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息澜看着他平静的样子,冷冷的道:“姐姐很快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秦重烨冷眼瞥向他,并不答话。

  “你若心里真有姐姐,如今便该一封休书还她自由。”

  “朝堂上为你谏言而死的大臣数不胜数,忠心拥护的旧部纷纷入狱,就连那些奉你为神的愚民也因你被处以极刑而死,沾满鲜血的瘟神,又怎配做姐姐的夫君。”

  “难道秦将军想让姐姐和这些人落得一样的下场?”

  谢息澜温声温气的话,却如同一把把钝刀插入秦重烨心脏,绞着血肉进又旋着血肉而出。

  如愿看着那人脸上的平静寸寸破裂,谢息澜心头被极致的快感包裹,眸中翻滚的暗色又汹涌了一些。

  “当年,许家贪墨赈灾粮,陛下亲下的命令,将其满门抄斩,秦将军以一己之力保下姐姐,如今东窗事发,想必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了。“

  ”罪臣之女加上罪臣之妻,两项罪名加身,以我朝律法,不仅要株连九族,更要受五马分尸之刑。“

  ”姐姐如仙子一般的人,若葬身马蹄……”

  “闭嘴!”

  秦重烨紧盯着面前温和的人,即便口出恶毒之言,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和假面,令人生寒。

  铁链紧裹着秦重烨全身,随着他激动的动作,传出一阵刺耳的碰撞声。

  落入谢息澜耳中堪称极乐。

  “只要你一封休书,姐姐便可免于受这些苦难,至于其他几个小崽子,自然也免受其害。”

  谢息澜推动轮椅,靠近了些,瞧着他眼中滚动着汹涌的怒气,却拿自己毫无办法,谢息澜勾起嘴角,愉悦的问道。

  “秦将军意下如何?”

  秦重烨紧闭了一下眼,紧握着拳头,掌心刺痛让他清醒了许多,他闷声应下。

  “再奉劝秦将军一句,若将军心中还有点仁义之心,便尽快签下认罪书,也能少连累些人,不然往后下了黄泉碧落,恐怕也会被怨鬼缠身。”

  “谢丞相做这些,就不怕被恶鬼缠身?”

  秦重烨冷笑。

  而谢息澜脑轻嗤一声,满不在乎:“我自是不怕。”

  疯子。

  秦重烨浑身生寒,娇娇落在他手中,这段日子定是过的极苦,他面上闪过痛苦之色,终是答应了。

  “我答应,只是我想最后见娇娇一面。”

  “秦将军死前之愿,我自会成全,三日后,我会带姐姐一起来取秦将军的认罪书和休书。”

  谢息澜满意的道,推着轮椅离开。

  高高在上的人在他面前终是有低头的时候。

  轮椅滚动的声音渐渐远去,秦重烨一口污血喷出,身上的衣服血色深重。

  所有的计谋均出自那人之手,庆帝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将来定会自食恶果。

  而他此时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妻儿。

  戎马一生,到头来却连妻儿都护不住。

  最后刺穿他脊梁的不是敌人的刀剑,竟是自己人的暗芒。

  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重烨!”

  许娇娇再次从噩梦中醒来。

  她又梦到了那间暗无天日的牢房。

  秦重烨被捆在铁架上,铁链锁住了他全身,琵琶骨被两根尖刺一般的铁链穿透,身上交错着深可见骨的刀痕。

  而他的眼睛,再不见往日的星辰,只剩下满眼血污,不断滴落的血珠……

  许娇娇紧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咬破了舌尖,才抑制住这窒息一般的痛。

  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不过是个梦,不过是个而已。

  重烨手握虎符,屡立战功,又怎会被关入牢房?

  这个想法渐渐安抚了许娇娇心里的悸动。

  她强撑着一丝力气从床上坐起,盘在头上的发丝因她的动作顺着肩头滑下,仿佛落了一头白雪。

  许娇娇微愣,随即从空间取出一柄木镜,恍惚的望着镜中人满头的白发。

  果然,如今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可能再过不久,她就要因为力竭而亡了吧。

  许娇娇苦笑着放下镜子。

  想要起身,却发现她竟虚弱得连支撑自己的力气都没了。

  好不容易挣扎着离开床榻半尺,下一秒却又重重跌下。

  “真是没用。”许娇娇紧锁着眉头,她身体竟然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

  “有什么事您吩咐奴婢便是。”

  守在屋外的侍女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见床塌上被褥乱成一团,许娇娇满头冷汗,多少也猜到了些什么。

