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歆……”楚醉忙扑上前,一把将她肉呼呼的小身子抱了个满怀,发现她已经没之前那么烫了,顿时转头看向退到一旁安静站着的许竹誉:“她醒多久了?医生怎么说?”
“妈咪!妈咪!歆歆没事,妈咪别怕!”歆歆窝在她怀里,抬起小手揪着她胸前的衣料:“妈咪,帅叔叔有给歆歆买巧克力哦!”
见她们母女这样开心,许竹誉努力忽略楚醉脸上那个丑的要死的眼镜,坐回床边,抬手在歆歆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小淘气,睡醒了就吵着要吃巧克力,怪不得你那间公寓里会有那么多巧克力粉!”
楚醉无奈的笑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喜欢吃,比起同龄的小孩子来说,人家都喜欢吃糖或者奶棒,只有她对巧克力情有独钟。”
“因为好吃嘛!”小歆歆见他们两个对自己又无奈又鄙视的表情,不依的对着许竹誉吐着舌头:“就是好吃,歆歆要吃一辈子!”
“那可不行!”许竹誉装模做样的瞪着她:“巧克力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歆歆不记得刚刚医生阿姨怎么告诉你的?嗯?”
“唔……”歆歆小脸耸拉下来,脑袋紧紧靠在楚醉温暖的怀里:“不记得了耶……”
“你这个小无赖!”许竹誉无奈的在她的脸上又是一捏,惹的歆歆一阵尖叫的往楚醉怀里钻。
“哎呀你们两个,一大一小的,怎么还能闹到一起去!”楚醉无奈的帮着歆歆躲着许竹誉的‘咸猪手’,抬手在他手上重重一拍:“怎么就让你帮我照顾一天孩子,就和我女儿玩到一起去了!”
许竹誉收回手,一阵发笑:“是这臭丫头一睁开眼睛就吵着要妈咪,我才想着法子顺着她的喜好买些吃的,结果这丫头瞬间就被收买了,哎!”他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真是和你小时候有一拼呐!”
“乱说什么呢?!”楚醉瞪了他一眼:“歆歆现在这么精神,是不是没事了?”
“一个小时前医生来过,说歆歆已经得了肺炎,但目前来看并没有发生其他的并发症,住院打几天消炎针,多吃些清淡的东西,好好休息,应该没事了。”许竹誉笑笑,抬手将楚醉脸上的眼镜一把摘了下来:“你今天一整天都带着这东西上班?”
“很丑?”楚醉瞥瞥嘴,见他不置可否的瞄了自己一眼,那意思明显是丑的他都不好意思说,只好将那眼镜框抢回手里,扔进一旁的垃圾筒:“反正眼镜也已经消肿了,再也用不着这东西。”
“妈咪,那是什么呀?”小歆歆见楚醉扔了个东西,忙探出小脑袋往垃圾筒里看。
“别看了,一个绝对不适合你妈咪带的东西。”楚醉欲哭无泪,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拽着小歆歆的手对着许竹誉摆了摆:“对了臭歆歆,你许叔叔可是替妈咪照顾了你一整天,有没有谢谢叔叔呀?”
“唔……”歆歆一双大眼看着病床边一脸笑吟吟的帅哥,撅了撅嘴:“帅叔叔……”
“哈哈,小屁孩儿明显比你诚实多了!”许竹誉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没礼貌!”楚醉在她小屁股上一拍:“要叫许叔叔!”
歆歆小身子一缩,粉嫩嫩的小嘴撅的更高:“谢谢许叔叔!”
蔚蓝海边上的私人沙滩,素简的海边别墅屹立在沙滩一角,宽大的玻璃落地窗前,颀长的身影笔直的立在中间,手中高脚杯里的红酒已经见底,目光悠远的眺望大海,天水相接,彼岸不知何方。
海风透过顶棚别致的风口设计,徐徐吹来,窗边两侧淡蓝色的帷幕窗帘缓缓拂动。
“抱歉,Vason先生,您上次派我去查的事情目前还没有头绪。”
“怎么?消息封锁的很严密?”窗前的身影微微一动,侧过头眼角的余光扫向身后走进来的秘书Anna.
Anna满眼歉意的垂首,蹙了蹙眉,似是有些为难:“楚氏集团近十几年一下都是C市的大户,坐北方IT与汽车业界头把交椅,更也与政.府有不小的牵连,我已经加派了许多人手去暗中查访,但楚氏家族内部的资料一直无法入手。”
“不过,具可靠消息,楚氏集团董事长楚镇先生近来病的很严重,不久前咱们擎禹收购了他们旗下几家IT分部,与C市签定的本该由楚氏接手的地皮合同,已经给了他们不小的打击,听说楚镇先生现在在私人医院养病,内外大小事物全由其妻子岳红珊女士代理经营。”
在听见岳红珊名字的那一刻,高脚杯几乎被捏碎,被称之为Vason先生的男人转头,俊逸如神的脸上平静的犹如狂风暴雨的前奏,目光森冷无铸,薄唇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收购楚氏是擎禹成立以来最大的目标,如今一步步靠近我想要的,其中的过程自然已经不再是重点。”
“我这里有一份英国埃克斯特大学的资料,你将三年前楚醉在埃克斯特大学就读时所发生的事一一查明,一个星期之内,你若还查不出楚小姐与其父母断绝关系的原因,那么Anna小姐,你该知道我向来的做风。”
“是,Vason先生,我会全力彻查,一定找到您想要的答案。”Anna一惊,忙恭敬的上前将他递过来的一叠A4纸抱在胸前:“我先出去了。”
沙滩别墅内瞬间寂静无声,海风拂过俊朗的面颊,微皱的眉宇间染着一抹冰冷的遐思。
楚镇病危,楚氏被人一点点分割让购,财产与上市股票的状况已经面临崩溃状态,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她还能那么淡定自若,难道她对自己家里的消息一无所知?
许竹誉正在医院里陪着歆歆那个小屁孩儿,接连几日都没有回去,本来他就是过来这边替父亲管理那两家新开的分行,一个挂名的监督权,没有什么太忙的事情需要负责,偶尔开个会,与各大合作商的负责人吃吃饭签签合同,其余时间除了看股票就是各家银行走势。
这两天陪着楚醉和歆歆在医院,没什么时间看电视,刚将歆歆哄的睡着,才依偎在病床边,一边像个职业奶爸一样轻轻拍着歆歆,一边拿过遥控器扭开VIP病房角落里的电视机,调到金融经济频道。
刚看了两分钟,猛地翻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盯着楚氏集团的股票走势。
怎么会这样?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楚醉拎着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矿泉水和水果走了进来:“这医院楼下的超市怎么这么多人,害得我排队付款等了好半天……”
“喀嚓——”许竹誉忙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转头看向楚醉:“小醉,你平时不看报纸?”
楚醉将东西放到桌上,然后揉了揉被塑料袋割疼的手,不以为然的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斜了她一眼:“你看我像是有时间看报纸的人吗?”
许竹誉无奈,起身走到她身边,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的身子几乎将她笼罩。
楚醉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从塑料袋中拿出一瓶矿泉水:“那,拿去喝吧,犒劳你的!”
“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们母女这么多天,敢情你就拿一瓶矿泉水敷衍我?”许竹誉顿时黑了脸,不爽的接过矿泉水。
“那你还想怎么样?”楚醉收拾好东西,转身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见歆歆睡的很香,这才满脸开心的笑了笑,抬手在歆歆滑嫩的小脸上轻抚:“我家歆歆这么喜欢抱着你睡,难不成为了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要把这么可怜的孩子送给你当童养媳不成?”
“啧,你这女人也太狠了。”许竹誉摇了摇头,拧开水瓶,然后顿了顿,笑道:“给我当女儿还不错,至于媳妇嘛,就要看她妈咪有没有看见我的心了。”
楚醉怔住,回头看向他,病防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折射在他白晰俊逸的脸上,带着阵阵暖意,爽快又温柔的笑眼凝视着她眼中的诧异,然后对着她挤了挤眼:“怎么样,楚小姐有没有打算给歆歆找个爸爸?”
“你开什么玩笑?”楚醉猛地瞪了他一眼:“爸爸哪有找的?”
“那难不成你要让她永远在一个单亲家庭里长大?一辈子没有父爱?”
“我……”
“你想过没有,等到有一天歆歆懂事了,会因为周围异样的目光而有疑问了,跑回家问你,她为什么没有爸爸,你怎么回答?”
