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小说网>都市小说>错惹亿万老公>第198章 名门千金
  夏绍华几经周转,回到了b市大学。

  校园里林荫树下三五成群的学生,有的读着书本,在草地上席地而坐,有的陈词激昂,抨击社会毒瘤,那肯定是受到进步思潮影响的激进派又在演说!”,他又些冷嘲地瞥了一眼,穿过林荫,便往宿舍而去。他可顾不了这些,他只想做他的社会贤达,安心做他的一介书生,安心做他的江家少爷。

  “少爷!少爷,你可回来了!老夫人…老夫人说她病重,叫你赶紧回趟家!”

  他一踏进宿舍,他父亲的司机乐才便气喘着跟上前他说道。

  可怜的乐才连谎都不会说。

  “乐才,你几时来的?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夏绍华听出了乐才的话意,他知道又是母亲大人找托辞叫他回见见哪位令媛、哪位千金。

  他都厌烦了!

  他从来不想找那些一搭子的阔家小姐们,可母命难违。

  “少爷,你要不跟我回去,老太太那儿我可交不了差,你就心疼心疼乐才吧。”乐才央求道。

  “好吧,你从我的行李箱拣几身衣裳,我们上路吧。”前脚刚落下的他,只能悻悻地又踏上回家的归途。

  转身刚要走,就听见宿舍靠窗上铺的舍友酸溜溜得挖苦道:“果真有钱人家少爷,想出访便出访,想回去就回去,出门还有一个伺候的。”那是美术系的学生,他们素来看不惯夏绍华的少爷派头。

  “哈哈,你省省吧,你拿什么和人家少爷比,有什么可说的?”又有几个室友发出一阵哄笑。

  走出宿舍,一辆黑色老爷车安静得停在校门外。他一声不吭的坐上车。

  一顿下午茶功夫,黑色汽车沿着一道道蜿蜒的柏油马路,驶向夏宅。

  夏绍华无心地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树荫和花丛,若有所思。

  下车后,他马上被守在门外的女佣翠凤迎进内堂,夏母高玉华正与一名同样举止气派的中年妇人端坐在软缎沙发上,沙发下首,还坐着一位阔气的小姐。

  她们徐徐品着茶。气氛亲切,还能不时听到她们客气的笑声。他低头快步走上楼,不想尴尬地被母亲当面说亲。

  “绍华,快来见过江太太和她的掌上明珠江芝小姐。”高玉华见儿子想开溜,连忙柔声叫住。

  他硬着头皮从扶梯下来,显得局促地来到母亲跟前,客气而礼貌得向江太太母女一一问好。

  问候后,他正准备找个茬开溜,高玉华拉住儿子,向江太太陪笑道:

  “让绍华带令媛到我家茶山逛逛。”说完,他示意儿子走向江芝。

  夏绍华一向不违逆他的母亲,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向默默坐在一旁的江小姐,客气地说道:

  “江小姐,请吧!”

  江芝这时才抬头看夏绍华,果真“b市第一美男”不是浪得虚名,她被眼前俊朗儒雅的夏绍华完全慑服了。她欣然起身,欣喜地挽上他的手腕,走出客厅。果然见过世面的千金,在陌生异性面前丝毫不局促,她大大方方地挽着他,昂首挺胸,姿态优雅。

  “看啊,多般配!”

  看着二人的背影,高玉华美滋滋地和一旁的江太太说道。

  江芝是b市小有声誉的名门千金,她柳眉杏眼,身材窈窕,柔媚生姿,有些才气,弹得一手好琴。追求他的阔少踏破门槛,可她心傲无比,一心只想嫁给这城中第一美男夏绍华,这日一见后,他的气度和尔雅,更是坚定了她的芳心。

  江太太看到女儿兴高采烈而去,这位准女婿仪表不凡,称心如意得不住和颌首称赞。

  “花配花,柳配柳,这真是般配的一对啊!”

  江芝顿生欢喜,她得意得瞅了一眼身旁的夏绍华,只见他瞬间有些心不在焉,黯然出神。

  “绍华,你有心事?”

  “呃…没有。”被江芝打断情思的夏绍华腼腆一笑,致歉得说道。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有心事,你在想某位佳人?”江芝不依不饶。

  他一征,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几分。

  他暗忖着这位江小姐,与别的名媛闺秀们有些不同,她不作态,不拘泥,敢说敢为,倒也有几分可爱。如果作红颜知己,在她面前,他会倾囊相诉,可他深知母亲的用意。他缄口不谈。

  华灯时分,高玉华指派佣人退下后,留下儿子与她一起品茶,她咂了一口茶,饶有深意地说道:

  “绍华,这位江小姐举止端庄文雅,长相俊俏,妈很满意!你感觉还不错吧?”

