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内,也有人为之欣喜。
“小姐小姐,我刚刚在赖家门口,瞧见进进出出,又是迎人,又是派喜,邢姑娘大约是生了。”
小尼姑摒尘喘着气,跑进房内嚷嚷道。
“阿弥陀佛!”妙玉默念一声佛号,眼皮不由自主的微微跳动。
眼见着省吃俭用,那八两银子也快要耗尽,这无疑是个难得的喜讯。
只是,还没等她们兴奋太久,屋外的两个婆子突然闯了进来,嚷嚷道:“小姐!小姐!掌柜的说要赶我们走了!”
“什么!”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屋内刚才还喜悦的气氛,瞬间降至了冰点。
妙玉顾不得矜持,惊呼一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赖大人不替咱们付房费了呗!掌柜的刚从国营司衙门回来,那边的门房早得了赖大人的叮嘱,说已经替邢姑娘还了当年的人情,咱们的那件桉子也了结了,让小姐自便。”
之前赖尚荣担心被皇上抓住小辫子,的确叮嘱了门房,事后危机解除,却忘了妙玉的事。
预付款耗尽,掌柜上门,赖尚荣又不在衙门,门房自然而然按照他的嘱咐行事。
见妙玉有些慌乱,两个婆子依旧不依不饶道:“赖大人包下这么大个院子,这三四个月怕是得二三百两银子,什么人情也够还了。更别提还在锦衣卫照应咱们,就连那几身衣物都是他帮忙赎的。”
摒尘听了两个婆子的分析,不无担心道:“小姐!那咱们去找邢姑娘还有用吗?”
“哼!”两个婆子冷笑一声:“有用?谁家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人情都还尽了,凭什么还帮着咱们?再者,咱们也没个谋生的手段,难道邢姑娘还能叫一直养着咱们?”
看着沉默无言的妙玉,愈发来了劲。
“邢姑娘不会一直养着咱们,但那位赖大人却未必不会,我瞧着那位大人,对小姐也不是没有那个意思,否则当初在大牢里,也不会又是摸,又是搂的护着小姐,偏偏您也没个回应。”
“就是!那赖大人是什么身份,那么大的家业,什么样貌出众的女人没见过,您自己不主动些个,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难道还指望他来讨好您?”мχƒ∂χχ.¢σм
两个婆子也是人精,锦衣卫大牢和客栈内的话,她们都看出了端倪,也听出了话外音。
眼见着以后的生活没了指望,说话也不免带着些许怨气。
妙玉素来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以往她们在妙玉面前谨小慎微,不过是因为,跟着她锦衣玉食,生活无忧。
而今妙玉自己都缺衣少食,自顾不暇,跟着她还不如被赶走,另寻出路。
这阵子她们毕恭毕敬,何尝不是因为,看出赖尚荣的觊觎,还有所期盼?
可如今赖尚荣连房费都不付了,除非厚着脸皮上门,否则彻底没了指望,所以含愤之下,态度自然也没有原先那么恭敬。
“你……你们竟然敢这么对小姐说话!”摒尘不似这些婆子,自幼跟随妙玉身边,待遇也大不相同,故而主仆之情还是有的。
不过,她也觉得妙玉泰然受之并不合适,至少也要上门致谢。
邢岫烟有身孕不能相见,她不是没提议过直接去找赖尚荣,只是妙玉一直死咬着不松口。
现在的情况,生计才是关键,两个婆子话糙理不糙,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喝斥她们说话的态度。
“你……你们竟然要我以色侍人……”妙玉气抖冷,抬着颤抖的手,指着两个婆子道。
“我们也是好意!小姐还当是以前呢?那赖大人家大业大,既然对小姐有那个意思,你正该抓住这个机会,现在可好,人家等得不耐烦了。”
“对对对!叫我说,现在还不算迟,乘着现在赶紧上门!”
说到底,被赶出去,虽然少了妙玉这个累赘,但还是得自谋生路,哪里及得上攀附来的舒服。
只要成功劝说她服软,即便遭妙玉不喜,二人向赖尚荣邀功,还愁不被收留?
