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张易之来到岭南,准备悠哉采风,他却接到了女帝发来的密旨。
来人一身干练的短打,作少年郎君打扮。
“月华君,陛下的意思,让我查查李绅治理灾情……”
武思月点头,面色冷峻。
“陛下的意思,秘密查清李绅是否,暗地里将赈灾的粮食、银子截留?毕竟涉及到一州刺史。”
张易之蹙眉,岭南刺史,朝堂大员,莫非真的涉及到一桩贪腐案?
岭南不比长安,强龙不压地头蛇,在长安,张易之名声极大,做起事情,轻轻松松。
可这新到一地,人生地不熟,女帝让做事,怕是挺难。
日头当空,城外却是成片成片的灾民。
不少官兵用棍子又打又撵,企图驱赶灾民维持一些秩序。
“滚开!”
城外设了十来个粥棚,有官兵在施粥。
环顾四周,不少领完粥水的灾民,还是臊眉耷眼的样子,没多少精气神。
好似风一吹就飞走的纸片人。
空气中弥漫着骚馊臭的气味,苍蝇嗡嗡作响。
地上成片的碎破布、烂菜叶子、碎瓷片、土坷垃头、小石子、枯枝败叶……
成千人聚在一起,天气升温,味道极为古怪。
张易之跳下马车,走到施粥棚不远处,伸头看去,哪里是粥,分明就是白色的淘米水。
灾民靠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活的下去。
刺史有直接向皇帝奏报的权利、主管粮务、水利、治安、农税……权力极大。
刺史究竟在干嘛?
武思月见此情景,悄悄对张易之道:“内卫查到,广州府官仓的中的粮食有很大问题,存粮多半是霉粮,我们怀疑官府中有人跟地方大户勾结,以新换旧在市场上套利;且有官员官官相护,趁着这次水灾,逼迫百姓卖地,甚至卖身……”
张易之连驿馆都没过去,直接去了刺史府。
“李公,镇北王来了。”
李绅正在翻看账簿,闻听此言,顿时一愣,朝堂发的折子,这位镇北王确实要到岭南来一趟,巧合的是,岭南水灾刚发生一月,我向朝堂要赈灾银子的奏折还没走多远。
白洪彪作为李绅左右手,顿时紧张起来,“李公,张易之作为女帝的心腹,莫不是发了?”
李绅轻呵斥。
“白别驾,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不要胡乱臆测!”
温睿之狗腿子一般,附和道:“还是李公,比我等有城府。”
白洪彪白了那人一眼,马屁精。
李绅:“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张易之便被带了进来。
李绅打量着张易之,张易之也打量着李绅。
此人年纪轻轻,虽然一身常服,周遭好似有肃杀的氛围一般,如军伍打熬多年的老将。
是了,无论是灭突厥、还是平薛延陀的狠辣,无不说明,这是一个狠人。
且说还是女帝的心腹中的心腹,帝君。
张易之扫了几眼李绅,看起来颇有城府。
不等李绅开口,张易之先行一礼:“张良臣路过此地,特来拜访李公。”
李绅露出笑脸:“镇北王哪里的话,镇北王身为帝君,如此尊贵的人物,到了岭南,真是让我等岭南乡巴佬,激动啊;毕竟,镇北王几乎是靠着一己之力,将大唐国运拔高了数十年,与镇北王相比,我等才是蝼蚁,不过是枯熬日子,一只脚迈进棺材的老朽之人罢了。”
张易之闻听此言,打了个哈哈。
狄仁杰跟在后面,和李元芳交换了眼神。
李绅果然圆滑,剪短的几句话,就能让人如沐春风。
张小敬和高秉烛对视几眼:老头有点水平。
张易之:“李公真是折煞我,打仗那些事,不光是我一人的,是靠着千千万万的大唐子弟兵,个人武勇,比不上千军万马;我张易之如今成了镇北王,一个风光者,一个不过窃取成果的小人,我很惭愧、那些随着我出征,再也回不来的年轻人……”
一番话坦诚无比。
李绅表情僵住了。
就连白洪彪和温睿之也怔住了。
真是一个棘手的人物啊。
话题一转,张易之正色道:“本王闲来无事,接下来看本城灾民极多,打算在此盘桓一段时间,帮助李公处理灾情,李公不觉得本王多管闲事吧?”
李绅哈哈一笑。
“求之不得。”
来了。
到正题了。
“不知户房在哪?本王现在可以去做事了吧。”
“每闲一天,便觉得心上被人割了一刀,朝廷给本王发着俸禄,干饭不做事,着实让人心慌、有负圣恩,望女帝原谅则个。”
说完,张易之一脸悲戚、郑重朝天拱了拱手。
李绅一瞬间突然感觉自己老了。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要脸了?
