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面车位紧张,盛怀扬特地将车停在了马路对面的露天停车场。

  南方的冬天,天气转瞬即变,出门时还阳光和煦,到了半路,太阳公公就躲进了云层后面,天阴了下来。

  下车时风一吹,阴冷的寒意透过衣服渗进皮肤,让人从骨头缝里冷到了头发丝儿。

  作为一个在北方生活多年的南方人,夏时初已经无法在适应这种化学攻击,下车时忍不住嘶了口气。

  “冷?”盛怀扬问。

  “有点。”

  盛怀扬瞧了眼她身上的大衣,好看却不够保暖。

  他伸手,正想将她的手握住,不料她快了一步,手抄进了大衣口袋。

  他挑了下眉,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没有察觉到有人悄悄勾了下嘴角。

  从停车场到医院要过一个天桥,行人电梯很宅,只能站一个人。

  盛怀扬落她两步台阶,站在后面,一路无话地到了桥面。下电梯时,她习惯性地伸手虚扶了下扶手,下来才走了两步,正想把手再揣回兜里,没碰到口袋,便被人从后面握住手腕。

  力道和速度有点猛,扯得她趔趄了一下。

  她偏头,看着并肩站定的盛怀扬,眼神是无声地询问。

  他并不作答,手却顺势往下滑,将她的手包在了掌心里。

  夏时初哑然失笑。

  盛怀扬睨了她一眼,牵着她默默朝前走,很快就到了下行的电梯。

  还是只能站一个人,出乎意料,他并未松手,而是牵着她踏上电梯,以一个挺别扭的姿势站低了一个台阶。

  下电梯时,夏时初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

  盛怀扬自是知道她在笑什么,却还能做到神色不变,只是用力地捏了下她的手,似是表达不满。

  夏时初乐不可支,由他牵着进入医院,一路到了病房。

  奶奶早就醒了,这会儿正半躺在床上输液。

  跟昨天比起来,她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虽然仍带着氧气面罩,但精神头十足,看见两人手牵手进来时立即笑开了。

  夏时初甜甜地喊了声奶奶后便朝病床边走,可走出几步,发现盛怀扬忘了松开她,于是两人的手就这么扯在了半空中。

  罗姨噗嗤乐了,“怀扬这是很久没看到媳妇,舍不得撒手呢。”

  奶奶也一副没眼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出息。”

  盛怀扬佯装波澜不兴地松手,下一瞬眼底却闪过一丝异色。

  不为别的,只因夏时初在快脱开时,用手指在他掌心里挠了一下。

  猫爪一般,带着一股奇异的电流,从掌中传到心脏,令他的心一阵刺痒,全身都像过电一般。

  放完电的夏时初欢快地跑到病床边,“奶奶,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奶奶笑着应。

  “查床医生说今天各项指标都特别好,你们来之前还吃了半碗粥。”罗姨给夏时初搬来凳子,示意她坐下。姺峯尒説蛧

  夏时初点头,摸了摸奶奶的手,虽还是凉凉的,可跟昨天比起来,似乎要多了那么一点生气。

  “人家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还真是这样。”罗姨笑着说,“你这一回来,她高兴得病都好了。”

  “那我该早点回来的。”

  “你们有你们自己的事,现在年轻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奶奶很是善解人意,“你这次回来,耽误工作不?”

  “不耽误。”夏时初笑笑,早上和盛怀扬对好的词和盘托出,“我也打算回国工作。”

  奶奶一听,立即说:“你们别为了我……”

  “不全为了你。”夏时初宽慰她,“现在国内发展很好,我们回来平台和机会都更多。”

  罗姨:“确实。现在咱们中国不比外国差。而且,怀扬已经回来了,时初一个人再留在外面也没照应,两个人还是得在一块儿。”

  “这倒是。”奶奶拍拍她的手,“回来也好,你爸妈也在国内,以后等你们有了孩子,他们还能帮忙带带,我是帮不上忙。”

  “噢哟,可别这么说,谁说你帮不上忙。”罗姨一口否了她的话,“早上你没听人家医生讲吗,精神治疗大于药物,只要吃好睡好心情好,病魔也会被吓跑的。”

  奶奶不置可否,朝夏时初笑笑,“能等到你俩的孩子自然好,等不到也没事,我会在上头好好护着你们。”

  一句话,让夏时初瞬时红了眼眶,“你得在我们边上护着。”

  奶奶抬手摸她的头,“行了,咱不聊这个,跟奶奶说说,这几年,怀扬在外面有没有欺负你?”

