑。
“原来是这样。”商安然看着楚醉跟许竹誉之间的亲密,虽有些怀疑,却终是没说什么:“那你们两个……”
“你看的没错。”
在不远处那个人向他们走来时,许竹誉将楚醉略有些僵硬的身子搂的更紧:“也许等你跟何总结婚之后不久,我和小醉也该是时候去国外注册结婚了。”
商安然一惊,同时发现何彦沉已经走到了自己身后,不由转身到他身侧笑眯眯搂着他的手臂:“彦沉,我给你介绍,这是许氏银行的执行总裁许竹誉,他爷是C市市长,我们都叫他许少!还有哦,我才知道,原来小醉现在居然也这么幸福,她和许少也快结婚了呢!”
肩上的手臂略有些紧,像是拥抱,却只有楚醉自己知道,许竹誉其实是不让她后退。
下一秒,身上倏地落下一道不轻不淡的目光,她抬眸迎上何彦沉唇边似客气又意味深长的浅笑:“是吗?那恭喜二位了!”
何彦沉笑着举起手中的红酒对他们两人略微一抬:“但愿你们长长久久,永不分离。”说罢,将手中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抬手搂住商安然的纤腰离开:“失陪一下。”
“去忙你们的,不必太照顾我们。”许竹誉洒然一笑。
何彦沉点点头,搂着商安然转身之时,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在楚醉脸上,直至走远,去了人群的另一端。
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这是他们曾经共同的誓言,他竟然如今送予了她。
楚醉缓缓转过头,看向许竹誉略有些担心的眼神:“为什么要这样说?”
“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让他看见,你比他活的更好,更快乐。”许竹誉松开她的肩,两手摊开耸了耸肩膀:“至少这样,我会少心疼一点。”
“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一击。”楚醉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人群中被淹没的那两道身影:“人心是肉长的,因为不甘心,所以难免会在意,或者会心痛,但有些时候,人总要面对现实的不是吗?”
“这世上有多少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什么样的遗憾什么样的痛苦都有,可每个人不都是好好的活着?我这算什么?你不要总是用这样的呵护和关心,来提醒我如今的可悲。”
“至少,我从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楚醉定定的看着看前的男人,忽然勾唇一笑:“不过水煮鱼,你假公济私,总是嘴上占我便宜,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回来!”
“哈哈我乐见其成!”
不远处的人群那边忽然一阵奇怪的骚动,只见一排排举着话筒和摄像机的媒体人员涌向如水晶搭键的高台之上。
“何先生,听说你和商小姐将于半年后,也就是明年的4月份举行婚礼是吗?”
“请问何先生……”
一阵骚动中,楚醉被几个媒体记者撞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到,许竹誉及时扶住她。
被媒体包围住两个主角正在耐心的回答那些记者的问题,只见商安然一脸娇羞的缠着何彦沉的手臂,对着所有问题一一点头,或者略有回应,大部分问题,自然还是交给男方来回答。
“何先生跟商小姐确定明年4月份举行婚礼吗?界时都会有什么神秘人士出席?”
“是的,明年4月结婚。”何彦沉的目光悠然扫过众人,自然连人群之外那对紧挨着的身影也没有放过:“到场宾客还没有完全定下来。”
“据说何先生还有商小姐是大学同学?请问两人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私定终身了吗?你们是谁先追的谁?”
商安然一愣,猛地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何彦沉从容淡笑,宠爱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她脸上,满眼的温柔宠溺在镜头面前一览无疑:“当然是我追她,像安然这么好的女孩子,能嫁给我是我莫大的幸运。”
商安然松了一口气,眼里蔓延出泪水,紧贴着他高大的身子,又想哭又想笑:“彦沉……”
“啧啧,看啊,真是伉俪情深,多么纯粹多么动人的爱情……”
许竹誉啧啧有声的摇着头,忽然间有些好奇,像何彦沉这样可以将分寸拿捏的如此周到的人,有这样的从容不迫的姿态,以不变应万变,如此运筹纬幄,仅在商氏屈就,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如果有一天何彦沉会获得什么莫大的成功,想必他也不会太过震惊。
楚醉转头横了他一眼,鄙视他的煽风点火故意刺激。
那边十分官方形势的一问一答,楚醉已经听不进去许多,目光忽然被人群中走过的一道身影吸引,猛地转回头再去看,那道身影已经淹没在人群里。
难道?
