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排着队请他吃饭,有人给他送重礼,还有人给他送女人。顺德大饭店的门槛都要被这些人给踏破了!
程作昌不用猜也知道,这件事一定是那个小白脸子所为。可是,他又不能当面儿严词拒绝这些人。因为这些乡绅富商,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谁知道他们的身后都站着什么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没有办法,程作昌只能耐下性子,与这些人左右逢源从中周旋。
此刻,饭店的卫生间里,程作昌喝的已经有些微醺,他打了个尿颤,提上裤子,看了一眼正在旁边一起撒尿的李副官,骂道:“妈的,老子这几天他妈的喝得太多了,尿出这黄汤都好带上度数了!”
李副官也提好了裤子,连忙道:“师长,您不知道,兄弟们可是跟您享了大福了!这一连几天,各种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吃了个遍。咱这些兄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要不说,还得跟着师长出来混才行!”
程作昌被人恭维,心里舒坦,随口骂道:“妈的,你说这个大饭店,就他妈一个茅坑,还整得这么奢华,弄得老子撒泡尿都不能随便一点儿。”
李副官道:“师长是什么人!能在这里撒尿是瞧得起他们。”
程作昌不屑地睨了一眼李副官,道:“你小子真会拍马屁!”
李副官讨好地道:“只要师长高兴就好!”
程作昌道:“俺让你找小东子和影儿,你还没联系上?”
李副官立刻回道:“师长,咱们的人那天到了‘蓝月班’的驻地以后,小东子和影儿早已经带着‘蓝月班’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没办法,这几日我一直派人在查找他们的下落。”
程作昌道:“俺后来又让你去查那个‘福民医院’的薛什么?”
李副官接过话道:“是‘福民医院’的薛东澜,他是院长。可是他身边的那个姑娘和霜姑娘长得根本不像,她叫秦素兰,是薛东澜的未婚妻。”
程作昌道:“妈的,怎么整了一家子都是‘兰’!也就是说,秋霜三妹的这条线索也断了?”
李副官点点头,道:“师长,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又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爷们,走到人家身边,人家都躲咱们远远的,生怕招惹咱们,这打听点儿事情太费劲!”
程作昌也有些灰心丧气,他无奈地问道:“那小白脸子王英杰呢?”
李副官答道:“王英杰和他的部下董世斌,这两天确实忙于结算购买军火和医药的尾款,他们带人穿梭于各大银行和军火商之间,没有发现他们和霜姑娘联系的迹象。”
程作昌道:“俺可警告你,咱们手上可就剩下这最后一条线索了!你可得给俺把那小白脸子看好喽!要是再跟丢了,你可得提头来见俺!”
李副官一个立正,道:“是!请师长放心!我一定不负师长嘱托。”
顺德大饭店装饰精美的套间内,眼前硕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菜肴,程作昌坐在主位上,李副官坐在程作昌的左侧,小福贵则大大咧咧地坐在程作昌的右侧。而瑞五等一众部下则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包间,正大呼小叫地在一起猜拳喝酒,大老远地就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程作昌的这一桌上,正坐着几位满头白发,宗族元老级的乡绅富商,这几人正在用纯正的东北话恭维着程作昌。
这几日,对于这些人的恭维,程作昌是烦不胜烦。这样的恭维话,他早已听得麻木了!
一位戴着瓜皮帽,瓜皮帽的下面还留着一条短短银色辫子的老乡绅看程作昌坐在那儿直打哈欠,知道程作昌肯定是不耐烦搭理他们,便转移话题道:“老朽多嘴一问,不知程师长身旁坐着的这位小兄弟是哪位?”
程作昌看了看小福贵,满不在乎地对在座众人说道:“嗯,他是俺小舅子。”
瓜皮帽短辫子老乡绅沙哑着声音,连忙恭维道:“难怪这位小兄弟长得相貌堂堂,天庭饱满,地壳方圆,一脸的富贵相。一看就是将来能成大事之人!就是不知,他是程师长哪位姨太太的兄弟?”
被人夸奖总是让人舒服的,小福贵也不例外。但把他说成是程作昌姨太太的兄弟,这个小福贵就不愿听了。
小福贵刚想反驳,被程作昌接过话道:“他大姐就是小月霜!俺这次来天津,就是准备来接他大姐回去成婚的。俺不让他大姐当姨太太,就让她给俺做正室!”