  夏时初吸了口气,咽下喉中酸楚后,先转头斜了一眼盛怀扬,再脆生生地回了句,“有。”

  “他经常欺负我。”她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老凶我,而且每次吵完架都不哄我。”

  “真的?那你以前怎么都不跟我说?”

  “不敢说。”夏时初佯装委屈,“每次视频他就在旁边,我哪儿敢告状。”

  “怎么不敢?他要敢秋后算账,我揍他。”老太太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替孙子讲话,“不过,他性子就那样,从小到大,别说哄人,连话都没几句。”

  夏时初点头:“所以,我经常想你小时候是不是给他吃了太多蚌壳。”

  奶奶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开怀大笑,“对,蚌壳吃太多,撬不开嘴。”

  “岂止。”夏时初望着对面的盛怀扬,带着点娇嗔,“他压根就没嘴。”

  抱怨加调侃,盛怀扬对上她的眼睛,眼神稍稍暗了一下。

  一句话挑开话题,奶奶拉着夏时初说起了盛怀扬“哑巴事件”。

  “小学的时候,他有一次打篮球被人撞伤了肋骨,他却只字不提。直到半个月后,老师来电话说对方家长想再带他去复诊,我才知道他自个儿偷偷吃药,硬生生地疼了半个月。”

  “还有初三,他第一次代表国家队去南非参加比赛,临走前一晚,他给我打电话,喊了声奶奶后就不再说话……”奶奶似是想到什么,停了话头,声音却止不住地哽咽,“其实,我倒是希望他只是没嘴。”

  夏时初见她突然伤感起来,正想问怎么了,奶奶却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他虽然话少,但主意大,我记得他5岁时……”

  夏时初没再探究,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聊。

  盛怀扬全程安静地坐在床对面,一瞬不瞬地盯着夏时初。

  听着她叽叽喳喳地,时而浅笑,时而大笑,时而抱怨,时而做个鬼脸,时而跟奶奶撒个娇……

  就像一支绚烂的画笔,将这原本死气沉沉的病房涂上了鲜活漂亮的颜色,也在他灰蒙蒙地心上添了一抹明亮。

  心口空缺很久的一个窟窿似乎被填进了一点什么东西。

  聊到后面,奶奶渐渐生出了疲意,挂完针便睡了。

  临睡前,夏时初对她说自己要回y市,她没提父亲摔伤的事,只说想回去看看。

  奶奶连声说应该的,还吩咐盛怀扬也一起回去,但被夏时初拒绝了。

  在医院外面,她对盛怀扬讲:“你送我到动车站就行。”

  “奶奶这边情况还没有完全稳定,你送我回去,又要赶回来。而且你感冒刚好点,别又折腾病了。”

  “好。”盛怀扬并未多说什么。

  夏时初在手机上订好票,考虑到没带身份证,得去站前派出所打证明,两人早早去了车站。

  打好证明,去窗口取完票,一看,距检票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你回去吧,也不能送站。”夏时初说。

  盛怀扬:“还早,我再陪你会儿。”

  夏时初扫了眼连个座位都没有的广场,哦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干站着,而说陪她的人,只是望着她不说话。

  夏时初微微挑眉,“没什么好说吗?那我进去了。”

  “我想把奶奶接去北城。”他突然道。

  “可以啊,我其实之前就想问你,怎么不接她去北城治疗,那边医疗条件好,你也不用跑来跑去。”

  “我提过,她不肯。”他移开视角,声音略紧,“她不想死在外面。”

  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客死异乡是一件很凄惨的事,尤其老人,他们讲究落叶归根,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希望能在自己熟悉的故土离世。

  夏时初心里沉沉地,“要不,我找机会再劝劝她。”

  盛怀扬点头。

  “不过。”夏时初想到另一个事儿,“如果奶奶接去北城,谁照顾呢?罗姨能跟去吗?”

