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是双生子,才六岁的年纪,身高差的并不多,听了哥哥的安慰,就不哭了,捧着一颗椰子,泪眼汪汪问是真的么?
阿娇蹲在她面前,在她脸上亲了亲,见小颀也看着她,便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是真的,等小书小颀生辰日,阿娘一定会来看宝宝。”孩子的生辰定在了来年开春,到那时,想必刘彻把她忘得差不多了,就算把她关起来,她也会想办法去乐平看望孩子。
“阿娘说到做到。”
在楼兰时,也常常很久见不到娘亲,下一个生辰对小孩来说并不算很远,小女孩欢呼,小男孩眼里也都是惊喜和喜悦,宁颀小大人一样的叮嘱,“阿娘要记得按时吃饭,不能贪凉,也不能睡在地上,小颀观长安城多雨,阿娘出门要带伞。”
非但阿娇被逗笑了,连旁边候着的南平和禁军,都有些忍俊不禁,阿娇郑重地点头应了,“娘亲记下了。”мχƒ∂χχ.¢σм
宁颀牵着妹妹上马车,进去前回头,朝阿娇用力地挥手,阿娇往前走了几步,刘青为难地阻挡,“皇后不能出营地。”
两个小朋友相携着进了马车,马车是阿娇布置了,除了衣衫被褥,还放了许多的零食瓜果,又有两名内侍两名宫女送行,禁军、鸿胪寺的官员,六个宁家堡的家仆,护送前往乐平。
宁汀骑马,马车行至跟前时,两个小孩自马车车帘里伸出脑袋,唤阿爹。
禁军朗中将张云告礼,“见过安宁侯,一应准备妥当。”
宁汀点头,道了声劳驾,勒马驻足,回望那一抹身影。
那一身绛红正服,与天子正服一样,皆绣绘五章社稷,与汉庭天子立在一处,是昆仑山山神也会祝福的一对。
不顾那天子暗沉似乎不悦的视线,宁汀远远地挥手,与她告别,当说的,那日已说过,此一去,此生只怕再不能相见,唯愿她一切安好。
阿娇亦挥手,看着宁汀伴着马车渐行渐远,眼前却落下了阴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臣子和禁军们纷纷垂下头去,几乎屏住呼吸要把头插进土里的架势,刘彻含着她的唇吻,一眼也不想叫她看那姓宁的。
阿娇气急,有臣子在,又实在做不出损毁他威严的事,说不出损毁他威信的事,只往后退了一步,怒目而视。
刘彻本是站在她旁边,只是偏着身体垂头吻她,被避开了也不恼,只踱步到她身前,淡声道,“走罢,臣子们都等着。”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一点,宽肩长腿,挡在面前,别说是人,连路也看不见了。
阿娇不想同他争执,便随他一道去了外帐。
晨间送来的是捷报,匈奴入代郡,定襄,上郡劫掠,中尉郅都与雁门太守冯敬,骠骑将军霍去病,兵分两路,截杀匈奴兵三万余,是为大捷。
虽是捷报,帐中诸将揣摩天恩,都没有露出太多欣喜的神情。
外帐专做论政用,绣着疆域舆图的屏风上,已知道的匈奴疆域,西击大月氏,东破东胡,北服丁零,西北坚昆,跨过阿尔泰山,一直延伸至千里外的一眼湖泊,放眼望去,匈奴疆域比汉庭还宽阔平整些。
这些都是从探寻匈奴各部的使臣、斥候,以及俘虏口中,汇总合并而来的。
强国域广,铁骑精良,击碎左贤王势力后,匈奴人并没有收敛,不过半年的时间,沿着汉庭西北疆线,已有了三次劫掠。
刘彻手指在舆图上点了点,问道,“诸卿有何思量,可畅所欲言。”
外帐里未曾安置屏风,只在御案右侧一丈外,摆了团蒲,一张案桌,案桌上摆放着医书,都是到东屏山那夜她记下来要看的,笔,绢帛,砚台里的墨是研好的,案桌上摆着一个信筒,外观陈旧残败。
阿娇认出来是清晨从榻上掉下来的那个旧竹筒,奇怪地看了眼正候在营帐口一动不动当壁画的南平,臣子们正在商议军务,也不好开口,她便把信筒放到一边,打算过后再交给南平。
刘彻扫了眼那个笨蛋,颇为恼火地压了压眉心,见正禀告国库钱粮的公孙弘停下了声音,紧张地站着,略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公孙弘今岁任丞相,知晓天子可能随时垂问,天下钱粮的运转,囊括方方面面,他都是清楚的,“春水渠、广利渠、通济渠掘通后,三相水利互通,去岁十六县地数增加三百倾,今岁增加四百倾,虽依旧是三十一税,所收税课却三倍于元光六年。”
阿娇听得怔忪,心情也有些激荡,元光三年,也就是十年前,十年的时间,想来是赵过的耕田法,兴修水利,铁农具的普及,边关牛羊场犍牛输送的成果,三倍数,听着都不是小数目了。