她看向身旁一脸兴味盎然的许竹誉,心下开始打鼓,他不会是让她见……她吧?
“怎么了?”
楚醉还有些不确信,面对许竹誉关心的疑问,只能勉强摇了摇头。
人群中忽然起了一声哄,接连起伏的叫喊起哄声震的人耳膜一阵疼。
“亲一个!”
“都公布婚讯了,还不快亲一个给我们看看!”四周的年轻人完全不怕乱,一阵呼喊。
商安然似是害羞,却满脸期待的仰头看着身前的何彦沉,红着脸,望着他。
何彦沉看着她,唇边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浅猊,毫不怯众的俯下身,吻向她涂着水晶唇彩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红唇。
楚醉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一幕,眼睛一眨都不眨。
“亲一个~”耳边飘过一句戏谑的声音,她一愣,不禁转身,却忽然腰身一紧,被许竹誉拥入怀里,双唇刹时被俘获,众目睽睽之下,许竹誉紧锁着她的身体不让她挣脱,紧.密且爱怜的吻着她粉嫩的唇瓣。
“你……干什么唔……”楚醉找不到空隙,在他嘴边挣扎呜咽低呼。
宴会灯里本来只有一束灯光落在那边的两个主角身上,不知是哪个好事者忽然又打了一束显眼的灯光照耀向楚醉这边。
还未散去的媒体顿时蜂拥而上将他们二人包围:“这不是许少吗?哎呀他怀里那个女人是谁呀?”
“喀嚓喀嚓——”的拍摄声在四周接连响起,闪光灯几乎晃花了楚醉的眼,她本来还在拼命推着他,直到感觉到台上不知何时已经一吻结束的何彦沉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她心头一抖,竟放弃了挣扎,缓缓闭上眼,任由许竹誉将两人暴露在灯光之下,任他忘我的吻着自己,任由他的手在她背上越拥越紧。
即便何彦沉在看她。
即便,她被一道摄人的目光冻的连灵魂都要成冰,然后一点点融化,碎裂成渣,融化成水,直至消无。
僵硬的唇舌渐渐给予回应,在许竹誉因惊愕而一瞬间停顿的刹那,她踮起脚,双臂圈住他的脖颈,主动回吻他温暖的唇。
“小醉?”他在她唇边稍歇,紧贴着她试探轻问。
“就这样吧,虽然被你害的骑虎难下,但也不失为一种自我安慰的好方法……”她闭上眼,贴着他双唇勾起嘴角轻叹。
虽然,中国有一句古老的成语叫做,自欺欺人。
商安然震惊的看着那边忽然抢夺了众人直线的那两人,她站在何彦沉身后,只有她感觉得出他满身刹时腾出的冰冷寒霜,亦只有她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异样邪魅的弧度,似鬼魅一般笑的让人全身禁不住轻颤。
“彦沉……”她小心的抬手搂住他的腰,却没有想得到的回应。
顿时,她转眸看着那边相拥亲吻的两人,甜美的脸上渐渐染上一层无人发现的薄雾。楚醉,你的存在永远是我的障碍,即便有一天你嫁做他人妇,恐怕也还是一道无法跨越无法根除的障碍。
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彻底消失……
一吻做罢,楚醉无力的靠在许竹誉身前,双眼怔怔的看着前方的人群却失了焦距,失神的在他耳边喃喃轻语:“带我走。”
许竹誉拥着她,听到耳边的声音,眉心微拢:“小醉?”
“我求你,快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她的声音几乎哽咽,身体无力的靠在他身上。
软软的央求声在耳边,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楚醉。
许竹誉有些慌,不知她会不会承受不了现在这样的场面,一时有些自责,怕她有什么事,忙脱下他身上的外套罩在她背后,搂着她穿过人群朝快走。
“对不起,让一让,请让一让!”
