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商安然抬手一把推开楚醉,眼神因愤怒而变的犀利:“这疯孩子是哪里冒出来的?你要抢男人也不至于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楚醉是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
楚醉正拉着歆歆挣扎不停的身子,听见商安然的话,赫然怔住。放开手,任由歆歆再次扑到何彦沉腿边抱住他哭嚎着不肯放手,缓缓抬起头,看向商安然愤怒到略有些扭曲的脸:“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好!你给我听清楚!”商安然指向楚醉的脸:“我一直把你当做闺蜜什么都告诉你,而你一边跟许少暧昧不清,刚刚爆出的新闻还没被人忘记你就又闲不住了吗?我们到影楼拍婚纱照还被能你追过来!你一边缠着许少害的人家差点丧命,一边又要跟我的未婚夫牵扯不断,你到底要不要脸?!”
正低头看着歆歆的何彦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任由歆歆拉住他的手央求的摇晃,仿佛周遭的一切皆事不关己,仅是如寒烟一般疏远冷漠的眸子淡淡落在楚醉脸上。
“我真是看走眼了,怎么会一直把你这样脸皮极厚的人当朋友!”商安然的眼神狠狠剜着她,手臂再次跨上何彦沉的臂弯:“我和彦沉现在很幸福,马上就要结婚了,今天他陪我来拍婚纱照,请你识趣一点,不要再给自己这不光彩的人生再添一道黑!”
楚醉没说话,怒极反笑的轻轻扬起嘴角,原来被人拿话反煽了一巴掌的感觉是这样。
“真是字字铿锵有力!”她笑。
“商安然,我对你已经足够客气,人终究有底线,东西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说时,楚醉看向她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扬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她身旁冰冷沉默的男人:“何总,管好你的女人,特别是她的嘴,不要让她三年前‘不小心’犯过的错误再一次重演!”
在商安然脸色赫然变白的刹那,楚醉不轻不淡的又看了她一眼,大步上前将靠在何彦沉腿边死活不肯松开手的歆歆强硬的拽过来搂进自己怀里。
“乖,不哭,我们回家!”
正要将歆歆抱起来,手腕倏地被牢牢握住。
她抬起眼,看着何彦沉眼中浅显的探究,他紧抿的嘴角,然后,她垂眸看向他握在自己腕上的手。
“放开。”她莫名的朝着他冷笑,直视进他眼里的暗藏的冰霜,一点一点将手腕从他的掌中抽出,抱起她自己的女儿,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外走。
“妈咪……”歆歆哭红了脸,趴在楚醉的肩膀上回头看着爹地的方向,却发现妈咪的脸色很难看,有些忐忑的缩在她怀里盯着她的脸:“妈咪……那个阿姨是坏人,爹地为什么和她站在一起,妈咪……”
声音渐渐远去,直至被旋转的玻璃门隔绝,再也听不清楚。
“楚醉!”商安然转身瞪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口隐约有着不安在泛滥,她刚刚在说三年前……
不由的,商安然转头看向何彦沉,发现他在笑,笑的让人发怵,薄唇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目光揪着空气中的某一点,那么温暖俊逸的脸,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却冷的像冰,她不得不禁了声,心底变的忐忑。
“喂,楚醉!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谁惹着你啦?”
从楚醉一进门,linda就跳起来去迎接,本以为开门后看到的会是一派和乐融融,却没想到是楚醉一张拉的比喜马拉雅山还长的脸,还有歆歆哭红的满是委屈无辜的脸。
“怎么回事……”linda不解的看着那边“嘭”的一声被重重关上的卧室门,里边却再也没有回应。
歆歆一脸沮丧的坐在地板上,可怜兮兮的抹着鼻涕,不管linda怎么问她,她的回答都是扁着嘴哭天呛地的喊:“妈咪不要歆歆认爹地——”
大概一个小时后,linda为了哄歆歆,独自出去买了些巧克力回来,却在楼下的单元门口看见一辆银色的LexusLS高级跑车,看了一眼那车的型号,又瞥了一眼车牌号。
噫?
据她这一阵子紧锣密鼓的调查大行动所得知,这车不正是那位当代现实苦情戏中抛妻弃子娶小三的男一号何彦沉的车吗?
linda在心里不明所以嘀嘀咕咕的跑上了楼,见楚醉还关在卧室里不出来,就趴在窗边朝楼下看一眼,见那辆车还没有走。
天色渐黑,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可怕,歆歆终于被linda哄的睡着了,窝在她怀里,一脸受伤的小表情,连睡觉都睡的十分委屈。
“醉,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菜。”眼见着快到晚上9点,linda站在楚醉的卧室门口,哀怨的开口。
里边没回应。
“醉!我好饿啊!咱家歆歆晚上也没有吃东西呐~”
“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你存心要饿死我们娘俩是不是?”
话音刚落,又听见“嘭”的一声,楚醉寒着脸打开卧室的门,一声不吭的朝厨房走。
linda嘿嘿一笑,指了指窗口:“你朝楼下看一眼。”
她知道楚醉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可怕,于是笑眯眯的跑到她面前,推着她到窗边:“你看看,就看一眼。”
楚醉顺着窗口向下看去,之后抬起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走进厨房。
怪了?怎么没反映?
Linda孤疑的朝楼下看去,见那辆银色跑车还停在那里,楚醉应该已经看见了啊,怎么一点反映都没有?
下一刻,厨房里骤然传来一棵卷心菜被菜刀用力垛开的声音。
听那声音,足以想像得到那棵无辜卷心菜的四分五裂……
“嘭——”
“醉,歆歆醒了,我带她去外边走走啊,你做好饭等我们回来!”