女帝远在长安,你做给谁看啊?啊?
可怜自己在地方上,蹉跎数十年,也没进中枢。
恐怕现在的朝堂就剩下这些只会搬弄唇舌的小人一般,上行下效不过如此。
原本对张易之的忌惮,也消磨掉了一二分。
李绅干笑了两声:“不急!接风宴上再带你认识一些人,你先在府中逛逛吧,温长史,这段时间你跟着王爷吧。”
“是,李公。”
温睿之神色一正。
张易之跟温睿之在府衙里走着,边走边介绍。
“王爷,正对着您走到头的位置就是户房了。”
张易之开口道:“那府衙里的堂食,平日都吃些什么?”
温睿之:“这眼下的境况实在有些困难,所以堂食吃的也不是很好。”
“经常是清汤寡水,有点菜叶就算不错了,最多的是喝小米粥。”
张易之时不时看他两眼:“稀粥?跟施粥棚一样的稀粥么?”
温睿之迟疑了一下:“大抵是差不多。”
“唉!那还真是困难,没想到啊!本王竟然沦落到要喝稀粥了,那晚上接风宴吃什么?”
张易之无奈摇头,引得温睿之暗暗蹙眉。
刚才还说为君分忧的意思,现在想着大吃大喝了。
亏得刚才我还暗暗佩服,就这?
“我可是喜欢吃肉食啊,尤其喜欢牛肉,这一路上也没吃好,光啃干馒头了。”
温睿之不敢接茬。
傍晚,李绅带着府衙的一种官员浩浩荡荡的前往预定的酒楼。
人群里张易之仔细瞧着所有人的情况。
不少人官服都是半旧不新。
好多都是褪了色。
面色紧张。
到了席上,李绅开始一一介绍起来。
“这位是白别驾。”
“这位是温长史……之前见过了。”
由上到下介绍完,张易之皆是一一行礼,敬酒。
待全部认识完毕,酒楼开始上菜。
一盘盘菜肴皆是清汤寡水的蔬菜。
但是这次多了点干饭。
李绅热情招呼。
“来!镇北王请用!今日可是沾着你的光我们才能吃上这一顿。”
“平日里确实苦了些,但是正值灾难之际,我等应同百姓共克时艰!”
“请动筷吧。”
张易之立刻笑着回道:“李公高义!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挑了一根绿叶菜放进口中慢慢嚼着。
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见有人开始动筷,众人也都开始边交谈边吃了起来。
张易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同时暗中观察着众人的表现,偶尔挑一筷子菜吃。
里面起码有一半的人对饭菜不感兴趣,饭菜只动了几口,酒倒是没少喝,包括李绅。
照理来说,若没有家人送饭,这些人应该只有在下午堂食喝了一碗粥才对。
但是送饭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喝粥,你吃好的,好意思么?不怕被人知道?
可见这些人平日里吃的不是这些东西。
李绅见张易之没什么胃口,便问道:“镇北王,怎么不吃啊,难道这饭菜不可口么?来尝尝这个。”
不等张易之答话,李绅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
张易之面无表情的嚼了半天才咽下去。
随后苦笑道:“李公,今天这顿饭菜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前不久我刚吃了点干粮,所以不太饿!”
李绅恍然大悟,遗憾道:“原来如此!啧,那真是可惜了,这样的酒菜我们平时也吃的很少。”
“镇北王从京城远道而来,只怕一时很难适应这里的环境了!”
张易之谦虚道:“哪里,有李公做榜样,我喝粥也甘之如饴。”
“本王在此盘桓,准备为君分忧,怎么能因为吃不好就退缩呢?”
“那岂不是有负圣恩!”
张易之夹了一大筷子菜吃进嘴里,嘟囔道:“想到陛下,本王吃青菜也香甜了分,如同吃肉一般。”
哎!
一桌子官员全傻眼了!
怎么演起来了?这是演给谁看呢?皇帝也不在这啊?
你小子难怪原来混的那么好!除了个人武勇,溜须拍马也是一把好手。
众人原本对张易之偌大的惶恐,也减轻了几分,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鄙夷。
李绅笑道:“镇北王拳拳爱国之心让人钦佩!”
“不知,镇北王已经安置好住处了吗,身边有没有人侍候?”
张易之摇头道:“岭南水灾,本王无意被人侍奉,是非如城外的百姓一般,过着俭朴的日子,以便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尽快将灾民安顿好,一想到,本王又想到了陛下,为君分忧的心思又浓厚了几分。”
众人:“……”
李绅:“镇北王旅途疲惫,是该找人侍奉,一码归一码,退一步说,照顾好王爷,才是岭南官吏的唯二大事。”
“待吃完后,我给你送几个丫鬟仆人过去!”