“许少,请问这位小姐是哪位当红明星?还是哪位大家名嫒?许少这样大庭广众下曝光恋情是不是想借商小姐的生日party顺便公布自己的女友……”
“不好意思,现在不方便回答,请让一让。”许竹誉一路拥着楚醉奔出船舱,正要离开,忽然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不由皱了皱眉,看着一路低头不语的楚醉,略有些担心,但这电话……
“小醉,你在这里等我。”他带着她甩开媒体众人,到游艇的甲板上扶着她站好,让她握着栏杆:“你站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看来今天让她见的那个人,现在也不方便再见了。
楚醉沉默的点了点头,许竹誉将她身上的外套又给她裹紧,手机的铃声持续响着,这才快步往游艇的另一边走去,直到走远了才接起电话。
楚醉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散紊乱的思绪,她抬眼看向天边被乌云遮住的一丝月亮的棱角,没有星星,只有月亮的一丝微弱的光。
大概过了两分钟,身后有脚步声,她以为是许竹誉回来了,刚一转身,却忽然手腕一痛,被人紧紧握住,她猛地转头抬眼,只见何彦沉一脸阴沉的将她从甲板上拽了下来。
“你干什么?!”她惊叫,同时腰间一紧,被他手臂揽住,一把将她推在船舱外冰凉的金属墙面上,长身压下,她将牢牢禁锢在那上边,属于他的气息朝着她的所的感官汹涌而来,他盯着她惊愕的双眼,一手握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身前与墙面之间,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有一丝挣扎。
“楚醉,你好,你真是好!”
“你放开我!”楚醉奋力挣扎,这种慌乱的感觉像极了那日在渝海酒店的那一晚。
“大庭广众之下的挑衅,就让你这么痛快?嗯?”
“这么快就迫不及代要将自己嫁出去?”他按住她的挣扎,深邃黑暗的双眼牢牢锁着她眼里的恐慌:“你在怕什么?”
“何彦沉!你给我放开!”楚醉咬牙,猛地抬眼迎上他冷冽的目光:“你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商安然的未婚夫,今天是你未婚妻的生日!你放开我!”
他只是看着她,呼吸喷薄在她脸上,她转开头去躲避,却推不开他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擒着诡异的笑看着她因转开头去,而露出的脖颈,那上边因为刚则出汗而使一层粉掉了许多,清晰的齿印在他眼前,他垂下目光盯着那齿印,沉声道:“今天不也是你的生日?”
见他这样看着,原来渝海那夜的事他记得,只是与她心照不宣做表面功夫。
楚醉忽然的就笑了,冷冷回看向他冰冷眼底的一层迷离:“何总的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好,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还记得我生日?”
海风吹的她发冷,身后的墙壁上冰冷的温度也几乎要浸透她整个身体,许竹誉的外套早在刚刚的一拉一扯间掉落在甲板上,楚醉回视着他的眼神,轻轻一笑:“我也祝你们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那一瞬,腰上和手腕上忽地一紧,疼的她脸色发白,却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里的怒火,未曾低头:“礼尚往来罢了!”
“很好。”
他笑,沉冷的笑容在她眼前绽放,目光紧逼着她眼里的一层深长的隔阂:“你可以继续试图激怒我!”
她冷眼看着他,双唇紧抿,目光冷凝。
“信不信,你这种态度会让许氏死无全尸!”他目光牢牢盯着她,那是她从未在这个男人眼中所见过的狠戾与狂风暴雨。
“对,你是有能力,整个商氏都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想对付哪家企业自然不是难题。”楚醉冷笑:“可是你想没想过,你有什么资格来警告我?你有什么资格来威胁我?你又有什么资格现在这样对我?”
“我告诉你何彦沉!”她用力推他,却还是推不开,只能抬眼紧皱着眉心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告诉他:“十年的时间,我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野蛮又单纯的小丫头,不是被你宠着纵容着呵护在手里的那个蛮横简单的小女孩儿!你更也不再是我的何彦沉!”
