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乔易然分手后,她至少也还是个善良的女人。
他们为何分手,她说的不是很清楚,乔易然自然不会跟我说。
很多年后,遇见她时,我想起那年乔易然喝的酩酊大醉,接到我电话误以为是潘唯,铁骨铮铮的男人隐忍着哽咽声,嘶哑的说:
唯唯,你走吧,从今天起,我乔易然不再爱你。
再看看面前这个人,我再三打量才勉强能找出当初的影子,如果不是她眼睛里的惊讶,我们可能会就此错过。
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小巧下巴,欧式的双眼皮,凑合起来有点混血的味道。
我看的时间有点久,她尴尬的转了转眼球,“是不是变了很多,你倒是没变多少。”
我收回目光,笑了笑,“嗯,变漂亮了。”
我想,如果乔易然看到如今的她,会作何感想,不过他还是说到做到,从那以后再也不曾提起过潘唯。
“整容的。”她低声在我耳边说。
“嗯,疼吗?”我看出来了,也没打算说出来,没想到她自己说了。
一个人再怎么变,五官也不可能变的这么陌生。
“第一次做的时候感觉很疼,局部麻醉,眼睁睁的看着医生在自己脸上动刀子,很害怕,后来次数多了就麻木了,也不疼了。”
“你这又是何苦。”
“我也不知道,控制不住自己,这些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
我看着她低着头,眼眸凄凉,想问,你过的不好吗?
可是我没有问,她身上一身衣服下来就顶我几个月的工资。
好与不好,谁又说的明白。
分别时,我没告诉她,乔易然快结婚了,我们谁也没提起乔易然。
好几次,我看的出来她想问,话到嘴边见我清冷的模样又咽了下去。
再次来到上海这个城市,华灯初上,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我试图踩踏,徒劳无功后只好罢手。
两个月的公干,我并没有联系任何一个以前的同事,事实上,离开这座城市以后,我也没有跟他们有过多的交往。
人走茶凉,千古不变。
距离半个月后,我接到潘唯的电话,她说她刚结婚。
我问,“刚结婚是什么意思。”
她说,“刚领结婚证。”
我沉默片刻,说,“恭喜。”
洁白床单,崭新的红色本子,两个人头贴头,笑的很衬景,里面的人穿着白色恤,女人穿着蓝色上衣。
照片上的男人朴实腼腆。
“我这只有茶和咖啡,你喝什么?”我打开两瓶水倒进烧水壶里。
“咖啡,你什么时候回去?”
“再过半个月,你老公没跟你一起来上海?”我用勺子搅拌均匀后递给她。
“没有,他过几天过来。”她摇头。
期间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乔易然的结婚日期订好了,让我在上海挑个礼物带回去。家里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想买一个称心的。
我心想,看来母亲很喜欢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也是,乔易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妈想抱孙子的心终于有着落了。
潘唯说时间还早,带我去酒吧坐坐。我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红酒,“你想喝酒的话我这有,不用出去。”
酒店里有红酒杯,洗干净后我给她倒上一杯,她二话没说直接干了,喝的太急,有些洒在灰蓝色的领口上。
我不动声色地把空杯添满,浑浊的红色液体在朦胧的黑夜里发酵,属于她的故事也在时而苦笑,时而漠然中断断续续从她口中得知。
来到上海,想闯出一片天地的她如愿进了项的公司,这是一家前五百强企业,里面坐着都是一个个高学历,高智商的白领。
她说,你相信吗?我当初只是单纯的想打拼一潘。
我是相信的,曾经糯糯的她,身上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我猜想,当年的她,只想出人头地,不想被穷困所囚禁。
她也淡淡一笑,嘴角上扬,讽刺的说,“我没想为自己开脱,我那时也明白要为此付出什么,只是我以为自己可以驾驭。”
她空凭着一股执念,在这个举目无亲,陌生的城市奋斗,显然是遭到排挤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在这个城市熟悉,苦练后才站定脚步。他们接受现实与生活的磨打,接受嘲笑跟讽刺的洗礼,在这样的一场风雨中走出来的人,不是潘唯这样的不所世事的丫头能超越的。
再苦也要咬牙走下去,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如果她灰头土脸的再回去,得有多少人看笑话。
项这个男人,年纪比她大,不论是阅历还是手段她都无法抗衡。
她的不染世俗,坚持原则,在项看来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他纵容着,同时也不插手,冷眼旁观。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或者,在他看来,要不要她也是无所谓的。
年轻漂亮的女孩,兴许在打拼的路上会些许容易些,可是,在这个审美观疲倦的城市,又显得过于单调。
同事之间没有过多的交往,大家都是事不关己,唯恐触及到自己的利益,每天日复一日的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业绩,没有时间再把怜悯的心放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在这样的内忧外患下,她屈服了项的欲擒故纵,那个男人只是用深邃的眼眸理所当然的接受。
因此,一些东西来的不费吹灰之力,别人望尘莫及,她却触手可及。
时间久了,她沦落在金钱的欲望深渊里,挺直腰杆走进任何一家消费高昂的商场,大包小包拎回家,不再为最新款标牌上的价格惊慌失措,她伪装成上层社会,混进一些穿着lv,戴着卡地亚的上流圈子。
