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皇开明又亲近,从来都不拘着她,母后严厉温和,又有两个哥哥在上头顶着,这样的条件放在历朝历代都是极好的。
可她却不满足于此。
她并不喜欢旁人羡慕她,仿佛在说生为公主就应该享乐无忧。
谁又规定公主一定要是快乐无忧的呢?
她生来就比别人拥有得多,就连她的野心都比旁人多出些。
抓周宴时,她的哥哥们抓着都是些笔,书,纸等众人喜闻乐见的东西,偏偏她不一样,紧紧抓着她父皇的衣裳不放手。
众人皆以为她抓着是衣裳,不知道的是她抓的哪是衣裳,而是衣裳背后所象征的意义。
而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奇怪,如今连女人都能当官了,为何不能当皇帝?
近日朝堂上陆续有人上奏请封太子,父皇的子嗣不多,身为嫡出的只有二哥和三哥还有她。
可当她听到宫女们私下讨论说太子一定是二哥时,五岁的她直直闯入紫宸宫,对自己的父皇脆生生地问道:“父皇,儿臣可以当太女吗?”
龙江落初听到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但看到她脸上坚定的神情后止住了笑容,正了正神色对她说道:“你是认真的?”
“自然。”云杪挺着胸膛骄傲地回答,“女人都能当官,为何我不能当太女?为什么都说二哥一定是太子,儿臣未必输给二哥!”
龙江落单手撑着脸,心里有些意外,想想却又觉得意料之中。青霓这孩子一出生就不一样,她向来是个倔强不服输的性子,宁可不睡觉去学习也不愿输给旁人。
他本想拒绝对方,但触及到对方的眼神时愣了一下,想了很久对她说道:“你觉得你可以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云杪歪着头看着一旁站着的外祖父和顾大人,思考了一下决定向顾大人问,“顾大人觉得我不行吗?”
突然被点到的顾淤清吓了一跳,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公主,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本人是觉得公主的行为太过胆大些,但确实公主也能成为太女。
只是,皇上是怎么想的?
支支吾吾了许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紫宸宫的门突然被人打开,解救了他的困境。
凤遇菲轻喘着气,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女儿居然有这种心思,还敢在外人面前直言,真是不要命了!
脸上勉强挂着笑意,看了在场的人
很好,父亲和顾大人,他们两人是不会把云杪的话传出去的。
伸手拉住云杪的手腕,向众人说道:“青霓年幼无知,说的话还请当做耳旁风不要放在心上。皇上,嫔妾这就带她离开。”
云杪想要挣脱自己母后的束缚,囔囔着:“我才没有乱说,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闭嘴!”
云杪缩了缩脖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母后性子温柔极少发脾气,但一发脾气绝对是连父皇都害怕的程度,却还是倔强地说道:“我才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凤遇菲气得浑身发抖,她这个女儿天生胆大她知道,没想到胆子大到这个地步,居然敢去紫宸宫问皇上能不能当太女!
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自古以来就没有女人为帝,更别提还是公主了!
这话一旦被外人知道了,皇上都保不住!
她将云杪带回凤仪宫,挥手挥退下人并把门窗关好,厉声呵斥:“云杪,你在干什么?”
云杪吓了一跳,心里怵得慌。母后平日里都温柔地喊她青霓的,喊她云杪说明母后此刻极为生气。
要是以往,母后摆出这个架势,她早早就向母后告罪认错,可今日她依旧坚定地说道:“儿臣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太子在二哥三哥中选,儿臣又不输给他们,凭什么我不能当太女?”
“你想当太女?”凤遇菲问道。
“对!”
“我不同意。”
云杪听到这话时瞪大了双眼,她没有想到自己当太女面临第一个困难居然是来自自己的母后。
一时间也没顾着礼仪,冲着母后大声囔囔着:“为什么!我哪里输给二哥和三哥了!无论是才学还是旁的,我都有自信不弱于他们,凭什么不可以!”
“历朝没有女子为帝,更没有公主为帝的。”
“历朝没有,我就不能做第一个吗?”
凤遇菲正想说些什么,但她看到对方的眼神时怔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云杪露出这样的表情,双目充满着坚定和决然。
“母后”云杪抬起头,她第一次对母后这么说话,心里不说害怕是不可能的,但她绝不退缩,“母后,历朝还没有女子为官,可如今朝堂上亦有女官!我生来不输于旁人,为何要因没有先例而放弃?既然没有先例,为何我不能成为这个先例?”
