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檀遇上折丹并非偶然,而是他守株待兔的结果。
此时,檀猎人收获了一只丹兔子,并一眼识破,这兔子在撞上来之前,也非单纯地正在闹市散心。
而是在找人。
在逐神坎找人,对于折丹来说几乎是旱鸭子大海捞针,不可能捞得上来。
即便是谭延昭的武卫,也只能在巡逻的既定路线上,暗暗地关注咏夜与花灼的动向,并不敢近身。更何况一丁点武力没有,还一丁点仙力都使不出来的东风神了。
不过这下好了,他遇上了悬檀,马上就会为这次“偶遇”而倍感庆幸。
但这下也不太好,因为此时此刻,我们的东风神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只撞上树墩儿的兔子。
檀猎人和丹兔子,正坐在街边酒楼的观景雅间,进行一些心怀鬼胎的小聚。
从他们的雅座看出去,正是最宽阔繁华的一段城河,河中船只游弋,船头的灯摇摇晃晃,倒映在波澜中,仿佛水生的流萤。
春风清软,好似盲山先生的那幅春江晚景图,栩栩然然照进了现实。
而船上的十一娘,却没有兴致赏景,在连绵的橹声中,她微微蹙着眉头,想事情想入了神。
“娘子,可下船了。”
阿歧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坐着没动,只是看着这个服侍了自己多年的姑娘。
咏夜的话回响在脑海:“谭延昭对你,有几分信任,几分试探呢?”
她不禁推想,主仆之间,驱使和服从,鞭笞和甜头,这其中真能生出情分吗?这些年,对于阿歧的忠心,她又给过几分信任呢?
等等。
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忽然涌上心头,十一娘信不过直觉,但有的时候,这东西准得可怕。
平日里,谭延昭给足了她自由,想去哪,做什么,但凡不出格,从不多加管束,但这自由是真的么?
如果,你想掌控一个人,最简单好用的法子,就是在那人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
而十一娘身边,从来只有阿歧这一个近侍,虽不至于亲密到无话不谈,但这么多年的交情,也足以让彼此放下警惕与戒备。
阿歧的,忠心?
十一娘敛着眉眼,看上去与寻常无二,但她的心正在往下掉。
“娘子怎么了?可是有不舒服?”阿歧体贴地蹲下来,为她收拾裙摆,却出乎意料地,对上一双欲遮还羞的眉眼。
一贯冷寂的欢魁娘子,眼眸中却滚动着潋潋的水光,情窦婉转,好似开春湖面上第一尾红鲤破冰而出。
泪水濡湿眼睫,溶掉了精心绘制的花钿,但她毫不在意。
十一娘忽然抓住阿歧的手,她很少有这般慌乱的神态,慌乱但却也挡不住眼底的兴奋。
惊讶之余,阿歧发觉手中握着的指尖冰凉,正在微微发抖。而接下来听见的话,更她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十一娘的眼睛看着地面,嗫嗫道:“阿歧,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啊......”
阿歧沉默着,缓缓握紧了手。
此时此刻,她纠结于一个似乎并不重要的决断。
作为相伴多年的近侍,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作为身不由己的眼线,又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了片刻,她抬起另一只手,轻抚着十一娘颤抖的脊背。
“娘子今夜独自游湖,怕是有些乏了。况且我瞧着这是要起风,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мχƒ∂χχ.¢σм
十一娘点点头,很遗憾,这一次的主动出击。没能直接探出阿歧的用心。
现在,她只能等了。
十一娘离船下岸,只是船帘刚刚掀起,就引得岸旁人群骚动。
都想看看,今夜是哪个混蛋能得与欢魁娘子同游。待他们看见空荡荡的船舱后,庆幸之余,便急急下了定论,于是便纷纷传开,十一娘今夜是独自游湖的,并未有人,独占春风。
“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欢魁娘子?”
人声喧嚣难以忽视,即便在楼阁之上,悬檀也被这名角登场的阵仗吸引了视线。
“大概吧,我也没见过。”相比之下,折丹的心思并不在美人,他抿了口酒,等待悬檀的视线从窗外转回来,假作无意道,“归墟主方才说,中山神主,怎么来着?”