“我们,都没资格。”她看着他,声音很轻,然后,她看着他,微笑。
她这仿佛一瞬间释然了,一瞬间否决了一切的笑彻底让他失望,他擒着冷冽的眼神看着她眼里的距离和排斥,她不明白他的眼里为什么会有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
又有什么可失望的呢?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没资格?
何彦沉看着她,缓缓松开她腰间和手腕上的手,冰凉的目光平静的看着她眼里的戒备和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忽地轻笑,轻飘飘的声音被海风吹散,却仍然吹进了她的耳朵。
“你果然从不懂我。”
她冷眼看着她,转开头躲开他莫名刺痛了她的眼神。
她背着他缓步走到游艇的栏杆旁,望着表面似平静实则海底暗潮汹涌的海平线。
许久之后,肩上一暖,她回过头去,见是已经回来的许竹誉,他将甲板上的外套轻轻罩在她身后。
回眸望去,何彦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安静的甲板附近什么都没有,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仿佛风过无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去的路上,楚醉坐在副驾驶位置,双眼直盯着前方的霓虹灯影呼啸而过,光线顺着眼底的微凉掠进掠出,直至长久的沉默后,她终于找回了自己该有的思绪。
“借我一笔钱。”募地,她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轻声说。
车子一刹那减缓了不少速度,许竹誉看了一眼车前方的路段,又趁空转头看了她一眼:“多少?”
楚醉回眸看他,然后在脑中算了算:“二百万,会不会太多?”
“小醉,不带你这么骂人的啊!”许竹誉斜了她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将车子轻轻拐过市中心转盘,人流拥挤中,他踩下刹车:“好歹我也是现代少女梦魅以求的超豪华白金版适用男,别说二百万,就算是两千万,只要我愿意,在支票上大笔一挥,那也是顺手拈来的好吧?”
楚醉嘴角就那么微微一抽:“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怎么?”
“像你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现在在这社会多另人憎恨啊,你还超豪华白金版适用男?你别随便找个流行褒义词就往自己身上贴OK?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
“不对?”
“你充其量,也就是个有钱有权有身份有地位有背景,再有点貌的钻石王老五。”楚醉满眼鄙视的嗤笑。
许竹誉脸一黑,撇开话题:“说吧,你借钱要干什么?”
楚醉垂眸:“我想辞职,另辟一条出路,开一家小型金融机构,代理各各公司账务分析和对冲基金分析等等,与金融有关的一切,只要我可以胜任,就可以揽为生意。”
“那我不就直接成了大股东了?”许竹誉眯起晶亮的双眸,笑着挑眉。
“哪能这么便宜你?如果生意还过的去的话,应该在两年之内就能把这笔钱还给你。”
许竹誉一下子就沉默了,楚醉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想了想:“我只想办一个小型金融机构,能养活我和歆歆未来的生计就够了。”
她从来都没有多大的抱负和展望,人生在世,很多人眼中所谓的成功都不尽相同,有的人想要的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有的人想要的是赚更多更多的钱,有的人想要的是出名,有的人,只想要摆脱束缚获得平静。
而她,只想吃穿不愁,冬暖夏凉,平平安安,女儿健康快乐的成长,仅此而己。
“你不打算进许氏?”
“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过。”楚醉实话实说。
许竹誉摇头轻笑:“无论怎么样你都要和我之间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好不容易肯开口向我借钱,却马上说了还钱的期限。”他重重一叹,将车子开进晨光小区:“就算要当债主,你也不至于这么毫不犹豫的将我推开这么远,我又不是多可怕的杨白劳。”
“其实你比杨白劳可怕多了,人家把喜儿从她爹手里抢走时,用的是暴力和强制这种伤人身体却不伤人心的手段。”楚醉白了他一眼,轻笑:“可你却是够狡猾够狠毒的想用感情来套牢我,把我抢走。”
白色的跑车停在老旧的公寓单元门门口,他却没有让她下车的意思,在楚醉转身要下车的同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目光看进她澄澈带笑的眼底:“那我的胜算有多少?到底能不能抢走?”