她说,她已经记不清她有没有挣扎过,反抗过。
金钱跟爱情到底是挂钩的,她爱上了,或许是逍遥快活的生活方式,也可能是那个举止优雅,谈吐阔气的男人。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离开不开了。
直到有一天,项的老婆从国外回来,这一切悄然改变。
项从来没有隐瞒她什么,很早的时候,早到她还没成金钱的寄生虫时,她就知道。
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对,女孩,年龄跟她差不多,甚至小她一两岁,五官没有经过哪位经验丰富的医生的矫正,皮肤能掐的出水,说话不用世故圆滑,承前顾后,她说什么,仿佛就是什么。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项的老婆会是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
长长的头发盘在后脑勺,发尾微卷,笑起来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她拿着文件跟以往一样打算暗度陈仓溜进项的办公室,敲敲门,里面传出一声沉稳办公的口吻。
她嫣然推门,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里面的一幕让她硬生生的僵住了。
一个穿着白色恤,牛仔裤的女孩坐在项的位置看书,而项站在饮水机旁,手里拿着一瓶不知名的饮料叠进水杯里,试图加热。
项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她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从杯子里拿出饮料,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
放在女孩身旁的桌上时,女孩很不满意的蹙眉,嘟囔说,“都说不要热的了。”
项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也不理她了。抬头看潘唯,“什么事?”
这是潘唯进门到现在,他第一次正要看她,跟看一个普通的员工一样,疏离,有距离。
潘唯一时间接不上话,直愣愣的望着他。
女孩发现没人说话,迷惑的抬头看她,大大的眼睛,隔了两米的距离,潘唯都能看得见她的睫毛像是一把蒲扇,扑朔迷离。
“把文件放那,你出去吧。”项冷清的开口,显然不满她的迟钝。
关上门离开时,她站在门口平息,听见里面电话响了,应该是那个女孩的,电话铃声很卡通,不知道电话里面说了什么。
女孩笑嘻嘻的说,“我在他公司看他吓人,把人家女孩吓得都说不出话了,长能耐了。”
项爆粗口,声音也大了,“他妈的,我就对付你不行,还有谁对付不了。”
女孩没心没肺,笑的更大声。
这个女孩是谁,是他什么人?潘唯虽然惊诧,但是压根没有想过那个女孩会是他的老婆。
同事见她从项的办公室出来,大伙朝她聚拢过来,“见到了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潘唯莫名其妙。
“呀,就是项总的老婆,他们说是一个小女孩,你看到了吗?”一个同事遗憾的摇头,“可惜她进去的时候,我没看见。”
“你说什么?那个女孩是项总的老婆?”潘唯感觉有人把她的天灵盖打开,往里面泼了一盆冰冷的凉水。
她耳朵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得见同事的嘴巴一张一合。
后来的日子,潘唯再也打不通项的电话,她没有勇气去办公室找他,她害怕失去。
半夜里,她总是斟酌再三,憋住呼吸拨通那个电话,直到听到机械的女声,她才明白,那个人永远不会再接她电话了。
那个女孩不经常去公司,有时候会在下班的时候遇上她,她也丝毫没有察觉潘唯幽怨的目光。
只要那个女孩到公司,同事的话题都是项如何如何的温柔体贴。
她也曾亲眼见过,在公司楼下,项抱着那个女孩亲吻,狂野的想把她蹂进身体里,身上的气势是生人勿进,他闭着眼睛,女孩睁着大眼。
潘唯,一会冷笑,一会自嘲。那个男人从未亲过她的唇,做事的时候都是睁着眼睛,像是一种需求,没有任何欲望。
这个项,是陌生的,是她从未看见的。
在她的印象里,项是一条平行线,冷清的面对所有人,再大的事情他也只需要斟酌一会作出最理智的决定。
那个她连名字都不曾知道的女孩,一个笑容,一句话,就能让那条平行线为她波动。
她的爱情在悄无声息中开始,又在悄无声息中结束。
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可能在项看来,或许他们从未开始过。
她突然想起,在那个女孩出现在办公室前,项至少有两个月不曾去她那过夜了。
原来一切,不是没有迹象的,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清冷的男人,心里也会爱着一个人,她一直以为他的婚姻是场应酬,也是,她怎么那么傻,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谁又能勉强他。
辞职前,她去了一次项的办公室,他一样清冷的看着她,这时候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是不是只是她的一个梦。
手里拿着项给她的卡,她才确定,这不是梦,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这场戏唱的有些蹩脚,从头到尾,那个人好像就在那里,好像一直没有出现过。
她把一张被她刷爆的卡还给项,她想说些什么,想问些什么,还来不及开口,项不冷不热的看了眼,仿佛就在说,我在等你辞职。
她咬着嘴唇,看他把卡扔进垃圾桶,离开前,她到底忍不住,问,“既然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还要找我?”