楚醉正在切菜煮饭,听到linda在厨房外边的喊声,没理会。
等到她做好了饭菜时,见她们还没回来,正想打电话,却似乎听见门外有什么声音。
难不成linda带歆歆出门时忘记带钥匙?
她将手洗干净,擦了擦,然后走过去开门,在门刚一打开的瞬间脸色倏地一变,转眼就要将门关上,却被人抢先一步按住。
“你倒真是一如当初那么狠心,这么冷的天气也不请我进去坐坐。”何彦沉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眼里明显的不悦。
“这里不欢迎你。”楚醉皱起眉,忽视他只穿着黑色衬衫并没有穿外套的衣着,再次用力要将门合上。
何彦沉却逆着她的力道轻而易举的将房门拉开,直接走进门。
楚醉连忙挡在门口:“我说了,这里不欢迎你!”
“我们谈谈。”说罢,他看了一眼她里边餐桌上摆放的饭菜,笑着轻轻推开她挡在门前的身体:“你还真是客气,何必准备的这么丰盛,我吃过了。”
不要脸!
“何彦沉!”楚醉顿时怒从中来,抬手就要将他推出去:“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饭菜不是为你准备的,你少自做多情!”
“你给我出去!”她用力推在他胸前把她往门外推:“出去!”
按在他胸前的手倏地被包握住,楚醉抬眼瞪进他眼里不轻不淡的笑意:“你给我滚出去!”
“这层楼两边的邻居应该都和你很熟悉,你若是想把他们吵出来看热闹,随你。”他弯了弯嘴角,在楚醉痛恨的眼神下捏了捏她的手,在她甩开手的同时轻笑着转身将房门关上,然后瞥了一眼她脸上那要杀人的表情,径直走了进来。
这算什么?
楚醉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走进她家门,高大颀长的身体站在她窄小的客厅里,一下子就显出她这屋子中的贫瘠,她转眼瞪着他背影:“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我的地方太小,容不下何总你这尊大佛。”
何彦沉的目光梭巡在这窄小却充满温馨的客厅里,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卧房,楚醉一看,连忙转身跑过去将卧房的门关上,一脸戒备的冷眼看着他凝视自己的双眼:“你把话就完就快点走,我女儿她们快要回来了,我不想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纠缠何总’这种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她们今晚不会回来。”他意味深长的淡笑,十分自觉的走到餐桌边坐下,拿起她刚刚试菜时用过的筷子似乎打算尝一尝:“看起来味道不错,不知比起你前几个月的手艺有没有什么涨进。”
他何彦沉什么时候竟然学的这么不要脸?
楚醉大步上前伸出手一把端起刚做好的菜不让他碰,脸色难看的瞪着他眼中极为自然的笑意:“你想要做什么?linda和我女儿为什么今晚不回来,你们……”
“你给我放下,这不是给你吃的!”见他不以为然的要夹起桌上最后的那一道菜,楚醉猛地放下盘子,伸手就要将他手中的筷子夺过来:“还给我!”
抢夺间手指碰到他的手,楚醉抽出筷子就要拿去厨房消毒,却忽然手腕被他握住,微微用力便将她扯了过去。
“你——”
楚醉没站稳,整个人赫然跌坐到他腿上,转而被他扣住腰身,双手被他按在腿上不给她一丝挣扎的余地,她转眼狠瞪着他:“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却见他之前寡淡的笑意已经消失,徒留一双满是寒冷锋芒的黑眸锁着她的脸。
“今天怎么回事?”他问,声音平平,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没有一点松动。
楚醉见挣扎不开,只能恶狠狠的咬牙看着他:“鬼才知道我带我女儿去照个亲子写真,怎么就能那么巧合的碰见你和商安然!你放开我!”
“是啊,确实很巧合。”何彦沉将她扣在怀里,垂眸注视着她澄澈的双眼,居高临下淡然轻笑的姿态仿佛如旷古帝王一般睥睨着她眼里一晃而过的不安。
“我女儿今天在影楼喊你爹地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目的!”
“她自从会说话开始,只要对方是和我差不多年纪大的男人她就对人家喊爹地!今天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你别误会!如果你是特意来问我这件事,我还是那句话,请、你、不、要、自、做、多、情!”
“你敢让我女儿那样喊别人?”何彦沉脸色募地寒烟遍布,置于她腰间的手不由收紧。
“那是我女儿!和你没有关系!”楚醉又开始奋力挣扎:“你放开我!”
耳边忽然传来何彦沉不置可否的哼笑,楚醉本能的转头对着他肩膀就要咬下去。
还没咬到,下巴就被一把擒住,转过她的脸让她看向他满是冰霜又满是戏谑的脸色:“猫爪子终于露出来了!嗯?”
楚醉脸倏地一阵红一阵白,想起自己以前在何彦沉怀里和他打打闹闹的时候总会龇牙咧嘴的咬得他身上左一块右一块的痕迹,忙手脚并用的从他怀里挣扎:“放开!”
