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屋中苦思冥想,眼下能够救淳于刺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那便是我自幼忌惮畏惧的外祖父,岱风派掌门,岱立居士。
昨日他也参加了围剿休灵山之事,眼下应是还在山中,若我去求他准许淳于刺与我一同回岱峰山,那于刺便可逃过此劫。
眼下事不宜迟,我带上判官笔,见屋外皆房门紧闭,漆黑一片,便蹑足而出,向山中寻去。
这休灵山本就不大,白日里又因要从枯井中捞出淳于昭的尸体,所以即便众人打算下山,也不会走得太远。果然在山脚下,一处篝火斑驳的平坦处,寻到了身着岱风剑派衣衫的几名弟子。见众人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酣睡,我便悄悄靠近,在人群中寻找岱立居士。谁知就在此时,听见身后婆娑之音,我急忙转过身,正瞧见我的外祖父鹤发童颜,不怒自威,手持拂尘的站在我面前。
我急忙单膝跪地,抱拳叩拜。
外祖父仅是示意我与他前行,莫要吵醒派中弟子。而此时一个值守的弟子也发现了居士和我,急忙上前请示,岱立居士仅是伸出一指,那弟子便知何意,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待行至无人处,外祖父才停下脚步。
我急忙跪倒在地,“不孝孙儿叔吉见过外祖父。”因我外祖父先前也与白易欢相识,所以颇为忌讳我与别人同名,但母亲执意如此,外祖父也无法,故而我平日在剑派中皆以叔吉的名讳示人。
外祖父转过身对我道:“说吧,求我何事?”
我不敢起身,只得怯懦道:“这个......这个......孙儿寻到了一位心上人,想......想带她回剑派。”
“哦?”外祖父声如洪钟,如雷贯耳,惊得我不由心中一颤。急忙解释道:“那个......那个先前母上大人曾说,只要是......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即便是寒门陋室也无妨。”
见我话已说完,外祖父却仍旧一言不发,我只得继续解释道:“这个......此女并不知我身份,更未涉足江湖之事,乃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孙儿恐她身份卑微,辱没了剑派清欲所以不敢贸然带入派中。”
见外祖父仍旧一言不发,四下又沉寂一片,这静简直比那刺骨的寒意来得更为让人彻骨胆寒。我硬着头皮跪在地上继续道:“这姑娘乃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虽是小门小户,但为人正直,品行端庄,秀外慧中,做孙儿的贤内助最是合适不过。”
即便是此时,我都未曾下定决心要娶淳于刺为妻。我虽对她倾慕有加,但若说真要与一个人厮守一生,我并不知那该是如何的感觉,该要下定多少的决心。我与淳于刺的感情,似乎是滴水穿石,并未有话本中的轰轰烈烈,死去活来;更没有世人口中的两情相悦,如胶似漆,不过皆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更何况我这一厢情愿,连我自己都不知究竟能有多深,究竟能有多久。我不曾爱恋过谁,更不曾瞧见我身边有谁深陷爱恋之中。唯一在世人口中的贤伉俪,还是那龙阳之好的淳于昭,还是那独活于世的淳于昭。所以我如何知道爱恋之感?从何去瞧见相恋之态?更何况眼下又性命攸关,哪里还有时间让我去品味自己的感受,深究这婚配的稳妥。只要能救淳于刺,婚配便婚配吧,爱慕便爱慕吧,只要外祖父肯帮我将她掳上山,如何都好。
见外祖父还是沉默不语,仅是目光灼灼,冷冷的瞧着我,我踌躇着实在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言语。
等了良久,外祖父才终于开口道:“吉儿,你可说了实话?”
外祖父这话简直让我周身一颤,血脉一凉,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我转念一想,不对,外祖父生性多疑,定然是在诈我。我只得假意为难道:“外祖父明察秋毫,孙儿果真是不能逃过您的法眼。”
外祖父将头抬起,目视远方。“你若是想带人回剑派,成就良缘佳配,又哪里用得着来求我?去求你的母上大人不就好了。”
“外祖父明鉴,我母亲......我母亲,是让我来陪淳于昭......陪淳于昭共度余生的。”
“什么?”外祖父颇为吃惊道:“你说什么?”