公孙弘说着,也不知道要不要朝坐在御座右侧分明也在听政务的女子拜一拜,“另外今岁黑煤、炭火、茶、冶铁、丝织所获之利,刨除与西域商贸契定的获利,以及与匈奴一战俘虏的奴隶,牛羊,已五倍于元光三年,所获钱粮已经超过了二十一郡粮税的总和。”
汉庭这些年的变化,刘彻心里都清楚,只是听着素来持重的老臣声音激动到变型,扫了眼杏眸里同样是激动的女子,心里不免也轻叹,无论在不在他身边,她的每一日,每一年,每时每刻都没有浪费,起于微末,一步步,一桩桩,从星点之火,到现在遍布天下,农耕,矿山,工坊。
新增人口的变动最为明了突出。
御使大夫番係抽调人手,核查人口户籍,除了新增的十五岁以上人丁,青壮年、老年的死亡人数也有明显的降低。
铁具代替了木具和石具,耕种能力提升了,开水渠修水利,不缺水的沃土增加了,可吃的粮食多了,换成钱,买药,买柴,买衣衫被褥。
如果是百姓能感知到的越来越好,与汉庭而言,变动便是翻天覆地的。
百姓惦念先皇后,频频祭拜,群臣更不消说了,自她以后,哪怕太后旁敲侧击,也再无臣子会在立后一事上谏议置喙。
过去七年,从无人提及立后一事。
百姓心中,群臣心中,汉庭的皇后,唯有这一人而已。
知道她想看朝廷这些年布告过的政令,他命人把这些年内外诏令皆送去了谒者台,供给查阅,现下知道她正在认真听,便也没有打断的兴头。
公孙弘十分擅言谈,又是个一心为百姓的好官,最高兴的事莫过于看见百姓们有吃有穿了,“虽不是人人都有饭吃,人人皆有衣穿,有住处,但臣暗中巡查各地,走遍了十三郡村县,情况是在变好的,陛下英明神武,先皇后在天有灵,它日我汉庭,必成天府之国,仓廪实,人人学文武,知礼仪。”
听着像是歌功颂德,实则此人是最不爱对天子称颂的,他反而常常反驳谏议天子的政令,现下眼中已生出了向往,营帐中的臣子都带了些笑意。
刘彻修长的手指在舆图上点了点,“只卧榻之侧,依旧有强敌虎视。”
匈奴之困,已有百年之久,群臣一时噤声。
卫青揣摩帝心,出列回禀,“材官将军送回军报,西域诸国已成汉庭助力,重创左贤王,依旧没有歼灭匈奴生力军,匈奴依旧有时常南下劫掠的能力,如今国库里钱粮堆积,朝廷驻军七十余万,臣建议汉军分三阵,余春、夏、秋三季,不给匈奴休养的时间,连续追击歼讨匈奴,直至诛灭匈奴,叫其再无翻身之能。”
“三阵之军,轮换休养,闲时练兵屯田耕种,战时御敌,平战结合,兵耕两不误。”
卫青声音平缓沉稳,非但群臣思量后频频点头,阿娇亦心震,上辈子匈奴被击碎,但并没有达到刘彻的预期,动用了大量民力是一,国库空虚实是最要紧的关键,因着钱粮的问题,刘彻与匈奴的对抗,从十八岁,一直到七十岁,中间与匈奴一战,需要一年甚至数年的恢复期,卫青是百战百胜当之无愧的战神,除了堪称天才的用兵天赋,擅长用兵治兵外,眼光锐利,性格沉稳,出兵用兵谨慎,也是重要的原因。
现在他提出了与上辈子不同的战略。
而卫青生性谨慎,实则并不是拿国策主意的人,他只是常能准确地揣摩天子的意图,并拿出百分之百甚至是超出天子预期的成果和答卷。
霍去病名扬四海的年限,也比上辈子早了两年,十六岁的少年,已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像一蹙耀眼的烟花,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照耀震动了整个长安城,用不了多久,少年将军的名声和事迹,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卫青、公孙敖,苏建,赵信。
李息,公孙贺,韩安国,李广。
郅都,冯敬,霍去病。
卫青已任兵马大将军,他对朝中诸将的能力脾性似乎了如指掌,排兵布阵,帐中无人不敬服,阿娇听着,心中汉庭会胜,这一场战役会胜的念头强烈到了坚信的地步。
大汉的铁蹄,这辈子依旧能踏碎匈奴的猖狂与侵犯,甚至是提前很多年,很多年。
将军们各领一支,各自有各自的钱粮支出,互不干扰,只要打胜仗,人人都有军功,封侯拜相,天子甚至定下了御驾边关的日程,便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都免不了热血。
阿娇心底亦燃烧起了烈火,如果当真提前结束与匈奴的战役,在刘彻余下的四十年里,他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富国强民,开拓更广袤的疆域。