“本来我还以为你越来越会用沉默来惹恼人,原来安然的几句话就能把你气成这样。看来,这么久的看似不在意也真是为难你了。”他握着她的下巴,笑意凉薄。
楚醉清楚的看到他嘴角弯起的那抹讥讽,她低下脸,目光落在他无名指间的铂金婚戒。
“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奚落我,请你把想说的全部说完。”她放弃挣扎,僵硬的坐在他怀里,目光从他无名指上渐渐转移,直视前方的某一点,仿佛灵魂挣脱了被他禁锢的躯壳:“要么,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和一个马上要结婚的男人暧昧不清。”
“好。”他忽然莫名笑了出来,点点头,终于将她放了开,在楚醉连忙站起身离他远远的那一瞬,他莫的扬起嘴角,似笑非笑。
“我这就走。”
何彦沉站起身,缓步朝着门的方向走,却明显没有真的要离开的意思。
楚醉僵站在那里,似乎看见他的手中纂着一个什么东西。
“等等!”她牢牢盯着他那只手,募地喊住他:“那是什么?”
何彦沉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不答反问:“三年前安然在你母亲面前导演的那场天衣无缝的巧合,你知道的是不是?”
楚醉不说话,仅是盯着他手里已经被他纂成一团的东西,骤然大步走向他,嘶喊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问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他在门边看着她,双唇抿成一条泛白的唇线,俊逸柔和的脸部轮廓紧绷出硬朗的棱角。
楚醉没注意到他脸上怒意勃发边缘的征兆,仅是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手中越纂越紧的一张纸,不,那是一张照片!她情绪激动的快步冲过去伸手拉过他的手,用力掰开他的手掌看着里边被纂成一团的照片,心脏仿佛跳动到无底的深渊里,只觉得漫无边际的空旷将她整个人包围。
几乎要拿不稳,轻颤的手一点一点的将那张照片徐徐展开,直至抹平。
照片的正面是年轻的她和他,背面……
是她在三年多以前乘往英国的飞机上写下的那两行字,曾经被她用圆珠笔反复描了无数次的两行字,格外清晰。
这照片怎么会在他手里?
她倏然抬起眼看向何彦沉絮满寒烟的黑眸,脚下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这只是我很久以前写的,很久很久以前!你别误会……”
何彦沉笑了,笑的莫名寒凉无度,一步一步逼近她。
楚醉忙向后又退了几步,心口有什么东西在彻底垮塌完瓦解,仿佛隐藏在心底太久太久的秘密被人残忍的揭开那样无所适从。
她怕,她怕最后一道屏障就这样被击碎。
他目光紧逼着她闪烁的双眼,一步一步直至将她逼进墙角,楚醉惊骇的转身推开他,只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冲向门口想要逃出去,顷刻身后不知是什么被他一脚踹翻,随着乒乒乓乓的一阵巨响,手腕上忽地疼痛,整个人便被他一把扯了回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不等她挣扎,铺天盖地的吻瞬间将她席卷,厚重颀长的身体牢牢将她锁在他与墙壁之间。
“唔——”楚醉双目圆睁,用力在他身前推拒敲打,却被他按了下去不容她抗拒。
“不要——”
“你放开我!何彦……唔……”
霍然,楚醉在他嘴上用力一咬,他却不为所动的继续侵占着她口中所有的呼吸,唇瓣被他吸.吮到肿胀发烫,僵硬的舌尖被他强硬的缠住,鼻间喷薄的温热呼吸在她的脸上灼烫着她所有的神经。
挣扎间,仿佛感觉到小腹上被什么越来越危险的触感顶住,她浑身一僵,不敢再乱动,任由他同样近在咫尺的双眼就这样直视进她眼里,唇边的肆意亲吻不如说成是他在暴怒之下的发泄。
直到楚醉觉得自己腹腔中所有的呼吸都要被剥夺干净,他才停下来,额头贴在她额间,深邃的黑眸仿佛带着一层能将人吸进去的迷网,看着她的眼睛。
楚醉一得到自由,连忙大口大口的呼吸,一边谨慎的不再刺激他,一边盯着他嘴上的牙印和几丝血迹。
“你三更半夜的闯进我家,就只是为了羞辱我?”她平复着呼吸,蹙了蹙眉,她怎么也想不通这照片为什么会在他手里。
何彦沉放开她,抬手扯动着衬衫微敞的领口,冷睨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她的那间小浴室,声音低哑惑人:“我来纯粹是想确定一些事情,却另有收获。”
楚醉看向掉落在地的那张褶皱的照片。
另有收获?他指的是这张照片?
从他的态度看来,他从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过这张照片了,是谁拿给她的?难道……是Linda和歆歆?!
他走进浴室前,转身看向她:“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心,结果出乎意料。”说话间,何彦沉的目光同样在那张照片上扫了一眼,嘴边翘起意味深长的漫笑。
见他要关上浴室门,楚醉忙走过去:“你要干什么?”
“借你浴室洗个澡。”
“你要洗澡回自己公寓去!”
楚醉大惊,不知道究竟是他思维跳跃还是自己思维跳跃,忙冲过去一把推开浴室门,却见他已经解开衬衫的钮扣正要脱下去,她忙背过身懊恼的咒骂:“干吗忽然要洗澡?你自己的公寓不是有更好的淋浴设施,我这里这么简陋,你……”
“不洗可以,你负责给我熄火?”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有要向她靠近的势头。
楚醉刹时脸色大窘,想起刚刚顶在小腹上那个越来越硬的危险触感,不敢再看他一眼,一把将浴室门重重关上,迅速走远。
直到不久后浴室里传来水声,她一脸孤疑的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那辆银色跑车。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楼下的?
linda那个死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带歆歆回家?对了,linda!
楚醉想起刚刚何彦沉说过的话,忙拿起手机给linda打电话,结果她居然关机!靠,今天在影楼的巧合她就感觉不对劲,猜出来是歆歆跟linda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搞的鬼,还没来得及质问,晚上居然给她搞消失!