程作昌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瓜皮帽短辫子老乡绅道:“这是大喜事呀!在下先恭喜程师长了!届时,程师长一定要先通知老朽,这杯喜酒老朽是一定要讨到才行。”
另一位老乡绅也插话,道:“是呀!此话说的极是!到时我们可是一定要去参加程师长的喜宴。
“你们瞧瞧!也难怪这位小兄弟相貌如此之好!其姐小月霜,那是名震东北,可谓是家喻户晓。老朽有幸听了几场她唱的戏,那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与耳呀!弟弟模样不输其姐,将来一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两位老乡绅一带头,其余几位也全都站起了身,端着酒杯开始恭维程作昌,并给程作昌敬酒贺喜。
听着程作昌当着众人的面儿承诺自己大姐的这番话,小福贵心里受用,不用这些乡绅老头儿开口劝,小福贵自己就举起了酒杯来敬程作昌。
小福贵端起酒杯,大大方方地道:“来!大姐夫,小福贵这里敬你!”这一声大姐夫,是小福贵有史以来喊得最为真诚的一次。
被众人围着,众星捧月般敬着酒,程作昌很高兴,端起酒杯与在座众人谦让了一下,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整个酒桌上是叫好声一片!
众人坐下,小福贵也同时放下了酒杯,忍不住开口赞道:“好酒!”
瓜皮帽短辫子老乡绅接过话道:“难道小兄弟还会品酒?”
程作昌这一路上,早已知道小福贵跟着郑家酒坊的郑老爷学习酿酒,就自然地在众人面前吹捧道:“诶,千万别小瞧俺这小舅子,他不仅会品酒,他还会酿酒。”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都不敢相信小福贵这么小的年龄,竟然会这种技艺。
程作昌也是想在众人面前显摆,大声吩咐服务生给小福贵面前的白酒斟满,让小福贵给大家讲解一下如何品酒。
小福贵不慌不忙地再次站起身,冲在座的各位深施了一礼,颇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觉,然后缓缓开口道:“这品酒讲究天地人和。”
瓜皮帽短辫子老乡绅问道:“噢?小兄弟此话怎讲?”
小福贵学着郑老爷的口吻,对众人道:“这‘天地’代表酿酒的天道和地利,‘人’是指酿酒人的技艺,‘和’是指人与自然、人与酒的结合!”
看在座众人信服地点头,小福贵接着道:“酒乃天地之间之灵物。所以,一杯酒倒完之后,我们首先要凝神静气,心中对面前的这杯酒充满了尊重。怀着这种尊重之心,再去看这酒的色泽。”
说到这里,小福贵仿佛看到了郑老爷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正端着酒杯,谆谆教导着他。
小福贵端起酒杯,继续道:“然后,我们举杯轻闻,体会这杯酒的香气,看它是否优雅,或者是否刺鼻。最后才是品,轻抿一小口儿白酒,让它弥漫在我们的舌尖,直到舌根,体会酒之香气。”
一边说着,小福贵一边示范着展示给大家看,整个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非常娴熟。此番话和他此时的年龄相较,根本不相配比。
最后,小福贵一抬手,把整杯白酒倒到旁边的空杯中,又快速地甩着手中握着的酒杯,然后闭目举杯轻闻。
就在大家不知所以然之时,小福贵突然睁开眼睛,说道:“你们看,当酒液快速脱离酒杯,余下的就是酿造中不易挥发的成分。比如酒的糟香、窖香、陈香、曲香或酱香等等,都留在了杯底,此乃空杯留香也!”
“好!”瓜皮帽短辫子老乡绅带头叫好,众人立即随声附和。
然后,大家学着小福贵的样子,一一举杯饮干杯中酒,又快速甩干酒杯,闻着杯中残留酒香,点头交口称赞。
瓜皮帽短辫子老乡绅敬佩道:“老朽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品酒,又解说得如此之精湛和详细。关键是这小兄弟还这么年轻,真不愧是少年出英才,让老朽刮目相看!”
在座众人开始纷纷赞扬小福贵,小福贵却是异常的稳重大方,脸上并未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因为郑老爷教导过他,不傲才以骄人,不以宠而作威,此乃做人之道也!
另一位老乡绅忍不住问道:“敢问小兄弟,不知你的师傅是何许人氏?竟教导出这样一位弟子,小小年纪,一身技艺,竟不骄不躁。”
小福贵一拱手道:“您过奖了!我一直师从郑家酒坊郑老爷郑铭,他也是小的岳丈。”
酒桌上又是一片哗然,有人说道:“难怪,难怪!小兄弟有这样的岳丈,有这样一身技艺就不足为奇了。郑家酒坊的酒可是名冠东北,谁敢说他没喝过郑家酒坊的酒!何况,郑铭郑老爷还是个大善人,他可是做了不少铺桥修路,开办学堂,接济穷人的大善事呢!”
小福贵听着酒桌上几个老头子的议论,心中腹诽,他那个老岳丈是不是个大善人,他可不知。品酒的这套言辞,他可是无数次观摩过,基本上可以倒背如流了!
在郑老爷的手下学艺,小福贵可是吃了不少苦。品酒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小科目,郑老爷对酿酒技艺的要求才最为严格,对他小福贵就更加严苛了!
