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了话，涂山九楼却好像听见了一般，阳光从缝隙里照进来，盛在他的眼睫上，又落进他的眸子里。琥珀般的眸色宛若掀起波光的水面，熠熠生辉。
涂山九楼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对，是熙昭。”
他的字里满含光明，一如他本身。
无论是小狐狸还是熙昭，似乎都执着于自己的名字，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不会忘记你的，晚晚。”涂山九楼像是在与她承诺一般，目光坚定又温柔。
【玩家“曹某我是gm”，触发奇遇副本——西蛮的反击，倒计时三十…二十九……】
黎晚晚耳边想起机械的电子音，她抬头就看见涂山九楼的头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血条。
紧接着，涂山九楼仿佛有感应一般看向了窗外。
此刻，黎晚晚心如鼓擂，她抓着涂山九楼的手，手心发凉。
“我可以抱抱你吗？晚晚？”涂山熙昭突然问她，头顶悬着的计时器还有二十秒。
黎晚晚诧异地点点头，然后就被拥进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
鼻尖萦绕着不知名的香气，像是雨后的桃花，说不清道不明淡到极致，却是真真切切地存在这。
悬着的倒计时走向最后十秒，黎晚晚听见涂山熙昭轻轻地叹息着，他说：“再见了，晚晚。”
他笑得一如初见般温柔，却是是黎晚晚有意识前，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
满天火光裹着滚滚浓烟飘荡在宫城上面，伏尸百步，血流千里，俊美的青年满身伤痕，半跪在尸体中央，他杵着断戟——直至战死，也未曾倒下。
“熙昭！！！”黎晚晚从梦魇中惊醒，或许是许久没有发声，竟然觉得自己的声音陌生极了。
虽然那声音沙哑又干涩，但是黎晚晚确定自己能说话了。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涂山九楼正站在她的床边，没什么表情。
“…你为他哭了？”涂山九楼走了过来，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不理解地问她。
与主碎片不同，涂山熙昭的碎片回归前，涂山九楼并不能与他共享记忆。
他不明白，涂山熙昭不过是一块残破的碎片罢了，没了便没了，有什么可难过的？
涂山九楼大概自己都没能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嫉妒区区一块碎片。
“我…哭了？”黎晚晚自己也有些愣神，按照逻辑来说，涂山九楼的碎片都聚齐了，她该感到高兴才对，可她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你睡太久了，起来就容易流眼泪，应该不是哭的。】系统突然插嘴。
它看到黎晚晚显然不相信的表情，接着问她【你再仔细想想，你是不是有时候早上起来就会流眼泪？】
黎晚晚：……好像是诶。
【难道…】黎晚晚忽略掉心底那抹奇怪的感觉，反问系统【我真是睡久了？】
系统：……
系统眼瞅着快被自己忽悠瘸了的黎晚晚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反而开始担心起来：…不行，我得看好她……不然她被骗去噶腰子，可能人家都不得给麻药。
【涂山九楼恨意值百分之五十。】
黎晚晚闻声一愣……百分之五十？
怎么这恨意值不减反增了？
“你为他们哭，为他们难过，却独独不喜欢我，对吗？”涂山九楼坐在她身边，红着眼，笑得有些勉强。
黎晚晚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又听见他说：“若是…若是你自己能选择，你会选择谁？”
“是主魂，还是涂山熙昭？但是你必定不会选择我。”
“涂山九楼，那些碎片…不都是你吗？”黎晚晚不明白他为何陷入了一个死结里，可在她眼里。
无论是小狐狸还是熙昭，他们都是涂山九楼。
黎晚晚像是想起来什么，她抓过涂山九楼的手臂，掀起他的衣袖。
她本以为会看见那颗红色的鱼鳞纹样的胎记。
可是没有。
手臂上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鱼鳞胎记。
“你看吧，晚晚，我们总是不一样的。”
拥有着熙昭记忆的涂山九楼自然知道黎晚晚在找什么，他将手抽了回来。
不过转息就消失在了原地。
为什么？
黎晚晚心底的疑惑实在太多，可她却总觉得……他们给她的感觉都很熟悉。
就像是…同一个人。
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同一个人。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稳稳生了根。
这一次，黎晚晚选择自己暗中观察，而放弃了跟系统商量。
她知道系统不会伤害她，但是她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外界的三个月越来越近，黎晚晚看着涂山九楼百分之五十的恨意值，却决定豪赌一把。
这赌注是什么，却唯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当系统看见黎晚晚直接闯进镇妖塔时，吓得直接破音了。
【你疯啦！！！】系统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将她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你知道涂山九楼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恨意值吗！？】