-
若按照迷信的说法,这中山神主与神官就近在一河对岸,他俩合该接连打几个喷嚏,来回应折丹要命的记挂。
然而此时,这二位可没有闲情逸致来搞迷信。
咏夜压下鼻端的痒意,默默地、巧妙地,擦着边儿,把自己回避在花灼的视野之外,很有几分做贼心虚的嫌疑。
她自己也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躲,那位是一定要追上来说些话的,只因她要做的事,牵扯己身安危,是刀口舔血的险事,和平日里那般发乎情,止乎无奈的缠斗,不可相提并论,所以花灼无论如何都不会草率放过。
既然如此,不如先开口为强。
俩人一前一后才刚进屋,咏夜就回手把门一关。
“我知道,你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花灼这边正盘算着怎么劝她不去蹚十一娘的浑水,结果冷不丁被点了一句,一时间没接上话。
于是咏夜便自顾说了下去:“你跟十一娘约定,只要锦盒不出,就视为毁约。你是怕此行危险,想给我留后路,这我都明白的。只是......”
“只是你不想要,对吗?”
问完这话,花灼也自觉带了情绪,他轻出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慢慢同她解释。
“飞廉留下的线索,扑朔迷离,我不知道逐神坎和他的死到底有多大关联,十一娘的情报是否真有价值,这也很难说。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去帮她盗虎皮,这事儿太凶险了,且不说南市的规矩多杂乱,几乎是谭延昭一人说了算。单就夜潜须尽欢这一项,就有可能丧命。而且,这几天,总有巡街的武卫,有意无意地窥探,那就是谭延昭已经盯上咱们了,我在明他在暗,不好下手。”
“嗯......我也知道这里头的凶险,但我想,城中这么多神仙,谭延昭独独派人暗中盯着咱们,还特意嘱咐了十一娘跟咱们虚与委蛇地演戏,就是因为他忌惮咱们,却又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也就是说,在这背后,定然有损他而利我们的秘密,很可能和飞廉之死有关。所以,我只要做好预备,谨慎一些,可以全身而退。”
咏夜其实已经盘算一路了,早就把其中的利弊得失,把此行种种隐忧想了遍,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而花灼,怎会不知咏夜的本事?心里也估算过,若是她的话,应当不会出差池。
但他怎么能,拿咏夜的性命去赌呢?
“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但用以身犯险去换一个说不定有用没用的情报,得不偿失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述更加理智,更加就事论事。尽管那私心早就叫嚷着,不行,不能让她去。但花灼不敢泄露半点儿,他摆事实,谈利弊,此番对话可算作是山神与神官齐心协力、周全谋划之举。但若让咏夜看穿了其中私心用甚,唯恐会被归结为,沉湎于爱念的狐狸,情绪上了头,私心误了事。
他想,没有得到立场就擅自抒发的深情,越是切切,便越无礼,可称作一种自以为是的干涉。应当被摒弃。
如果注定得不到可与她软语厮磨的那个名分,便绝不可再失去与她并肩而立的位置。
咏夜不知花灼的心思,但她的的确确没有往旁的方面去想,果真耐着性子同他解释。
“也不用这么揪心。你忘了吗?我是擅长这些的。”她的语气平和,甚至还笑了笑,“旁的不敢说,但黑衣夜行、翻墙盗宝,甚至是杀人越货、顶风作案,这些我恰好擅长的。哎,说来也不对,这种事,总归有风险,常在河边走的道理我明白的,也不是要仗着有几分本事就招摇冒进。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我能办好,且值得去做,哪怕里头有赌的成分。”
“赌?”花灼沉下些脸色,“赌什么?”
为了我的,先师遗命的情报,去赌你的命吗?