大概不到二十分钟后,正在她放下电话露出一脸被设计的愤怒时,浴室门自里向外的打开。
楚醉想着今天从早到晚的这些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到白天何彦沉脸上也有几分错愕,应该不是他和linda联手设计自己,难道是linda那个疯女人非要给她制造机会?
这下好了,丢脸丢大了!
转身时,看见何彦沉只在下身围了一条她的白浴巾,松松垮垮的仿佛随时能掉下来,楚醉脸色微变,声音大大提高了不少分贝:“你难不成要在我这里过夜?”
“你若希望这样,我倒是可以考虑。”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点了一根烟,半透明的薄雾在他口中肆意飘乎而出,萦绕在他肤色与质感极好的俊脸上。
楚醉黑着脸靠在窗边不看他,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张照片,又只觉得一阵懊恼。
“过来坐我身边。”他轻声说,难得的温柔平静。
楚醉不动,仅拿目光冷冷扫视着他。
“你确定要跟我一直这样僵持着?”何彦沉冷笑:“楚醉,你我都不在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这种遮遮掩掩你追我赶的游戏,我没有耐心再陪你玩下去。”
“坐下来和我谈谈,能不能不要总是在几句话之间就针锋相对?”
楚醉默然的注视他指间忽明忽暗的星星点点,视线落在他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许久,才开了口,声音近乎虚无。
“你真的要和商安然结婚?”
何彦沉眉宇微微一挑,旋即将半截香烟掐熄,烫到了手指眉头也没有一丝皱意,沉默的不发一言。
见他不答,楚醉心头好不容易鼓起的一丝勇气顷刻就消失殆尽,望着他湿漉的短发和嘴边被她咬破的痕迹。
有多久了?她觉得这个男人离她忽近忽远,近的仿佛依然是她的那个何彦沉,而远的时候,又似乎远在天的另一边,连摸都摸不到。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开口问我这个问题。”他陡然看向她,眼角似乎带着笑,却又带着一层她看不清的冰冷。
楚醉呆滞,无言以对。
看着他凉薄的笑意,她才陡然想起,这么久以来自己从未试图问过他什么,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即便是得知他与商安然的婚事,她也只是默默接受这样的结果,从没真的试图争取过,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他一句。
她近乎虚弱的一笑:“早问和晚问有什么区别?我不确定自己能阻止得了什么。”
好一句不确定。
何彦沉波澜不兴的眼就这样看着她眼里一晃而过的苦涩,仿佛这么久以来的遮遮掩掩与逃避不过是她给自己的一道屏障,将自己保护在其中,却从不知她的那些刺早已经伤的他体无完肤。
如果不是她的不确定,不是她的说放弃就放弃,说离开就离开。
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到今天这一地步。
究竟有多少是无法挽回的,何彦沉发现他竟然已经算不清楚。
感觉到何彦沉站起身走向自己,楚醉不禁向后朝窗口更加靠近了一步,却结果腰上一暖,被他轻轻按住,不让她再后退。
眼前是他赤裸的胸膛,因他洗过澡出来时没有擦去身上的水,这么半天,虽已经蒸发的差不多,却仍有一点细细密密的水珠在他胸前挂着,属于她最喜欢的沐浴露的清香蔓延在她鼻间,楚醉忽然有些晕眩。
“我不论你跟许竹誉之间发生的多少暧昧,只要你现在诚实回答我几个疑问。”
楚醉低下头,腰间被他一双手轻轻按住,无法动弹,此时此刻,当那张照片被他看见之后,她觉得自己比他更赤.身裸.体的被彻底看透,再多的刺也终究被收了回去,无法再拿出来扎人。
她有一种败下阵来的感觉,输彻彻底底,连最后的颜面也被他清除的干干净净。
不用他问,她便自知再躲藏也没必要,于是主动的招了:“歆歆两岁零十一个月,很快就要过三岁生日了,在血缘上来说,她确实是你女儿。”
何彦沉垂眸看着眼前娇小的才及他肩膀的女人,抿唇一言不发。
“三年前商安然在我母亲面前所做的一切,我知道。”她抬起头来,看向他黑发的发亮的星目:“我不想再提及过去的事,包括商安然的任何事,他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性子。”
“至于今天在影楼发生的事,真的不是我安排的,如果我能阻止你们,我早就开口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什么叫如果你能阻止?”何彦沉星眸半眯。
“我……”楚醉尴尬的偏过头,有气无力的说:“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我却要阻拦你们,能拦的住吗?”
“不试试,你又怎知拦不住?”他忽然叹笑,笑的意味深长。
“那你马上给我把这戒指摘下来!”楚醉脸色倏地染上一抹得逞之色,一把抓起他的手瞪着他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抬眼看进他眼中一晃而过的笑:“取消婚约,离开商氏,以你的能力和现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区区一个商氏未来继承人的位置,对你诱惑力应该不是很大吧?”
楚醉清明而清澈的眼看着他眼中愈来愈加深的笑意,伸手就要将他指上的戒指摘下来,却是须臾间何彦沉巧妙的躲开她的手,没让她碰那枚戒指,搂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也渐渐松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中的那抹诧异。
“还是那么霸道。”他睨着她,似是而非的笑了笑,转身走到沙发边又点了一根烟,细长的烟卷在两指间渐渐缩短,然后旋身看着她,眸如冷剑出鞘的看进她眼里隐约的期待。
“女人终究是女人,在感情面前永远是弱者,果然愚蠢。”
楚醉不理解他这忽然的转变和话中的含义,略有些自嘲的轻笑:“我根本就拦不住,对不对?”