“你想清楚了吗?为帝难,女帝更难。你以为只有我不同意吗?走出去看看,朝堂上有多少人会同意你惊世骇俗的想法!”
“他们不同意,我会让他们同意的!”云杪一字一顿地说道,“儿臣会用实力来证明自己!”
“天真。”
“就算是天真,儿臣也要输得心服口服。”云杪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母后,“儿臣不奢求母后能同意,但希望母后能亲眼看着。纵使最后儿臣输给了二哥三哥,我也无悔。”
她打开门,就看到父皇站在门前朝她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惹你母后生气了。唉,父皇得看看怎么哄好她。”
“儿臣没错。”
“又没说你错了。”龙江落拍了拍云杪的肩膀,凑在她耳旁温声开口,“要是父皇都无法说得动你母后,你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云杪看了眼母后,不确定地问道:“母后会同意吗?”
在她的印象里,母后固执古板,循规蹈矩,从来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就在父皇面前时,还能看到母后旁的模样。
“会的。你母后可没你想的那么固执。”龙江落想到什么,笑出了声,云杪看得莫名其妙,却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父皇身上。
“皇上的意思是觉得云杪做得对?”凤遇菲耳力一向不错,父女二人在门口的谈话,她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行为不对,但想法没错。”龙江落坐在她身侧,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幸好当着太傅和顾淤清面前说这话,要是旁人还真是不好说。”
“陛下觉得她能做到吗?”
“朕怎么知道?这要看她的能力能不能让那些老头点头。”龙江落放下茶杯,撑着脸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大逆不道。”凤遇菲没好气地看了不着调的皇上,闷闷地开口,“这种想法和举动,绝对和陛下扯不开关系。”
“跟朕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朕逼她干的。”龙江落为自己争辩,想到了云杪在紫宸宫坚定的眼神时笑了笑,“朕觉得像你。”
“嫔妾可没这么想过。”
“是野心。”龙江落扭头看向她,盯着她的双眼说道,“朕一开始也以为青霓在说笑,但看到她的眼神时,朕沉默了。朕觉得很像你,眼里充满了野心。”
凤遇菲不满的皱眉头:“有这么明显吗?”
“唔,有吧。”龙江落仔细回想着,咧嘴一笑,“又不是什么坏事,别难过。不过,朕倒想知道你为什么极力反对青霓?”
她抿着嘴想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哪有这般容易。为帝者难,女帝更难。所有人都会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意味着她必须做到完美,一点错误都不能犯,否则迎来的只会是谩骂。我不想她一生都活在旁人的口诛笔伐,更不想她百年之后所作所为被后人无限放大,指责,留个败坏的名声。”
“做皇帝的哪有不挨骂?先不提前朝,自本朝太祖开江山到父皇,哪一个没被挨骂过?左右都是些闲人,无需在意便是了。”
“哪有这般容易。若是她真当上女帝,只要出现一丝纰漏,旁人就会大肆指责她,说没有治国之才,占尽身为女子的便宜才坐上的皇位。”
“当真?”龙江落低头呷了口茶,“谁不犯错?皇帝犯错就奇怪了?这种人真该多读些书,省得出来丢人现眼。不过这种人恰恰数量不少。”
“可不是。”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青霓既然这么想了,就有这种决心承受,你强逼着她反而适得其反,激发她的反骨,倒不如顺着她。说不准过程中她发现皇帝没那么好当,自己乖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但愿如此。”凤遇菲摁摁眉心,这几个孩子一直都让她颇为省心,除去青阳稍微活泼了些,青霓和九和都是极让人省心的孩子,没想到会给她来这一出。
云杪听到母后唤她时,心里犹豫不决。她希望父皇说动了母后,自己并不是一时兴起才要跟二哥三哥抢的,她只是觉得不公平,自己明明不输给他们,凭什么因为性别而远离皇位。
这皇位他们坐的,她自然也坐的。
怀揣不安的心来到了凤仪宫,刚进去便看到二哥和三哥站在那里,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在?
难道母后找自己是因为别的事?
“云杪,我问你最后一遍,你是认真的吗?”凤遇菲问道。
“自然。”云杪握紧双拳,“儿臣有信心,且相信自己一定会做好的。”
“后果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所有后果儿臣愿意承担!”