这边白洪彪瞬间明白了李绅的意思,明着照顾,嘿嘿……
“是啊……”
他正要好好劝告张易之,谁知……
“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白洪彪被噎住了半晌。
酒宴正酣,李绅看着张易之与旁人推杯换盏,似乎那叫狄仁杰、李元芳之类,心头已经有了几分轻视。
长安的消息,此人素来耿直,看到不爽的事情,直接开怼,哪怕是陛下,照样直谏。
现在倒看不出有什么谏臣的味道,言辞间到处都是阿谀奉承。
传言误我。
不过也好,李绅长长舒一口气,奸臣好啊,起码好利用。
李绅仔细回想着关于张易之的各种传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于是举起酒杯对张易之笑呵呵道:“镇北王,素闻你在京中诗才无双,今日不知大家能否有幸欣赏一番?”
张易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本王初到贵地,李公盛情相邀,我岂有不作之理!”
“只不过我在陛下面前也未做过一篇全诗,若是做的不好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整几句诗没啥,毕竟自己再学渣还是能想起两首,而且自己还正好想起了一首应景的!
现如今要跟李绅等人打成一片,混入其中,得先给足他面子。
果然李绅听完,面露嘚瑟,得意的捋了两下胡须。
少顷,张易之举起酒杯,高声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抑扬顿挫,毫无技巧,全是感情。
众人听完都惊诧的朝张易之看来。
出口成诗啊!想都不用想!
虽然简单直白,但是情感真挚溢于言表。
人群中不禁有人开口赞叹起来。
李绅看着张易之只吃了两口的饭,眼角抽了一下。
此子有点东西。
就连站在旁边作男装打扮的武思月都愣住了半晌。
温睿之吹捧道:“好诗!镇北王出口成诗,诗才出众,我等不及也。”
张易之微微一笑:“献丑……可本王还有一肚子话要说,索性说个痛快!”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这下子众人只剩下惊愕了,无他,若说那曹子建七步成诗确实厉害,可张良臣诗兴大发,一开口就是二首佳作,确实吓人。
李绅赞叹之余,略感古怪,冥冥之中觉得好似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没了,真是奇了怪哉。
二首半佳作烘托下,酒宴进入尾声,一桌人聊的还算开心,只是桌上饭菜还剩了大半。
李绅起身道:“诸位,想来诸位跟镇北王也都认识了。”
“日后若是有任何问题,应该相互照应才是,今日酒宴就到此吧,莫要耽搁了明日。”
随后低声对张易之道:“我给王爷送两个丫鬟过去,生活上也能省了许多麻烦。”
张易之笑而不语。
李绅此刻正处在微醺状态,脸上浮现出神秘微笑。
说完登上马车朝远处驶去。
张易之转头见李绅等人离开,悄悄朝身边的李元芳等人吩咐一声。
“元芳,去跟着他,看方向应该是回衙门了,如果没猜错,他们应该是去吃饭了,看看他们吃的什么都有哪些人,注意安全。”
尉迟真金迟疑道:“王爷,不是刚吃完么?”
张易之笑着解释,“清汤寡水,你觉得李绅真的吃饱了?”
到了驿馆,意外的出现了三个人。
从服装上看是两个娇俏的丫鬟,跟一个看起来颇为健壮护院。
三人一见张易之下车,立刻凑了过来。
其中一个丫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眉目含情的看着张易之,娇声道:“敢问,可是镇北王?”
“正是,你们是?”
“奴家桃花。”
“奴家春水。”
张易之仔细打量了两个丫鬟。
李绅这老东西真挺舍得下本,两个丫鬟正是妙龄年纪。
身段窈窕,凹凸有致。
美人计,这谁挨得住啊。
张易之心中警惕起来,
“走吗,跟我进屋!”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带着笑意,随后一齐看向张易之同时点头。
屋内,张易之喊了一声:“脱!”
桃花春水怔住了。
“给本王脱掉衣服,跳起来。”
张易之身子确实乏,喝点小酒,驿馆听曲。
正好来了两个丫鬟能帮他放松放松。
陶冶情操、顺便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桃花臊眉耷眼的站在原地,害羞道:“脱光吗?”
片刻后,屋内开始舞起来了。
春水两人跳得大汗淋漓,偏偏眼前极为权势的男人,还没说听,两人也不敢废话。
也不知道跳了多久,张易之喝了点小酒,沉沉睡去。
翌日,两女离开。
张易之和狄仁杰已经在户房查阅了一遍广州府的粮册。
册中所记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差赈灾的一万石,出库之粮与入库之粮全都对得上。
可以说有据可查,无懈可击。
张易之面色冰冷的合上了粮册,随后对左右书吏询问道:“很好,账册没有任何问题。”
“从长安应该运了一万石粮食到广州,册上为何没有记载?”