他但笑不语。
仿佛是在他一笑之间就懂了他的意思,楚醉先是脸色大变,随即扬眉还给了他一记古怪的笑,大步走上前,在沙发上拿起方枕朝他身上狠狠砸去:“Fuck!何彦沉!你玩够了没有?!活生生的剥开人的伤口再亲手撒上一把盐,你很舒服是不是!”
何彦沉利马躲开她砸过来的方枕,瞥见她脸上的羞愤及暴怒,在她扔过来第二个方枕的刹那抬手接过。
“你无非就是想羞辱我!从始至终你也没打算要和商安然取消婚约!看见我很傻很天真的要你摘下戒指,你开心了是不是?Fuck/you!老娘怎么会爱你爱了这么多年!你根本就不是曾经的何彦沉!”
“你给我滚出去!”楚醉觉得肺快要炸了,转身跑进浴室将他来时穿的衣服扔向他。
何彦沉一边躲着她扔过来的东西,一边荡着心情极好的浅笑,险险接过她狠砸过来的皮带。
楚醉气极败坏的将他落在沙发上的手机要摔向他,刚一举起来却犹豫了,看着他嘴边邪肆的笑,更是气到发疯的瞪着他那满脸写着“我心情很好”的表情:“看透我所有的感情所有的脆弱,你觉得很开心是不是?伤害我你就觉得很好过是不是?”
看着她已经站到沙发上边一脸羞愤和受伤,何彦沉弯了弯唇,无比认真的凝视着她眼里渐渐蔓延而出的痛恨:“折磨你是我现如今生活里最大的一项乐趣,你不知道摩羯座的男人报复心理很强?”
“去你丫的摩羯座!要不是当年我悉心的对你普及星座知识,你哪知道这么多?!”说着楚醉就要将手机扔过去。
却在同时,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她手中叫嚣,楚醉一愣,恶狠狠的瞪着他眼中戏谑的笑,放下手,见来电显示的是商安然的名字。
心口的怒火刹时被泼了一盆凉水,所有感觉一瞬间麻木到了极点。
她平静下来,站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将手机递给他:“你未婚妻的电话。”
何彦沉笑意未变,抬手要接过手机的瞬间,出其不意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下,在楚醉从沙发上跌下来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搂住她的腰倾身将她压进沙发里,另一手将她手心里的电话拿过来,一边在她耳边敏感地带轻轻舔吻,一边接起电话。
“你放开……”楚醉在他身下挣扎,双手死命的抵在他赤.裸的胸膛,却因他已经接通了电话而不敢太大声,双眼戒备的瞪着他深暗的黑眸:“混蛋!”
何彦沉在她耳边摩挲着轻吻,手掌在她腰间渐渐上移,撩拨着她敏感的神经,似笑非笑的睨着她羞愤困窘的脸色:“安然?”
楚醉的整颗心脏只觉渐渐冻成冰,挣扎不出,便扭着头不让他在自己耳边作祟。
“在公司。”他擒着楚醉怒火中烧的双眼,对着电话那端温柔的说着:“婚纱照的事过几天再说,让Maribe再等几天。”
“盛华的合作案有点急,近期脱不开身。”他按住楚醉要咬上他手臂的脑袋。
“好,我一会儿就过来。”他扳住她要从沙发顶端蹿出去的身体,长腿压住她不老实的腿,直到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
“放开我!”楚醉骤然大声反抗。
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星目似笑非笑的锁着她眼中因愤怒而出现的血丝:“你折磨了我三年之久,这点小小的报复就能让你气极败坏,拼命的反抗!”
“三年前在机场,我平生第一次放下自尊的要你留下,而你是怎么做的?嗯?”
“我是该感谢你因为你母亲的几句威胁就将我推开?感谢你自以为是的保护?还是感谢你楚醉在把我伤的体夫完肤之后跑去英国偷偷生下我们的孩子?”
楚醉脸色刹时僵白,惊愕的看着他眼中的寒霜讥讽:“你知道?”
他却赫然起身放开她,嘴角擒着一丝冷笑,深邃的眼荡着她看不透的锋芒夹着被岁月侵蚀的爱恨:“七年的感情说放弃就能放弃,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而选择以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独挡一切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因你而放弃商氏的基业?”
何彦沉转身走进浴室将来时的衣服穿戴好,走出来,看着那个倒在沙发上满脸空洞的小女人:“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你想怎么样?”楚醉坐起身,看向他嘴边鸷冷的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还能对你怎么样?”何彦沉睨了她一眼,翘起仿佛凝了寒冰的嘴角,走过去,立在她身边,抬手放在她头顶轻抚,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仿佛情人最温柔的抚触,缓缓俯下身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惹的本来正在失神的楚醉猛地向后缩了一下,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眼里似魅惑般的冷笑。
“如果你不想我动许氏,劝你不要动银行里的那笔存款去开什么自己的金融公司。”
楚醉惊愕的抬眼,之前她向许竹誉借的那笔钱,他怎么会知道?
本来她是打算在春节之后等最近媒体那边的风声过了然后开始找一些写字楼的出租间着手准备,她从没向外人提过,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连linda也没告诉,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但求稳定之后再做其他事,怎么可能会被他知道?
“明天8点,准时到商氏上班。”
他仿佛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吩咐,温柔的轻抚着她柔顺的发间,随即拾起地上一样东西,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楚醉仿佛终于回过神,在他出门之前霍然转头看向他。
“如果你还打算看见歆歆,最好按照我说的做。”说话间,他已推开房门。
楚醉怒的瞠大双目,霍地站起身:“你把歆歆和linda送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凭什么把她带走?那是我的孩子,你居然拿她来威胁我?”