  “嗯,我想喝水。”许久没说话,许娇娇的声音有些干哑。

  侍女正要给她倒水,却被许娇娇制止。

  “抱我过去吧,我想坐一会儿,躺得骨头疼。”

  这两个侍女随时谢息澜派来监视她的,但也会尽数满足许娇娇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两人都是习过武的,身强体壮,抱许娇娇这病残之躯,不在话下。

  侍女稳稳的将她抱到桌边放下,看着她自顾自倒了杯水喝完,才提醒道:“许小姐,该喝药了。”

  “端来吧。”

  苦涩的药味瞬间填满整个屋子。

  侍女将药汤送到她嘴边,却被许娇娇偏头躲过,抬手接过了她手里的碗。

  “我自己来。”

  看着她眉头都不皱的将整完药汤一饮而尽,侍女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许娇娇的毅力。

  漆黑的药汤日日端来,许娇娇从未道过一声苦。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击鼓声。

  这段日子,许娇娇虽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却依旧能时不时的听到外面的一些动静。

  击鼓,呼喊。

  到底是隔着高高的院墙,呼喊声模糊,只有鼓声才听得真切。

  偌大的京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乱了起来。

  现在,甚至乱到了谢息澜的门口。

  许娇娇不免有些好奇,问道:“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竟闹得这般大?”

  其中一名侍女顺嘴就答道。

  “是外面的流民为秦将军击鼓鸣……”

  另一个侍女脸色大变,用力咳嗽一声打断了后面的话。

  而许娇娇听到秦将军三个字,脸色的血色瞬间褪去,手中的杯子坠落在地上,发出一道刺耳的破碎声。

  秦重烨出事了!

  谢息澜从宫里回来,就被跪在门口的一群流民拦住。

  他们都是从远疆过来为秦重烨求情的。

  “大人,秦将军是无辜的,您一定要为秦将军查明真相啊!”

  谢息澜平日里对这些人并无任何感触,只是此刻,突然心生厌烦。

  前一批为秦重烨求情的流民,已经被关押天牢处以极刑而死,却还是有人前赴后继。

  为了一个秦重烨,他们当真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眉头微皱,道:“你们与他并不相识,为什么会认为他无辜?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如何知道,他背地里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谁知那些流民一听这话,反而各个神情激动的为秦重烨辩解起来。

  “秦将军驻守边疆数年,就是有他在,匈奴才不敢进犯,我们才能过上安生的日子,现在秦将军将那些匈奴全部都击退了,我们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他是我们的大英雄,我们相信他的人品。”

  “之前匈奴火烧了我们的田地,所有人都只能饿肚子,是秦将军带领将士冲进敌军营帐,将那些被凶奴抢掠走的粮食全部都夺了回来,这些粮食后来又全部分给了我们,后来将军还派遣了士兵,保护我们的田地。”

  “秦将军经常会体恤我们,只要我们有难处,他都会帮我们想办法解决,边疆之人,无不受秦将军恩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坏人?”

  流民们哭诉完,又纷纷跪地,替他求情:“大人,秦将军真的是无辜的,请您查明真相还将军一个清白吧。”

  流民众多,几乎将谢息澜团团包围。

  依靠轮椅根本无法突围。

  谢息澜望着那一张张情真意切的脸,终于也感受到了庆帝对秦重烨的厌烦。

  这个男人,确实令人跳不出错了。

  而他最大的错处,就在于此。

  一个民心所向功高盖主的将军,实在不应该存活于世,只要他存在一天,身居高位的人便会惶恐难安。

  “你们看到的不过是他想让你们看到的罢了,你们又如何知道,在你们看不到的时候,他是怎样的为人?”

  谢息澜冷笑着道。

  “他不过是以小恩小惠捕获民心,用你们的信任和愚忠来成全自己的狼子野心罢了。”

  “大人,你和秦将军可是有仇?”

  其中有几名流民察觉到谢息澜语气不善,彼此对视一眼,惶恐的起了身。

  莫非,今日他们竟求错了地方?

  “无仇。”

  谢息澜温和的一笑,只道。

  他们之间的仇,很快便要烟消云散了。

  “那你为何如此污蔑将军,我们听说,秦将军已经把能够号令军队的虎符交给了陛下,若他真的有异心,又怎么会交出这么重要的东西。”

  其中几名流民忽然说道。

  上交虎符是机密要事,这些人不过是一些从边疆而来的流民,是如何知道的?

  谢息澜脸色微变,目光染上了几分寒意,盯着为首的那名流民;“你们如何知道的?”