楚醉沉默。
见她说不出话,许竹誉一阵心疼,缓步走回到她身边,俯下身将她轻轻拥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前:“我曾经那么自信的认定你楚醉最终一定会嫁给我,但现在一切已经不再是我的自以为是就能够改变的了的事。”
“但你再怎么努力想要藏起这个孩子,生怕有一天会被楚伯母带走,可我终究还是发现了歆歆的存在,再有这么几天的相处,你说这会不会是老人们所说的缘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楚醉惊的忙将他推开,谨慎的抬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冰冷的带着深深的距离:“我不接受!”
她永远不会接受这种怜悯和施舍。
仿佛是早已料到会有这种结果,许竹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我饿了,陪我去吃些东西,走!”
说着,他拾起西装外套放在臂弯里,转身就要走出病房。
见楚醉坐在病床边发呆,许竹誉无奈的转头看向她:“我的小祖宗,陪我吃个饭应该没那么难吧?就当是犒劳我这几天为了你家小歆歆在这地方吃住的辛苦,您老人家动一动脚步,陪我到楼下吃顿饭,OK?”
说罢,摇着头转身打开门,愤慨的咕哝:“白眼狼!”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楚醉这才站起身,一脸窘迫的跟着出了病房。
医院大楼隔街的一家小饭馆,楚醉一脸无语的看着桌上一道道上来的菜,终于忍不住开口:“点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许竹誉拿起筷子,看了她一眼:“爱吃不吃,反正今天你请客。”
“我请?!”楚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转头见服务员还要继续上菜,忙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停一会儿。
“敢情你是在替我浪费?”楚醉恨的直咬牙,却也气不过的拿起卫生筷子低头往嘴里塞食物。
许竹誉这人的性子她太了解了,他要是说这顿饭由她请,呆会儿就算是她求他掏腰包,他都不会掏的。
“继续上啊,不是还有几道菜?”见服务员都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他们,许竹誉转头吩咐。
“喂!”楚醉想了想自己的钱包,急的干瞪眼:“我哪儿惹着你啦?这顿饭咱俩要是吃不完,剩下的菜都够十几个人吃了,你……”
“哎!喂喂!水煮鱼,你悠着点儿!生气也不能像你这样生的,你这纯属浪费!”
眼见拦不住了,楚醉索性放下筷子央求道:“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您赶紧把我五花大绑回家里,我这就给您当媳妇儿去?!”
许竹誉顿时呛住,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吃。
楚醉泪流满面,瞪着他。
直到其余的菜全都上来,他许大少爷也已经吃饱了,心满意足的笑眯眯的转身出了饭馆,开着车扬长而去。
楚醉无奈的望着满桌的剩饭剩菜,只觉得呆会儿若是下雨,老天爷第一个要打雷劈的就是他,第二个就是自己。
“多少钱?”她拿着钱包走到饭馆柜台边有气无力的问。
“小姐是要结帐?”
“嗯。”
“可是,刚才那位先生在小姐您来之前就已经结过帐了。”
楚醉一滞,发现自己被耍了,冲着窗外早已经绝尘而去的车子翻了个大白眼,怒道:“打包!”
半个小时后,楚醉拎着几包菜回到医院,收到许竹誉发来的两条短信。
——小醉,有些话不要随便许诺,我怕自己会当真——
——我有急事需要求证,先回C市一趟,歆歆住院的费用已经记在许氏银行名下,你什么都不用管,乖乖等我回来——
究竟是什么急事,能让他忽然一声不响的直接开车赶回C市?而且走的这么急这么突然?
莫名的,心头渐渐升起一股不安的心潮。
病床旁边的桌上,放着一本医院每天都会送来的健康女性杂志,被窗外的微风吹的轻轻翻开了一页,那上边写着——
做一个坚强的女子,坦然面对,勇敢体会,忘记消逝的人和事。不能拥有的,懂得放弃,不能碰触的,学会雪藏。与其沉溺过往,不如沐浴晴朗,扔掉悲伤和孤寂,摆脱无助和漠然,不再害怕未知,也不必盲目迷茫。告诉自己,我可以。
“早上好!”
星期一的早上总能看见一群朝气蓬勃的人,楚醉上了楼,走进办公室,见朱紫悦他们还没有来。
刚一走到办公桌边,陡然看见笔记本电脑旁放着一卷录像带。
这是什么?
楚醉怔了怔,拿起录像带看了一眼,随即转头看向角落里的监视器。
她来的很早,公司里还有很多人没上班,总经理办公室里也没人,是谁调出来的录像带放到她这里?
“呀,你来的可真早!”张蓝推开门,一看见早早的就坐在那儿的楚醉,不由一笑:“精神不错嘛,楚醉~”
“你不也是挺早?”楚醉抬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将手中的录像带放进抽屉里,开始专心工作,直到9点多,朱紫悦竟然还没有来上班,她转头看向张蓝:“紫悦请假了?”
“没有,她星期五晚上接到通知,要去美国那边的上市公司调查一部分财务记录,当晚就订机票走了。”
“这么远?”楚醉惊讶:“美国那边的分公司不是一直运作良好吗?怎么忽然特地跑这么远出差?”
张蓝摸了摸自己俏丽的短发,然后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翻来翻去,不知在找什么,直到翻出一本国际财经杂志扔到楚醉的桌子上:“那,你看看。”
楚醉一脸孤疑的翻开杂志,几分钟后了然的合上,轻声说:“这种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不过这个擎禹集团可真是一匹黑马,那么多家沿海的出口企业接连倒闭,他们倒是日渐茁壮,据我所知,擎禹的分部遍布亚洲客地,欧美等地分部也甚广,但至今没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什么地方,还真是奇怪的集团。”
“可不是嘛!”张蓝撇撇嘴:“听说擎禹刚成立两年多,子公司居然迅速的遍布全球,不过擎禹真正的负责人好像从来没有在媒体面前出现过,大小事情都有一个代理董事负责,搞的很神秘呢!”
楚醉不屑一顾的笑了笑,又翻开杂志看了几眼:“两年的时间就发展成这样,就算他们做的是现今最赚钱的地产生意,也不可能这么快,笼络了石油业,IT业,人力资源,还有电子商务,就连汽车制造居然也沾了边,赚钱是肯定的,但像他们这种神奇的发展速度,我敢断定,黑市交易才是他们真正的最大收入来源。”
“谁都不是白痴,深入的想想就能知道,如果没有打通黑市,没有什么凶猛的雄厚资源扶持,一个新崛起的公司在两年之间可以厉害成这样,除非人家是神仙,可以点石成金。”
“啊?”张蓝愣了一下:“不会吧,如果他们真有不正当的经营手段,怎么可能会做的这么明显?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那你认为,擎禹真正的BOSS,为什么从来不在媒体面前出现?”楚醉将杂志重新合上:“啧,不过他们手段还真是狠啊,国内几家大公司都不放过,连咱们商氏在美国的分公司都直接受到影响。”
“哎对了,你这几天有没有看股市?天呐,咱们国内几家龙头企业的股票跌的那叫一个惨,我估计这几天新闻里又要开始出现某某股民跳楼的消息了!”张蓝摇了摇头:“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呀。”
楚醉在杂志上看见的消息里,那些受到影响的企业中也包括楚氏,但楚氏的基业她很了解,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小小的风浪就受到动摇。
下午,楚醉拿着近日广告拍摄方案的报告要去交给何总时,在总经理办公司外边敲了好半天的门,才发现,里边似乎没人。
“楚助理?”
陈恒听见声音,刚好从走廊那边过来,看见她手里的一叠文件,笑道:“何总这两个星期都不会在公司,你把报告交给我就好,我去拿给副总。”
“好的,祁亚盛来试镜拍摄的时间我已经约好,你帮我向副总说一声。”
陈恒一脸含蓄的笑:“行,楚助理你最近受累了!广告部那边的几个负责人被商小姐叫去了马尔代夫,真没想到她居然会将这么重的负担交给你。”
“马尔代夫?公司还有什么新广告要去那边拍么?”楚醉不解。
“是商小姐跟何总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半年后,现在不是流行婚前拍摄恋爱记录片吗?何总也真是宠着商小姐,纵容着她的高调和任性,陪她去了马尔代夫,连公司的人都被带去了。”
“……”
见楚醉怔了一下没有说话,陈恒笑了笑:“我去找副总,你先去忙。”
“好。”楚醉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向办公室,或许她该庆幸自己竟然真的可以这样平静。
看着抽屉里的录像带,楚醉陷入一阵疑问。
她本来以为这是何彦沉叫人调出来然后放在她这里的,但既然何彦沉没来公司,这卷录像带究竟是不是那晚监视器里的内容?