  “我没有太多感觉。”夏绍华淡淡的回应。

  “你的婚事只能父母做主,你没感觉也要培养感觉!这是我看中的儿媳妇人选!”

  高玉华言辞中带硬。

  “我已经遇上了喜欢的姑娘!”

  高玉华一愣,严厉地问,“她是谁?!”

  “她很平凡,但儿子喜欢!”

  “你想忤逆父母吗?”

  “......”

  夏绍华明知道爱上一个乡野姑娘,阻力一定不会小,但为了那明艳的容颜,他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

  桃花谢了,荷花开了,蒋婉一心平静地等待着心上人的讯息,她舅母并不安于这种平淡的日子。

  除了酱园的杂活,家务活是一箩筐。她记得还有两身衣服要裁制,一块绣帕只描了个轮廓,还缺好几支颜色的丝线。

  这块绣帕是要送给江琳表姐的,她是舅母的侄女,在云城大学求学,平素与她要好,听舅母说,表姐就要来乡下小住了,她们学校已经放了暑假。

  她欣喜着想着,舅母这时在院子里朝屋里叫睡懒觉的小女儿雪凌起床吃早饭。

  “雪凌啊,你起来后记得吃早饭,饭罩底下还有两块松糕,两根油条,我去趟你外婆家,晚饭回来。”

  “唔,知道了。”

  蒋婉麻利得晒好衣服,回到房里,拿了一个水果兜准备出门,雪凌蹦跶着过来:姺峯尒説蛧

  “姐,要去集市?带我一块去吧!”

  “行,帮我提袋子!”

  ......

  “六月的桃,七月的梨,八月的柿子红了皮,你这外甥女再挑挑拣拣,就没有好人家了!”媒婆埋汰道。

  “柳媒婆,只要你帮我说定这门亲,我自当厚谢!”

  王氏“吧嗒吧嗒”地吸着烟袋,过瘾得连吸了几口,悠闲得吐出几圈白色的烟雾,转头对一位穿红戴绿的媒婆许诺。

  媒婆抖着两块男方给她的樱桃红绸缎,鄙夷道:

  “瞧瞧这上等的缎子,一见面就这么阔绰,一般人拿得出手?那丫头不图彩礼只挑人,等到那时候缺衣少穿,可不就后悔来不及!”

  “哼,这门亲我不信做不了主,我养了她十多年!”

  ……

  王氏和媒婆一唱一和说得起劲,蒋婉姐妹二人拴了马,撩帘进屋。姐妹见到媒婆,都没有招呼。

  蒋婉把水果兜一放桌子,就闷声不响地回了房间。

  王氏瞥了一眼雪凌,还赖在原地,嗔道:

  “去,去,姑娘家不害臊,你也回房,这——里没你的事。”

  她见小女儿赖在旁边,想偷听谈话,双眼一瞪,扬起烟枪,佯装敲打她的脑壳,赶小鸡子似的驱赶道。

  雪凌调皮得朝王氏吐吐舌,一溜烟跑开。

  蒋婉点着马灯,低头心如止水得飞针走线。

  这会,雪凌大惊小呼得跑了进来:

  “姐,我妈又在给你说婆家。”

  “我知道。”蒋婉平静的回答。

  “娘的口风那么紧,你咋知道的?”雪凌幼稚的脸一脸好奇。

  “她私底下一直给我说人家,我只当不听罢了。”

  “姐才十八!江琳表姐比姐还大三岁呢,也不见她妈半点着急?”

  “人各有命。你还小,不懂。”蒋婉叹了一口气,目光里含着凄冷。

  这时,王氏侧在门外,夹耳听得姐妹谈话,提着烟袋,怒气冲冲地进屋训斥道:

  “琳儿,是你这土蛤蟆能比得么?人家正经的小姐,多少公子哥六抬大轿等着,你要不是我帮你谋算,有钱人家会轮着你?!”

  见蒋婉没有应声,她继续吧嗒着嘴,津津乐道:

  “虽然你是我外甥女,你爸妈死得早,你以为我会亏待你?这门好亲,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知道我们镇上几个丫头巴望着么?这姑爷三十九,四下闯荡,多有能耐,在城里开了药铺,还承包了鱼塘,真是腰缠万贯!你嫁过去,夏穿丝绸冬穿皮袄,顿顿喝汤吃肉,这种好日子你不想想?人家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啊?娘是要姐嫁一个老汉?!”雪凌惊得张大嘴。

  “你懂什么!三十九岁还能叫老汉?”

