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像是早就料到我会这么做,一大早便在门外候着,我出门急了,险些与他撞个满怀。
心里压着这么大一件事,我完全没有吃饭睡觉的欲望,昨夜翻来覆去,尽想着如何与母后周旋,早上醒来,才发现眼圈青黑,跟叫人狠揍了两拳似的。
兰舟捂着嘴,笑得花枝招展,说出的话却教人恨得牙痒痒,“听说川中有一物,似熊非熊,似猫非猫,当地人称之为‘熊猫’,此物耳、肩、腿、尾皆黑,身子与面部倒是洁白的,最稀奇的是,这熊猫两眼周围有掌心大一块全是黑的!”
我冷冷横他一眼,“爷烦着呢,别搭理我!你个人嫌狗不理的!”
兰舟吃我一冲,讪讪地不吭声了,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吧了,耷拉着脑袋在我身后跟着。见他这般受气小媳妇的委屈样儿,我又觉得好笑,一脚踹在他小腿胫骨上,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跟上”,便急火火地朝外走。
很好,这一次,没有再碰上燕惊鸿那个讨厌鬼。
可我万万没想到,没在长安宫碰到燕惊鸿,却在凤仪宫撞了个正着!我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冤家路窄”这个成语的深深恶意与怨气。
凤仪宫的牡丹开得正盛,姹紫嫣红,千姿百态,迎风微摆,分外怜人。
燕惊鸿正陪母后赏花,见我来,他冷冷地斜了我一眼,依旧扶着母后一臂笑着品花,甚至当着我的面,亲手采下一枝嫣红的半开牡丹,簪在了母后右鬓。
母后笑道:“鸿儿真是顽皮,本宫都这把岁数了,哪里还戴得起如此艳丽的花呢!”然而一手却向那花探了探,显得分外欣喜。
燕惊鸿盯着母后的眼睛,那眼神简直比看自己亲娘还要亲,“姑姑说的哪里话!姑姑风华正盛,艳绝天下,媚而不俗,艳而不妖,鸿儿从未见过比姑姑更美的女人呢!”
我顿觉背后发凉,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真没想到,燕惊鸿这人居然如此肉麻!秦天的“天哥”“旭弟”与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母后笑着点了点燕惊鸿的额头,满眼的宠溺,“鸿儿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从小就会哄姑姑开心。”
我觉得燕惊鸿才是母后亲生的,我不过是大街上捡来的。瞧他们母慈子孝的,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我这个亲生“儿子”反倒成了外人了!
我怏怏地走上前,直挺挺跪在母后面前,垂头丧气,如同一条丧家野狗,“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万安。”
母后凤眸一眯,声音立时冷了下来,“难为太子殿下还记得有本宫这个母后,本宫还道太子殿下已经不记得凤仪宫大门朝哪儿开了!”
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母后向来是维护我的,可当着燕惊鸿的面,她却一丝面子都没给我留,并且燕惊鸿前夜的为难,她也全然不当一回事,我所受的伤,受的气,她完全不在乎。
我心里一阵委屈,低垂了头,不去看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幕,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破棉絮,“儿臣不孝,惹母后不开心了。”
我最大的不孝,在于母后想让我当太子当皇帝,而我却一门心思想要把皇位让给四哥。也幸好那人是四哥,而四哥是决不会与我争抢的,否则只怕母后暗地里不知道要做什么小动作了。
母后看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既生气又无奈,叹了一声,道,“起吧!你呀,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本宫操心!你看看你表哥,不过比你年长八岁,却已是文可安邦、武可定国,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成器!”
我顿觉一阵愤懑,燕惊鸿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将我无视了个彻头彻尾,我瞧不惯他那副喧宾夺主的架势,霍的站起身来,一口就给母后冲了回去,“我云旭乃是堂堂大云太子,要什么安邦定国之才?我只需要让那些有安邦定国之才的人来为我安邦定国,那便足够了!”
我轻蔑地瞥了燕惊鸿一眼,这时,他才看了我一眼,冷冷的,像是眼珠子在冰窖里冻了整整一个冬天似的。ωωω.мχƒ∂χχ.¢σм
我一偏头,留给他一个不屑的侧脸,用比他目光更冷的语调缓缓说道:“本宫需要的,是帝王之术,而非良臣之能!”
母后脸色一寒,我这话分明是瞧不起燕惊鸿,已经大大地触怒了她,眼角余光一扫,正接触到燕惊鸿的视线,他却没有什么不悦之意,反倒是一副被挑起了兴趣的样子。
母后冷冷地横我一眼,似笑非笑,“哦?本宫竟不知,咱们的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如此有见地了?本宫倒是要好生瞧瞧,太子爷的帝王之术究竟是怎生安邦定国的!”