“那可不一定,我这人贪慕虚荣的很,被你这样一个‘超豪华版的白金适用男’级的美男这么追着,我这已经是妈妈级的无辜纯情外加柔美可爱的小少妇,早晚有一天也会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吧。”楚醉眨眨眼对他露出万分诡异的一抹笑容。
许竹誉挑挑眉:“无辜纯情外加柔美可爱?”嘴角抽搐。
楚醉对着他无比妩媚的眯眼一笑,趁他失神之际快速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站在车外隔着窗子看着他:“水煮鱼,我们一起长大,你了解我。”
他眼神渐渐变暗,苦涩的弯了弯唇,不需言明,可答案一如当初。
看着那辆白色跑车渐渐驶出小区,楚醉抱着臂膀站在单元站前吹着冷风,直到实在冷的受不了了,才转身走进去。
商氏千金生日宴会公布婚迅,许少受邀携神秘女友到场大秀亲密。
一场生日party仿佛石破天惊,打乱了楚醉自以为平静的生活,更也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使她不得不打算快速离开商氏,另谋出路。
第二天刚到公司,就迎接了一干同事的注目礼,从一楼大厅到电梯里相遇的同事,从曾经一起办公过的林琳,到去了开发部的朱紫悦,没有一个人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是表情平静的。
直到她到办公室将手中的工作做着快速整理,算了一下时间,打算好大概在半个月之内就能将这些做完,然后辞职,张蓝忽然冲进办公室,大吼一声,在她眼前拍下一张娱乐报纸,双眼瞪的滚圆:“你是许少的女朋友?!”
楚醉头疼的放下工作报表,抬手抓了抓额头,看着那张最当红热卖的娱乐报的首版头条,赫然的两排大字刺的她眼睛疼。
真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还能上娱乐报纸,而且还是头条。
估计祁亚盛那厮因为被占了近几年他才专有的头条版面而正怒火冲天吧,楚醉忽然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继续整理手中的工作。
“你说话呀,那些拍照的记者不认识你,可咱们公司的人都看得出,这照片上跟许少拥吻的神秘女友是你啊!楚醉你怎么跟个无底洞似的有那么多秘密?你到底是哪路神仙啊我的老天……”
张蓝拍着脑袋一脸无语:“这照片上的真的是你?”
楚醉又抬眼看了一眼那报纸上的照片,她被许竹誉紧拥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吻,那激.情四射的亲吻还真是香.艳火.辣的很呢。
“是我。”她抬眸轻扫了一眼张蓝那双充满八卦的星星眼。
“哇靠!有个这么有钱的男朋友你居然还来上班?你这女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久都不告诉我!”张蓝气哼哼的瞪着她:“怪不得总觉得你对我和紫悦八卦的事不感兴趣呢,原来我们八卦的很多人都是你认识的哦。”
楚醉苦笑,目光又落在那张报纸上。
那上边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和许竹誉,另一张是何彦沉俯身爱怜的亲吻商安然的照片,那么美伦美涣,那么相得益章,那么……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超大篇幅的整个版面都是关于何商两人的婚迅和记者编造的浪漫的爱情故事,还有对许少与其神秘女友的大胆猜测。
楚醉无心再去看,要不是最近工作太多,紫悦又被调走,所有工作都积压在这里,她不想将这么重的担子全都扔给张蓝一个人,所以才再留几天将积压的工作做完,不然的话,她现在就想上交辞职信。
之后她要去临间的办公室去打印资料,刚走出办公室,正巧看到刚开完会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何彦沉。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董事会成员,似乎有什么工作要交代,从电梯走出来在她身边掠过,脚步没有停顿,目光仅在看见她时平静的扫过,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向办公室。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董事会成员倒是在她身边路过时,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眼,看样子那条轰炸性的新闻已经传遍整个公司了。