何彦沉已经走出门,因她的叫喊而顿了一顿,回眸看了她一眼:“我的女儿被你藏在身边三年,甚至连知她存在的资格都被剥夺,我现在将她带走补偿她缺失三年的父爱,难道有错?”
楚醉快步走过去:“你强词夺理!何彦沉你不能这么卑鄙!拿歆歆来威胁我!你把她还给我,她离不开我!你……”
她话音未落,何彦沉便淡看着她:“明天8点。”说罢,房门便被他在外边关上。
“何彦沉——”楚醉忙推开门要冲出去,却见他已经下了楼,她又急的连忙转身回去拿钥匙,然后顾不上穿外衣直接追了出去。
赶到楼下时,何彦沉已经上了车,楚醉要到车前拦住他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辆银色LexusLS跑车在银装素裹的雪地里以着风驰电掣的速度离去。
楚醉跑到小区门口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只觉得一夜之间她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转变了方向。
她忙拨通他的电话,可他却居然不接。
“混蛋!”楚醉咬牙大骂,小区外的路灯之下,只见一抹单薄的倩影一脚踢翻了门口的垃圾箱,随即便疼的满眼是泪的抱着手机蹲在那里一脸的失魂落魄。
何彦沉目视前方的开着车,对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铃声的叫嚣置若罔闻,随后一条条语音留言消息滴滴作响。мχƒ∂χχ.¢σм
几分钟后,他在路边停下车,拿起那张摺皱的照片,看着上边笑的阳光灿烂的两张脸。
翻过去,是她特有的娟秀笔迹。
他顿时扬眉轻笑,拿起手机看着数个未接来电,显示的都是楚醉的名字,在屏幕上轻轻一点,语音留言里瞬间传出那个女人满是愤怒的尖叫:“何彦沉!你混蛋!”
于是又听了第二条:“你把女儿还给我!你这个变态别吓着我女儿!”
第三条:“何彦沉!Fuck/you——”
他笑了,没错,此时此刻,他确实很开心。
三年多以来,他真的从没有这样开心过。
楚醉一整晚没有合眼,在小区门口冻的打了一个喷嚏,才迈着僵硬的脚步回了家。
后来又连续给linda打了几次电话,那个疯女人居然还是关机,她居然真的胳膊向外拐,配合着何彦沉将她和歆歆一起藏起来……
许多年没再像个孩子一样泡在网上查关于星座的这些东西,目光停留在摩羯座的页面,看着一行行跟那个人如出一辙的性格,之后,她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手指敲打着键盘,查着她自己的星座,在看到一行字后,愣住。
天秤座,自尊与之生死共存。
楚醉一瞬间就迷茫了,她是否为此而走了太多弯路,是否因此错过了什么,是否为了维护与坚持那可怜的自尊不肯低头而总是在做些什么大错特错的事。
此时此刻楚醉才明白,原来许竹誉和linda都是正确的,唯一看不清楚局势的只有她。
一味的逃避一味的遮掩,直到她竖立起的所有高墙一夜之间崩塌,她才清楚的明白,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
谁说她不想阻止商安然的婚姻,新仇旧恨她都不愿提起,若不是在影楼时商安然一时情绪激动的咒骂出声,也许楚醉这辈子也会装曾经什么也没发生过。
为什么她回来之后对商安然的任何话任何事都有了防备心?
也许,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不再相信商安然了。
何彦沉到底为什么要她回去?
那张照片所牵连出的所有过往和她再也隐藏不住的态度,已经让她再也没有什么底气去假装毫不在意,她没有什么力气再去面对太多的中伤与难过。
或许这一场明明炙热深爱的恋情从最初的简单温馨走到如今的彷徨无奈,在这个是是非非必须要去选择的岔路口,她清楚的明白,在昨晚第一次鼓起勇气说要让他摘下结婚戒指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选择了面对。
试问自己,再不面对,等到一切真的无法挽回的那一天,难道她就不会后悔吗?
下午,楚醉在小区外附近独自压马路,黄昏时走到一个小型超市外廊,找到一家奶茶店,进去买了一杯奶茶,然后坐在窗口一边喝着温热的奶茶,一边看着外边行行色色的人群。
才发现在这大千世界之中,一家几口在路边溜弯儿才是最简单的幸福。
人群中还有一对年轻的情侣,个子高高的男人忽然一把抱起自己的女朋友,在楚醉这边的角度,能看见那个女孩子脸上羞涩的红晕,多简单,多甜蜜,又多温馨。
曾经她跟何彦沉也那样幸福过,她仍记得他第一次这样抱她时那困窘的一幕。
十年前学校开秋季运动会,在400米赛跑报名时,她马虎的忘记了运动会当天很可能就是她要来例假的日子,那时候刚进入青春期没几年,她根本没有记得这些的习惯。
她那天早上起床时就感觉肚子疼的难受,以为只是前一天吃多了,没太在意,爸妈也平时忙着公司的事,对她几乎不闻不问,怎么可能会观察到她的不同。她苍白着脸硬撑着站在起跑线上,等到体育老师气枪响起的刹那,刚跑没几步,她就感觉到身下的异样。
那天楚醉穿的是白色的运动短裤,等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连忙停下脚步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喏大的操场四周所有人都望着她,不知道她怎么跑了几步就忽然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矗立着。
楚醉生怕自己裤子后边渗出血来,在那种年纪,她感觉例假是女孩子最私密而且最不能被别人发现的事情,恐慌的她最终坐在地上抱着双腿不知如何是好,等到体育老师发现他的异样朝她走来时,她惊的连忙看向自己班级同学的位置,想要找找看谁能帮助自己,毕竟体育老师是男的。
结果,班级的所有人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她,还对她挥舞着手中的东西让她快点站起来跑,楚醉委屈的坐在地上,目光触及到何彦沉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时,她脸色一僵,忙低下头任命的抱着腿不再动弹。
已经表白多久了?可他自从上次她跟他表白后,到现在也没什么反映。
她与何彦沉到高中之后就成了同桌,刚和新同学混熟的那一段日子,她发现何彦沉对谁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不像别的同学那样打打闹闹,虽稳重,但却不老气横秋。做为他的同桌,她总能发现他的书桌里在每节课后都能多出几张情书,有自己班的,也有别的班的,竟然还有一些学姐托人送来的,而他似乎一封都没有看。
好吧,她承认,有时候她偷偷的会趁他不注意翻那些情书来看,然后就背地里笑话他,看着那些暧昧的字眼只觉得搞笑,又觉得他在教学楼走廊里走着走着就能被几个女同学围攻的窘态实在太让她大呼痛快了,她真的别暗爽。
于是某一天放学,楚醉以着让他帮忙解几道数学题的理由把他和自己留到了最后,在空旷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教室里,她直愣愣的盯着他好看到另人发指的侧脸说:“何彦沉,我喜欢你。”
结果他波澜不兴的将目光从数学练习册上转到她脸上:“是吗?”