  “那日禁军押走其他几位小将军的时候,我们听到的。”

  流民们被他眼神威慑,神情间有些后怕,连忙解释道。

  观他们神情似乎不像说谎。

  谢息澜脸色一时有些难看。

  庆帝那边恐怕又该头疼了。

  “大人,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这些话我们也从未到处说过,今日只是想求大人救救,秦将军一定是被冤枉的。”

  流民们见着他脸色黑沉,心中懊悔,生怕因为他们笨嘴拙舌说错的话,导致最后几分救秦将军的机会都没了。

  “你们可知你们口中的至善至美的秦将军,是因为绑架了当朝长公主,欺君罔上这才被革职入狱的,陛下收回他的权利本是应该,你们也不必再为他求情。”

  却不想谢息澜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却还是没打消他们的念头,他们对秦重烨的信任不减分毫。

  “这一定是个误会,秦将军怎么会……”

  这些话听得谢息澜心底生烦,也懒得再理会这些人,唤来随从将他们全部赶走,这才转动轮椅进屋。

  刚进门迎面便碰上一名慌慌张张的侍女跑来。

  正是他派去许娇娇的身边的。

  只是如今这侍女发丝凌乱,裙上染着几片鲜红的颜色。

  谢息澜瞳孔微缩,问道:“发生了何事?”

  “大人,许小姐疯了,如今正在闹自杀,奴婢们根本拦不住她!还请你快过去看看!”侍女一见他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哭着道。

  闻言,谢息澜脸色大变,怒骂道:“废物!”

  他连忙转动轮椅往许娇娇的院子而去。

  侍女见此惶恐的跟了上去,默默站到他身后,替他推动轮椅。

  谢息澜到时,许娇娇手里还握着一把带血的剪刀,对这自己的脖子,警惕的避着试图夺下她剪刀的侍女。

  “别过来!”

  许娇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咬破了唇才死死抓着剪刀,没被她们夺走,她本没剩下什么力气,折腾了一番,此时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如今她已经被逼到了角落,背靠着墙,也给了她一点支撑身体的力量。

  她身上有数道伤口,都是刚才和侍女争夺剪刀弄下的。

  也正是因为她这股子狠劲,才让侍女不敢靠近,让她成功拿到了利器。

  谢息澜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看着她白裙上的大片呼吸,他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划过一抹心痛。

  “姐姐,有话好好说,别伤害自己。”

  听到动静,许娇娇才抬头看向门口,见到坐在轮椅上的那人,她瞳孔紧缩,浑身忍不住颤抖,强忍到现在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片刻时光就在脸上留下了一条条沟壑:“谢息澜,你把秦重烨怎么了?”

  谢息澜微愣,冰冷的目光登时望向那两名侍女。

  侍女对上他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求饶:“奴婢知错了,求大人饶过奴婢,奴婢只是一时失言……”

  可谢息澜并不听她们的解释,眼神一撇,屋内就出现了几个黑衣人,将两名侍女带了下去。

  “姐姐想见秦将军是吗?”

  许娇娇听到这话,眼睛迸发出一道亮光,但当注意谢息澜已经不动声色的朝着她这里靠近了许多之后,她眼神一变,立马又警惕了起来:“你别过来。”

  紧张之余,她手里的剪刀压近皮肉几分,雪白的肌肤上登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谢息澜见她又伤到了自己,心里一紧。

  “姐姐别着急,我不过去就是了。”

  “你就在那,不要靠近我。”

  许娇娇避他如瘟神,手里的剪刀也并未放下。

  好在这次,谢息澜没再偷偷靠近,忌惮的停在了离许娇娇五米处的茶桌边。

  “究竟要怎么样姐姐才肯放下剪刀,不再伤害自己。”谢息澜长叹一口气,妥协的问道。

  许娇娇对自己有多恨,他无比清楚。

  为了另外几个人,她硬生生逼得自己白了一头青丝。

  他眼里划过一道暗光。

  但他偏要她安然无恙的待在自己身边。

  “你带我去见秦重烨。”

  许娇娇开口道。

  闻言,谢息澜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为了一个秦重烨,你将自己弄成了这样?他究竟有什么好,姐姐值得为他如此?”

  “被废话,你带不带我去见秦重烨?你若不带我去,我现在便死在你面前。”

  许娇娇的手抖了抖,心里一分把握都没有,面上却装得十分决绝。

  “姐姐死了,那你空间里的那些人怎么办?只怕姐姐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好过。”

  谢息澜冷声道。

  许娇娇惊讶的瞪大眼睛,原来他一直什么都知道。

  她苦笑道:“谢息澜,当初我对你也算有恩,你为何要将我逼到如此境地?”