楚醉蹙了蹙眉,转身去打印资料。
下午,财务部开会做报告,楚醉和张蓝本来就是要被提拔到财务部做主管的人选,自然而然要参加。
会议开到一半,她讲完自己的报告后就退到一边,正在听其他同事对着大屏幕上的投影做着演讲和汇报,手机破天荒的响了起来。
一瞬间,喏大的会议室里安静的吓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扫向她,自从进了会议室后这些人因为那条新闻就一直对她好奇,却因为开会而没机会分心,这顷刻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对着她,包括坐在会议桌首位的何彦沉,寡淡的目光如冰冷的带着寒光的利剑一般落在她满是尴尬的脸上。
“呃……抱歉!”她看也没看手机,连忙在桌下按了关机键。
真是的,刚才怎么忘记调成震动了。
“楚助理,没有人告诉你在开会的时候要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吗?”一句奚落在财务主任那边传来。
楚醉一怔,看向那个带着无框眼镜满眼精明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刚刚忘记了,下次会注意。”
财务部主任本来应该是做上正式主管的候选人,但忽然被何总安排的三个助理分割了她升职的机会,偶然有那么几次针对过她们,却没想到这次被抓到包。
楚醉无奈。
“真以为自己是许氏银行的少奶奶了?不过就是在娱乐头条出现了这么一下,就开始无法无天,连公司规矩都管不了你了!”楚醉已经退让,结果那财务主任却不愿放弃这大好机会字字针对她,满眼奚落。
顿时,会议室内窃窃私语声四起,讨论起今天那条新闻的真实性,楚醉蹙眉,淡看着那财务主任:“李主任,开会时忘记关机是我的错,不过私事公事麻烦你分明一些,如果实在看不惯什么,大可以找工作之外的时间我们好好聊聊,一条由记者胡编乱造的新闻也不知道是碍着你什么事?至于拿到财务会议上说?”
“你……”财务主任被噎的一愣:“楚助理你不要仗着自己有人撑腰就在会议室里大放撅词,我在商氏这么多年,还没见哪个新人像你这么爱出风头的……”
楚醉不禁冷笑,张蓝在她身旁拍了拍她,她才不以为然的整理手中的资料,没再理她的张扬跋扈。
“何总,这……”陈恒见状,忙俯下身在不为所动的何彦沉耳边低问:“会议还得进行下去,财务主任这样有点不太适合会议场合。”
何彦沉没说话,抬眸淡淡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那群人,忽然合上手中的数据报表:“散会。”
“啊?散……散……”陈恒差点咬舌。
刹时四周归于安静,众人满脸惊愕,何彦沉起身向外走,在路过楚醉身后时微微顿住,手插在修长笔直的裤袋里,略略侧过身,冷凝的目光落在她背后:“楚助理,公司的规章制度不是你一句抱歉就算了,下次请关好你的手机。”
楚醉脸色一僵,对面的财务主任顿时一脸鄙夷冷笑的看着她。
握在圆珠笔上的手指渐渐收紧,她抿唇,凝眸盯着手中的资料:“我知道了。”
何彦沉不冷不热的又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人渐渐随之一起散去,唯独张蓝坐到她身边,安慰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肩:“算了,公司里有些资格老的,就是这样喜欢欺负人,忍一忍就过去了。”
楚醉笑了笑,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之前的未接来电,双脚顿时停驻,Linda?她不是在英国吗?怎么会忽然给她打电话?等她打回去时,那边立刻接起:“醉,你在忙吗?怎么没接电话?”
“我刚刚在开会,你怎么忽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楚醉抱着资料走向扶梯,怕电梯里信号不好。
“我来中国了,到C市找你,你不在,我还找去了你们家,结果你们楚家老宅居然没有人!后来我打听了好多天才知道你根本没回C市!亲爱的,我来的时候把你落在英国的几样东西一起帮你带回来了,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
“我在T市。”楚醉在步行楼道里慢慢走着,募地抬眼看见站在前边同样正在打电话的人,手机赫然从手中滑落。
“那我现在就订机票,明天过去找你……”
“喂?醉?楚醉?”