“嘎?”楚醉当时就懵了,这是一个刚刚被表白的人应该有的反映咩?
“有多喜欢?”他不再看她,继续帮她解着题,眼神专注的看着练习册上的数字,笔下写着公式,嘴边不轻不淡的问了一句。
“呃……挺喜欢的。”楚醉机械的顺嘴回答,她可以说她很喜欢他霸占的那个学年度第一名的位置吗?
“那交往吧。”他依然没看她,笔下已经解出的数学题答案。
在楚醉被惊的风中凌乱呆坐在当场之后,他合上书本,拎起书包走了,好像刚才两人说过的话只是:‘你吃过了吗,我吃过了。’这样简单的不值一提。
其实,这其中存在一个赌约,那时候的年纪大多幼稚又觉得自己不再是孩子,谁都是从那种狂妄的年纪走过来的,她跟几个姐妹打赌,谁要是能跟何彦沉表白成功当了他的女朋友,其他几个人必须请她吃一顿学校外边最火的那家烧烤,还有某人要献出一张她们最爱的台湾当红小生XXX的签名照片。
本来楚醉只是想参与参与,而且这么久以来被他霸占着第一的位置,她真的对他很不爽,能在一起把他当个箭靶戏弄戏弄也挺好,所以就参与了进来,结果没想到,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居然说和她交往?
她真TNND的是悔不当初,那天怎么没准备个录音笔在手里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以至于她在告诉其他姐妹后,大家都不相信她,最终她的烧烤,她的签名照片,就这样付之东流。
因为何彦沉在那天说过一次交往之后,每天上学放学还是老样子,上课睡觉听音乐,老师要求同桌交流了,他才看她一眼跟她研究课题,哪有一点像男女朋友关系的样子,有几次楚醉心慌慌的想问他什么,结果他每天神出鬼没的上课就睡觉,下课就消失。话说楚醉那时候可是班里一等一的好孩子,上课从来不说话,于是一直没找着什么机会,相当之可怜。
就这么拖着拖着就过了一个月,楚醉基本已经把一个月前表白过的事情忘记了,她在地上坐着,想到刚才何彦沉朝自己看过来的眼神,忽然想起了这些。之后没过半分钟就感觉下.身溢出的湿湿热热的东西,脸色更是白了许多,妈呀,她难道要在全校同学面前彻底丢脸了?!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满脸的无助,除了正向她走来的体育老师,还有几个校委的老师和工作人员都向她走过来,急的她更是眼泪掉个不停。
最终,她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用着求助的目光再次看向何彦沉,好歹他们是同桌,早上她肚子疼的趴在桌上喝着豆浆,他应该看到了吧?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她眼里的央求。
不出几秒,她看到何彦沉站起身,迅速朝她快步走来,在体育老师要扶起她的刹那,抢前一步将校服外衣系在她腰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在楚醉红着眼睛可怜兮兮扁起嘴的时候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转身对一脸不明所以的体育老师说:“她腿抽筋。”
“抽筋?哎呀,那快送去医务室看看,我还以为这孩子怎么了呢!”
在何彦沉抱着她离开众人视线之后,楚醉眼睛红红的,脸上也一阵发红的看着他在自己眼中忽然比以前更帅的脸:“那个……谢谢你,我自己过去就好……”
可他不仅没放下她,反而将她抱进了空无一人的班级里,将她放在座位上,警告她不许乱动,然后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几分钟后,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回来,她好奇的看了一眼,见里边是一小包在学校外边超市买的卫生绵。
楚醉当场脸颊爆红,说话都结巴了,何彦沉蹙了蹙眉古怪的瞥了她一眼:“超市收银员说青春期的女孩子用柔软一些的比较好,不知道这个牌子你用会不会习惯。”
楚醉当时差点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悲愤交加的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卫生绵,灰溜溜的裹着他的校服奔去了WC……
两人的关系在那次运动会后大有突破,一方面是何彦沉对她的关心渐渐多起来,另一方面是楚渐渐发现,这个总是霸占自己第一名位置的混蛋居然真的这么好这么帅这么容易让人脸红心跳,或许就在运动会操场中他那毫不犹豫的一个拦腰的公主抱,她的心不知不觉的渐渐沦陷。
后来的七年中让她最郁闷又觉得最窝心的一件事就是,每个月的22号他都会盯着她提醒她准备卫生绵,更常给她准备能缓解痛经的暖贴让她贴在小腹上,如果用光了又暂时没买,他就会将手放在她腹部,用他自己的温度替她暖着肚子。
一直,坚持了那么多年……
曾经,那么好那么好的何彦沉,真的因为她的固执她的自以为是,因为她太多错误的想法,而消失了吗?
