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小说网>仙侠小说>穿越到古代参加科举的小说>第189章 机关算尽
  “大人,不是,我是和离之后才被章知府纳为良妾的。”刚站起来的黄俪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吓的面色惨白,“一定是日期写错了。”

  黄俪本就是个跋扈的性子,当日通过柴颐拿到纳妾文书之后,她就看了两眼,上面是自己和章知府的名字,至于最下面的时间,黄俪根本没有留意。

  端坐在椅子上的章老夫人也吓的够呛,这纳妾文书还是她摁的手印,如果礼儿被抓下了大狱,“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我儿子!”

  章老夫人指着黄俪破口大骂起来,随后对着陈学政陪着笑脸,“这位大人,我们不纳妾了!黄氏早就坏了名声,是老妇人看她可怜,给她一个安身之地,谁想到她竟然这么害我儿子,这个妾我们不要了,不要了。”

  章知府和孔氏都没开口,夫妇俩冷漠的看着自说自话的章老夫人,现在反口有用吗?

  “一派胡言!你们这是把大庆律法当儿戏吗?”陈学政怒声一喝,仪态威严,冷眼扫过全场,对着捕快厉声喝问道:“知府章程礼知法犯法,和有夫之妇私通,如今证据确凿,本官命你们立刻将他拿下!”

  钱同知愣了一下,可看着面色平静的章知府,刚刚的慌乱慢慢平复下来,“陈大人,纳妾文书需要在衙门登记备案,王知事,你立刻去把卷宗找出来。”

  “是。”被点到名字的王知事立刻往后衙跑了过去。

  原本肃穆的公堂此刻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估计谁也没想到一个纳妾风波竟然牵扯到私通之罪,而且按照陈学政这态度,他是不把章知府下大狱是决不罢休。

  “大人。”站在角落里的黄大老爷子忽然走上前来,跪地行礼后道:“回禀大人,黄氏当初还没有和离,按理说是不可能来衙门办理纳妾文书,小民认为是黄氏私下买通了衙门的小吏这才有了文书的存在,毕竟章大人和章夫人事先都不知晓此事,黄氏一而再的触犯律法,还请大人严惩。”

  黄父并不精明,可一看自家大哥这态度,黄父跟着跪了下来,“一女不能二嫁!这纳妾文书既然是在和离之前,就说明此文书是伪造的,章知府不过是被这个逆女所陷害,还请大人秉公处理,还章知府一个公道!”

  陈学政干瘦的脸庞阴沉沉的紧绷着,压着怒火的双眼看向并排跪地的黄家俩兄弟,他们不趁机把罪责推到章程礼身上给黄家脱罪,竟然还把所有罪名都揽到黄家和黄俪身上,简直不知所谓!

  府衙外围观的百姓这会也低声议论起来,“这黄俪胆子够大的啊,竟然还敢收买衙门官员办了纳妾文书。”

  “难怪之前明三公子没提和离,黄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和离,原来她早算计好了,还讹走了明家一万两银子。”

  站一旁的百姓偷偷的瞄了一眼公堂上的章知府,“明三公子虽有才名,可说到底还是比不上章大人。”

  一个是朝廷四品大员,日后说不定还是高升,而且章知府膝下无子,即便是妾,但只要生下儿子,母凭子贵这地位不就跟着水涨船高。

  而明三公子的正妻有什么?要钱财没多少钱财,要地位权势那更没有,黄俪那张扬跋扈的性格,南宣府的百姓都知道,她和离想嫁给章知府再正常不过。

  孔氏听到这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不单单解决了老爷私通之罪,连黄俪这个妾都一并解决了,毕竟纳妾文书是伪造的。

  陈学政既然打算用黄俪来算计章知府,自然不会留下如此浅显的漏洞,这会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看向惶恐不安的黄俪和章老夫人。

  “老夫人、黄氏,这纳妾文书和你们有关,如果这文书真如黄大老爷所言是黄氏你买通衙门的官员伪造的,而老夫人你却在伪造的文书上按了手印。”陈学政故意停顿了一下,二品大员的官威毫不客气的向着吓的直哆嗦的两人释放出去。

  陈学政冷声继续道:“想必章知府比本官这个学政更清楚刑律,你们二人罪责有三:其一收买朝廷官吏;其二:伪造纳妾文书;其三诬陷朝廷官员。三罪并罚,章知府,不知该如何判?”

