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小说网>都市小说>[魔道祖师/陈情令]从君行·江澄bg>第 86 章 第六十六章·千嶂里
  房檐上的雪化开,又在夜里被冻住——屋檐下挂了一溜的冰挂,在日光下折出耀眼的光斑。让人见了,都止不住地眯眼,就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太阳。

  年节里闲散,日子过得无知无觉。转眼间就到了上元,这年也要过完了。

  过年时,姨母曾给我来了一封信,叫我在上元这日去一趟金麟台。我想了想,到底是为什么——是她身子不是,还是说想我了?

  不过,这于我来说到并不算非常要紧——毕竟,我也十分想她。虽然不乐意去金麟台,但去探望姨母怎么说我都是很开心的。尤其是在上元这一日,还能陪她猜几个灯谜,吃一碗元宵。等晚上再回不净世和哥哥跟大哥逛灯市,吃元宵。如此,也算是圆满。

  我戴首饰时想着年还未过完,于是为了喜庆之意,就又添了一只步摇。我顺了顺垂在耳侧的流苏,对着镜子弯了弯眼睛——心里很是高兴。

  在金麟台前,有凝霜亲自接我去露华殿。一路上我问了几句姨母近来是否安好,金凌这些日子如何云云的问题。凝霜一一答得详细,两个人倒是都很好。听到她如此说,我也觉得心安。可又忍不住疑惑,那姨母又是为什么特意要我跑一趟金麟台呢?

  如果只是想我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金光善和金光瑶都在金麟台,她应该不会如此冒险。

  来到露华殿的正殿内,姨母早已摆好了午膳等我。刚刚褪去披风,我就听见金凌稚嫩清脆的童声,笑着叫我“姑姑”。那声音响的,隔着屏风就能听见。

  “昨日跟他说你要来,阿凌高兴得不肯睡觉——非要等你。”

  我把金凌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感觉几日没见,小家伙就又重了些——这么下去,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该抱不动他了。

  金凌坐在我腿上,伸手拨弄我耳边的步摇。我朝姨母笑道:“他哪里是喜欢我,分明就是喜欢我这些钗环首饰。”

  “姑娘可别这么说。”凝霜盛了一碗冬笋火腿鸡汁羹给姨母,“小公子的性子和我们公子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不是真心喜欢,那可是傲得很,一个眼神都懒得给的——更不消说要抱要玩了。”

  听了这话,我贴过去蹭蹭他软软的鼻尖,“团团,是吗?”

  小家伙说话还说不利索,就只是抓着我的领口,“姑姑,喜欢。”

  在满堂欢声里,我心满意足地搂着金凌,笑得大概是满脸傻相。

  金凌正是爱笑爱闹的年纪,再加上他不肯从我身上下去,哄他吃饭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我这边吃两口,再给他喂几口鸡肉茸煮的菜糜粥。一岁出头的小孩子似乎对什么都非常好奇,他基本是要把见到的每一样东西都往嘴里送一遍——咬两下了,再丢掉。

  还有就是,他对撕纸可真是情有独钟。就连吃饭的空档,他都要给我表演一下他的新晋技能——撕纸。

  金凌坐在我腿上,一脸严肃地抓过乳母递给他的一张大概是姨母写废了的素宣。只见他眼光一动,双手握住纸的两端,嗖嗖两下将那张纸撕得粉碎。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起先我还愣了一瞬,很快我就意识到他这是在等我表扬。但我贫瘠的脑子实在是想不出,这样的行为我应该怎么表扬——即使我的意识告诉我,这对一个刚刚一岁的孩子来说非常难得。可我还是僵硬地像个木桩子。

  金凌大概是对我给出的不算热烈的反应不太满意——我只是干巴巴地鼓了鼓掌,情绪带动不够地说道:“团团太厉害了!”

  于是,他又朝乳母伸手道:“纸,纸!”

  刚才的“节目”又重现在我眼前。

  这一次,我用最短的时间做好了心理建设,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状态——在金凌结束撕纸的那一刻,我以最大的力度拼命鼓掌,调动我浑身上下所有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生动和惊喜一些。

  “哇哦!团团太棒了!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会撕纸诶!再来一次!”