  蒋婉忍着泪没有出声。

  她寄人篱下,没有辩驳的资格。

  如若之前,她会逆来顺受,但遇上了夏绍华,她兴许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但此刻她只想一心等他。她向王氏哀求道:

  “舅妈,我并非不识好歹。但这门亲,我不原意。”

  说完,精致的小脸闪过一丝坚定和倔犟。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过来,王氏恨恨的骂道:

  “你还以为自己是朵花,有资格嫌人家牛粪!”

  “我老实跟你说,彩礼我都答应收下了,你等着过门吧!”

  蒋婉放下绣帕,直起身,对视王氏凌厉的眼神,执念得答道:

  “舅妈若要逼我,那我以命相抵。”

  “放肆!”又是一记耳光,蒋婉单薄的身躯差点被扇翻。

  她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颊,倔强地说道:

  “你可以逼迫我的躯壳,但奈何不了我的心。”

  “你说的什么鬼话!想气死我啊!”

  王氏气得半身发抖,她一边咬着牙骂,一边叫着雪凌:

  “小丫头,出来,我要把这倔驴锁起来,看谁的骨头硬!”

  说罢,王氏重重地落锁,扬长而去。

  王氏定下的亲,长着驴头棒槌脸,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谁家闺女给他,就是跳进火坑。王氏却巴望着与他攀亲,图的无非是他丰厚的彩礼。那天,男方上门,亲口答应给她六千块,外加八匹红绸,一台缝纫机,这是只煮熟的肥鸭子,她岂会让它飞了?

  夜半时分,王氏已经鼾声震天,雪凌蹑手蹑脚得敲着蒋婉的门:

  “咚,咚,咚。”

  “谁?”

  蒋婉怔怔得坐在窗前望着月色,上弦月泻下的光辉,将她的剪影映照得异常柔美。寂静中,她听见轻微的声响,惊讶得问道。

  “姐,睡了吗?是我!”

  “雪凌,还没睡吗?”

  “姐,我妈把钥匙藏起来了,不过,我明天进城去把表姐接来,她会帮你劝娘。”

  “雪凌,好妹妹!”蒋婉声音哽咽,这个平素懒散的小妹却有这样的心思。

  “姐,睡下吧,我回屋啦!”说完,雪凌又蹦达得回到自己房。

  四周又恢复了万籁俱寂,月儿也渐渐隐没在漆黑的云层。蒋婉把自己沉浸在黑暗中,趴在枕上压抑得抽泣。

  她在心底为自己的人生幽伤:自己人生的花朵,才刚刚绽放,难道就要凋谢?谁来救救我?绍华,夏绍华,你为什么还不来?你听到我对你的呼唤吗?

  ......

  次日。夕阳下,走着两道人影。雪凌甩着辫子,欢快得拉着一个举止落落大方的文气女孩,正是蒋婉盼着的江琳表姐。

  “琳儿,你来啦!”王氏立在院里正翻着酱缸,一抬头瞥见自己器重的侄女,连忙放下竹筷,欢喜地迎上前,把江琳请进屋。

  “姑姑,我去瞧瞧小婉妹妹。”

  “好,好。”王氏答应着给蒋婉房间开锁。锁开,她转身对江琳说道:

  “你来得正好,劝劝她,我也是为她好,要是错过了这年纪,等柿子霜降落地了,果子还有人捡么?”

  “嗯。”江琳温柔的点点头。

  “琳儿,你好好谈,姑姑去炒几个你爱吃的菜,再蒸上香喷喷的八宝糯米饭!”王氏眉开眼笑的说。

  “瞧,姐,我妈对你比我这个亲生女儿都还稀罕!嘻嘻!”

  “雪凌——”江琳嗔怪的眼神望着神经大条的雪凌,示意她不要说下去。她担心“亲生女儿”这个敏感的词眼,引起蒋婉顾盼自怜。

  江琳进来,蒋婉并未发现。她从头天晚上到现在,整整一天滴水未进,正昏昏沉沉得睡着。

  江琳轻轻得走到床榻边,十分怜爱得看着这个容貌倾城的妹妹。

  蒋婉安静得侧睡着,精致的小脸挂着泪痕,头下的艾草枕头已泪湿了半片,如墨的青丝柔软得垂在腰间,像块黑色的瀑布。

  “小婉,姐姐来看你了,你醒醒。”江琳见她翻身,温柔得唤道。

  “唔。姐姐,你来啦!”