妙玉被二人的胡言乱语,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即将人赶走。
但理智却告诉她,万万不能冲动,一旦将人赶走,以后那些洗衣浆裳的活计,可都要压在摒尘和自己身上。
如果这两个婆子,不是这般明火执仗的摆明车马,妙玉或许还会被说动。
但如今无疑将她素来最高傲的一面,按在地上踩踏,如何能够抹的开面子。
“我本是方外之人,既然桉子已结,也不该流连尘世,找间庵堂挂单便是了!”
说着对摒尘道:“银子还剩下多少?”
原先还一副出尘的模样,询问银子的举动却出卖了她。
“还剩一两多!”
听到这话,妙玉心中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暂时不用将身上的僧袍当了,这件僧袍也是她说话的底气。
两个婆子见她执迷不悟,也是无可奈何。
四人也没有行礼,早一天找到挂单的庵堂,也能节约一分住客栈的银子。
乘着时辰还早,赶忙奔波寻找。
妙玉的清高孤傲是刻进骨子里的,这种清高孤傲的性格,往往都自带着十分的自信,她并不觉得挂单会有多难,认为凭借自己的品貌,那些庵堂也会趋之若鹜。
故而,在挂单的庵堂上,也是挑三拣四,她并未选择进荣府前,挂单的那间位于西门外的牟尼院。
而是选择了殿宇辉煌,香火鼎盛,位于城西的摩尼庵。
一来,人往高处走,她离开牟尼院,被荣府请去何等荣光,再回去难免被人嗤笑。
二来,那些破旧的小庙香火不胜,住宿和吃穿用度也不可相提并论,以前她不在意这些,如今却不得不考虑。
人靠衣装马靠鞍,不得不说那一身青莲僧衣,起到了装点门面的效果。
知客的尼姑见她留着长发,一副眼里没人的模样,又开口闭口要面见主持,只当是哪家一心礼佛的小姐。
这种小姐、太太出手最是阔绰,也是庵堂庙宇主要的一项收入来源。
于是不敢怠慢,立即将人引到了主持所在的大殿之内。
“挂单?”
主持陪着笑脸跟妙玉打了半天机锋,直到口干舌燥,询问能给佛祖多少香火,妙玉才说明了来意。
听完,主持立即瞪了一旁的知客尼姑一眼。
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咱们庵小,早已住的满满当当,还请居士另寻别处去吧!”
其实妙玉这是搞错了对象,她寻找庵堂挂单,相当于求职应聘,主持也就相当于人事。
如果把求神拜佛看做是一门生意,那这门生意就属于服务性行业,自然少不得迎来送往。笑脸相迎也就是必备的专业技能,而妙玉非但不懂这套,更是连自己求职的位置都没认清,这种人召来庵堂,万一遇到个较真的权贵,连带着整个摩尼庵都要跟着倒霉。
当然,也不是说千篇一律,总也有人吃妙玉这一套。
只是,这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配合上一定的包装。
当初妙玉能进大观园,若不是有林之孝家的从旁包装,点明她乃是官宦小姐的身份,王夫人怎么可能下帖子请她?
妙玉不明就里,还待再说上两句。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主持!北静王妃来了!”
主持顾不得理会妙玉,向知客尼姑使了个眼色,立即迎了出去。
在知客的催促下,妙玉离开了大殿,外头等待的摒尘和两个婆子急切道:“小姐怎么说?”
妙玉茫然的摇了摇头,三人也是垂头丧气。
下了大殿的台阶,知客远远看见主持,引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迎面走来,立即粗鲁的将四人拉至路旁。
随即垂首侍立,毕恭毕敬的站好,这般作态,让妙玉无地自容,隐隐觉得北静王妃有些眼熟,生怕被熟人看见自己落魄,忙垂下螓首。
待到北静王王妃走近,只听身旁的摒尘惊呼一声:“甄二小姐!”
其实摒尘也是受到两个婆子的启发,否则不至于非得等到跟前才喊出声,原指望着妙玉主动,可自家小姐垂头不语,她也只能越俎代庖。
这一声惊呼,顿时引起了北静王妃的注意,循声看去。
惊呼道:“妙玉!你怎么会在这儿?”