莫名的,她总感觉哪里透着一丝奇奇怪怪的诡异,又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
想了想,最终还是将那卷录像带扔进了垃圾筒。
下班之后,楚醉一如既往的在距离晨光公寓有几百米距离的公交车站下了车。
刚走没几步,她忽然顿了一下,目光搜寻四周的人影,才继续往前走。徒步去了小区附近的幼儿园,将刚刚出院没几天的歆歆接到后,便抱着她回家。
直到离晨光小区越来越近,她脚步迟疑了片刻,之后贴着人群多的地方走,却在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胡同时,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
“妈咪,怎么啦?”小歆歆被楚醉抱在怀里,见她一脸谨慎的看向安静的四周,抬起胖呼呼的小胳膊圈住她的脖子:“妈咪,快点回家嘛!歆歆饿了!”
“歆歆想吃什么?”楚醉一边轻声问,一边小心的看着四周,见没人跟着,才快步穿过胡同口,饶着高墙走了几圈,走进小区。
进了小区后,身后那如影随行的被人盯着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姺峯尒説蛧
回到家里,将歆歆放在地上让她自己去玩,转身走到窗边看向不远处的小区门外,只见一辆黑色的车子扬长而去。
第二天上午10点刚过,商氏集团办公楼一楼大厅内一阵搔动。
几十家媒体记者、粉丝、工作人员和电视台采访在大厅如火如燎的进行着。
楚醉和几位保安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将拥堵的粉丝推出门外,成功的携着祁亚盛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楚醉抽空跟经济人交流了一下呆会儿的工作事项,时不时的斜眼看向旁边背对着自己的祁亚盛。
这小子的身材貌似比起几年前又好看了很多,难不成当年被她打击的够呛,真将健身房搬进了自己家里?
正想着,电梯门开了,一行人走进会议室。
“坐吧。”楚醉将手中的资料交给屁颠屁颠跟过来的张蓝,让她一一分放到他们面前,看着张蓝在祁亚盛身边放资料时,对着他露出一抹花痴的笑,楚醉当场无奈的偷偷翻了个白眼。
结果祁亚盛看见身旁的美女对自己笑,便将脸上的墨镜摘下,对着张蓝露出一抹招牌式的醉人微笑:“你好。”
张蓝愣住,痴痴地说:“你、你好……祁亚盛……你好帅啊……”
“咳咳!”楚醉忙抬手放在嘴边用力咳了两声,张蓝回过神来,吐了吐舌头,恋恋不舍的出了会议室。
“各位,我是商氏集团何总的助理楚醉,祁亚盛先生与我公司签定形象代言合同等事项全权由我处理,之前陈秘书说,签约合同已经由双方仔细查阅过,如果没有其他异议,下午1点半签约,之于其他……”
半个小时后,楚醉将手中的文件合上,抬眸看向众人:“具体安排就是这样,估计这段时间祁亚盛先生要将其他通告推一推,和我们完成这支广告合作案后再接也不迟。”
一直安静的坐在那边的祁亚盛挑起俊挺的眉宇,耸了耸肩:“我没有异议,不过楚小姐,我们可否单独聊一聊?”
顿时,四周众人识趣的收拾文件,转身走出会议室。
楚醉当场没了言语,这些人以为祁亚盛是要和她单独谈一谈合作的注意事项,但她刚才在他那不明所以的冷笑间,看见了“唰唰唰”朝自己飞来的冷枪——
会议室陷入沉默,楚醉抬眼,直视着那边静坐不语,只是笑着一脸诡异看着自己的男人。
“你想和我谈什么?”
他挑眉,以一根手指撑着自己歪着的脑袋,长久的冷战,在楚醉受不了的刚一站起身的刹那,他笑着开了口:“美女,你看我现在身材怎么样?”
“……”楚醉一脸恶寒的转脸看向他。
他好歹是个红了好几年的大明星,阅人无数,怎么偏偏记性这么好?
“身材不错,肌肉匀称,体形高大健美,十足的万人迷。”草草敷衍了两句,楚醉努力挤出一抹笑:“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叫人布置现场,今天下午要试镜。”
“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站起身,似笑非笑的走到她面前,足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楚醉即便穿着高跟鞋也和他差了整整一个头,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侵袭而来,她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她退一步,他就向前逼近一步,她再退,他再向前,直到楚醉陡然发现自己靠在会议室紧闭的门边,想了想,正要转身打开门出去,却瞬间整个人被圈禁在他赫然靠过来的身子与臂弯里。
“我说楚小姐,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个老样子?”祁亚盛上上下下打量她,眼里满含鄙视:“啧啧,T恤牛仔裤变成了职业小西装,倒是多了不少女人味儿,可这干瘪的身材也没丰满到哪里去,看你这模样,应该是还没个男人娶你吧?嗯?”
楚醉猛地抬手一把将他推开,目光是完全公式化的疏离淡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是午休时间,公司已经安排了丰盛的午餐,如果你不想下午拍摄时饿肚子的话,请到公司二楼贵宾餐厅就餐,再见。”
话落,楚醉逃也似的奔出了会议室,徒留身后会议室内的祁亚盛爆出一阵痛快又开心的大笑声。
该死的祁亚盛,当年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红透了半边天,正巧到她们学校体育馆巡演,学校安排抽签,抽中的人可以跟他配合玩一个互动游戏,她不幸抽中,游戏内容是让祁亚盛背起她,而她捡着满地的娃娃投到不远处的塑料箱子里。
最后游戏结束时,主持人问她被祁亚盛背着一起做游戏有什么感觉。
结果她那天老朋友光临,心情不好外加抽风,直接一脸无所谓的说他身材不好,太瘦,就算将健身馆搬回家里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场,祁亚盛的脸就黑了,体育馆内鸦雀无声……
事后祁亚盛在学校里堵着她,蛮横的非要和她理论,幸好她溜的快。
结果现在冤家路窄,现在楚醉想拿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
接连一个星期,楚醉一边忙着负责摄影棚那边的事,一边还要尽量避开和祁亚盛单独碰见的机会,另一边因为发觉最近总是被人跟踪,所以小心的在四处寻找其他的出租房,一堆乱事烦的她整颗脑袋都快要爆炸。
“楚小姐,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醉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将目光从效果展示的电视机上转开,一脸谨慎的瞪着身后笑的欠揍的祁亚盛。
“我减肥,向来中午都不吃东西。”她冷声推拒。
“那晚上呢?”祁亚盛用着能迷死人的微笑一点点向她靠近:“下班后坐我的车吧,赏脸一起吃顿饭?嗯?”
“抱歉,我晚上约了人。”楚醉不爽的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表情,向身边的工作人员交代让他下午多拍几条,免得太闲四处勾搭公司的女同事,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办公室,只见张蓝一脸惨白的抬手拍着胸口,像是被什么给吓着了,楚醉迟疑的走了过去:“怎么了?”
张蓝心有余悸的指着电脑屏幕:“你自己看吧,我前几天在你垃圾筒边上看见一卷录像带,以为是上次那件事后有人将监视器里的内容拿给你看了,我一时好奇就用数码DV机连在电脑上看,结果……”
话还没说完,她就忽然抬手捂着嘴,似乎是想吐又吐不出来。
楚醉一听,忙俯身将已经暂停的影音文件重新播放,直到看见里边一堆恶心的车祸现场和惨不忍堵的分尸案录像,当下了然,转身将录像带拿了出来,扔回垃圾筒里,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张蓝的肩膀:“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你怎么样?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向公司请个假回去睡一觉?”
“不用不用,算了……”张蓝将头靠在楚醉身前努力平静了一下:“我没事,就是太恶心太血腥,吓死我了!”
“楚醉,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啊?怎么能有人变.态到送这种恶心的东西给人看?神经病!”
楚醉轻轻拍抚着她,漠然转头凝视着垃圾筒里的那卷录像带。
如果她是张蓝,肯定也会被吓坏,但从小到大身为楚家的孩子,在成长与学习之余,都在被用心培养危机意识。
她的父母是商政联姻,楚氏集团更也是坐拥北方财政的商业巨首,现在这世界仇富者居多,在商场的黑白两道间的敌人也不少,楚醉对于这些恐吓的录像带或者是跟踪事件早已是见惯不惯,知道要怎么处理,但她离家这么久,在商氏也只是一个刚被提拔上来的小助理,矛头不可能这么巧合的总是指向自己,除非是有心人的处处与她做对。
究竟是谁?
先是更改U盘数据害她在公司地位摇摇欲坠,再是下班后跟踪,现在竟又送来一盘恐吓录像带,那个在暗中的人究竟是针对她自己,还是因为她的家族而在她身上使什么小把戏?
两天后,朱紫悦从美国出差回来了。
“哇这款可是在国内买不到的化妆水哎,我几次在网上找代购都没有,你居然给我买回来了!”张蓝满脸欢欣的捧着手中的小袋子。
“这几瓶是你的,其他的还有楚醉的份呐,你别都拿走啦,贪心鬼!”