一旁的青阳和九和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探究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来回变动,青阳胆子比较大些问出声:“母后,你和青霓说什么呢?儿臣也想知道。”
“关于储君的事。”龙江落抢先回答,撑着脸颊看着两个儿子,“青霓说想当太女,你们怎么想?”мχƒ∂χχ.¢σм
青阳和九和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出彼此眼里的震惊,思考了一会:“儿臣看父皇的意思,父皇若是愿意,儿臣也没意见。”
“可这样定下,对青阳和九和也不公平。万一九和或者青阳也想当储君,总不能同胞兄妹互相斗来斗去吧。”
龙江落沉思一会,想到了解决办法微微一笑,“不如这样好了。以十年为期,看朝臣的态度,若是朝臣支持谁比较多,那谁就成为储君。若是谁输了也要坦然认输,绝不许使些下作的手段,要是被朕发现了,就取消资格。这样,如何?”
“未免也太胡闹了。储君岂能如此随意?”凤遇菲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
三个孩子相互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儿臣没有意见。”
“你看,虽然胡闹,但是很有用。”龙江落得意地扬扬眉,“办法不在好,在于有用。”
凤遇菲无奈地摇摇头,此刻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索性就让这三个孩子各凭本事,对云杪说道:“云杪,你收拾一下,从今往后你便出宫看看。我希望你不仅仅是因为野心而想要拥有,你要知道除了野心以外,还有责任。你看看你能不能担下天下百姓幸福生活的责任。”
“儿臣明白。”云杪心思微动,她知道父皇的劝说起了作用,母后最后还是同意了。母后希望她不要因为一时野心,而忽略了为帝真正的意义和作用。
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使得安居乐业。
回去后,她便开始收拾行李为出宫做准备。不过也没收拾多少行李,她出宫的目的是感受百姓的生活,而不是去游玩的,带太多的行李反而没有用。
收拾到一半时,三哥来找她,问道:“青霓,你当真想当女帝?”
“对,我想。”
“这样。”青阳想了想,从荷包里掏出一些钱财递给青霓,“母后说你要出宫了,怕你没有银子花。这些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你就凑合花吧。”
云杪知道这些钱的来历,他们虽为皇子公主,实际上的钱财并不多,再加上母后又控制着,怕他们养成骄奢的毛病,钱就更少了。
三哥这些钱是他一点一点攒下来的,他平日里最喜欢玩些古怪的小玩意,又不敢明着玩怕被母后发现,只好背地里偷偷拜托可以出宫的二哥帮忙带。
她也没有客气将钱收下,拍着胸脯承诺:“要是我在宫外发现好玩的小玩意,肯定帮三哥带回来。”
“嘿嘿,那就多谢青霓了。”青阳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着,“我对储君没什么欲望,你和二哥好好争吧,我就不掺和了。你和二哥无论谁当了储君,我都没意见,但要小心别被人钻了空子。”
云杪脑子一转便知道三哥说的是别的弟弟妹妹,点点头:“放心吧。要是输给二哥,我也输得起。”
青阳刚走,随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枫旻在云杪临走的前一个晚上来找她的,交给她自己亲手写的笔记:“你出门在外学业可能会落下不少,我帮你整理了一份,得空了记得看看。”
“好。”云杪接下这本笔记,望着枫旻问,“二哥会生我的气吗?”
“不会。”枫旻笑了笑,摸摸她的头,“青霓很棒,二哥很高兴。你比二哥,要有勇气。”
他自认就算真的对皇位有心思,也不敢当着父皇母后的面直接说出来。
他的妹妹,比他有胆识。
云杪看着笔记本,朝着枫旻笑道:“二哥也不必忧心。我就算坐了那个位置,也不会打算要成亲纳皇夫的,到时候可能要从二哥三哥里选一个。”
“你是认真的?你现在还小,不必这么早下决定。”枫旻有些错愕,没想到他的妹妹已经想到这一步了,甚至连后人都想好了。
“当然!女子生育耗费极大的心力,极有可能导致外戚夺权。我索性就不生育,反正有二哥三哥在,继承人总不会缺的。”
“你想清楚便好。”枫旻忍不住感慨,青霓今年才五岁就想得如此深远,看来她真的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想要。
随后想起什么从怀中拿出一本书:“这是筠莲为你准备的,这些天他一直在忙活着。”
“我就说怎么没见到他。”云杪撇撇嘴,还是收下了这本书。
顾筠莲是顾大人的义子,也是二哥的伴读。平日里和他们之间也有来往,性子和顾大人一样,清正高洁,君子之风。
天色渐晚,兄妹两人又说了些话后各自回去歇息了。
翌日天微微亮,云杪独自一人来到宫门口。门口已经有一辆马车等候着她,她只知道母后给她安排了人陪着她,但具体是谁却不知道。