书吏见他脸色有些难看,便点头哈腰道:“回王爷,那批粮食已经送到了。”
“本来应该分点完再派往各地,但是现在灾情严重人手不足,所以耽搁了一些时日,过些日子就盘点好了。”
“嗯。”
张易之点点头,怕不是在准备霉米再替换新粮。
自己这边也要加速了,早日查到贪腐官员跟私通粮商的罪证才好下刀。
若是动静大了或证据不足,一来那些人会提前跑路,消灭罪证。
李绅如果是主谋说不定还会动兵反扑自己一波。
二来朝堂上有不少人记恨着自己,证据不足乱杀一气,恐怕最后会遭人攻谗,惹一身骚气。
还需谨慎行事。
一想到城外的灾民,张易之不禁有些头疼,拖一天要死好几个人,自己又急不得。
李元芳已经在外面等候。
“王爷昨日他们果然回了府衙,里面守卫森严我进不去,但是在墙头看见他们进了一个屋子,之后门就关上了。”
“具体有谁我不知道,但是那个知府肯定在,我等到后半夜有人出来倒剩菜,在里面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鲍参、翅肚、野鸡、样样都有,还有牛骨,全是珍馐美味。”
张易之坐在屋子里翻看其它账册,坐了没多大一会儿,温睿之突然进入,拎着一个食盒进来。
满脸微笑对张易之道:“镇北王,到了饭时,您该饿了吧。”
张易之看着食盒微微一笑。
张易之低下头,继续看着各种账册:“温长史呐,怎么不让下人送你还亲自跑一趟,真是麻烦你了。”
“不过以后那些粥啊,菜啊就不用给我送了,我吃不惯,外面不是有馆子么。”
温睿之上前道:“王爷,这是李公亲自命我送的,李公一向体恤下面的人。”м.мχƒ∂χχ.¢σм
“知道您从长安远道而来,吃不惯那些东西,所以特地命人弄了一些好吃的。”
说完打开食盒,里面一碟子卤牛肉,一碗白米饭。
“王爷!这是牛肉,这东西可来之不易啊!”
“嗷嗷嗷……您放心,这头牛是累死的,有宰牛书!”
张易之淡淡的看了一眼卤牛肉,叹道:“啧,李公一片关爱之心真是让本王感动。”
“只不过这牛肉还是拿回去让他人享用吧。”
温睿之错愕道:“怎么?难道这饭菜还不合王爷口味?”
“是啊。”张易之咂咂嘴。
“这累死的牛肯定是成年的牛,成年的牛我是不爱吃的。”
“在长安时我只吃,刚生产的小牛犊,只要牛舌,其余不要,再将牛舌切成肉糜,油炸下锅,加上胡椒,味道绝了……”
温睿之顿时目瞪口呆,整个人呆滞的看向张易之。
还只要刚生产的小牛犊,那不血呼啦差的?只要舌头?穷奢极欲!
张易之还在喋喋不休:“牛肉粉丝汤也不错,也是取刚生产小牛犊,取牛里脊,卤上七七四九个时辰,连汤带肉浇在粉丝上。”
说完,张易之略带遗憾的看向桌上那盘卤牛肉。
温睿之此刻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这就是长安顶级勋贵的日常吗?
相比之下李公昨晚上吃的那就是猪食啊。
难怪人家不爱吃这卤牛肉呢!换我我也不吃。
温睿之悄悄咽了口水。
可是李公交代的任务没完成啊。
温睿之硬着头皮道:“镇北王,您说的这些小人听都没听过啊,您还想吃点什么?我这想办法帮您安排上,否则照顾不周。”
张易之心里暗笑。
“唉,没肉吃,就吃点素的吧,我想吃白菜炖豆腐。”
温睿之眨着眼,乐了:“有!您想怎么吃?”
张易之撇着嘴,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白菜的做法倒也简单,你把才下来的白菜梆子切掉不要,只要菜叶,切成碎丁子,用牛油炸了,再用牛脯子肉并香菌、新笋、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丁子,用牛骨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六六三十六天,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白豆腐一拌就是。”
温睿之听了,摇头吐舌说道:“我的老天爷!倒得一头累死的牛来配他,那得是什么味儿!”
张易之笑着:“这个总不会做不出来吧。”
温睿之咽了口唾沫:“这个真没有!”
张易之:“这个可以有。”
“唉,你走吧。”
温睿之眼泪快下来了。
有卤牛肉吃你就过不下去了?
越想越悲哀。
温睿之低头收拾了桌上的饭菜默默离开了户房。
自闭了。
张易之见他走了,抿了一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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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本王嗜好珍馐美味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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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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