“我母上大人是让我来休灵山陪淳于昭共度余生的。”
外祖父骤然不悦,将袖一挥道:“胡闹!我说眼下你怎得会在这休灵山出现。好糊涂的蓉锦,先前老夫以为她爱慕白易欢才将你养成了这般模样,既然她执意如此便也并未阻拦。谁知她竟然这般糊涂,放着好好的抄录不让你去做,却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做这龙阳之好!”
见他如此恼怒,我只得低声道:“那个......眼下淳于昭已死,孙儿便只得回剑派了。”
岱立居士那双眸如魑魅魍魉一般将我看得毛骨悚然。
我自然知道他心中担忧何事,他担忧我虽然不是亲生骨肉,但却顶着岱风派外长孙的头衔,若是真的觊觎起掌门之位,那对我的幼弟定然是大为不利。
我忙俯身道:“孙儿回到剑派,定然会好生辅佐幼弟承袭掌门之位。”
见我如此说来,外祖父方才稍作安心。“那女子若真是个寻常人家的良人,即便是身份卑微了些,也无妨。”
我急忙叩拜道:“多谢外祖父成全!多谢外祖父成全!只是......只是我恐路途遥远,如何说来我二人也是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能否留两位师兄弟与我一同前往派中?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岱立居士仅是哼了一声便算是应允此事。
而后我与他一同折返,他点了两个知道我身份的弟子留下来与我一同前行,其他人则整顿行囊,启程前往剑派。
见外祖父走远,我方才对这两人叮嘱起来,命他二人埋伏在休灵山山脚下的客栈,等我用药将那女子迷晕,再一同启程。想来若是不用此法,淳于刺一定不会与我一同回岱峰山的。我心中只盼着此法能够奏效,切莫再突生变故了。
眼下天色将亮,我急忙折返回至淳于昭的密室,而后叫醒淳于刺与我一同下山。淳于刺虽被我唤醒,却仍旧睡眼惺忪,周身绵软,哈欠连连。待出了淳于昭的密室,已是日出东方,照得人精神抖擞。见路边有泉水,淳于刺行至近前,洗了把脸,才算清醒了过来。掏出怀中的粗饼,边吃边对我道:“叔公子也来一个吧。”
我故意装作嫌弃之态,“这么干,怎么吃?前面便是你我上山之前投宿的客栈了,我们去那喝碗粥吧。”
淳于刺又咬了一口饼,点点头。“好吧。”мχƒ∂χχ.¢σм
我见她饮食如此粗陋,又不知如何照顾自己,想必自幼生活在这山中,又被那个粗枝大叶的蜀子养大,一定是朝不保夕,三餐凑合。不由心疼道:“你也别吃了,喝碗热粥吧。”
见我如此言语,淳于刺竟面上一红,欣喜起来。只是她迎着这升起的朝阳,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昨夜她又见到我与淳于昭如此,肯定是万分不解,只是碍于她师父的淫威,所以不敢再询问。眼下离了她师父,就只有我二人,定然是想要问清楚的。
“你......”她迟疑道:“你和我师父的秘密、和我师父的约定,能否告诉我?”
我面上一怔,我要告诉她么?眼下我若是实言相告,那安清营可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我二人?若是我真的实话实说,说她师父乃是安清营的大祭司,她定然不信,定然是会折返回去寻淳于昭当面对质。若是事情闹大了,保不齐淳于昭又要出什么狠招数,下什么毒手段。即便淳于昭不会,七皇子也会,安清营的众多杀手,也一定不会放过淳于刺的。那么她将要面对的,就不仅仅是祭祀的杀局这么简单了。我不由鬓角冒汗,后背发凉。
“我不能,我不能将此事告诉你。只是......”