  “应该没问题,罗姨人很好。实在不行,我再请个专业的护理。”

  “其他人肯定没有罗姨照护得好。”夏时初思忖道,“你要不先和罗姨谈谈,先取得她同意,到时候她也能一起说服奶奶。”

  “好。”

  ……

  两人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聊,说到了找医生、医院的事,不知不觉就快到检票时间。

  夏时初看了眼车站外的大钟,“快检票了,我要进去了。”

  盛怀扬颔首,低低嗯了声。

  她深深看了他一眼,本想问一句,你真的没别的跟我说?想想又作罢。

  那么“善解人意”做什么,他昨晚刚说了这次由他来牵着她往下走,而这绝不是“大手牵小手”过个天桥那么简单。

  她昨晚交出了自己的手,今天他牵她时,她也没有甩开,态度已经很明确,如果他还是不能明白,做不到“牵着她往前”的承诺,那这段关系试下去,最终还是会变成以前的模式,重复悲剧而已。

  上一次的交往中,她拼命追,拼命朝他跑,拽着、拉着他往前,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而他却把他的爱意一层层包裹起来,生怕被她窥到半分。结果是,她在一次次看不清、看不明的怀疑和否定中失望、绝望直至放弃。

  哪怕,如今,穿过时间的长河,拂开那些沙砾,能看清他藏起来的真心,可是……他们错过的时光和岁月,她经历过的彷徨、失落和痛苦,却再也无法消弭。

  他踏出了最关键的第一步来求和,她亦回赠了他一步,甚至可以暂时不去追问那个将他压得沉重且压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可是剩下的她不想、也不能再代劳。

  如果他依旧如当年那样,她想,他们的关系大抵就止步牵一次手了。

  思绪正翻飞得热闹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了上来,怔愣间,她已落入盛怀扬怀里。

  他环抱住她,声音从头顶传来,“上车给我发信息。”

  夏时初垂着手,轻轻应,“好。”

  他在她背后收紧手臂,“注意到站时间,别坐过站。”

  夏时初抬手捏住了他大衣的衣角,应:“好。”

  他一手贴住她的背脊,将她更紧地贴到自己怀里,“回去换个羽绒服,y市比n市冷。”

  夏时初抓紧他的衣服,贴住他胸膛,闷闷地应着:“好。”

  他一时无话,却也不放开她,就这么静默十几秒后,他突然扶住她的后脑勺,抵在自己下巴上,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坚定:“我会等你回来。”

  没等她回应,他已垂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不来也没事,我会去找你。”

  夏时初松开手指,手臂穿过他的衣服慢慢环住了他的腰,“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加更,乖,别等。

  看到上章,有小可爱觉得两人和好很“突然”,可能觉得没有虐到盛总。稍微解释下:

  我在前面说过,之所以大修文,就是想写一段更贴合“现实和成人”的感情,想让他们用更符合角色的思维去处理这段感情,而不是为了虐而虐。

  在我看来,一段感情,决定牵手很容易,一直牵着却很难。他们曾经牵过彼此的手,却在中途松开了,所以,哪怕初初突破心中的障碍,愿意交出自己的手,但这只是第一步,是重复过去,还是改一个结局,这才是他们需要面对的终极命题。

  写这个故事的初衷,就是想写出类似这种关系的成长和突破。所以,才推翻了之前的“虐版、甜版”,既不为虐而虐,也不会为甜而甜。

  当然,理想丰满,现实却是我笔力有限,可能很多地方不到位,敬请大家谅解。

  罗里吧嗦一大堆,就是想说,接下来不会有传统意义的虐来虐去或者追妻情节,套用某位读者的话,年纪大了,就想怎么简单怎么来,哈哈哈。

  最后,因为我改了走向,导致原来存稿里好多地方要改,所以近期都在疯狂改稿哈。加上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出差看项目,所以催加更的我都收到了,我得空一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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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第 36 章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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