  蒋婉徐徐睁开桃花美目,一眼望见表姐正温柔得坐在床边,欣喜得一个鲤鱼打挺,泪光盈盈得看着江琳。

  “雪凌,你上外边去,姐姐们要说点大姑娘家的事,你回避下。”

  “唔。那我去看看我妈做啥好吃的。”雪凌调皮得唆着嘴,蹦达着去了厨房。

  “这个馋猫!”蒋婉和江琳相视而笑,被雪凌一脸吃货相逗乐了。

  “小婉,你愈发痩了,心里有什么委屈,跟姐说吧!”

  “姐姐,我不原意!”

  “我知道,姐姐知道你的心。你是这泥里的玉,你的冰清玉洁,岂是那些俗人能配的?”

  “舅妈图的是彩礼。她是把我当摇钱树,当聚宝盆,哪管我的心?”她哽噎道。

  “小婉,别哭,姐姐看着伤心,你不原意,姐姐去帮你劝姑姑回转心意!”

  江琳拥抱着抽泣的蒋婉,温暖得安慰着。

  “嗯。”蒋婉温顺得点头,破涕而笑。

  “姐姐,你看看这个。”

  蒋婉止了泪,小心得解开脖上的盘扣,露出佩戴的玉麒麟,翠绿发光。

  “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是哪儿得来的?”江琳惊大了嘴。她见过世面,一眼瞧出这块玉佩价值不菲。

  “是一个恩人给我的。”

  “恩人?”江琳愈发觉得传奇。

  “数月前……”

  蒋婉望着窗外的栀子树,回忆起了她与夏绍华相遇、相识的经过。

  “你喜欢上他啦?”

  蒋婉羞涩的点头。

  “看这玉佩,应该是祖传之物,十分珍贵,那位夏先生初次见你,便给了你,可见对你一往情深!依我看,这是他给你的信物!”

  “信物?”蒋婉惊讶道。

  “小婉,我丝毫不怀疑你的魅力,你这般一等一的容貌,老天眷顾你,让你遇上一个翩翩公子,他一眼看上你,很有可能!”

  蒋婉被江琳夸得抬不起头,但想到夏绍华赠她珍贵之物,心里满满甜蜜。

  “只不过——”江琳话锋一转,忧心得说道:

  “俗话说,君子比德于玉。我相信那位何公子不是轻薄子弟,他既属意于你,一定还会再来。但眼下大学都放假了啊,他迟迟未来,我猜他一定是遇到了家庭阻力!”

  “姐姐,你是说他的家人反对?”蒋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妹妹,别担心。你想,他应该名门出身,像这样的家庭,娶媳妇,哪比小门小户,随随便便的?”

  江琳的分析的确透彻,不愧高材生,她对表妹的际遇感到欣慰,她看着蒋婉清纯质朴的目光,心里隐隐感到一种忧心。

  “两位姐姐,出来吃饭了!”

  一盏茶功夫,饭菜上桌了,雪凌跑来叫饭。

  “姐姐,你去吧,我不想吃。”

  “走吧,人是铁饭是钢。要饿瘦了,那位夏先生会心疼的。”江琳逗乐道。

  “姐姐,你也坏!”蒋婉嗔怪得捶着江琳的肩膀。

  “好啦,吃饭难道还要老娘三邀四请,八抬大轿来抬?”王氏看着外甥女还不出来,不满得立在门外喊道。

  “姑姑,话就不能委婉点?”

  “琳儿,姑姑是乡下婆子,讲的自然是粗话,但话糙理不糙。”

  “走吧,放心,姐姐会说服姑姑。”江琳贴心得拉着蒋婉,悄悄安慰道。

  姐妹出来,小小的饭桌上摆了一桌,粉蒸肉丸子、麻婆豆腐、绿油油的长豆角、烧茄子,还有堆积着莲子、红枣、花生的糯米饭,雪凌敲着筷子,早已迫不及待夹菜,她看见姐姐过来,兴奋得催促道:

  “姐姐们,快来吃啊,我可等不及了。”

  江琳拉着蒋婉挨着坐下,雪凌挑了一个肉丸吞进嘴里,还未嚼动,连忙吐在小碟里,不停地在嘴边闪着风,嘶了一口气,说道:

  “烫死姑奶奶啦!”

  “嘻嘻!瞧你馋的!”