“哎呀我就看看她那几瓶是什么牌子的!”
“对了,我在美国那边的杂志上都看到咱们何总跟商小姐婚期定下来的消息了。”
“怎么?你吃醋啦?”
“谁吃醋了!”
楚醉在不远处的办公室打印东西,听见走廊上那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八卦,无奈的整理好打印完的一叠资料,转身走出办公室,就看见她们站在走廊里毫不忌讳的聊天。
“楚醉你先别忙了,跟我们说一会儿话!你听说了没有,何总陪商小姐在马尔代夫看了婚纱,还请了米兰和法国的两位知名设计师亲自给商小姐制作婚戒,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楚醉凉凉一笑,没说什么。
张蓝瞥了她一眼:“我说楚醉,怎么每次咱们在这边八卦何总的时候,你都好象不感兴趣似的?难不成你一点也不肖想何总?对人家一点意思也没有?”
楚醉耸肩,指了指自己的脸,似笑非笑的问:“你们看我漂亮吗?”
另两个女人只觉得一阵恶寒:“一个连妆都不化的女人好意思问我们这种问题?”
楚醉当场翻了个白眼,问女人这种问题不被打击才怪:“那我身材怎么样?”
“啧啧,你啊,偏瘦,有点类似营养不良!”
“那我清纯可人么?”楚醉忽然眯眯一笑,笑的让人发怵。
某两只女人当场做呕吐状,齐刷刷的用力摇头。
楚醉对她们两个的诚实感到无比自豪和悲愤,冷冷一笑:“种种打击证明,何彦沉那样的男人不适合我,若不是巧合在一家公司工作,我和他绝对是老死都不相往来的陌生人,他看不上我,我也懒得去想他!”
那两个女人看着她身后忽然间就变了脸。
“何总……”
楚醉顺着她们两个的视线回头,看见何彦沉就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嘴角紧抿。
“何总早上好!”张蓝和朱紫悦发现事情不妙,亲热的打着招呼,灰溜溜的转身钻进助理办公室。
楚醉被他看的有些受不住,清了清嗓子,将手中的资料递到他身前:“这是最近的工作项目还有与许氏银行的合作条款,何总请过目。”
结果眼前人迟迟没的接过她的资料,这才小心的抬眼又看向他。
何彦沉看着她没有说话,转开视线,平平地,不带任何感情,仿佛不认识她,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莫名的,楚醉心口一阵抽痛,捏在纸上的手渐渐收紧。
一个小时后,楚醉在屡次央求朱紫悦和张蓝帮她送资料却被拒绝的悲惨遭遇下,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边踌躇不前。
不是说至少要两个星期才回来吗?这才刚过十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这么突然?
之后,她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见何彦沉正站在明亮的落地窗前朝外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连她敲门进了办公室也没有反映。
想了想,也许不招惹他才是最好的办法,楚醉轻手轻脚的走到他的办公桌边,将手中的一叠资料轻轻的放在桌上,然后转身继续轻手轻脚的走开。
正要走出门去,身后传来何彦沉空旷的声音,空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收拾一下,明天下午跟我去渝海。”
楚醉双脚停伫,犹豫着转身看着他在窗前背光的身影,这才看见他身前飘出的几缕烟雾,原来他又在抽烟。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不沾这种东西的何彦沉学会了抽烟,甚至比常人抽的更凶。
“何总,我手中还有几个项目没做完,包括祁亚盛代言商氏的相关事务,都不能中断……”
“这些东西可以转交给其他人去做。”他头也不回,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但明显已经不耐烦。
楚醉拧眉:“为什么不叫其他人陪你去?”
骤然,何彦沉转身,黑眸底下仿佛蕴着初冬的寒烟,烟头被他按在透明的烟灰缸里刹那间熄灭,他看着她:“你在怕什么?”
“我不怕什么。”楚醉意味不明的勾唇笑了笑:“何总吩咐,我哪有反抗的资格?”
他背着光,即便是面对着她,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知道自己很冷,彻骨的冷。
见他不再说话,楚醉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高跟鞋在宽敞明亮的走廊间仿佛有节奏的带着响,楚醉越走越快,故做平静的心底早已经是波澜重重。
何彦沉,既然你已经决定抛下过去,一心一意的对商安然好,你们三年定了终生半年后就会结婚,这是你的选择,可为什么不能还我一个安静的世界?
你就那么恨我,非要我追得上你的脚步看得见你的肆意报复?!
楚醉上午将手中的工作交付给张蓝和朱紫悦,又收拾好何总交代带上的合同备份和资料,按下连同总经理办公室的接线机说道:“何总,我已经收拾好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低沉的声音:“到停车场等我。”
从T市去往渝海的这一路,只需要开车三四个小时就能到,楚醉知道何彦沉打算直接开车去。
“好的。”
完全公式化的回映,她关上接线机,将资料放进牛皮纸袋里,拎起自己的包转身走出办公室。
在她出门的时候,朱紫悦跟张蓝两个人朝她指了指眼色,小声说:“加油!”
敢情是这两个女人因为昨天八卦被抓了包,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楚醉乘电梯直接到了商氏的地下停车场,一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Lexus,端步走过去,恰巧旁边一辆黑色的流线型的车子似乎要离开。
她向后退了一步,让开路,那辆车却好像是有意靠着她开出来,在楚醉蹙着眉又向后退了一步的同时,眼前的黑色轿车赫然急速在她眼前冲过。
没想到会是这样,楚醉来不及防备,虽没被撞到,但手臂却被硬生生的擦破了一层皮,手中的文件袋也因为外力而摊开,里边的合同和资料凌乱的撒落满地。
楚醉大惊,本能转头看向那辆快速离开地下停车场的黑色轿车,只见那辆车没有挂车牌,副驾驶的那边车窗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双带着黑色墨镜的眼在车窗缝隙间向看她,在楚醉瞪向他的同时,他竟在车窗上伸出带着黑色皮手套的食指,轻轻勾了两下仿佛在挑衅,又对着她邪佞一笑,下一瞬,车子已经驶出停车场,离开她的视线。
楚醉本来想骂他神经病,但又觉得不对,看了看手臂上被擦破皮的地方,咬了咬牙,低头看着地上散开的资料,想到最近一连串的怪事,忙趁着何彦沉还没来之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杜阿姨,歆歆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没事就好,真是麻烦您了,要替我照顾孩子几天,等我出差回来就马上接她回家。”
“对了杜阿姨,这几天咱们小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陌生人靠近?”
楚醉正打着电话,眼尖的看到何彦沉在电梯那边出来,忙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包里,弯下身将地上散落的纸张一一捡起。
“你是有多矜贵?连一份文件都拿不稳?”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楚醉正捡着,眼前手指所触及的地面多了一双意大利casino纯手工皮鞋。
她手指顿住,想了想,没有反驳,将他脚边的一张纸捡起来,然后继续将旁边的几页合同小心的拾起。
见她不说话,何彦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扫到她手臂上一块似乎是刚刚被擦破的痕迹,不动声色的转身打开车子坐了进去,楚醉眼角的余光瞥见他似乎在里边打电话。
直到捡好了所有的纸,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见没有缺页,才转身坐进他的车里。
大概过了几分钟,发现何彦沉还没有启动车子,楚醉不解的转头看向他:“怎么不走?”
何彦沉转眸淡看了她一眼:“你很急?”
车子的空间从来都不大,两人难得靠的这么近,楚醉在他眼里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抹讥讽,不由的转开头不再多话。
大概又过了两分钟,陈恒走了过来,何彦沉将车窗打开,从他手里接过一小包东西。
楚醉没看他们,直到陈恒离开一会儿后,她闻见车里似乎哪里传来一阵消毒水的味道,还没回头去看,便只觉手臂被人轻握住,一阵刺痛在刚刚被擦破的地方传来。
“啊——”她猛地转过头,本能的要甩开,这才看见是何彦沉牢牢握着她的手腕,正在帮她上药。
“你……”她怔住,不敢置信的看着身旁正低下头专心致志帮她涂消毒水和消炎药的男人。
“别动。”低沉的声音依然寒意不减,但因为手中放轻了力度,声音便也不是很逼人。
只是一秒的怔愣,手臂上因为药物杀毒的刺痛更甚,她用力将胳膊收了回去:“我没事,不小心擦破了皮而己,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何彦沉看了她一眼,也不勉强,冷冷的将东西扔出车窗外,发动车子猛踩油门,车如离弦的箭,快速冲出停车场。
二十分钟后,他们上了高速,楚醉却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心有余悸,不愿去猜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更也由不得她猜想,车里全是他的味道,干净清新,淡淡的烟草味儿,萦绕在鼻间。
如果身边的人不是何彦沉,这乏味的三四个小时她肯定直接坐在这里睡了,但她现在全身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怎么可能睡得着?
