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笑了,您说得那些,臣妾早就忘了。”冉清瑶双目间潋滟无芳,神色转眸间恢复寻常,太后原以为她是因着已故王美人的缘由,却不曾想过,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而那些的确不该被她记起的前程往事,就该如太后所言,过往云烟,云消雾散。

  冉清瑶顺着光阴里细微尘埃的痕迹凝望太后怀中的铭烨,展颜笑了,那才是她往后日子里的全部羁绊和期望,是她时光里又一束光。

  太后久久凝噎,半晌,才摇头道:“罢罢罢,到了如今,哀家说再多也是无用,你说忘了,那哀家就当是真的。”

  先帝时期的事情,太后也不想多加回忆,先帝对于男女之情比不上他自己的儿子,萧景卿对冉清瑶的情感是众多帝王中的意外,可太后不过是道道红墙,朝花夕拾中千万女子当中的一个,只是太后侥幸成了太后而已。

  太后抱了铭烨一会儿,手有些酸了,冉清瑶见状,上前接过了铭烨,二人交替间,太后冷不丁来了句:“你倒也舍得,也很有魄力与远见,把这孩子记在了皇后名下。等过不久,旨意宣告出去,你的孩子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嫡子了。你,不怕吗?”

  冉清瑶笑着哄着铭烨到自己怀中,太后的声音像是无形的蛛网,蒙在人身上。

  冉清瑶坐回圆凳,搭搭铭烨的小嘴,铭安也一同跟到了她身边,冉清瑶眼角弯了弯,将铭烨放到了她与太后中间的软毛垫上,眼神一眨不眨盯着铭烨,声音中带有一丝释然:“臣妾晋封为贵妃,加之‘鸾’字封号,中宸悠悠众口,想堵也堵不住,可皇后父亲是丞相,只要他同意,又有何人敢拦。皇后无子,铭烨记在皇后名下,不过是记名而已。哪里记名之后就真的是皇后儿子了?”

  冉清瑶唇角似笑非笑,瞥一眼铭安,这位可是真嫡子,却还不是呆在了慈安宫。

  “圣上与臣妾都同意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圣上也说了,只是记名,铭烨一切都还在昭阳宫生活,现在是,将来更是。”冉清瑶笑道:“况且,圣上还说了,该是皇后沾了铭烨的光,反之,则不可。”

  冉清瑶此话说得模棱两可,但太后是听懂了,她悚然一惊,一点不亚于冉清瑶当时知道萧景卿考虑如此长远后的心情,萧景卿的意思,明明白白摆在眼下,他不是给了皇后选择,而是给了冉清瑶与铭烨选择,要是皇后如先前废后一般,那萧景卿有可能再次废后。

  萧景卿私心的认为,他与冉清瑶的孩子只一个,可皇后可以有无数个。

  太后无话可说,只能叹一句,冉清瑶足够坦诚,也让她接下去的话更加容易说出口:“哀家今日叫你来,也不单单是为了你,而是想问一问你,日后可愿意照顾铭安?当然,不是现在,而是等哀家死了之后。”

  冉清瑶回眸,眼底是探究,是疑惑,太后迎着她目光,呵呵一笑道:“哀家总要死的,林林总总算算,剩下的没几年,也只有铭安会陪在哀家身边。若一旦哀家去了,他这副面容,有一个废后那样的母亲,这宫里,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哀家从前也是妃嫔,女人间的肮脏手段见得多了,有在废后手上吃亏过的妃嫔,自然会将矛头对准铭安。现在,哀家还能护住他,可等哀家走了,他连活下去都难啊。”

  太后感慨万千道:“你是聪明人,知道哀家的顾虑,哀家也不强求你,只是希望你能看在他还是铭烨哥哥的份上,日后看顾上一二罢了。”

  冉清瑶看向太后,她真的年老,周身萦绕着迈迈的气息,而她所居住的慈安宫,也是皇城中浓墨重彩之下唯一暮云雪灰的一笔。

  或许是感知到太后的心累与恳求,铭安颤颤巍巍走向太后,黏在了她身边,太后舒心一笑:“皇祖母没事儿,去玩罢。”

  铭安低头嗯嗯两声,小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太后眼窝一热,拥着他到自己怀中,这个孩子命苦,一张阴阳脸,算是毁了他一生,可自己是看着这孩子长成眼下模样,自然要为他多想三分。

  冉清瑶抱起地上呆呆看着太后与铭安的铭烨,将他贴上自己的脸,沉默许久,才道:“臣妾会的。”

  太后慢慢阖眼,笑了。

  24

  夕阳西斜,在慈安宫呆得也够久,冉清瑶与太后相互是了结了一件心事儿,冉清瑶这一趟慈安宫,总算来成,而太后,也是将铭安日后的宫中生活安排妥帖,有冉清瑶一句话,太后还是信得过的。

  冉清瑶向太后行礼告退,抱着铭烨一如来时,迈步向着珠帘走去。мχƒ∂χχ.¢σм

  太后望着她挺直的背影,逆光而行,光晕洒在她周围,形成一圈一圈年轮似的光圈,冉清瑶就像一朵颤颤巍巍向阳而生的望日莲,似乎永不会因黑夜的到来,而陷入恐慌,她和宫中的女人太不同了。

  直到冉清瑶的手快触碰珠帘,太后才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贵妃,那皇儿于你而言,是什么?是你想拼命逃脱过往的攀枝吗?还是你妄图向上的阶梯呢?”

  冉清瑶眸光一闪,珠帘已被掀开大半,她无声凝望面前,萧景卿赫然站在珠帘之外。

  冉清瑶周身的光被他挡住一半,或者说,是分给了萧景卿一半,明明答案就在嘴边,可冉清瑶唇角嗫嚅,只是道:“太后,臣妾告退。”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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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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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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