她站在原地倔强的想要一个答案,很久之后,可能只有几分钟,可她觉得站了好久,好像过了冬,雪即将融化。
在她快要放弃,以为项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我在等她长大。”
一句话,她似懂非懂。他没再开口,潘唯带着这个似懂非懂的答案离开了公司。一个人琢磨了很久,那句话的意思,是他在等她长大?既然,是等,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那时,她总觉得这是句虚伪的话。
几年后,她听人说起,说项家里有个童养媳,潘唯脑海里想起那个梨涡女孩,他面不改色的继续打听,那人笑笑,说,项比那个女孩大十岁,很多人都能看出来他非常宠那个女孩,等她从国外回来就娶她。
她不死心,“听人说项也有过女朋友。”潘唯心想,她不就是个例子。
那人看了她一眼,“嗨,那哪能算女朋友,再说了,一份执念而已,他也没想到会娶着,你看看他如今,除了他老婆没正眼瞧过谁。”
她才明白,背叛爱情的那个人,从来不是项。
她也从别人口中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
原来,她离开他时,他还未结婚。
原来,他一直声称自己是已婚人士,只是心里早已有个宝贝。
时过境迁,造化弄人。
可她在后来的几年里仍然在金钱的欲望里挣扎,她没再遇到过一个像项那般的男人。
后来的几年,她也跟了几个男人,几个有钱的男人。
也有再爱过一个人。
是个模特,不过,他有女朋友,她有情人。
他们在此次空虚的时候拥抱相吻,在不需要彼此的时候消失。
谁也不会打扰谁的生活。
至于潘唯的新婚丈夫,是潘唯的高中暗恋对象,他们像是在一起了好几年,可在潘唯看来,他们不过才刚刚开始。
那好几年,他都不是她的唯一,也从来没走过心。
只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幸好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听完,我多次想要开口安慰,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无声的陪她干完一杯酒。
她说,“乔梳,你跟那个人很像,对人都是清清冷冷的。”
她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相片给我看,确实是一个值得女人托付的男人,如果他也爱她的话。мχƒ∂χχ.¢σм
她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上,哭了,这是她今晚第一次哭。
她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嫁人了,可是不嫁人我又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我不相信自己还会再遇上爱情,既然如此,跟谁过不是过,反正最后也要找个人。”
“可是,你知道吗?我又觉得爱情还是存在的,你看我爱的这几个男人,他们都有爱情,都有自己爱的女人,只是都不是我。”
“你说,我为什么会这样?你哥,在我离开后爱上了别的女人,项在我出现之前就有了自己一生守护的人,那个模特男,他也有自己爱的女人,你说,这是为什么!我他妈怎么就这样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爱情了,他们都有自己爱的人,却偏偏不是我。”
“可是他们为什么都来招惹我,招惹完了就走了,都说自己有爱的人!”
眼泪从她眼眶里一颗颗的掉,眼影花了,她想忍住不哭,却哭的更歇斯底里。
她说,“我真的好痛,我不知道我哪里痛,我好想时间倒回去,我不想遇见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不想!”
待她哭累了,说累了,我起身拿湿毛巾给她把脸擦干净,看着她不停的流泪,我眼眶红了,转过身,泪水早已沾满了脸颊。
爱情是一种执念,你陷得越深,越难以清醒。
她爱的人,有了爱的人。
离开上海前,潘唯邀请我去她家吃饭,她的新婚丈夫也在前不久来了上海。
说话客客气气的,潘唯有时说他几句,他也不反驳,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笑。
吃完饭,我们在客厅看电视,厨房里她丈夫在忙碌着,我往厨房里看了看,娴熟的手法,像是做惯了家务活的样子。
潘唯送我下楼,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面。
我抱抱她,“多保重,多看看身边的人,你的爱情只等你回头。”
我笑着冲她后面的男人,挥挥手。
他们在上海呆了不到一年,潘唯的婆婆身体状况不太好,潘唯跟他丈夫回到了老家发展,她把她的全部积蓄拿出来,一部分跟丈夫开了家餐馆,一部分给婆婆看病。
两个人的日子过的平淡真实。
我说过,她还是个善良的女人。
其实我还想告诉他,其他人我不知道,乔易然是真的爱过她。
那晚她喝醉在酒店里,另一天离开之前,她说,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乔易然。
可是我没有说,徒增想念而已,能怎样呢。
乔易然只是爱过她,
她也只是爱过那些人。
到最后都不重要了。
如果非要一个定义,大概是:
很抱歉我曾用心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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