我心头一凛,我是来求母后的,可一见她和燕惊鸿如此亲厚,我竟忍不住发了火,顶撞起她来了,那我所求之事岂不是糟糕了?
我顾不得在燕惊鸿面前会丢了面子,为了面子,我已经让曦儿陷进险境中了,这一次,只要能换得曦儿无事,面子不面子的就随他去了。
我再一次直挺挺地跪下,摆出一副很诚恳很后悔的低姿态告饶,“母后息怒,儿臣一时口不择言,母后您大人有大量,定然不会跟儿臣计较的,对吧?”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母后的神色,她美艳而又冰冷的脸上难掩怒色,眉峰蹙起,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知道,我的不听话着实是她心头一块千钧巨石,曦儿一事,我是定然要与她作对了。
母后的眼光移向一边的牡丹,燕惊鸿也很有眼力见儿地伴着她向一旁的花径走去,我仍旧跪着,她不叫我起身,我只能跪着。
兰舟在我身后站着,眼见着母后与燕惊鸿的身影转了几道弯,被扶疏花木遮掩住了,他上前要扶我起来,我摇摇头,示意他不用管我。
兰舟低声道:“皇后娘娘分明是知道殿下所求何事,不想理会,殿下又何苦……”
我打断兰舟的话,缓缓闭上双眼,暖风送来牡丹的幽香,我却觉得整个人都像是泡在药罐子里一般苦涩不堪,“总有些事,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做的。”
兰舟默然,片刻,退后了一步,在我侧后方跪下了。
我心头一暖,关键时刻,兰舟果然没有弃我于不顾!我回望他一眼,他笑得妖娆多姿,眉眼间风、情万种,我瞧着他的笑颜,第一次没有看到不屑与疏离。
这样的兰舟,真的很迷人。
我淡声道:“兰舟,你不必如此。”
鹅卵石花径硌得我膝盖生疼,兰舟即便再如何武功高强,到底是血肉之躯,我不想他陪我受罪,毕竟这事从头到尾都与他无关。
天高云淡,兰舟的目光悠远绵长,声线亦是一般的悠远绵长,“我总是要与你一道的。”
我心里狠狠一震,轰隆隆的一阵闷雷过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又像是沉睡了一冬的种子要破土而出一般,有些我理不清的情绪丝丝缕缕地往外钻。
我垂头,沉思片刻,打定了主意,母后再怎么气再怎么恼,她毕竟是我的亲生母亲,只要我铁了心坚持,她最终还是会让步的。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凤仪宫繁花似锦,花枝间隐隐约约传来燕惊鸿与母后的笑声,我觉得耳朵眼里跟钻了个毛毛虫似的,刺挠着疼。
下雨吧,下一场大暴雨吧,最好是能将这满园繁花一气儿打个干净,淋死燕惊鸿那个杂碎!
知道什么叫天公不作美吗?
我正求着雨呢,太阳反而越来越烈了,暮春的天气本就多变,这一时突然热了起来,简直不输于盛夏,莫说是雨了,就连风都停了。
我仍跪着,膝盖酸疼麻痒,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咬着,汗珠一点一点地沁出,顺着额头脸颊往下淌,渐渐地,我感到头晕目眩,呼吸急促。
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越来越远,有一个极好听极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是天上的仙人,至于那仙乐般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我却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母后的凤榻上,太医跪了一屋子,母后在内室桌边坐着,手中端着茶盏,悠然自得地啜饮着,燕惊鸿与她相对而坐,两人品茗品得不亦乐乎。
我心里一凉,看情形,求母后是不可能的了,她这种态度,摆明了丝毫不会让步。
可有些事情,是不得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
我抬了抬身子,膝盖痛彻心扉,完全使不上力,连坐都坐不起来。边上伸过来一双温热的大手,及时扶住了我双臂,我顺着手看过去,只见兰舟的身子被雕花床栏挡着,他也是跪着的,想来他是自我被抬进来便一直跪着的了。
“醒了?”母后的眼光一直没有向我移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微微眯着的。
母后有一双极动人的凤眸,清澈明亮,妩媚妖娆,可现在,她却低垂了眼帘,茶盏升腾起的袅袅热气氤氲着,却仿佛在我眼前笼了一层轻烟,我看不到往日的慈爱,却也冲淡了几分现时的刻薄。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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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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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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