  金凌对我这一次的表现非常满意,开心地笑了两声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吃了几口喂给他的粥,又继续他的表演。

  就这样,我一边看他撕纸、一边阻止他将一些奇怪的东西送进嘴里、一边给他喂饭,一边自己抽空吃两口饭——一顿饭原先最长不过半个时辰,硬生生拖成了一个时辰。

  家仆撤了杯盘,我用送上来的淡茶漱口,再以净水盥手后随姨母去旁边的暖阁里休息说话。

  金凌靠在我的怀里,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我把他放在一旁的摇篮里,舒展了一下已经开始僵硬酸痛的肩膀和手臂,眼睛却仍然止不住地往摇篮里看。

  “阿凌如此喜欢你,也不亏你带他这么久。”

  我笑了笑,对姨母说道:“这有什么亏不亏的?他是我侄子,我们之间可不算这笔账。”

  姨母的肩膀似乎僵了一下,嘴角处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我瞧见她背过身去,偷偷地擦了擦眼角。

  我看得出来她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可姨母似乎很难将那句话说出口——她犹豫着,有些烦躁,甚至影响到了她的心情——她手里的绣样被反反复复改了许多次,总是错针脚。

  “小宝,我知道你心里会有气。”姨母缓缓地开口,声音里有几分忧虑,“可是......今日,是阿离......是阿凌生母的忌日啊。”

  我没接话,扭过头去盯着摇篮里熟睡的金凌。

  “我想等阿凌醒了——”

  “那我就在金麟台等你们回来好了。”

  我面上带笑地看着姨母,十分自然地接下她的话。

  “小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姨母,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她放下手里的绣品,我看到她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眼泪。

  “我知道你打小就不怎么喜欢阿离,也不曾因为江晚吟对她有半分的改观。可是小宝,无论如何她都是阿凌的生母——你可以心中不快,但若是连忌日你都不肯去祭拜,阿凌长大后要如何看待自己的母亲?他又要如何看待自己?”

  “先前祭典时我已经祭拜过了。”

  “你也知道,那是形式,不过虚有名头罢了。”

  我紧紧抿着嘴唇,抬眼去看姨母。大概是因为不快和怨怼,眼泪模糊了我眼前的场景,“那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去祭拜一个自作自受的人?她若不自己去不夜天,远轮不到我在这儿带团团。”

  姨母沉默了良久,而后才开口道:“因为阿凌需要你——对他而言,你是他余生里的温暖。但他的父母,那是他未来用以瞻仰的‘神像’。不管你如何不快,阿离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若如此,以后才是真真伤了阿凌的心。”

  “你想想,若是我对阿瑾永远是一种轻蔑,甚至都不屑于提及的态度,你又会作何感想?”

  “朝歌,人生在世,不是所有事都为了自己。”

  我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摇篮里安睡着的金凌。他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睡梦中还时不时地吧唧一下嘴,露出一个笑容来。不一会,只见他一翻身,往我的方向拱了拱。

  只这一下,我便心软了——

  那是他的母亲,是他未来会好奇、会期待、会仰望着的人。

  我怎么能砸碎他心里的神殿,只因为我自己的那一点怨怼?

  那些不屑、怨恨,金凌都不会知道。母亲对他而言只是一个称谓,一个用来瞻仰的名号——那些缺席的爱意,会有人替她补全。

  无所谓了。我这个人从小就会撒谎,多这一个也不算多。

  虽说不满,但我也只是哼了一声,“知道了。”

  午后金凌醒来的时候比寻常晚一些,又给他喂了羊奶——一耽搁,就已经是金乌西斜。

  来到墓园,一排排的玉碑如林耸立。远远望去,一片凄凉。泛着暖黄色的斜阳落在白玉上,播下一片金光。

  姨母将一篮子纸衣和金纸叠的元宝交给凝霜,又示意秋痕跟她一道去。

  “霜姑姑和秋姑姑是去给谁扫墓的?”

  “芸儿。”姨母走在前面,披风被迎面而来的凉风扫起,“回来后我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这孩子原是为我死的......她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只剩了年迈的母亲和小妹。我想着,以后年节里送些银子去,虽然补偿不了什么,但多少算是帮她照顾好家人......”

  我又想起那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来,看起来有些胆小,十分安静,一点都不起眼。我记得她的面庞被火光映得通红,带着火的房梁砸下来,淹没了她含泪的眼睛。

  我没说话,只是抱紧了金凌,跟在姨母身后。

  来到轩哥哥和江厌离的墓前,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江澄。

  我早该想到,今日他一定会来的。

  坟冢上被添了新土,旁边的杂草也除得干干净净。所有的贡品被一字排开,放得十分整齐。我仔细一瞧,都是江厌离爱吃的。

  我想,江澄心里肯定是怨的——轩哥哥的忌日有仙门百家为他哀悼痛思,他的姐姐不过是顺带为之。而江厌离真正的忌日,这里无人问津,冷清得连这个人都被大家遗忘了。

  一时间,几分酸楚泛上心头。若是金凌长大后知道,想必他也会十分难过。我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今日我来了。