  姐妹们笑成一团,忘了逼亲的紧张气氛。

  “咳咳。”王氏端着一钵汤过来,姐妹们止了声,低头扒饭。

  “琳儿,你多吃点,姑姑特意给你准备的。”王氏殷勤得招呼江琳,顺便拉了一张凳子在江琳身边坐下。

  “姑姑,你别忙了,也吃吧。”

  “哎。琳儿啊,小婉丫头肯回心转意了么?”王氏开门见山。

  “姑姑,你想不到,有一门更好的亲等着你攀。”

  “说来听听?”王氏狐疑得望了一眼可怜巴兮闷着吃饭的蒋婉,来了兴趣。

  “不过,这门亲还差一撇。”

  “瞧你这丫头,跟我说些无的,姑姑亲自选的这门亲,才实实在在,你晓得那家肯出到这个数!”王氏神秘得打着手势说道。

  “是真的,姑姑,你要错过了这茬,你就真正赔了夫人折了兵,你要肯成全这桩,保管姑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江琳深知姑姑贪财的本性,直接挑明了厉害关系,劝说姑姑。

  说完,她又附耳对王氏悄声一番。

  王氏听后,转怒为喜,她对侄女的话深信不疑,她突然一百度大转弯,不停得往蒋婉碗里夹着菜。

  蒋婉受宠若惊得端着碗,不知舅母又要唱得哪出。

  王氏最终答应了侄女的主意,无奈得备好盘缠。

  翌日,乡道旁的夏柳绽着浓绿,清晨的凉风徐徐微拂。赶脚的货郎神清气爽得一边挑着担子,一边吆喝。

  王氏牵着雪凌,站在一棵垂柳下,对客车上的琳儿牵肠挂肚,抹着泪道:

  “琳儿,你只身出远门,姑姑担一万个心哪!”

  “姑姑,无需担心琳儿,我有同学照应,落脚之处也有人周到安排。”

  江琳神秘的一笑。

  “上路吧!早去早回!”

  “姐姐,你是怎么说服舅母的?”

  “山人自有妙计。嘻嘻。。”

  “现在告诉我嘛。。“

  蒋婉靠在江琳肩头,侧身望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云。她对此行充满欣喜,也充满未知的紧张,

  但她已打定主意,与其做一颗等待春天的小草,不如做一只把春天衔来的燕子。江琳明白她的心思,握紧她的手,而自己心里却沉了一分,寻思着她这个大表姐可不是好当的,当姐姐的就要有姐姐的担当。

  ……

  夏家。

  夏绍华父母夫妇欢天喜地为b市大学毕业归来的儿子接风洗尘。

  午饭时分,装潢华丽、海派风格设计的饭厅,灯火辉煌,下人们一道道传着上海菜,忙得不亦乐乎。

  夏太太特意邀请了江太太母女,江芝顾盼神飞的望着大理石圆桌对面的夏绍华,含情脉脉,珠光宝气。

  夏绍华回避着江芝热辣的目光,坐立不安地等着父亲开席。

  见宾主坐定,佣人一一斟上红酒,夏父高兴得举杯道:

  “今天,犬子毕业归来,设宴洗尘,敝人十分荣幸得得请到了江太太母女作陪,蓬荜生辉,柴门有庆啊!来,让我们共同举杯!”

  大家站立着举杯一饮而尽,重新落座,佣人继续一一斟酒。

  夏太太见儿子没精打采,提醒儿子道:

  “绍华,你是晚辈,应该主动敬酒,你替你父亲,向江伯母、江小姐敬酒。“

  夏绍华斟满酒,起身敬江太太道:

  “伯母,敬您!”

  说罢,端起高脚杯,一杯一饮而尽,再倒一杯,一咕噜喝下,又倒第三杯,也是一气喝下。

  “好,好酒量!大丈夫气!”

  江太太喜笑颜开,对眼前风度不凡的准女婿人选看得称心如意。

  “敬酒不主动,让伯母见笑,我再罚酒一杯!”说完又是满满一高脚杯灌下。

  夏父夏母看着儿子超常发挥,心底窃喜。却见儿子又斟满杯子,迈步到冮芝座前,脸上挂着自嘲,碰着她的杯子挑衅道:

  “承蒙小姐错爱,我自觉狗尾续貂,自惭形秽。若不嫌弃,我们一醉方休!”

  江太太母女目瞪口呆得望着,一时不知所措。

  “绍华,不许胡闹!”夏太太连忙制止道。

  “来,来,江太太,江小姐,吃菜!”夏父陪着笑脸解着围。

  “管家,少爷醉了,扶少爷回房!”夏太太明白儿子的雕虫小技,怕他又丢丑,赶紧让他闪。

  “少爷,你慢点,怎么喝这么多?”老管家力不从心得架着身高1米8的少爷,气喘吁吁的走着。

  夏绍华熏着眼,佯装醉意,内心长舒了一口气,他这种见面躲、坐下溜的招数,实际上已经暗示对她无感,奈何那江小姐皮糙肉厚,你再捉弄她,她都气定神闲。

  夏绍华枕着被,呼呼睡去。一觉睡醒,他母亲差佣人到房里来叫饭。

  饭桌上,夏父正襟危坐,板着脸吃饭。佣人在一旁添着海参汤。

  夏绍华漫不经心得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夏太太关切道:

  “叫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泡椒猪尾子,你尝尝。”

  “哼!幸亏人家母女气度大,否则夏家的颜面都给你扫尽啦!”