甄家在江南势力盘根错节,官员赴任、年节往往都要上门拜访,妙玉的父亲也不例外。
而她自幼带发修行,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奇货可居,故而每每与父亲同去,与北静王妃也有数面之缘。
得益于那清高的性格,让甄家二小姐留下了比较清晰的印象。
妙玉被叫破了行迹,只得摆出一副云澹风轻的模样。
双手合十,上前行礼道:“阿弥陀佛!贫尼本就随遇而安,云游至此偶有感悟,打算在此地稍作停留,潜修心得,不成想竟得遇故人。”
与甄玉瑶交谈,她是信手拈来,只需本色出演,表现出从前的出尘出世的态度即可。
而甄玉瑶偏偏也吃她这一套,盛情邀请她一同入殿,并与之攀谈起来。
摩尼庵的主持,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心中暗自腹诽,你既然有这层关系,怎么也不早说,否则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留下。
有了这层关系,以后北静王府的香油钱,还能少了不成。
弯腰驼背的跟在二人身旁,端茶递水,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
攀谈了良久,甄玉瑶询问道:“妙玉来这摩尼庵,莫不是打算在此潜修心得?”
这么一问妙玉立即有些尴尬,总不能直言人家主持看不上自己吧。
不过时移世易,不等妙玉开口,摩尼庵主持忙抢着道:“妙玉师傅大量!刚才是贫尼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妙玉师傅佛法高深,还望海涵。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贫尼这就要人去办理挂单的手续。”
不得不说人脉是个好东西,刚才还不屑一顾的主持,这会子却盛情相邀了。
感受过反差的妙玉,也知道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甄玉瑶。
“阿弥陀佛!主持客气了,只是贫尼素来清净惯了,不知有没有清净的小院可供贫尼清修?”
她虽然性格上有些瑕疵,但心智却不缺,当然要乘着这会谋求一个好的待遇。
实在是囊中羞涩,也没有勇气再去另寻他处。
“有!有的!贫尼这就要人安排!”主持忙答应一声。
妙玉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嘴上道:“贫尼素来不理会这些俗事,你们去外头找我的丫鬟吧!”
“嗳!嗳!贫尼这就去,不打扰您二位叙旧!”
待主持离开,甄玉瑶笑道:“谢天谢地!在京里难得遇到故人,以后前来拜访,妙玉可别嫌我打扰了你的清修。”
“阿弥陀佛!他乡遇故知,便是你我二人有缘,又怎会有打扰一说!”
搁在以前,她也不会拒绝甄家的这位二小姐,更别提现在落魄至此。
甄玉瑶也是嫁入北静王府以来,难得遇上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在庵内用了斋饭,二人又一直交谈到了午错。
临走时,甄玉瑶吩咐下人,留下了五百两银子的香油钱,才率队离开。
随后,主持亲自引着妙玉,来到后院禅房一处偏僻的小院,摒尘及两个婆子,早已将屋子收拾妥当。
进到屋内的妙玉,立即板起脸,往榻上一坐。
沉声道:“我这间庙小,容不下这两个欺主的刁奴,把那一两银子给她们,让她们走吧!”
两个婆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磕头如捣蒜,哀求道:“求小姐念在我二人,这么多年尽心竭力的份上,千万别赶我们走啊!”
“我们若是走了,以后谁来替小姐洗衣浆裳,打扫禅房啊!”
摒尘也于心不忍,帮着劝说道:“小姐她们也是一时湖涂,您就饶了她们吧!”
只是妙玉心意已决,对于二人的哀求不予理会,若非形势所逼,她也不会等到现在,当初在客栈之中,就恨不得赶走二人。
并非因为她们提议她以色侍人,毕竟建议和做是两码事。
但二人说的话,实在刺到了她的痛处,当初在锦衣卫大牢内,她被女牢头剥落的中门大开,可迫于形势,只得小鸟依人于赖尚荣怀中,并忍辱负重任由赖尚荣上下其手。
她一直自欺欺人,那只是迫于形势的委曲求全。
可就在今天,二人不但叫破了当时的难堪,还将她那些自我安慰的托词,掰开了揉碎了,狠狠的按在地上踩踏。
叫她怎么能够咽的下这口气。
如果她是正常情况挂单在摩尼庵下,她还会忍一时之气。
毕竟,就如她们所说,洗衣浆裳、洒扫庭院也离不开人。
可如今有北静王妃做背书,摩尼庵的主持也将她奉为上宾,难道就不能安排人手负责这些俗事?
掷地有声道:“我意已决!你们若是现在就走,那一两银子还可以给你们,若是还死赖着不走,别怪我不念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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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柳暗花明(二合一)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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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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