  江澄听到响动,转过身来。他看到姨母再看到我后,脸上彻底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他或许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记得,今日除了是上元节,还是他姐姐的忌日。

  更让他惊讶的,大概是我还愿意来为他姐姐扫墓。

  姨母将金凌接过去,抱着和江澄说了几句话,随后便上了香。我蹲在一边,默默地烧了一筐纸元宝。听江澄抱着金凌,对着江厌离和轩哥哥的坟冢说了许久的话。

  我蹲在地上,脑子里完全放空,愣愣地看着火舌吞噬着金纸,动作僵硬。

  其实我和江厌离的关系,没什么可祭拜的。可我又该对逝者表示最基本的尊重和敬意,实在是不好演。我只能排空心中所有的不满,认认真真地把纸钱烧过去——至少,希望她和轩哥哥在那边能够相遇,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把误会解开吧。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身边只剩下了江澄一个人。

  我费力地仰起头,只见他立在我几步开外的位置,安静地望着江厌离的墓碑。

  姨母大抵是想让他替我纾解纾解心事,但她真的不知道江澄这个人说话是个什么德行吗?还是说,她想让我们在婚前保持平和的相处态度——就像现在,帮江澄“分担”一点点对他姐姐的思念。或许在姨母的心里,沉默也是陪伴的一种。

  去年的纠纷我不知道江澄如今是否释怀了,但我是仍然耿耿于怀。如今来过了,墓扫了,纸烧了,那我也不必多待。

  正想起身离开去找姨母,谁知道我的腿蹲久了发麻——差点坐回地上。

  这时候,我被人揪住了领子提起来。我看了江澄一眼,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思考了片刻后,犹豫地将手臂递到我面前。

  我想嘲讽他“屈尊大驾”,但心里明白墓园中最忌喧哗——扰了魂魄安息,这句话就咽了回去。扶上他的小臂,我腿上的酸麻刺痛依然是一阵一阵自脚心传来,难受得我是焦躁不安。

  四周安静了许久,久到我的腿脚都活动开了,江澄才忽然开口道:“金夫人说,她和阿凌在外面等你。她说见你方才十分真诚,便没多打扰......”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不信。

  “没什么,替团团烧的。”

  一阵凉风袭来,带着干冷的气息灌进鼻子里,吹得人喘不上来气。我半眯着眼,看到江澄的另一只手似乎撩了一下斗篷,但很快又放了下去。最终,他只是侧了侧身,替我挡住了风口。

  他这一动,便换成了和我面对面站着。而他的手也十分自然的翻转——掌心朝上,托住了我的手肘处。

  “多谢。”

  “啊?”

  我不解地皱眉望向他,却看到江澄垂下眼睑,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角处有一点点微红。

  我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一激动就爱眼睛泛红,还是说他小时候爱哭的毛病至今也没改掉——长大后只是学会了不落泪,但红眼眶却是改不了的。

  可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清晰地意识到,江澄是在悲伤的。他那种隐忍着的难过,透过寒凉的空气一点点渗透过来,像是将人裹进了潮湿的棉被里——冷得透不过气。

  江澄虽然不知道我是否真心,但我的到来至少从直观的角度告诉他,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人记得。而我作为他未来的妻子、莲花坞的主母,对他的长姐表示了最基本的尊重。

  如此想来,江澄要求的并不多。他不用我声泪俱下地哭嚎,也不用我发自肺腑地剖白,更不用我满腔痛苦地哀思。我能到场,对他来说,便是足以。

  想到之前来时,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背影,我突然觉得眼眶发热。江厌离到底知不知道,她弟弟是这样一个人?

  她肯定是知道的。

  前年的中秋节,她曾特意和我说过很多话......我曾许诺的,却一条都没有兑现。她在九泉之下,是不是也怨怼我放任她弟弟孤身一人?将曾经的诺言弃之不顾?

  从前我和江厌离就谈不上多亲近,连朋友都不算。可说来也巧,我们关心、关爱、在意的人,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江厌离或许不够理智,甚至有些糊涂,但她一定也是希望他们平安喜乐的。

  “什么时候来的?”我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小声问到。

  “早上处理完政务就来了,大约巳时过半吧。”

  “午膳也没用?你就在这风口里一直站到现在?”我皱着眉问他,“还打算站多久?”

  “日暮就回去。”江澄倒是答得老实。

  随后又是一阵叫人难挨的沉默。我瞧着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莫名觉得脸颊发烫——别别扭扭地把手往回收了收。姺峯尒説蛧

  江澄感受到我的动作,很“善解人意”地后退了两步,收回了虚扶着我手肘的手——他的指尖擦过我的掌心,留下一阵凉意。

  我正暗自思衬应该说些什么才好,结果被不仅被江澄抢了先,还被他非常委婉地“送客”。

  “天色不早了,墓园里阴气重——你别让金夫人和阿凌等太久——回去吧。”

  北风灌进领子里,吹得心口有些发冷。我又在原地站了骗刻,最终狠狠一甩头,走得飞快。

  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在心里骂自己,‘你还替他担心,你看他需要你担心吗?’