我只得旧事重提,询问道:“只是若你愿意,可以与我一同回岱峰山。”
见我如此,淳于刺颇为失望,淡淡道:“哦......那便算了。”
淳于刺对我的失望如同一把刀,深深的刺入我的胸膛。有口难言的感觉竟然如此憋屈。
眼瞧着上次投宿的客栈近在眼前,院中正好有一张石质的四方案,冰盘沿雕,弧形牙板,周遭配有几个石凳,坐在这白蜡树下,也算惬意。我让淳于刺坐在此处,而后径自去后厨寻先前埋伏好的两名弟子。他二人已将下入迷药的热粥备好,我将粥端出,放置淳于刺面前。
想到上次为她端羹汤还是下了巴豆之毒,今日再端竟又下了迷药。想来以后淳于刺都不会再相信我拿给她的吃食了吧,就像以后都不愿再相信我这个人一般。
我不忍瞧见她喝下毒粥的模样,因为我怕自己会将这粥碗打翻,会忍不住将这祭祀的杀局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告诉她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淳于昭,是那满口仁义道德,整日虚情假意的师父淳于昭。
我忍下胸中怒火,收起心中悲凉,对她道:“我去如厕,你先吃。”
谁知我刚走不远,淳于刺便被迷晕,趴在了石案上。
身旁弟子道:“公子,她已中毒晕倒了。”
“那便带回去吧!”
谁知就在此时,一个穿云裂石,振聋发聩的声音,高喝道:“无量天尊!叔吉,外祖父到此还不速速前来拜见!”我惊得头皮炸裂,我外祖父怎得竟然又折返回来!
我疾步上前,跪倒在地,毕恭毕敬道:“孙儿拜见外祖父!”
“起来吧!”
“只是外祖父好端端的,怎得到了此处?”
“你难得开口要带人回剑派,我定然是要亲自前来查看一番。”
我立在一旁敛声屏气,不敢言语。眼瞧着外祖父围着淳于刺缓慢踱步,仔细打量起来。我外祖父一向生性多疑,出手狠辣,但眼下于刺已晕,又身着女装看不清面貌,无论如何我也是剑派的外长孙,想带个人回去,他应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谁知岱立居士骤然停住了脚下步伐,咂了咂嘴,道:“这等货色,如何配入我岱风剑派的门?”
这话说得我更加惶恐不安,急忙上前解释道:“外祖父,您先前答应过孙儿,只要我不觊觎掌门之位,安心辅佐幼弟,便为我寻一门称心如意的佳缘良配的呀!只要对方女儿不是家族显赫,背景殷实之人,便皆答应孙儿的啊!”
岱立居士正言厉色,呵斥起来,“胡闹!分明是你樗栎庸材、草木愚夫、鼠目寸光,故而才立贤弃长,选了你的幼弟沿袭掌门之位。即便是我再许诺你可以寻那寒门陋室,闲门野派的女子,但也要是能登得大雅之堂,择那行端表正之人才行。如此这般的粗鄙丑陋,如何就能上我的岱峰山了!”
我自知言语有失,怎得一着急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激怒了我的外祖父。只得“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哀求道:“外祖父,孙儿实是别无他求,还望外祖父成全......”
谁知就在此时,淳于刺竟猛然站起身来,与我外祖父来了个四目相对。我外祖父看到于刺的真实面目,看到她那黝黑的小脸,麻雀一般的小圆眼,趴鼻子,小撅嘴,这般平庸甚至有些丑陋的面貌,竟然一时气得不知如何言语,伸出二指指着她道:“这......这......”
淳于刺先声夺人,反驳道:“岱立居士,叔易欢如此的轩然霞举,人中龙凤,武功更是万中无一,卓尔不群。如何就樗栎庸材、草木愚夫、鼠目寸光了?您仅是瞧见了我的容貌,连言语都不曾一二,如何便断定我为人处世不是行端表正?如何便断定我登不得大雅之堂了?您身为一派掌门,以貌取人,厚此薄彼,如何能够让众弟子心悦诚服?再说了,谁说我是闲门野派,寒门陋室之女?我乃是堂堂仓公派掌门淳于昭的入室弟子,淳于刺!”
她这一番言语下来简直让我大惊失色,吓得魂不附体。我为淳于刺苦思冥想寻来的救赎之法,想必应是付之东流了。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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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丑媳妇见外祖父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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