车子里循环放着一盘年代久远的老歌,歌词简单,却很直白又很耐听。
“……做的再多你无动于衷,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的放纵……爱越深痛越真,这辈子被你伤的最深,爱越久心越冷,最爱你的人你亏欠一生,爱越深痛越真,爱到最后只留下伤痕,爱越久越残忍,山盟海誓都变成心头的针……”
耳边是裘海正的《亏欠一生》,楚醉越听越觉得无法呼吸,转头就想放下车窗,却是刚一将车窗落下点缝隙,就迅速合上了,再怎么按也按不下去。
她正觉得奇怪,转头见何彦沉的左手竟按在车窗主控的按扭上,顿时脸色难看的抬眼瞟着他直视前方的侧脸:“何总,麻烦把车窗打开一些OK?”
何彦沉用下巴指了指方向盘前的速度表。
楚醉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见已经过了150KM的速度,这才想起在高速上开车窗不安全,更何况他开到这种速度,便悻悻然的闭上嘴。
没多久,何彦沉的手机响了,他稍缓了些车速,接起电话,声音难得的耐心温柔:“我去渝海谈一份合同,不出三天就回去。”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看着前方的双眼渐渐酝上一层柔和的浅笑:“放心,你生日我怎么可能会忘。”
“好,你喜欢怎么样都行。”
“我在开车,接电话不安全。”
楚醉目光直视前方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公路,见他放下电话,轻笑道:“商小姐对何总真好。”
何彦沉似乎顿了顿,楚醉笑着转头看着他俊朗好看的侧脸:“结婚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送我一份请柬,好歹同学一场。”
他没吭声,仿佛没有听见她这笑的很开心的话,只是不知不觉间,车子加快了速度。
楚醉笑着转开头继续看着窗外,耳边还是那首《亏欠一生》,不知是不是他的车速太快,明明刚刚还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路两旁的景物,渐渐变的模糊,怎么都看不清楚……
到了渝海酒店时,已经是当晚6点多,天色快要全黑,但稍微还带着一层薄薄的余光。
今天晚上这里有个酒会,是几位即将有所合作的老总洽谈的最好机会,何彦沉没有交代她太多,所以她并不知道多具体的事情,他只让她准备了这些东西,估计是洽谈会晤时不需要她这个助理出面。
公司提前在渝海酒店给他们定了房间,楚醉在何彦沉的指示下先上楼进房间换了一身稍显正式的衣服,但也不过还是一套剪裁合体的职业小西装,通体白色,她将及腰的长发以一支铅笔随意挽起,然后拿着资料出了门。
一楼大厅内的酒会已经开始进行,楚醉四处搜寻了一下,便在不远处的水晶吊灯下看见正举着高脚杯与一位看起来四十几岁的男人聊着什么的何彦沉,捧着资料端步走过去,在他身后停下。
“这位是?”眼前的衣冠整齐不乏贵气的某公司老总看着何彦沉身后的楚醉。
“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助理楚醉。”何彦沉转眸看向她:“这是君宁的总经理李义明先生,君宁一直以来是商氏的大客户,对我们向来关照。”
“李先生。”楚醉笑了笑,对眼前直盯着自己的李副总点了点头。
“啧啧,身边的助理都这么漂亮,何总你可真是艳福不浅,让人嫉妒啊!”李义明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只倒了些许红酒的酒杯对楚醉微微一抬:“楚小姐要不要喝一杯?”
楚醉宛然轻笑,接过酒杯:“李先生盛情,我就算不会喝酒,又怎么好意思推拒?”
“好好好!楚小姐既然这么给面子,少喝一口就行,不用太勉强。”
楚醉微笑着举杯抿了口酒,在李义明放光的眼神下将酒杯放回一旁的长桌上。
“何总,我再一次嫉妒你了。”他笑着转手又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何彦沉:“今晚酒会过后,一起去打牌如何?”
“李总邀约,岂有不去之理?”何彦沉笑着与他碰杯。
“楚小姐也会一起吧?”
楚醉本来以为客套一下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没想到这李总的目光又投到自己身上,不由勾唇笑了笑,不知要怎么拒绝。
她怎么可能不懂,像他们这种阶层的人,酒会只是一种给外人看起来奢华又正式的礼仪洽谈会,而在晚上约出去所谓的打牌喝酒,都不可能真的那么单纯。
“当然。”何彦沉看了她一眼,就是那一眼,让楚醉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却没想到他会答应。
“何总?好久不见!”
旁边走过几个男男女女,何彦沉顺着他们的召唤点了一下头,便走了过去。
楚醉立在原地,想了想,便转头对李总歉意的轻声道:“失陪。”
李义明举了举手中的高脚杯,对她笑笑,楚醉这才就着何彦沉朝那边走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听说何总还有半年就要和商小姐结婚了,真是可喜可贺,有没有打算去哪里蜜月?”
“还没打算,不如陈董推荐几个去处?”
“哈哈,你们蜜月的事我才不关心,不过我倒是关心你身后这位……”陈董瞟着站在他身后一米开外距离的楚醉:“怎么商小姐没跟着一起来?这位小姐是?”
不等何彦沉介绍,楚醉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去,笑道:“陈董你好,我是何总的助理,我姓楚。”
陈董先是仔细看了她一会儿,才抬起手与她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握,目光似是而非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楚醉:“楚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楚醉趁机收回手,微微一怵,忙将头低下了一些:“陈董说的玩笑话,我是有幸跟着何总出来才有机会见到您这样的人物。”
“好像确实有些眼熟。”在陈董身后的一位女秘书忽然俯耳在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楚醉撑着笑,悄悄以眼角的余光扫向身旁不动声色的何彦沉,见他一点也没有帮她的意思,正和陈董身边的另一位老总交谈甚欢,她一阵气闷,明显感觉眼前人的目光仿佛能看透自己,只能努力端着笑。
“对对对!”被身边的秘书耳语了几句的陈董忽然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楚醉:“四年前在C市的慈善晚宴,楚小姐曾拒绝过我的邀舞,看样子我记得没有错!”
“董事长,她那天只跟一个人跳过舞。”陈董身后的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提醒着说道:“是许市长的爱孙,许氏银行的执行总裁许竹誉。”
“可不是嘛。”陈董顿时一脸好奇的看着楚醉脸上渐渐发白的神色,试探着低声问:“我记得许市长私下曾暗示的说过,楚小姐是他的准孙媳妇。”
“陈董真的认错人了!”楚醉在心里暗暗低咒,该死的,她明明不已经不太记得那次宴会见过什么人,怎么这人倒把她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可能认错,楚小姐当晚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的邀舞,害我伤心了好一阵呢。”陈董一脸皮笑肉不肉,若有所思的目光从她的身上转到她身旁的何彦沉的背影上。
“真是奇怪,像楚小姐这样的家世,怎么会忽然跑到商氏?还如此专业的做起了何总的助理?”
楚醉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终于何彦沉转回身来,竟笑眯眯的掠过她的脸,随即朝还一脸好奇的陈董笑道:“在聊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对楚小姐十分好奇罢了。”陈董大而化之的笑笑,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楚醉的脸上扫过,像是一只精明的狮子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猎物。
“哦?看来我今天带楚助理出来还真是不错的选择,这么快就吸引了陈董的目光。”何彦沉一边不以为然的笑着,一边接过陈董递来的烟。
明显察觉到他这刻意的挖苦,楚醉抬眼看了他一眼,轻笑:“何总说笑了,太过抬举的话,我怕我会骄傲的。”
“怎么会?”他看着她,笑的像只和善的老虎,打火机的声音骤然在耳边轻微的一响,点染香烟,须臾薄薄的烟雾在她鼻间缭绕。
酒会大约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楚醉终于摆脱了那位看起来不好对付的陈董的纠缠。
渐渐的,酒店大厅内明亮的灯光渐渐昏暗,成双成对的人步入人群中央缓缓的跳着舞,何彦沉正坐在幽暗处的沙发上与几位有生意往来的客户攀谈,这份合同看起来十分重要,他竟然亲自洽谈签约。
楚醉本来一直带在身边的资料刚刚就已经被他拿了过去,她便百无聊赖的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小口小口的吃着桌上摆放的蛋糕。
时不时有着彬彬有礼的年轻人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杯香槟或是一杯红酒,然后邀请她一起跳舞。楚醉知道这种半酒会半洽谈的场合不适合她现在的身份,何况她又不是什么主角,没必要穿着一身职业装跑到人群里去丢人现眼,便一个一个的婉言回绝。
直到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双手,她一怔,嘴里塞着蛋糕,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陈董。
“楚小姐,你不会再拒绝第二次吧?嗯?”