  “聂思琰!”

  我心头一跳,紧跟着站住了脚。回过头去,我瞧见江澄侧身面对着我的方向,手轻握成拳,似乎有几分犹豫。

  他见我停下来却没说话,于是抿了一下嘴,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自己出去……”后面的话他像是羞于启齿,半吞半咽的含糊不清。

  “江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说出了那句话,“我说你胆子那么小,自己出去害不害怕?”

  我愣了一下,方才冷下去的心又渐渐回暖。看着江澄那个别扭至极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立刻被他一眼瞪回来。

  “我都多大了,没什么好怕的。”

  “也不知道是谁去年在莲花坞怕得不行。”

  “锦儿告诉江澈,再由江澈转述给你的?”

  江澄像是给人戳破了心事的小姑娘,颇为不好意思地扭过脸去,动作很小地点了点头。

  我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他,便又重回最开始的话题。

  “小时候可能是挺怕的,但现在不会了。”

  江澄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但他的眼睛望向我的方向,我知道他在听。

  大概,还在问我,‘为什么?’

  我想了想还如何作答,片刻之后才开口道:

  “儿时不懂事,以为这墓里住的尽是鬼怪。直到去年我才知道,这儿住的,都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人。”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不用担心我。你也记得早些回去。虽说立春了,但夜风寒凉,注意些。”

  “知道了。”

  踏上最后一条小径时,我回首望去。只见橘金色的残阳撒落在江澄的肩膀上,生出一层浅浅的光晕。

  耀眼的金粉勾勒着他的轮廓,宽阔的肩膀承住了所有的寂寞……

  俄顷之间,我想起数月之前——那时正直九月之初,清河的银杏灿烂似金,枫树灼灼如火。

  一日下午,我午觉起晚了,又用了些点心和牛乳茶——窗外已经天光渐淡。随后,懒懒地走进院子里,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地望着天空发呆。

  一个黑影忽然闯入我的余光中——我一扭头,瞧见一只大雁朝我飞来。

  这实在是怪事——秋日里大雁南飞,这一只非但不走,怎么还朝北来了?

  它落在我面前,伸出一条腿来。只见它腿上绑了一枚小小的竹筒,打开来里面是一卷信纸。

  我将那张纸展开,期待着里面的字文。可那信纸上,却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只是那张纸并不平整,似乎被水沾湿过。

  我握着那张纸,坐在秋千上,沉思了一会——试图思考一下是谁想出这样无聊的游戏。

  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说不准就是写信的人所思难抑,却又怕人发现他的心事。

  竟有几分鸿雁不传的意味。

  愈渐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回到屋内,从妆奁盒内翻出胭脂用水研开,滴了一滴在纸上——红色晕开,却仍旧是一片空白。

  随后,我又试了白醋、碱水、显影水,甚至将整张纸泡进水里再烤干,可那上面仍旧空白一片。

  我坐在桌前,看着桌上那张凹凸不平的纸张,疑惑不已。

  不过,这封“信”也不一定就是给我的。

  起身抻开有些僵硬的腰背,我放弃了研究那张奇怪的信纸,走回院子里透口气。

  天空中传来雁鸣声,我抬头一看,那只大雁已经飞向高墙之外。我也就慢悠悠地跟过去,走上了不净世的高墙。

  从前我都只是从城门处走,除过射日之征,我还从未上过城门——

  和着深秋里渐远的天际和漫山的红叶,我第一次意识到这城墙这么高,这城这么深。

  我扶着砖墙的边缘,望着那只雁愈飞愈远……

  “江澄”这个名字浮现在我心头,就算我们之间隔着数不清的算计和猜疑,而那些生死攸关时刻的扶持也一同涌上……

  纠葛不断多少与在意有关——那些事的因由我们都心知肚明,却还是耿耿于怀,不肯作罢——说到底,是有几分怕自己于他,“泯然众人矣”。

  即使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封“信”是江澄寄的,我甚至都不敢肯定那封“信”就一定是给我的。可我心中,却也只有这一个答案。

  直到今日,我仍有想要开口询问江澄的冲动。但我还是把那个问题忍了回去——实在是没有必要。

  因为,当那个“答案”出现时,我就该意识到——

  被锁进高墙里的,只有我一个人。

  周身层峦叠嶂,那扇城门外,也只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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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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