  如果只是前面两罪,章老夫人上了年纪,黄氏又是弱女子,即便是判了杖刑或者鞭刑,也可以用罚银来代替。

  但陈学政抓着第三条不放的话,那就是大罪了,民告官都要先受杖刑,更别提公然诬陷四品知府,这绝对不是轻拿轻放的小事。

  黄俪和章老夫人都吓傻了,如果公堂上做主的是章知府,她们还能胡搅蛮缠,可陈学政面容威严,态度更是严苛无情,之前都差一点把章知府抓起来了,更别提她们俩。

  “就该狠狠的判!”府衙外的百姓再次嘀咕起来,对黄俪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身为女子不守妇道,祸害了明三公子不说,还想诬陷章知府。

  至于章老夫人,虽然老百姓和她接触的少,但大家都知道章老夫人也不是慈善的长辈,有几次去铺子里买东西,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分明是看不起普通百姓,也不想想她自己也是泥腿子出身。

  更何况章管彤启蒙的事,章老夫人可是闹的满城风雨,孔氏贤良淑德、乐善好施的名头有多好,章老夫人这个恶婆婆的名声就有多坏。

  “我……”吓的六神无主的黄俪张了张嘴,脑海里忽然想起柴颐之前提过的话。

  好似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黄俪激动的嚷了起来,“我没有拿银子收买衙门的官吏,也没有伪造纳妾文书,这都是章知府一手办的,他贪图我美色,现在事发了就把罪名都推到我头上,陈大人,民妇冤枉那!”

  黄俪扯着嗓子嚎了两声,随后恶狠狠的看向章老夫人道:“老夫人,是你和我说张知府看上了我,所以我才要和离,只是章知府惧内,不敢得罪孔家,所以才让老夫人你出面在纳妾文书上摁了手印,我是冤枉的!”

  贪银子更怕坐牢的章老夫人愣了一下,听明白黄俪话中的意思后,章老夫人心虚的看了一眼章知府,颤巍巍的开口:“礼儿,不是你想纳妾的吗?之前娘和你提了,你也没有反对啊,怎么现在就不承认了,你可是知府,你不开口,你手底下这些人哪敢办纳妾的文书。”

  “我还有定情信物!这是章知府随身佩戴的玉佩。”黄俪从身上掏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玉佩来,衙门的官员都认识,章知府以前的确佩戴过。

  陈学政阴霾密布的脸上总算露出笑来,冷嘲道:“章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却把罪责推到老弱妇孺身上,这其中还有一人是你母亲,章大人你这可是大不孝!”

  “多谢大人明察,民妇一个弱女子哪里敢伪造文书诬陷章大人,民妇冤那。”黄俪状似委屈的擦了擦眼泪,这会她也不想嫁给章知府了,闹成这样黄俪就想着全身而退,总好比有牢狱之灾。

  章老夫人虽然知道对不起儿子,可她也不想坐牢,只能干巴巴的附和,“礼儿,也是娘不好,娘不逼着你生儿子,你也会想纳妾,也不会知法犯法了。”

  “娘。”章知府没管跪着的黄俪,清儒的脸上只有失望之色,“娘,你真的要把这罪名推到儿子身上?”

  是儿子坐牢还是自己坐牢?章老夫人干瘪的嘴唇哆嗦了两下,最后低下头不敢看章知府。

  章老夫人眼睛尖的很,她早就看出陈学政要对章知府下手,所以有了纳妾这事,礼儿肯定当不了官了,不当官那不如去坐牢,自己这身子骨可扛不住牢狱之灾,而且礼儿最孝顺,自己可是生他养他的老娘,他难道不能代替自己坐牢?

  王知事拿着卷宗快步回到了公堂上,只是表情有点的怪异,不过他人小官微,也没有人注意到。

  钱同知二话不说接过卷宗快速的翻阅起来,按照陈大人所言这纳妾文书是黄俪和离之前,那就是在三月。

  “咦?”钱同知定睛一看,愣住了,不由揉了揉眼睛,这怎么可能?

  “钱同知纳妾文书是谁经办的?本官倒要亲自审审!”陈学政冷声问道,纳妾之事就能钉死章程礼。

  钱同知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官威十足的陈学政,一老一实的回答:“禀大人,下官刚刚查阅了卷宗,的确有黄俪的纳妾文书,可纳黄俪为妾的不是章大人,而是南宣人士柴颐。”

  “什么?”惊呼声响起,陈学政面色倏地一变,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夺过钱同知手里的卷宗,这一看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像是想到了什么,陈学政再次把放在公案上的纳妾文书打开了,之前他并没有细看,这会再一看,怒不可遏的陈学政猛地把手中的文书往地上一扔。

  毕竟在公堂上,多余的话不能说,陈学政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章大人棋高一着,本官佩服啊!”

  随后不等章知府开口,陈学政大步往衙门外走了去,再留下来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钱同知弯腰把地上的纳妾文书捡起来一看,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来,“黄氏,你弄错了,这纳妾文书写的清楚明白,你如今是柴颐的妾室,你怎么糊里糊涂的就诬陷到章大人身上,还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

  “这不可能!”黄俪再次尖叫起来,从地上爬了起来,估计跪的太久,身体跌撞的冲到钱同知面前,抢过纳妾文书一看。

  当看到柴颐的名字上,黄俪震惊的瞪大眼,“不可能!我明明是章知府的良妾!”