楚醉想了想,放下手中装着蛋糕的水晶盘,抬眸看着陈董眼里那明晃晃的意味,才勾起唇角:“陈董真是执着。”
“好奇心害死猫,何况眼前是一只这么神秘的小白鼠?”
楚醉哑然失笑,抬起手放在他手上,那一瞬,她仿佛感觉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冽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刚刚被搀扶着站立起的身子冻成冰块。
她未去理会,笑着被陈董牵到人群中间,优雅的在他抬起的手臂下旋转了一个圈儿,然后被他以手臂轻轻搂住腰身,随着轻慢怡人的音乐,轻轻蹋着最简单的舞步。
“都会什么?”
“除了华尔兹,其他都不太会。”
“还不承认吗?嗯?可爱的小老鼠?”男人微烫的手掌在她腰间缓缓上移,暧昧的划动,目光牢牢锁着楚醉眼底的澄澈。
“有必要吗?”楚醉歪着头,察觉到他在自己身后渐渐不规矩的手,明白了他的意图:“但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你成功吸引了我,怎么不关我的事?”他俯首在她耳边吐着灼.热的气息,手掌在她背上更搂紧了些,几乎要将她整个身子搂进怀里:“先是拒绝我,再是出现的这么神秘,我想,是个男人都会被会你捉住所有目光。”
灯光越来越昏暗,暧昧的幽光在每一对相拥着跳舞的男女身上环环相绕。
“原来男人都喜欢这样?”感觉到他将自己越搂越紧,楚醉忍住一丝不快,似笑非笑的说。
“不止是这样。”他忽然微微偏过头,邪魅带笑的唇与她的嘴角缓缓贴近:“既然楚小姐这么好学,不如今晚我来告诉你,男人还喜欢什么?”
这人身上的气息虽干净,但环绕在楚醉周身,让她不太习惯,她将头缓缓向后挪开了一些距离,蹙着眉看他:“陈董,你是在威胁我?”
眼前的男人只是看着她笑,仿佛她已经是到了嘴的食物,怎么都逃不掉。
正在想着怎么脱身,两人身旁忽然多了一对相拥着跳舞的男女,楚醉察觉到熟悉的目光,转头看了过去,竟然是何彦沉。
“陈董,换个舞伴如何?”何彦沉一脸的笑,不等陈董答应,便已将身前随便抓来的女人推向他怀里,伸手揽住楚醉的腰,略微使力,一把将她扯向自己。
楚醉穿的是高跟鞋,刚被陈董刻意往怀里紧搂,她就一直将半个身子向后仰。
这一忽然间的被拽走,整个身体重心不稳,重重的撞进何彦沉怀里,刚才那股恼人的陌生味道消失,淡淡的清新的烟草味道灌入她口鼻,她呆愣住,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何彦沉拥着离开那个陈董好大一段距离。
楚醉猛地自他怀里抬起脸,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目光冰寒的俊颜,忙小心的站稳身子,随着他耐心的引导找到正确的舞步。
“谢谢何总。”楚醉尴尬的轻声道着谢。
她不知道,刚刚那一阵拉扯,头上只用一支铅笔挽住的头发松散了许多,几缕发丝静静的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两旁,简单素净中竟又添了些许温婉轻柔。
“下次离他远点。”何彦沉的声音平平,不带感情,但明显是非常不悦。
楚醉顿时就觉得委屈,明明是那个陈董去招惹她,她哪里离人家不远了……
奈何她现在是个敢怒不敢言的小助理,只能圆睁着眼瞪着面前刚刚救自己于水火的男人,舞步渐渐乱了套。
正搂在她腰背上的手忽然离开,楚醉转眸,只见何彦沉毫不留恋的转身走回之前所坐的地方,冷冷的甩下一句话:“回房间换身衣服,露这么多给谁看?”
楚醉低下头看着自己这身很平常的职业小西装,虽然裙子稍微短了些,但好歹这是她在英国的第一年找专人设计的限量普拉达精品女装,哪里像他说的“露这么多”?
“神经病。”楚醉冲着何彦沉所在的方向斜了一眼,转身躲开人群的视线,乘着电梯上了楼,回到房间对着自己包里的两套内衣和一套短袖开衫跟牛仔裤犯愁。
就出门这么几天,她没带多少衣服,想了想,又看了看镜子里发丝凌乱的自己,无奈的将包里的衣服换上,反正呆会儿也不谈合同,更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场合,一群道貌岸然的老总围在一起打牌唱歌聊时事聊金钱聊女人,对穿着没什么约束。
直到她换好衣服,又将头发重新梳好挽起来,才匆匆离开房间回到一楼。
“何总,我换好了。”找到正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坐着抽烟的何彦沉,楚醉快步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何彦沉拢着眉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平静的黑眸里仿佛有着什么倏地闪烁流窜,冷冷凝视眼前穿的像大学时代的楚醉,硬生生的别开眼,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两个小时后,渝海酒店不远处的一家中森会馆,楚醉无视着这一切的纸醉金迷,安静的坐在包厢一角,看着那群玩的正嗨的男人,只觉困倦。
怪不得许竹誉以前每次被一些朋友兄弟约着去打牌却总是找理由拒绝,肯定也都是这种场合,不知究竟是被哪个老总叫来的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加入了进来,男男女女的尖叫笑闹声让楚醉受不了的一阵翻白眼。
人太多,她眯着眼睛仔细寻找着何彦沉的方向,莫名的想知道他这个现今被传言的专一痴情的商氏准女婿在这种地方是什么样的,结果找了半天,才终于看见他正和那位李总一边聊着什么,一边被旁边几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一杯接一杯的灌酒。
虽然他没像其他老总那样猥琐的左拥右抱,但身旁紧贴着他一直给他倒酒的女人他也没推开,甚至来者不拒的喝着人家喂到嘴边的酒。
这算什么?
不也一样的道貌岸然?
楚醉冷冷的瞥着那个方向,眼前忽然被人递来一个倒满了洋酒的玻璃杯。
“美女,听说你是何总的助理?怎么不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来,陪我喝酒!”
身旁靠过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老总,楚醉本能的向一旁缩了一下,结果人家的虎臂就这样抬了起来,十分自来熟的搂过她的肩:“躲什么呀,这种场合不喝酒多没意思,来来来,要不我喂你?”
楚醉见他满身酒气,俨然就是喝到位了,正想甩开,陡然接到不远处何彦沉冷冽的目光,见他看着自己,示意她到他那边去坐,她才忙将身边缠上来的醉醺醺的人小心的推开,快步走向他的方向。
这种场合她还是乖乖找安全的地方呆着为好,商场中的黑暗与虚伪她不是不明白,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她现在不是什么楚氏千金,没有父母罩着,想要自保只能识时务。
何彦沉身边美女环绕,哪里有什么位置,倒是和他坐的不远的李总醉意朦胧的睁着眼见她走过来,不等她越过,就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楚小姐,来我坐这里……”
说着,转手倒了一杯酒像刚才那个人那样递到她嘴边:“来,喝酒!”
“李总,今天在酒店时我就说过,我不会喝酒。”楚醉勉强撑着笑,抬手要将嘴边的酒杯推开。
“哎呀装什么矜持啊!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怕喝酒就别跟着过来!快喝!”也许是酒后吐真言,清醒时候的一脸正经早已经不见,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捏住楚醉的下巴就要给她灌下去:“不喝我喂你喝!快喝!这么不识抬举!”
“唔!”楚醉奋力挣扎,猛地抬起手将酒杯推开,玻璃杯落在地面碎裂的声音在喧闹的包厢里不是很明显,却彻底激怒了李总,他骂骂咧咧的扯开领带,伸手就要扯开她衣服。
楚醉一时失控,抬手直接朝他脸上煽了下去——
一刹那包厢里安静了许多,每个人的脸都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楚醉一愣,即便知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但她明白她现在这种做法是不懂规矩,直接给商氏招了祸,毕竟商场上永远存在的都是合作关系,一旦被孤立,再怎样强大的企业都会慢慢被冷却,生意流失。
“何总,你带来的助理是怎么回事?”李总满眼怒火,却忽然笑的阴冷阴冷的看向一脸平静的何彦沉。
楚醉同时倏地站起身,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肯定会让自己当着这些人道歉,除非商氏打算被孤立。
她等着彻底失望的那一刻的倒来,目光冰冷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何彦沉。
“滚。”
终于,何彦沉寡淡的目光掠过她被气的苍白的脸孔。
包厢里寂静无声,楚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马上滚出去。”他放下酒杯,不再看她,声音淡漠疏离而又让人感觉冷的彻骨。
楚醉咬唇,转身奔出了包厢,直跑出会馆门外,被冷风一吹,紊乱的心终于清醒了许多,怔怔的站在路口,不知应该去哪里。
这时她才发现手机里有两条未接电话,是许竹誉打来的,楚醉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将电话按了过去。
“小醉?你刚才在什么地方?怎么不接电话?”刚响了一声,那边就迅速接起,许竹誉略有些着急的声音温暖了楚醉的所有的神经。
楚醉吸了吸鼻子,然后轻笑:“我在渝海出差,再有两天就能回去了,刚才和客户……在KTV唱歌,我没听见。”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回来时告诉我,有事找你。还有,我已经回T市了。”
“嗯好。”
又闲聊了一会儿,楚醉挂了电话,心头平静了很多。
这都已经半夜11点多了,何彦沉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里边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
直到过了0点,楚醉靠在停在中森会馆外的车边犹豫,究竟是继续等,还是自己先回酒店休息?