  “老爷,不要再责怪啦。绍华,赶紧给你父亲认个错。”

  “我没错认什么错!”

  夏父一听,气得把碗筷重重一推,破口骂道:

  “混账!现在还轮不到你自己作主!别人家我不管,在我们夏家,你就要遵守父母之命!”

  “绍华,你不要辜负你爸对你的期望。”

  夏太太打断僵局,柔声劝道。她一边给老爷夹着菜,一边和声劝着老爷。

  三人无声的吃饭,诺大的饭堂,下人们都不敢吱声。

  沉了半晌,夏父最后摊牌:

  “不瞒你说,江家那边我已经差人下了聘礼,婚期也将择日而定。”

  夏绍华食之无味得咽下最后一口参汤,推开餐椅,回到书房。他望着窗前的一片翠竹,怔怔出神。

  恍惚中,他进入了一个梦境:

  一阵锣鼓声由远及近,鞭炮噼里啪啦,好像谁家在嫁女?又看见过来一乘花轿!怎么是雪柔?她厉声哭着,被肥头胖脸、相貌猥琐的新郎官,拉扯着上轿。看到这个场景,他惊出一声汗,失声叫道:

  “小婉!”

  “儿子,你终于醒了。”夏太太目光噙着泪叫着儿子。

  夏绍华不知自己睡了几个时辰,他望见床边站着的老郎中,吃惊得问道:

  “妈,怎么回事?”

  “你已经高烧两天一夜了,幸亏这位郎中,才给你退下来。”

  “夏太太少爷烧已退下,我再开几副汤剂,你们慢着调理,我先回药堂,有事您再差遣。”

  何夫人接过药方,一看开的是大青叶、蒲公英、海金沙、金钱草之类去心火的药剂,不解道:

  “郎中,我儿怎么有心火?”

  “心病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药方只是辅助作用,公子还需心灵宽解。”

  说罢,收起药箱,老郎中气定神闲的捋着白须告辞。

  夏太太定定得望着儿子,想着二十四岁的儿子已经不是他手里的风筝,可以任凭摆布,但她怎么也预见不到山雨欲来凤满楼。

  夏绍华一向身强体健,可这一落下相思,加上这乍暖还寒的春上天,竟然患上重感冒迟迟半月不见好,就像屋檐外淅淅沥沥的春雨连绵不息。

  “哎!蒋姑娘,你还好吗?”夏绍华自抱恙以来,便被母亲大人悉心照料,寸步不离,便如禁足一般,不能自由外出。

  “绍华!”

  窗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呼唤,闻声而去,只见江芝提着裙摆,轻盈得奔向他的房间。他想立刻躲开,可江芝已快步截在房间门口。

  “怎么不欢迎我了?我听伯父说你生病了,特意来看看你。”江芝见他愁眉苦脸,有些不悦,调皮得撅嘴嘟道。

  “只有有些感冒而已。”夏绍华淡淡地说。

  “请我到里面坐坐吧,可否?”江芝依然从容大方,她在自己爱慕的人面前,没有星点避讳“男女授受不亲”的意思,她爱上的人,她就有一百分的把握得到他,养尊处优的她从来没有在任何男人面前掉过价,只有她甩别人,没有任别人挑的。这个夏绍华她要定了,就如探囊取物!

  “你不嫌里面凌乱,就请随意吧。”夏绍华不冷不热的招呼,面子上依然彬彬有礼。他就是这样的谦谦君子,即使面对不想欢迎之人,但也尽到主宾之谊。

  江芝被请进屋后,像个女主人,反客为主,细心地观察屋里的陈设和装饰。与她华丽暖香的闺阁截然不同,这里的布置极为简单清爽,房间里,一桌一案一床,窗外是一排翠绿的青竹,风吹过来,竹叶在窗前摇曳,窗户下摆着一张老式书案,上面整齐得摆着纸笔砚台,还有散放的几本书籍。在书案左手是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的是深蓝格子的洋布床单被子,靠右手,是一个宽约六七米的大书橱,里面的书籍也是整列有序。