车帘一掀开,里面坐的人让她颇为惊讶,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外祖父。
她向来对这个外祖父有些畏惧,自己就没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笑容,平日里也冷着一张脸,有时候她真的怀疑母后和外祖父真的是父女吗?怎么给人感觉差别那么大。
心里对外祖父各种腹诽,面上还是规规矩矩地喊着:“外祖父。”
“嗯,进来吧。”凤吟微抬着眼,心里也是好奇,想知道这位野心大胆的公主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是自己真能见证女帝的诞生,还是孩童的玩笑话。
光阴荏苒,时光飞梭,过些日子便是云杪十五岁生辰,她的及笄礼。
在这之前,她有一项等候已久的事情要去完成。
这十年间,朝臣们从一开始排斥这位公主,到后来慢慢接受她的存在。所有人见到这位公主时,无一例外从她的眼里看出赤裸裸的野心。
纵使觉得对方胆大包天,但对方的能力和手段却是实打实的摆在那。
与温和仁善的二皇子不同,这位备受宠爱的公主,手腕却极为干脆狠决,丝毫看不出这是女子能做出的事。
但还是有部分人对公主的举动极为不满,他们本身对女官持反对的态度,对女帝,更是反对到底。
不少人坦言道:“女子为帝,大齐覆灭。”等话语层出不穷。
云杪对此毫不在意,她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至于旁人的话语无法动摇她。
今日是十年之期最后的日子,父皇将在昭阳殿上通过她和二哥谁的支持者较多,便会立谁为储君。
她挥手唤来心腹,饮下一碗避子汤,懒懒地看向床上躺着的男子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警告威胁:“顾筠莲,你胆敢背叛我,耍小聪明,我便废了整个顾家。”
“臣……明白。”
她满意地看着对方低眉顺眼的样子,随后换上公主华服,一步一步走到昭阳殿,站在百官面前等候结果。
当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她悬在空中的心缓缓落下。
二哥确实是优秀,许多地方的见解目光比自己想的还要多,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他们两人同票。
结果是同票,但父皇最后选择了她。
原因是什么,她不清楚,但这也不是她需要清楚的地方。
“阿和,今日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事情一切都结束后,龙江落叫住了枫旻。
“并无。青霓很厉害,儿臣心服口服。”
“看来你没发现你的问题出在哪。”龙江落轻笑道,拍着枫旻的肩头,“青霓身为女子,在当下的环境中能与你同票,证明她所得到的认同比你多,所付出的努力也比你多。再者,支持青霓的,大多都是些正值青年的人,而支持你的,大多偏于经验老道的。”
枫旻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这支持的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唔,怎么说,你太规矩了吧。”
“规矩有何错?”枫旻不解。
“无错。但大齐是时候需要一个野心勃勃的君主了。”龙江落意味深长地看着枫旻,后者从眼神中明白对方所想表达的意思。
“日后,你多多帮衬青霓。她想的不如你周全,却比你果断。”
“儿臣明白。”枫旻抿着下唇缓缓离开。虽然他能接受自己的妹妹赢了这次储君之位,但自己输给对方心里还是略有些不舒服,想来父皇看出他心里的别扭,特来宽慰他。
景昭二十七年,大齐迎来了第一位皇太女。
景昭三十年,明帝退位,正式传位于太女。
新帝登基,改国号为天元。
云杪望着贺喜的百官,心中涌起一股情绪,以前的她想要当女帝,现在的她却不满足于此。
她想要的,不仅仅只有大齐,还想要天下。
她想让整个天下臣服于她。
谁都没有想到大齐第一位女帝,会成为大齐历朝历代中最为出色的皇帝。
她仅用了十五年时间,先后攻下大礼,大周,大吴统一天下,附近边陲小国纷纷纳贡称臣,尊为天帝。
她在位期间知人善用,先后提拔不少能臣,在秦相辞官之后顶着压力任用经验较少的周秋桑为相,成为大齐历代第一位女相。
社会快速发展,经济,政治,文化,军事在这时期达到了巅峰,后人将明帝统治时期与女帝统治时期合称启元盛世。
女帝一生未婚,坦言在登上帝位的那一刻,她便嫁给了大齐。
曾有人直言谩骂:“女子登上帝位有违天意,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为帝!”
女帝听后莞尔一笑全然不在意:“何为天意?我虽有着寻常女子的身躯,却有着称霸天下的决心。”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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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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