【慌什么，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的顶着。】黎晚晚盘腿坐在镇妖塔中间，显得十分淡定。
【你是高个吗？！那次不是我这个大怨种给你顶着！又不要你顶着，你当然不慌！】系统显得十分暴躁。
黎晚晚：……好对，我竟然无法反驳。
【没事，这次绝对我顶着。】黎晚晚拍拍胸脯保证。
镇妖塔沉寂几百年，突然有个这么大动静自然魔界皆知。
黎晚晚看着几乎是瞬移过来的涂山九楼，笑了。
【统子哥，给我十分钟。】
系统：……说好的你顶着呢？
“不躲着我了？”黎晚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段时间她连涂山九楼的面都见不着，没办法只得出此下策。
涂山九楼则是一踏进镇妖塔，铺天盖地的回忆涌了上来，刺得他脑子生疼。
他强撑着看着黎晚晚，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想起来了，对吗？涂玖楼。”黎晚晚喊出他现实中的名字，一步一步走近他。
“无论是小狐狸，还是熙昭，还是涂山九楼，甚至是涂玖楼，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你呀。”黎晚晚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看到恨意值明显往下降了。
“无论你是谁，长什么模样，什么身份，我总会喜欢上你的，不是吗？”黎晚晚说：“涂玖楼，因为那是你，你明白吗？”
从前便是，以后更是。
【检测到——管理员：涂玖楼，管理权限开启，镇妖塔副本全服启动。】
【“镜域”进行将全服更新，系统暂时生成副本进度保存按钮，请所有玩家保存游戏进度后离线——】
【重复——】
【更新启动倒计时：五分钟——】
“不——”涂玖楼打开自己的管理员权限，试图终止更新。м.мχƒ∂χχ.¢σм
【请求失败，请您稍候重试。】
“凭什么？！这明明是我创建的系统啊！”涂玖楼不停地点击【取消】，却只会不停地弹出请求失败的窗口。
“玖楼…”黎晚晚嗓子生紧，她跟他说：“你得回去了，你的身体状态已经很糟了。”
涂玖楼头痛欲裂，看向她的眼睛猩红，目光有些呆滞，他念叨：“回去就见不到你了…见不到你了，更新了，你就没了，不能更新！”
他拉开后台，飞快地敲击着一个又一个代码：“不能更新，不能更新…”
一个又一个错误的指令弹了出来，涂玖楼近乎崩溃：“这是我创造出来的世界！这明明是我创造出来的世界啊！我只想留一个人而已！”
“我好不容易才重新见到你了。”
“可我只是个错误的病毒啊。”黎晚晚含泪看着他说：“你不能一辈子只活在游戏里呀。”
“你有属于你的真实世界，你死了，这里所有的数据都失去了意义。”黎晚晚有些感慨，她也未曾想过，这个世界竟然只是虚拟的。
而创造出来这个世界的涂玖楼，无疑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涂玖楼回想起来，他曾不停地重组过这个世界的程序，哪怕只有千亿分之一点概率也没有放弃过。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得到后再次失去。
最后一分钟。
“晚晚……”涂玖楼紧紧攥着黎晚晚的手，崩溃又绝望。
“我该怎么办啊？”他痴痴地问她，眼睁睁看着四周的一切渐渐变得虚无。
黎晚晚沉默了，她最终说：“你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生活…”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我们总会再见的。
他惶恐又害怕地向前了一步，想抱着自己心爱的人。
可就在那一瞬间，时间的所有一切变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像素，碎落得只剩下一根进度条。
【镜域更新中……】
涂玖楼从营养舱里醒来，他艰难地爬出来舱体，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家用机器人全都围了上来，等着主人的指令。
涂玖楼蜷缩在地上，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难受。
“我…不过是想留着她…”
涂玖楼看向链接着营养舱的各类数据线，那是那个连接的通道，他一步步建设出来的世界，可以容纳下无数的玩家。
无数人在他创造的世界里相遇相知相识，可他不过只是想留住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他本来……该是个情感障碍患者。
可笑的是，一个病毒教会了他全部的感情。
然后——毫不犹豫地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涂玖楼比谁都清楚，这次——她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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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我渣了的那只大妖14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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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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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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