  她收回审视的目光,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语道:“这是个整洁干净的男人,屋子的风格简单清爽,像一阵清风让人愉悦,要找到他的缺点还真不容易。”

  她想从屋子里发现他的凌乱,让她可以为他收拾,可发现却无从下手。

  夏绍华整理着自己午睡前窗前写下的几个大字,他想把它夹入书本,不料被眼疾手快的江芝一把抢了过去。

  “咦?让我看看这是什么‘新大陆’?”江芝兴奋地展开纸条。

  “婉。”江芝念出声来,她本能的瞥了一眼神色尴尬的夏绍华,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我随意写的。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没有下雪,有些怀念皑皑的雪景,别人看雪,因为它的纯洁,银装素裹,我却怀念它落下时候,柔美的身姿。”夏绍华不想在她面前泄露出自己的心事,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胡乱解释一通。

  “哦,是这样啊。原来你也喜欢赏雪。”江芝轻言而过,她知道在他面前变现她的过分好奇,不是一件明智的举动,她静观其变。

  她知道,他想说,自然会告诉她,何必赖着脸去问。她对官场察言观色、见风驶舵的本领早已耳濡目染,炼得炉火纯青。如果她不是女儿身,放在男人堆里的官场,她也绝对是块当官的料。

  夏绍华就着台阶下,他客气的一笑,问道:“江小姐莫非也有此爱好?我以为像你这般活泼的小姐,怎会耐得住雪地的寂寞,应该喜欢逛街看戏骑马这样的活动?”

  江芝来了兴致,绘声绘色的描绘道:“在我认为,看雪犹如看花,花是静静地看,闻它的花香,而雪是飘飞的花瓣,是花的精灵,要用心体会它的舞步。要看雪,远点莫如去北海道,那里冬天很美,而且还是滑雪圣地,还有冲绳,然后伊豆半岛,那里的舞女很出名,积雪边上就是温泉,那里的猴子都会下到温泉取暖,还有就是富士山了,都充满美景。近一点,就是我们长白山的雪景,还有西疆的阿尔泰山,那里与白俄接壤,周边的白桦林、广阔的草原让你美不胜收,流连忘返,就像到了一个精灵的世界。”

  “想起雪,我想起了作家川端康成,他的《千代》、《伊豆的舞女》都写得极好。”江芝卖弄着学识,欲博得夏绍华好感。

  这时,夏绍华专注地听着,他的确被江芝的独特见识吸引住了,忘了刚才对她不请自到的厌烦。

  “这也是一个灵犀一点通的女子。若非对那位姑娘一见钟情,恐怕自己也难对这个女孩的光芒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笑,他对自己刚才闪过的念头觉得荒诞!

  一个人怎么会同时喜欢上两种类型?爱情不是品味水果菜肴,酸的、甜的、闲的、辣的,都可以照单全收,爱情只能是唯一,一生只能爱定一个人。蒋婉就是他心中一朵吹不散的白莲,永远荡漾在他的波心。而尹金兰就是一朵怒放的茶花,开得惊艳,却又显得几分俗气。虽然见识不浅,但骨子里似乎还是能闻到她富家千金的脂粉气和骄傲。

  “咳,咳。”夏绍华见江芝去意尚无,作出咳嗽之姿,意图送客。

  “绍华,那你好好休息吧,改天我再来看你。”江芝何等精明,她早已看出他的心思,便识趣地起身告辞,告诫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伯母,我母亲叫我请您和绍华哥哥去我们家喝茶呢。改天你们有空,一定要光临哦!”江芝临走,不忘对隔壁房间的夏母高玉华礼貌告退。

  “好,好!这些礼物你带回去。”高玉华见江芝要走,赶忙拿起茶座上的一包上好的鹿茸和人参,塞到她手里,几般推却,江芝执意不收,只好作罢。

  “乐才,去送送江小姐!”

  江芝得意的出门,脸上露出狡诘的笑意,她看得出他并不反感她。

  这一日,百无聊赖的夏绍华,在乐才的陪伴下,去了城中最热闹的潘家井解闷。

  这里鱼虾混杂、三教九流聚集。市井各路买卖吆喝声,此起彼伏,说书人挤在人群中央,抑扬顿挫、栩栩如生说着三国诸葛亮挥泪斩马稷的评书段子,人群里拍着掌暴出一声接一声“好!”。

  夏绍华在说书摊前停留片刻,穿过鼎沸的人流,走进了一个傍着戏楼的茶铺,对面的戏台由远及近、隐隐约约飘来花旦“咿咿呀呀”,婉转绵柔的唱腔。

  主仆二人择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叫来一壶大碗茶,正欲品味,突然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惊住,循声而望,只见一个学生装打扮的年轻人飞快地在人群和中穿梭,后面两个持枪警员一边气喘着穷追不舍,一边鸣着空枪分开人群。一时间,道路上的人群,四散而去。只听那追在前头的歪帽悻悻地卒了一口唾沫,骂道:

  “他娘的!又叫这小子给跑了!”然后喘了几口,又拉着后面跟上脚的胖肚警员说道:“走!回警局!不是局长有令,早把他娘的给嘣啦!”