  “不是我逼姐姐,是姐姐在逼我。”

  谢息澜垂眸低声道。

  那似有似无的叹息声,听得许娇娇心底生寒。

  即便她不愿承认,但也必须认输,她的确舍不得死,她空间里还住着孩子们,如果她死了,他们一样都活不了。

  这场对峙,她终究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量,好像在这一瞬间尽数褪去,她心如死灰的顺着墙板滑落在地上,就连手里的剪刀也顺势扔在了旁边。

  这份结果,谢息澜很满意。

  “我可以想办法带姐姐去见秦将军。”

  猛然间听到这话,许娇娇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轮椅上的面带微笑的那人。

  “但是姐姐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闻言,许娇娇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谈的余地便好,只要能让她见到秦重烨,不管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

  “你说。”

  “姐姐要与秦将军和离。”

  许娇娇整个人呆愣在地上,方才她脑中闪过数个猜想,却独独没想到这条,她下意识的开口道:“不行。”

  谢息澜似乎早料到如此,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道:“秦将军犯下滔天大罪,牵连甚广,株连九族,如果姐姐和他继续做夫妻,恐怕也难逃一死,我只是在帮姐姐活命。”

  谢息澜会这么好心?

  答案是肯定不会。

  许娇娇甚至怀疑秦重烨之所以会入狱就是他在背后搞鬼。

  谢息澜和庆帝合谋抓了自己和孩子们,一定是以他们威胁秦重烨。

  最终,还是她们拖了秦重烨的后腿。

  只是他们以什么理由关押了秦重烨?秦重烨应该是击退了匈奴才回京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流民千里迢迢赶到京城为他击鼓鸣冤。

  庆帝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将他关押?

  “姐姐若是不答应,那便当我方才的话从未说过。”

  谢息澜又道。

  “姐姐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那几个小的考虑?”

  他继续循循善诱,专挑许娇娇的痛楚来劝说。

  “你不必再说,我不会写。”

  许娇娇此时心乱如麻,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她实在想不通,他们究竟是给秦重烨安了什么样的罪名,也想不通谢息澜究竟是什么用意?

  分明只是分别了几年,可眼前这人却陌生到她一点都不认识了,甚至也看不透他。

  “我给姐姐一晚上的思考时间,若是姐姐想通了,便写好休书,到时我自然会带你去见秦将军,但若是姐姐执意不肯写这休书,为了避免姐姐受到伤害,我也就只能将姐姐继续藏起来了。”

  谢息澜不在乎许娇娇眼里的那点惧怕,温柔的望着她道。

  他的温柔却让许娇娇遍身生寒。

  “你究竟想做什么?”

  “当然是保护姐姐,姐姐难道看不出来吗?”

  谢息澜理所当然的回答,随即也不再去看许娇娇的神色,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不久,便来了两个丫鬟,将满屋的狼藉收拾干净。

  屋里的利器也趁着收拾的空余,全部都被收走,就连带着尖角的桌椅都全部换了,甚至连门窗都全部被钉死。

  府里的人在她房间外,敲敲打打了许久,等他们离开时,整个屋里陷入了极致的安静,屋外的一切动静都被隔绝了。

  许娇娇冷眼看着这一切,又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任由他们换下自己沾满血迹的衣裳,带她去清洗了身体,随后又请了大夫过来,为她处理伤口。

  新来的这两个丫鬟沉默寡言,除了做事,并不搭理许娇娇,她想要从她们嘴里得到些消息,根本不可能。

  折腾了一天,许娇娇精疲力尽。

  她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浮现出,曾经和秦重烨还有孩子们一起生活时候的片段,那个时候在那小乡村里,他们是那般快乐幸福。

  原以为边疆战事告捷,待秦重烨归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能团圆。

  可是如今却要经历生离死别。

  她被关在这里,而秦重烨现在被关在地牢。

  她不禁想到了她做的那个梦,原来一切都是有预示的,他是不是如她梦里一般那般凄惨……

  许娇娇不敢再想下去。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去见秦重烨一面。

  如果能把他也收进空间里面……

  想到这里,许娇娇猛然坐了起来。

  “来人,帮我准备笔墨。”мχƒ∂χχ.¢σм

  门外守着的丫鬟,一听见这话,忙去将笔墨送了过来。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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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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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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