一间富有中国古典特色与欧美风结合的咖啡厅,临靠着窗边的桌旁,一对母女安静的坐那里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两杯咖啡被送了过来,楚醉才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咖啡,亲手递放到岳红珊眼前:“先喝咖啡吧。”
她从来也没想过会在那种情境下再次看见自己的母亲,那个她曾经她十分尊敬直到后来十分畏惧的妈妈。
刚刚在公司扶梯楼道里楚醉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手机掉落在手中资料上的刹那,她才回过神,满眼惊愕的看着眼前同样一脸不敢置信的岳红珊。
之后两人就到了这间咖啡厅,可是好半天,她们也没说什么话。
“你在商氏上班?”岳红珊顿了顿,保养的还算不错的脸上仅有几条新生长出来的轻轻浅浅的细纹,目光盯着眼前的楚醉。
“是。”楚醉深呼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
“竹誉不是也在T市?他居然没告诉我你在这里。”岳红珊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热咖啡,然后蹙了蹙眉:“他难道没劝你离开商氏?”
顷刻,楚醉就明白,母亲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何彦沉的事。看来,在商安然的生日宴会上,她误以为看错的那道从宴会厅离开的身影,果然是她。
难道许竹誉说要她见的人是她老妈?
“你是来找商氏谈合作的吗?”楚醉不想谈论有关于这些事的话题,于是开口轻问。
岳红珊却仅是看着眼前的女儿,没有说话。
她还是这样,总是这样严肃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用沉默来逼问,让她自己来交代一切。
她想不通,楚氏现在究竟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才能让这样高傲的母亲放下脸面,亲自到各家公司谈合作,甚至她刚刚在楼道里听见母亲不知在跟谁打电话,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微微的企求。
这样的互相沉默,这样的一个问,一个不答,时间静静流逝,她刚刚已经提前请假下了班,这一会儿天色已经黑了。楚醉转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轻声道:“如果你还有事,就先去办,我要去接我女儿。”
说着,她叫人过来结帐,然后对着岳红珊恭敬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小醉!”
募地,岳红珊站起身叫住她,楚醉脚步一顿,僵僵的站在那里,背对着她,可眼眶却已经止不住发红。
“离开商氏,别在他身边工作,就算你不回楚家,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妈妈,只是,别这样苦着自己。”
“小醉,那个何彦沉,他在报复你!”
报复?
骤然,一直故做镇静的楚醉控制不住的转身,红着眼望向她:“拜你所赐!”
岳红珊脸色一阵发白,转开头,有些不敢看她眼里汹涌的痛苦和愤恨。
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她怎么还能以着这样旁观者的身份去告诉她,他是在报复?!
楚醉何尝看不出何彦沉的痛恨隐忍和他的报复,如果她是他,又怎么不会恨,怎么可能会甘心……
她是无法认同这一切,对何彦沉的憎恨虽理解但并不会顺从接受。可这话从母亲口里说出来,她还真是觉得可笑。
“你残忍的对待过多少人?数的清吗?”
“我不是不知道楚氏现在发生怎样空前的危机,不是不知道你们面临的是一场怎样的蓄谋,但我想身在楚家的所有人都知道,祸根是什么,你在商场这么多年仗势欺压过的人,得罪过的人,看不起的人,伤害过的人,你数得清吗?算得过来吗?”
“你可以否定太多人,你甚至可以因为你的否定而要让我的孩子消失,你这么无所不用其及的用着各种方式将你不喜欢的东西推开,所以,原来现在你也会在意我的感受,也会害怕我被报复?”
“原来你也知道被你用那些卑劣的方法伤害过的人,会有多憎恨!”楚醉已经很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口积压了整整三年的怒意,可还是压不住,整间咖啡厅的人都一脸震惊的望向她们。
或者,是望着她这个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自己的母亲这样大吼的女儿,不孝的女儿。
被那些奚落鄙视的目光盯着,楚醉哭着哭着就笑了,沉默的看着岳红珊盘起的长发鬓角,竟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多了几丝斑白。
这世界的所有事果然是这样,爱美如命的母亲现在因为奔波也来不及去保养,来不及染发,来不及去做那些她曾经以权利和财力来给予自己的满足的所有事。
“现在你也尝到被逼上绝路的痛苦了,感觉怎么样?”
她笑了笑,然后,再也笑不出来,哽咽着转身快步冲出咖啡厅。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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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辗转2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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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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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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