  “你只要不去发表什么演说,参加什么游行,你安安生生做你的伙计,你怕什么?”茶铺掌柜拍着茶铺伙计脑袋笑道。

  茶客听掌柜一说,有的哄笑,有的叹气。

  “哀莫大于心死。”江绍华听着茶铺里的对话,不禁拍桌而起。一向以社会贤达自居,不由愤然,听到茶客麻木不仁的反应,更是觉得悲哀。

  “少爷,别管闲事,平安要紧。”见自家少爷气得脸色涨紫,拳头紧握,一幅要管闲事的模样,乐才连忙惊吓得劝道。

  夏绍华愤然离桌而起去,紧跟身后的乐才扔下几张钞票,追随着主人出去。

  “少爷,你等等我,我快追不上你了。”乐才屁颠屁颠地跟在夏绍华身后喊道。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夏绍华快步如飞地往城郊河堤而去。

  “不成啊,老太太嘱咐我一定要守护好少爷阿!”乐才仍然仍气喘吁吁的往前赶着。

  “你跟不上我的,快回吧!”

  习武之人,果真身手不凡,三五步就把乐才甩开。

  这个乐才哪是跟班,哪是贴身保镖,分明是老太太派来的小眼线,安在儿子身边密切监视一举一动。她知道儿子爱打不平的个性,生怕儿子出来管闲事,叫乐才提醒点少爷,偏这少爷不晓得避事!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河边,只见河柳垂荫,河水微澜,江面上几只渔船在暮色中划着桨归岸。

  夏绍华走到岸边,正欲欣赏着就江景,忽然听到有人一声“哎哟!”从后面的树丛里传来,声音不大,但听起来,气息微弱,似乎撕心裂肺。这轻轻的一声叫唤,一般人分辨不出,可习武多年的他们早已练得耳聪目明,这微弱一声不被他轻易得捕捉到。

  他机警地循声而去,一瞬,他愣住了:那不是街上被那个追捕的学生么?他怎么负伤了?

  夏绍华见那人靠着树丛斜躺着,一只手紧捂着流血的伤口,地上的青草都是殷殷血迹,看来伤势不轻,子弹已经打在肉里,还好没有击中要害部位,只伤在手臂。

  “你不要害怕,我也是学生,我可以救你!”夏绍华定定神,竭力镇定地抚慰受伤学生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翻着身上的口袋,突然从马甲兜里摸出一个两寸高的青花小瓷瓶,他拧开红色木塞,高兴得说道:“这是我随身带的云南白药,可以给你止血。”他一边给他上药止血,一边撕下一块衬衫布为学生包扎好伤口。

  “谢谢你,兄弟。”受伤学生微弱的从口出挤出谢意。

  “你家在哪里,药铺你是不能去的,你要找个地方疗伤。”

  “我是京南学院的学生,从京南随两名同学游行而来。”

  “你的同学可知在哪?”

  “已经被警署的人逮捕,现在还生死未卜。呜呜..”受伤学生说到此,声泪俱下,伤心恸哭。

  夏绍华剑眉一锁,愕然道:“事不宜迟,先救下你要紧!我赶紧给你找个藏身之处,且治伤!”说着,夏绍华往河岸而去。他忽然想起与他相识的一名渔夫张七,此人仗义行侠,早年在夏家听差,因生性不羁,后自立生计,打渔而生,但光景惨淡,一家几口勉强糊口,时常被他接济。

  他招手叫张七靠岸,与他耳语几句,便一同往树丛而来。

  受伤学生见又多了一人过来,惊慌的往后艰难挪动着身躯,神情痛苦。

  “兄弟,你的伤口连忙止住。

  他看了一眼张七,缓和的又说道:“噢,这是我的好兄弟张七,江湖人称‘翻江龙张七’,为人行侠仗义,你尽管放心!他有只渔船,你且藏身,僻静不过,他会照顾好你,我去给你请一个郎中给你取了弹头。”见那学生神色已缓,夏绍华与张七小心着把他移到渔船,然后划到一片芦苇丛中掩护好。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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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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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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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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