咏夜读懂了他的脸色,又给他细细分说。
“这其一,我当可全身而退。功成后身退自然最好,但就算出了差池,我就撤呀,我从不做冒进的事,赏金再多,托付再重,活着也得是底线。其二,我说的赌,不是赌命,而是赌她十一娘的情报对我们有用。即便当下没用,也保不准是一张大网里的一个线头,留着以后钓大鱼。就算,她所知所言,都是废的,那也算顺手救她出苦海,我行善积德吧。”
花灼自知,他这回是已经败了,往日里诡计多端的狐狸,现下能拿出手的,却只有车轱辘话,硬撑着劝慰:“飞廉,我师父他,毕竟已经不在了,遗命虽重,但为了逝者,要搭上一个活人进去,我无论如何不会同意。”
“可我是能做到的呀。谭延昭树大根深,阴险圆滑,手下武卫众多。但在逐神坎,神仙妖怪全用不出法术,对他们来说是苍鹫失翼,但对我却毫无影响。他们加起来,并不如当年的迷途岸守卫强悍;不如洞里的蜘蛛,妖法精妙;跟长秋宫的那回,什么上古的神器,也没法比。况且,我还有这把刀。我不轻敌,仔细盘算,谨慎行事,是能做到的。虽凶险,但也没那么凶险,从人间到仙界,这种事我没做过一百回,也得有八十回了。你且宽心。”
“什么八十、一百。我一次都不想让你去做。”
花灼此言说得很轻,但屋里就这俩人,周遭安静,他们都知道,这话既说出来,声音再轻,却都不是想藏掖着,而是要说给对方听的。
咏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下意识冲上心头的话,这回她忍住了没说。
花灼自觉失言,底下头没底气看她。
咏夜瞧着他垂下的眼帘,睫毛微微颤抖,就更不忍说了。
他从没做错任何事,又凭什么让他为我而低头。
而花灼,忽然想起了,这场面曾经也发生过。
刺客无情,但她已经不再是刺客了。
“可我就是长成了这样的一个人啊。”她说。那不是一个行当,那是她的性格、她的习惯、她的一切,是她自己。
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她永远,会选择自己。
而现在,花灼暗自苦笑,他重蹈覆辙。
我再一次,试图让她按照我的私心作出选择。
若钟情于一人,就该是心之所向,步履之所从。
即便那人要下地狱、炼狱,去作修罗头子,也该为她拾砖垒阶,铺一条黄泉路。怎能佯装菩萨,言之凿凿捞她出歧途呢。
花灼想,我真是一个,糟糕的爱慕者。
他垂着头,有点理亏,也有点委屈,就等着,咏夜对他作出判罚。
但这一回,咏夜没有说话,而是略略往前靠了靠。
一个精准的,并未到达暧昧线的距离,却仍旧让狐狸屏了屏呼吸。
然后,他的袖子被轻轻扯了扯。
咏夜拽着他的袖口,并未碰到双手,但却起到了和执手相看一样的效果,花灼因此安下心来,配合着躬了肩背。
“我跟你保证。”咏夜抬起眼,定定地看他,“不轻敌、不贪功、不冒险,我们细细筹划,若能成便去,不成就算了。但别直接放弃,总要先试试看。你总说,只是虚无缥缈的情报,不值得,不牢靠。但我觉得很值得,这是你辛苦多年,查到的唯一线索,咱们顺着探查过来,就快有结果了,假如这次能成,那不光你师父的死因,比这更重要的,是证明你的清白。是,斯人已逝,至于飞廉遗命背后,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险情,那是救济天下的英雄事,自有上面的英雄顶着,咱们也抛开不提。但就此一点,你是清白的,这是我以为最值得的事了。”
花灼终于抬起头,他的眼睛微微发红,不自觉地靠近了一些,这一回咏夜并没有退开。
她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语气,慢吞吞地问他:“所以,咱们就试一试,小心谨慎地试试,行不行?”
花灼的视线落下来,从咏夜的眼睛,到下颌、肩膀,从专注到破碎,散落在漆黑的地面上。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很想抱一抱她。
但是不行。
紧了拳头,又松开,终是默默退开了半步。
“好。”他说,“就听你的。”
-
宵禁的锣已响了好几遍,半个时辰不到,偌大的南市便从从热闹的人海灯街,变作空无一人。
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今夜才刚刚开始。
阿歧服侍十一娘梳洗罢,就规规矩矩退下了。她是欢魁近侍,楼中待遇自然比旁的打杂小厮要尊贵,虽然也是住后排楼,但至少有个单间。
做苦力的困得早,睡得也实,走廊里的鼾声此起彼伏,充斥着一股子闷热的汗味。
阿歧草草灌了几口凉茶,像个木偶一般在桌前呆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得站起来,披了件灰布的袍子,推门出去了。
她走的小巷子,步伐极快,脖子上挂了一块小木牌,上头略略镶着金线,在灰蒙蒙的布料上一晃一晃,格外显眼。
巡逻的武卫呼噜噜一群迎面而来,又擦肩而过,就跟没看见一样。
最终她在一座漆黑的宅院前停下,守门的看了那木牌,也不言语,沉默着给她开了门。
阿歧轻车熟路地往里走,到处都很黑,唯独一间屋子还亮着灯。她在门口跪下来,低声道:“奴婢阿歧,拜见南市卿。”
门开了,从里头伸出一只手,阿歧赶忙将怀中的信笺捧了出去。
片刻后,里头又伸出个胳膊,一把将她拖进了屋。
拖人的是谭延昭贴身的暗卫,名叫猞猁,却壮得如同巨豹。阿歧才进屋,猞猁就默默匿进角落里,好大的一副身架子竟隐藏得一点存在感无。
谭延昭披衣靠在软塌上,手中拈着的信纸,正是阿歧反复措辞的告密之作。
“每次都让你录在纸上送来,知道为什么吗?”