刚下好决定先回去,便陡然看见中森会馆门前一个个喝的醉醺醺走出来的那些人,楚醉一顿,忙绕到车后边躲开那些人的视线,直到看见刚才被自己打了一耳光的李总跟何彦沉两个居然都被会馆的工作人员扶着出来,两人醉醺醺的不知笑着在说什么,看起来似乎已经没事了。
楚醉正孤疑着,见李总被人扶上车离开了,这才急忙奔过去扶住连站都站不稳的何彦沉:“何总?”
“你是刚才那个打了李总的人吧?”扶着他出来的工作人员叹了口气:“何总在你出来以后,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被灌,你可没看见,那一杯杯也不知道是什么酒,白酒啤酒洋酒还有其他的,他一样没拒绝的全喝了,直到把李总喝到了满意才终于散了。”
“有这么一个总经理可真好,这要是别人啊,肯定得让你先道歉,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哪有谁肯为了一个下属的过失,这么喝酒认罚,连命都不要了。”
楚醉对着眼前的工作人员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我知道了。”
她刚才已经猜到何彦沉让她离开的原因没这么简单,所以才在外边等,却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快扶他回去休息吧,喝了那么多搀在一起的酒,一定很难受,实在不行你去买点解酒药……”
“好,谢谢。”楚醉连连道谢,有些吃力的扶着何彦沉比自己整整高出了一头的身体,好不容易扶着他走到车边,在他身上胡乱摸了一通,才找到车钥匙。
下一瞬,他忽然推开她,转身弯下腰对着路边大吐特吐。
“你怎么样?”楚醉忙上前扶着他一边吐一边站不住的要倒下去的身体,轻轻拍着他的背:“你干吗替我陪罪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
何彦沉又吐了一会儿,直到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才抬手将她手里的车钥匙一把夺了过去,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对着车子按了一下钥匙就要上前打开车门。
“你疯了!醉成这样还开车!”楚醉忙上前拉住他:“我送你回去!”
“滚开!”何彦沉步伐有些不稳,但楚醉一碰到他,他就像触到电一样冷冷的甩开。
这是今天晚上他第三次对她说“滚”这个字。
楚醉曾经不知道这个字到底有多伤人,可她现在知道了,三年前她在机场对何彦沉说了无数次这个字,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报复她,但这一刻,她实在没办法不管他。
“你喝醉了,不能开车,我开车送你回去!”楚醉仗着他现在又醉又吐的拗不过她,抢回车钥匙,使着蛮力推他到车边,伸手打开后边的车门,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何彦沉踉跄了一步,倒进车里,等他好不容易坐起来时,楚醉已经坐到驾驶室,启动车子朝渝海酒店驶去。
一路上,楚醉生怕何彦沉耍酒疯冲到前边来要抢着开车,很小心的放缓了车速。
结果何彦沉在后边坐起来之后,却没什么动静。
楚醉孤疑的看向后视镜,只见他双手扶在正副驾驶的两个座椅背的上边以支撑着坐稳,明明浑身酒气醉意满身,可那双因为酒气而更为深暗的黑眸却一动不动盯着她,冷冰冰的,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就那样在后边看着她。
楚醉被他这样死死的盯着,有些发毛。
好不容易回了酒店,楚醉下车,转想甩打开后车门,伸手轻轻拉住何彦沉的手臂,见他转过头来还是像刚刚那样冷冷的盯着自己,楚醉无奈,用力扯着他的手臂想要将他拽出来:“快下车!”
何彦沉深暗的黑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咬牙吃力的拉自己的模样,从最开始的纹丝不动,直到楚醉钻进车里拽他,他才终于动了动身子,听话的任由她扶着自己下了车。
车外的冷风一吹,醉酒后的人往往见风即倒,何彦沉也不例外,双脚刚一沾地就差点将身旁扶着她的楚醉压倒。
“你给我站稳了!”楚醉关上车门,自然而然的抓住他的手臂越过自己的肩膀,扶着他走进酒店的旋转门。
酒店大堂内的服务人员看见门边的情况,直接就有三两个人走过去要帮楚醉扶着他进电梯,楚醉抬头说了声“谢谢”,正要将何彦沉交给他们,可当那几个人触到何彦沉的目光时,齐刷刷的僵在当场,没敢伸手帮忙。
“怎么了?”楚醉不解,见他们莫名奇妙的没上前,这才看见何彦沉目光冷冽的注视那几人的方向。
她不禁无奈轻叹:“算了,我自己扶他就好。”楚醉顿时面带歉意的对那几个服务人员笑了笑,扶着身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祖宗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一关上,楚醉顿时莫名奇妙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是刺猬啊?别人碰不得?”
她话音刚落,何彦沉幽幽地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因为她的搀扶,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陡然交织在一起,楚醉整个心漏跳了一拍,忙趁着电梯到达18楼的时候转开脸直视前方,扶着他出了电梯,一边朝房间走,一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寻找房卡。
“房卡呢?你放在哪里了?”找了半天没找着,楚醉停在1806的房间门口,一边继续翻着他的衣服。
何彦沉被她上上下下摸了一通,不耐烦的伸手将她推开。
楚醉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推,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抬眸见他脚步虚浮不稳的站在房间门前,从身上拿出房卡对着门锁的感应器一划,门上顿时传来开锁的提示音。
何彦沉看都不看她一眼,自己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看他那走两步就能倒下去的步伐,楚醉翻了个大白眼,冲进门伸手打开墙壁灯,见他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走到沙发边上,便赫然倒了下去,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不动了。
沉重的呼吸在安静而昏暗的房间里刺痛着楚醉的耳膜,她知道他现在胃里很难受,她喝醉过,也曾几样酒搀在一起的乱喝过,她知道那种头痛的像要炸开和胃痛到痉挛的痛不欲生的感觉,更何况何彦沉喝的那么多。
“你等我一下。”见他躺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烦躁的扯开衬衣的领口,好看的眉宇之间皱到几乎要拧成一个结,楚醉想到了什么,忙转身出了房间。
十分钟后,楚醉推开房门回来了,手中拿着一盒解酒药和小苏打。
房间里仅有壁灯亮着,微弱昏黄的灯光照耀在沙发一角,颀长的身体慵懒而颓然的静静躺在沙发上,手中指间的香烟带着忽明忽暗的星星点点,微薄的烟雾在略微苍白的脸上缭绕,无声的吞吐着烟雾。
楚醉一时间说不出话,握在药盒上的手指紧了紧,见他的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扔在地毯上,衬衫领口的扣子解了开了三四颗,沉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听着格外清晰。
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楚醉将毛巾浸湿拧干,走回到沙发边弯下身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额头上因为隐忍胃里的痛楚而溢出的一层薄汗。
何彦沉夹着烟的手赫然僵在半空不动,一直望着天花板的眼转向她,双眼因醉意而暗的有些骸人,凝视她时,更是深邃幽暗的仿佛是一处无底的深渊。
楚醉替他擦好脸,见他手中的香烟就要燃尽还无没有察觉,不由轻叹着抬手将他指间的烟头拿了出来,在沙发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按熄。
“水马上就烧开了,我买了些小苏打,呆会儿冲成溶液洗胃,不然你到明天也还是难受。”楚醉无视他冰冷幽暗的的视线,起身欲去拿解酒药和小苏打。
手腕忽然被握住,她一僵,正要转头,整个人便被重重拉向后边,何彦沉按住她挣扎的的身子,翻身而起将她压在沙发上,矫健颀长的身体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将她牢牢锁住,俊逸的脸向她缓缓靠近,逼人的气息带着阵阵浓烈酒气。
咫尺间的目光冰冷的仿佛隆冬的烟雾,摄的楚醉整个人僵僵的陷在柔软的沙发和他沉重的身体之间,澄澈的双眼错愕的对上他眼中的挣扎与迷离。
“你做什么?”楚醉鼻间满是他浓重的气息,她有些晕眩,熟悉的温暖和被狠狠压制的回忆一瞬间滚烫了她的心,抬手想要将他推开,可双手被他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牢牢的,紧紧的,很疼。
“为什么回来?”莫名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压制的痛苦,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狂乱的质问。
楚醉挣扎不开,奋力的扭着身体:“你放开我!”