银钱调度,领兵将士任免,众人商议至傍晚,方才散去,阿娇也跟着一道起身。
刘彻正看汉军出兵路线,头也没抬,“去哪里。”
阿娇眸光落在他身上,片刻后挪开,“我坐累了,出去林子里走一走。”
说完又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在河边走一走。”
刘彻唔了一声,“去罢,南平准备了你爱吃的蜜烤,鸡牛羊,烤山珍,两刻钟后回来用膳。”
“好。”
刘彻批阅完军报,扫了眼那张御桌,唤了南平进来,视线压着他头顶,“你是不是不中用了。”
南平冤枉,忙跪地求饶,他可是把竹筒放到了案桌最显眼的地方,主母正人君子,不拆,他也没法啊,说实话南平也好奇里面写了什么。
南平小声问,“主上可知里面写了什么,不如奴婢直接告诉主母好了。”
刘彻神情冷酷,“她没有手么?”
是她看了以后,必然会悔恨终身跪下来说她错了再也不敢了并会扑过来抱着他,哭得感天动地的东西。
必须要她亲自看。
南平不敢再多说了,顶着主上的颇有压迫的视线,“奴婢这便去办,一定叫主母知晓陛下的心意。”
刘彻唇角挂起些笑意,“去罢。”
阿娇坐在河边一块青石上,她心里还带有方才留下的激荡和热血,却也有了某种强烈的预知,却并不后悔,反而庆幸。
傍晚的河风轻轻的吹,清凉舒爽。
重活了好几世,实则没有比这辈子更好的一辈子,有一点点瑕疵,却瑕不掩瑜,算一算并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阿娇想了很多,阿母,阿父,兄长,妩妩,还有宁汀,小书和小颀,想了很久。
渐渐的呼吸平和,迎着夕阳的光,清凉的和风,长长舒口气,直至脑袋放空好一会儿,安宁下来,便思量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死后烟消云散,也许没有了再开始,也许再开始后,又是崭新蒙昧的一生。
夕阳的余辉泼洒下来,映照着河光,波光粼粼,天地都染上了一层淡金色,阿娇回头,看向远处那营帐,眼底不再隐藏的爱意,又深又烈。
他就要出征了,说她没骨气也好,说她没有长进也好,她不想他往后余生带着一根不怎么满意,不怎么圆满的刺。
看他这两日的言语,多般是十分介意她与宁汀之间有过的什么事的。
当面说未免太没志气,卑微到了尘埃。
阿娇回头,看波光粼粼的湖面,她可以写一封信,与陈述与霍去病病症的事,在他出征前,一并交给他。
愿他余生顺遂快活,没有不如意的事,没有不顺心的事。
阿娇下定了决心,手撑在石块上,看远处的远山暮色。
“汪汪汪——”
小狗的叫声唤醒了阿娇飘忽的远思,阿娇回神,先看见了南平,地上有一只小狗踉跄着往这边跑过来。
南平倒是脚步顿了顿,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一双杏眸里带着的水气又不见了,是错觉罢。
只面色实在苍白,南平暗暗记下了。
小狗大约只有两三个月大,脖子上用绳子挂着一个木竹筒,跑到她跟前,汪汪叫,奶声奶气的,踏在草丛里,几乎被竹筒绊倒,跑得踉跄艰难。
阿娇错愣地看着那个破旧的木竹筒,再迟钝也明白了,这是要给她的。
至于这天下谁会这么无聊,唯有刘彻无疑了。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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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不允你去往乐平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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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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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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