阿歧低下头:“因为害怕隔墙有耳。”
谭延昭哈哈大笑。
“这是南市,我怕?你觉得我怕十一娘发现咱们的秘密?”
阿歧将身子紧紧伏在地上:“奴婢愚钝。”
“吓成这样?”谭延昭仍笑着,语气颇为和善,“说出来的话,日子久了便淡忘了,只有写在纸上才能一字不差地留下来。话本子看过吧?只有记下了前头这个伏笔,你才能明白后头的因果啊。”
继而,他手指点了点桌子,招呼着:“得了,起来坐,我有事问你。”
阿歧从未受过这般的待遇,不敢坐。
谭延昭懒得再虚言,他扬了扬手里的纸,问:“你敢以性命担保,句句属实吗?”
阿歧才刚站起来,一听这话扑通又跪下了。
“奴婢敢以性命担保。”
“嗬,十一娘爱慕中山神官花灼,与中山主仆二人密会于船上,没带着你?”
“娘子要我撑着船四处游荡,佯装她在船上,掩人耳目。”
“哦,十一娘很信任你?”谭延昭抛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句,又道,“但人家神官对她无意,看来咱们欢魁娘子是一厢情愿。”
阿歧不敢附和,她还没蠢到在谭延昭面前妄议十一娘的长短。
“喜欢上了一个人,她亲口告诉你的?”
“是。中山主仆离去后,娘子亲口同我讲的。”
谭延昭摩挲着手里的信纸,不发一言,鬼使神差的,阿歧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转瞬即逝的落寞。
转瞬过后,他踱步到书架旁,从上层抽出一个木盒,里头盛着厚厚一沓纸。
“你跟着她很多年了吧?”他背对着阿歧,一页一页地择着手中的纸。
“娘子成为欢人那天起,我就跟着她了。”
那一天阿歧记得很清楚,谭延昭把一个看上去才刚成人的小姑娘带到她面前,让她尽心服侍。
谭延昭抻出一张纸,问:“项佑七六三年,十一娘不愿服侍魔地的贵客,私自夜逃。这件事她可提前同你透露过?”
“没有。”随着阿歧的回答,纸张飘落在地,上头密密麻麻的都是她的字迹。
“项佑□□零年,她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暗卫,跟你说过?”
“没有。”
“项佑九零三年,她暗中协助曲襄闹事,跟你说过?”
“没有。”
在阿歧不变的回答中,掉落的纸张如同风中枯叶,哗啦啦铺了一地的白。有些心照不宣的东西,也在一地的白字黑之中,呼之欲出了。
“项佑一零三一年,我狠罚了她。下了地牢,动了鞭子。那是我第一次打她,也是唯一一此。”谭延昭不再发问,他微微眯着眼,陷入了回忆,“从那以后,她就乖巧起来。项佑一六零零年,你还记得那年发生什么吗?”
“奴婢......奴婢愚钝。”
“那年,我让她当上了欢魁,现在想想,那天她穿了什么,说了什么,历历在目,就跟昨天一样。但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放在凡世得多少轮回了,一千多年,我真以为她彻底属于我了。”
“现在想来,这么多年我好像从就没看透过她。你说她到底想要什么呢?权势,名声,还是钱?但凡她开口,什么东西我没给过,什么事我没应?若还不满足,倒是和我说啊,她不说,我怎么给她呢?”
谭延昭的一番吐露让阿歧心里越来越没底,她只是个勤勤恳恳的告密记录员,她本不该参与到这场抚今追昔之中。
“阿歧呀。”
“主儿。”阿歧后背发凉,她强忍着声线里的颤抖,把自己伪装得温顺而愚钝。
“我有一个想法,我觉得,无论她想要什么,总归不会拿手中的一切,去换一个男人。你说对否?”
阿歧整个人快要抖起来,她重重扶拜,额头咚地一声磕在地上。
“奴婢如何......岂敢,妄议欢魁娘子,又岂敢妄自评论您的决断。”
谭延昭笑了。
“抬起头来。”他说。
阿歧挺着脸。迎着谭延昭幽深的目光,纹丝也不敢动,她觉得谭延昭仿佛要将她的面皮看透了,看破了。
短短的功夫,她整颗心像在滚油中煎了一遍。
谭延昭终于收回视线,朝他摆摆手:“原以为你是个聪慧的,没成想也是脑袋空空。回吧。”
阿歧又行了一套大礼,低着头往外退,余光里,她看到谭延昭正蹲在地上,一张一张拾起地上的纸笺。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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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逐神坎·入夜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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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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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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