握在她双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一时间几乎让她有些错绝,他再多一些力道,几乎能将她捏碎。仿佛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处处让着她,宠着她,温柔的何彦沉,他的狠辣他的绝情他的憎恨,她通通能在他深暗的眼里看得清楚。
恨?
原来他真的恨她……
“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不离我远一点?”昏黄的灯光下,楚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双在黑暗中绽放着寒光的冷眸牢牢锁着她的眼,让她逃无可逃。
“放开我!”楚醉慌了,乱了,明明已经很努力的不去在意,不去伤心,可这一句句逼问几乎将她拉入绝境:“何彦沉!放开我!快放开!”
骤然,脖颈上一阵剧痛,楚醉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忽然狠狠掐住自己脖子的男人:“你……”
那是几乎快要掐死她的力道,毫不留情,可他的手明明越来越用力,却越来越颤抖。
“我真想让你也痛的体无完肤,万劫不复!”
楚醉艰难的呼吸,怔怔的看着他眼里几乎要撕裂的隐忍和平静,抬起手抓住他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想要拉开,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她快要窒息了!眼前一道道黑白的光芒交错,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
“怕了吗?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赐给我的地狱?!”他的呼吸在喷薄在她嘴边,如鹰一般的黑眸擒着她眼里的慌乱,声音暗哑非常:“即便是地狱,我也要拉着你陪我一起永不超生!”
楚醉脑中仿佛有什么清明的东西闪过,却是一闪而逝,什么条理都没有抓住,窒息感包围着她全身所有的神经,她确实怕,她怕的是眼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何彦沉的心,她怕的是好不容易竖起的防线在看见他的恨时而一刹那崩溃。
“彦沉……”因为喉咙被钳制太久而干哑虚软的声音在她口中轻轻溢出,澄澈的双眼似是怜悯的望着他。
那一瞬,何彦沉眼脑中的一根弦就那样硬生生的断裂。
滚烫的唇压了下来,不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松开,滑落到她领口间解开纽扣,楚醉惊的抬手要制止他的手,却反被他擒住手腕按压在身侧,衣裳半敞间因她的挣扎更使衣服就这样敞开了大半,他的在她唇边的呼吸越来越没了章法,几乎能灼伤她的手在她的身上肆意妄为。
“何总!”楚醉奋力的撇开头艰难的找到一丝空隙吐出声音,在提醒自己,也在提醒他,两人如今的大不相同。
却是下一秒双唇再次被凶猛的俘获,唇瓣传来阵阵痛楚,直到双唇被他残忍的吮咬出甜腥的味道,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早已经散开的发间,陡然一把将她拦腰横抱而起,抬脚踹翻沙发边的茶几,惊人的碎裂声挡不住他现在无法控制的意图。
在楚醉不顾一切的想要从他怀里跳出去的刹那将她扔在沙发对面的床.上,沉重的身体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理智早已经消耗殆尽,十年的岁月夹杂着七年的挚爱三年的憎恨,残忍而又无法抗拒的将她层层包围。
“不要!彦沉——”早已经全部敞开的上衣被他扯开不知抛在了哪里,楚醉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用力在他胸前推拒:“不要这样!”
他紧紧压制她的身体,在她一次次挣扎的低呼声中退去她下身的屏障。
“彦沉,你清醒点!”
“我一直都很清醒——”
他堵住她的唇瓣,撕咬着她已经被他凌虐的残破不堪的双唇,在她的挣扎扭动间愈加的失去耐性,强硬的按压着她挣脱的手臂,分开她的双腿。
“你一定要让我变的这样不堪吗?!”楚醉放弃了挣扎了,双眼静静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身上的男人骤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因为隐忍而通红的双眼看着她苍白的脸。
颈间忽然一阵刺痛,楚醉眉心一皱,没有挣扎,任由他咬着自己,任由颈间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溢出血来,他狠狠吸着她的血,楚醉浑身一颤,全血液流动的方向仿佛都顺着脖子上的齿痕流动,那一块被他咬住的地方,灼烫的惊人。
他只吸了一口,她听见自己的血在他喉咙间咽下去的声音,然后他松开她的脖子,翻身躺到她身边,闭着眼,粗重的呼吸渐渐平息,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就这样躺在她身边睡着了。
楚醉翻坐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匆匆穿好,头也不回的奔出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里,她才浑身一软,没有去开灯,转钻进了黑暗的浴室,一边靠扶着洗手台和墙壁来支撑自己虚软的身体,一边伸出手扭开浴缸里的温水,几分钟后,任由自己一头栽进浴缸,浑身无力的将整个身子浸在水里。
她闭着眼,渐渐平复了呼吸。
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脑中全部的思绪都是他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和那双手在她身上留下的无法抗拒的火焰。
可为什么明明浑身像被烫过似的灼烧着,她却仍止不住的打着寒颤。
何彦沉,三年的时间,我再也不懂你。
一夜昏昏沉沉的入眠,楚醉醒来时,才发现浑身冰冷的犹如地狱里的尸体,脑中蹦出那句“万劫不复永不超生”,吓的她猛地睁开眼,见自己竟然泡在水里一整夜,就这样睡着了。
水早已经变凉,她冷的上下牙关直打着寒颤,小心的从浴缸里走出来,打开灯,站在浴室明亮的镜子跟前,看着脖子前边那块明显的齿痕,咬的太深,恐怕要很久才能愈合。
走出浴室,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中午12点,今天本应该还有合同要谈,但是想了想,她没有太着急出门,而是换好衣服打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照耀到她被冷水泡的冰凉的身上。
窗外车来车往,她想,或许应该逃离眼前这个火坑。
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足够镇静的面对这一切,她以为自己可以无视何彦沉与商安然的婚姻,她以为自己可以将他们比做自己的衣食父母,只是她的上司,只存在于公司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可原来她错了。
她错的太过彻底,是她太自负,还是太过不甘心。
也许,她最近应该仔细看看各大公司的招聘,多多留意招聘会的新闻,趁着最近的时间将手头的工作全都处理好,然后,带着歆歆离开。
她,不能一错再错。
“收拾东西,一个小时后在酒店门口等我。”
下午两点,楚醉昏昏沉沉的接到何彦沉的电话,一听到他的声音,猛地从床.上翻坐起身,还没开口问什么,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听那语气,似乎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他完全都不记得,依然是那样冷漠疏离的语气。
直到楚醉收拾好东西,不到3点,就已经站在渝海酒店门前,没多久,熟悉的银白色跑车从路边驶来,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上车。”
“奥。”楚醉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僵坐着一动不动,双眼直直的望着前方。
何彦沉没有再看她,随手将签好的合同往她怀里一扔,重新启动车子缓缓驶离酒店。
他,究竟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毕竟他喝了那么多的酒。
车里的气氛沉闷无声,楚醉有些头疼,见车子驶向来时的高速公路,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提前一天回T市,不再在渝海逗留。
回去也好,她在心里轻叹,努力忽略身旁正开车的人身上散发的冷漠,将头轻轻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车里,车子已经停在商氏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而何彦沉不知去向。
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竟然已经是晚上9点。
停车场里安静的有些吓人,楚醉忙打开车门下了车,双脚刚一落地,眼前突然一黑,摇晃了一下靠在车身上甩了甩头,直到感觉精神了一些,才抬步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上到一楼,楚醉走出大厅,直到走出商氏大楼之后,抬头看向10楼的办公室居然还亮着灯光,心口微微一滞,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可那都不关她的事。
不会太久,她就会离开商氏,重新选择出路,也许短暂的相逢只是人生安排的一场戏码,可笑的戏码。
因为时间太晚,回家的最后一班公车早已经过去了,楚醉打车回晨光公寓的路上,想起昨夜许竹誉在电话里说有事找她,于是给许竹誉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她已经回来了。
计程车里常年都会听着各种广播,楚醉放下车窗,让冷风将自己昏昏沉沉的头脑吹的更加清醒。
“这里是TFM108音乐心声,下面这首齐秦的《如果云知道》是节目结束之前的最后一首歌,希望这首歌可以伴随每个人孤寂的夜晚,找到最初的悸动……”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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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陌路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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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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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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