手中的半杯奶茶已经变的冰凉,楚醉从回忆中醒来,抬眼看向窗外已经黑的深沉的夜色。
车来车往的霓虹灯光中,一辆红色精致的BMW停在窗外,直到一道窈窕的身影站在窗外看着她,楚醉才定了定神,看着那个一别经年,只让人感觉物是人非的女人。
当商安然走进来的时候,楚醉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蜜瓜奶茶。
“找了你一天,原来你在这里。”商安然走过来,放下手中的香奈儿小包,坐在楚醉对面,等到服务员将奶茶做好送过来时,商安然愣了一下。
楚醉却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果真有几个未接来电,她下午时调成了静音,没听到她的电话。
“你还记得我喜欢蜜瓜的味道。”商安然抬手拿起奶茶杯,没有喝,抬起发亮的眼笑看着楚醉。
只是,她的笑再不是当初一起在大学校园外那种亲密的聊着天,偶尔像是两只偷腥的小猫一般的那种笑了。
“里边没有放糖。”楚醉淡看了她一眼,手握着自己那杯已经凉透奶茶杯。
商安然看着手中的杯子,微微倾着头有些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大概过了一分钟,她才缓缓抬眸,看着楚醉眼中的淡漠:“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要谈什么就在这里,我不认为这家奶茶店有什么不好。”楚醉笑了笑:“哦不,也许这儿小了点。”
商安然没再强求,放下奶茶杯,想了想,便伸手从她的香奈儿小包里拿出一叠支票,当着楚醉的面在上边第一张写下一串数字,撕下来,直接了当的推移至楚醉面前:“五千万,带着你的孩子一起消失。”
楚醉看着眼前的支票,忽地笑了,拿起支票看着上边漂亮的字迹:“五千万?”
“嫌少吗?”
“不,太多了。”她更是笑的开怀,笑着笑着,抬眼看着商安然眼里的一抹鄙夷:“商千金果然大方。”
“我也觉得不少了。”商安然冷笑:“我知道那个小女孩儿是你跟彦沉的孩子,话不多说,我给你五千万,你马上带着孩子离开,走的远远的,彻底消失!”
“你为什么这样确定我会接受这笔钱?”楚醉笑意阑珊。
“你跟楚家断绝关系这么久,以我对你父母的了解,就知道这些年你活的一定很辛苦,又带着这么一个孩子,而现在楚氏面临倒闭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只不过还在苟延馋喘,这五千万,够你养活你们一家人还有那个拖油瓶了!只用一个男人就换来这么多钱,你何乐而不为?”
商安然继续不以为然的笑道:“何况,你当年离开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彦沉什么都没有,而现在他多了一道商氏总经理的光环,如果你喜欢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一个许竹誉要是满足不了你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更好的,无论是家世地位还是床.上功夫,都绝对能让你满意的不得了……”
脸上赫然被泼上冰冷的奶茶,商安然骤然惊愕的瞪着眼前站起身的女人:“你!”
楚醉冷笑着看着她一身的狼狈,拿起那五千支票撕成几片狠狠甩在她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首先,楚氏绝不会倒闭!其次,我女儿从来都不是什么拖油瓶!收起你的那副嘴脸,钱这东西能满足你的任何欲望,若你认为所有东西都能被钱买下来,那你就大错特错!”
“楚醉!”商安然从狼狈中回过神,拿起餐巾纸抹了一把脸,报复似的骤然起身抬手就要朝她脸上煽去。
还没打下去就被楚醉抬臂挡住,她看着她脸上愤然的怒火:“商安然,在今天之前,我频频后退从未想过去介入你这自以为幸福的生活,但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距离你们的婚礼还有三个月,我会在这三个月之内,把我女儿的爸爸,你的未婚夫抢回来!”
“你……”
“你听的没错,是抢,抢回来。”楚醉一把甩下她的手,转身拿起外衣掏出二十块钱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奶茶店里因为她们这边的吵闹而一片寂静,在商安然追过来的同时楚醉忽然转身看她:“你不要忘了,商氏在两年多以前同样跌入谷底面临破产,是何彦沉一手扶起了商氏,你父亲同意你们结婚,是不想何彦沉这般精明厉害的人有机会站到别人的地方去对付他。这么好的墙角,我不趁着机会挖一挖,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楚醉!”
“祝你好运!”楚醉最后看了商安然一眼,转身出了奶茶店。
在奶茶店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楚醉大步离去,背对着身后的一切,红了双眼。
走过商安然那辆BMW跑车时,她脚步微停了半秒,然后继续走向公交车站,漫漫冬日的夜里,眼角湿润,心口仿佛被割去了什么东西的疼痛感觉犹如再生,疼的她连走路时,从头到脚都打着颤。
坐上公交车后,她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家奶茶店。
人生有一种特别的无奈,任何感情的支离破碎都足够伤人。
那些人的名字,有些我忘了,有些我却会永远记得。正如,有的人,曾经是无话不说,最后,却无话可说。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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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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