想到这里,小福贵的心早就神游到了郑家,他打心里想媳妇郑莲儿了。也不知道小雨有没有把他的话,还有那只小兔子带给莲儿,也不知此时莲儿正在做什么,有没有挂念他。
程作昌见自己小舅子为自己挣足了面子,喜不自胜,心里一高兴,对这些人说话自然也就客气了许多。
程作昌对瓜皮帽短辫子老乡绅道:“听说张老板家里是开典当行的?这生意一定不错吧!”
瓜皮帽短辫子老乡绅立刻谄媚地笑道:“程师长,老朽家里确实是开典当行的,不过就是些小本儿生意,只够一大家子人年吃年用,到了年末一结算,也就所剩无几!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生意也不好做。老朽们来这里拜访程师长,就是希望程师长能鼎力扶持我们,与我们守望相助。”
程作昌不耐烦地挠了挠头,说道:“这他妈的说起话来绕来绕去,绕得俺头疼,非得说些个俺老程听不懂的词儿!你就直说,要是有什么事情,让俺老程出面儿帮忙不就得了嘛!”
瓜皮帽短辫子的张老板立刻奉承道:“性情中人!程师长真乃性情中人也!豪爽,来!咱们为程师长的豪爽大气干杯!”
席上几个老乡绅立刻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伊藤修文驻天津的办公室里,藤野次郎笔直地站在伊藤修文的办公桌前。
伊藤修文问道:“我让你去查德国人雷奥的事情,你查清楚没有?”
藤野次郎道:“主人,那日,王英杰和德国人雷奥在北平郊区的一座仓库里交割军火尾款,好像发生了冲突。雷奥离开的时候,是满脸的怒气。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至今也没有查清,雷奥的部下对此是守口如瓶。”
伊藤修文轻蔑一笑,道:“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守口如瓶,只是你给的利益没有达到最大化罢了!”
藤野次郎也附和着笑道:“主人的意思是……”
伊藤修文道:“若要取之,必先予之。给雷奥的部下多送些筹码,必须弄清楚雷奥和王英杰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藤野次郎一个立正,答道:“是!”
伊藤修文继续问道:“程作昌还住在‘顺德大饭店’里吗?”
藤野次郎答道:“是的,主人!程作昌被王英杰找来的一群乡绅富商困在‘顺德大饭店’里,他并不知道沈秋霜去了北平。整日里与这些乡绅富商在一起胡吃海喝,他的那些部下更是如此,仿佛从未吃过那些山珍海味一般!”
藤野的话里明显带着蔑视和讽刺的意味,显然是对程作昌及其部下十分不屑。мχƒ∂χχ.¢σм
伊藤修文道:“千万不要小瞧程作昌,他出身贫寒,却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没有人会随随便便地成功,他的身上一定有某些过人之处。”
藤野次郎答道:“是,主人教训的是。据我们手下人汇报,王英杰已于昨夜出发去往北平。他避开了程作昌手下人的跟踪,采用移花接木的手段,用两个替身,让程作昌的手下以为他和董世斌还在天津。”
伊藤修文摇头笑道:“这二虎相争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本以为他们会在那个效区仓库里大打出手,没想到这个‘玉面狐’竟然化解了这场争斗。
“这样,让我们的手下把沈秋霜已经到了北平,王英杰也赶往北平的消息透露给程作昌,顺便把他们去往北平的原因也透露出去。沈秋霜的那个‘蓝月班’是不是也快到北平了?”
藤野次郎答道:“是的,主人!您的意思是,把‘蓝月班’的动向也告知程作昌?”
伊藤修文点点头,道:“是的,全部透露给程作昌。既然他们在天津没有打起来,就让他们在北平斗一斗也不错。”
说到这里,伊藤修文摘掉他脸上的黑框大眼镜,露出了他脸上那一道深深的伤疤,显得有些狰狞。
伊藤修文问道:“‘缩骨精光眼’冯昌的消息还没有查到?”
藤野次郎道:“主人,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在哈尔滨发现了冯昌的踪迹。”
伊藤修文纳闷道:“冯昌怎么会跑到哈尔滨?”
藤野次郎道:“据我们的人调查,冯昌刺杀您之后,在海上漂流了一段时间,被二龙山上的人发现,给救了下来。后来,他就在二龙山上呆了一段时间。
“听说,他跟二龙山的大当家大榔头处得不错,陪着大榔头去了哈尔滨,好像是去会友,结果到了哈尔滨遭到大榔头的仇家刺杀,冯昌和大榔头分别都受了伤。二人当时就走散了,去向不明。”
伊藤修文听完藤野次郎的汇报,沉默良久,说道:“让我们的人继续在哈尔滨附近查找,一有冯昌的消息,立刻上报于我。”
藤野次郎再次立正,答道:“是!”
然后,藤野小心地问道:“主人,那下一步我们应该做什么?”
伊藤修文嘴角微勾,带动着他脸上的伤疤微微抽动着。伊藤轻声道:“让手下人准备一下,我们这几日就出发,是时候去见见黄家兄弟和黄美琪了!”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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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天地人和杯留香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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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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