  黄俪之前虽然和柴颐暧昧不清,可她只是享受柴颐的小意温柔,她怎么可能嫁给一穷二白的柴颐!那还不如不和离呢,毕竟明三公子才名远播、风雅俊朗,而柴颐除了一张脸还不错,不过是个穷酸秀才。

  眼瞅着发疯的黄俪还想撕毁纳妾文书,钱同知赶忙避让,示意捕快把黄俪抓了起来。

  整个南宣府的百姓算是看了一出热闹的大戏,弄了半天原来这事和章知府都没关系,转念一想也对,章知府都不知道自己纳妾了,自然没见过纳妾文书,也就不知道真正纳妾的是柴颐不是自己。

  ……

  上泗县。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清朗的诵读声从书房里传出,随后被说话声给打断了。

  湛非鱼抬眼往窗户外一看,不由诧异了几分,“三公子?”

  院子里长身玉立的正是明三公子,身着白色广袖长袍,一手摇着折扇,端的是真名士子风流。

  “小鱼,还有我。”齐桁小胖墩用力往上蹦了蹦,对着窗户另一边的湛非鱼咧嘴笑着,“我陪小师叔一起来的。”

  手中折扇咔一声合拢,明三虚指着湛非鱼佯怒道:“小丫头都这么熟悉了,叫什么三公子,小生明茂泽,字雅厚,来,叫一声雅厚兄。”

  “不行!那我比小鱼不是矮了一辈?”齐桁抗议的嚷了起来。

  明三放声大笑起来,一手嫌弃的揉了揉齐桁的小脑袋,“达者为师!小丫头府试案首,你堪堪第六名,有师之名,你矮一辈有什么不对吗?”

  “我?”明知道小师叔是在嘲笑自己,可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齐桁气成河豚脸,脖子一昂,“我不管,我和小鱼是同年也是平辈。”

  湛非鱼招呼着明三公子和齐桁小胖子进了书房,而何暖则下去准备待客的茶水点心。

  齐桁看了看雅致清幽的书房,“小鱼,你现在在学《庄子》?”

  “我诗才一般,只能多读经典。”湛非鱼估计整个南宣府都知道自己擅长算学,不精诗词,“《庄子》内篇明于理本,外篇语其事迹,杂篇明于理事。文章奇幻,构思巧妙,辞藻瑰丽诡谲,乃先秦诸子文章的典范之作。”

  “无为而治,天人合一。这才是《庄子》的精髓。”明三打量着湛非鱼和齐桁,一脸失望的摇摇头,“你们这样积极功名利禄的小童生,读此书只得其形,不得其意。”

  被鄙视的湛非鱼眉梢一挑,“精髓不精髓我不知道,至少逍遥游的精髓我已经领悟到了。”

  明三来了兴趣,他曾经花了一年多时间研读《庄子》,只可惜南宣府的读书人都奔着科举去的,读的都是《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虽有涉及却不精通。

  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明三笑着道:“来给我说说你有何高见。”

  齐桁见状赶忙在一旁乖乖坐好,准备聆听,小师叔这是要和小鱼辩道吗?哈哈,书院那些同窗知道后肯定又羡慕又嫉妒。

  何暖把茶水还有糕点放在桌上,随后又动作轻微的退出书房。

  看了一眼端着茶杯悠然品茶的明三,湛非鱼一手拿着书,一手负在身后,端的是一副读书人诵读的经典架势,“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明三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而坐他对面的齐桁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淋了一头一脸的茶水。

  踱步走到安全地带,湛非鱼摇头晃脑继续吟道:“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需要两个烧烤架,一个酸甜,一个微辣。”

  爆笑声再次响起,明三哪顾得上狂生名儒的名头,一手擦去嘴角的茶渍,一手指着装模作样的湛非鱼笑的前俯后仰,“你敢对着顾学士来一句,我明三佩服你。”

  “等我见到老师一定来上一句。”湛非鱼也笑了起来,同情的看着脸颊上还滴着茶水的齐桁,对着门外喊了一声,“阿暖,麻烦送布巾和温水进来。”

  “小师叔!”大感丢脸的齐桁气急败坏的瞪着笑的直拍桌子的明三,默默在重复了一下逍遥游的精髓,结果自己也噗嗤噗嗤的笑出声来。

  “你这个后知后觉的傻小子。”明三无语的看着慢半拍的齐桁,随后没好气的瞅着一本正经的湛非鱼,“我爹和大哥都说你沉稳,真该让他们看看你这不着调的模样。”

  “我还是个孩子呢。”湛非鱼咧嘴一笑,小眉梢一挑,“要不要我再来两句?”

  “你说!”齐桁这话一出,刚擦干净脸的齐桁赶忙把椅子挪到了旁边,唯恐又被喷了一脸茶。

  湛非鱼圆润的双眼里笑意盎然,“神童诗四喜知道不?”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齐桁立刻回答。

  其他三喜他不清楚,但金榜题名的喜悦齐桁是知道的,他府试虽然只是第六名,可一向寡言的父亲却红了眼眶,这些年被嫡支欺辱的憋屈似乎都散了。

  “三公子,可知四喜如何变成四悲?”湛非鱼笑着丢出问题。

  明三知道的四大悲:寡妇携儿泣,将军遭敌擒。失恩宫女面,落第举人心。当然也有另一种说法: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可冲着湛非鱼那一句一锅炖不下,明三就知道答案不会如此简单,“你且说。”

  “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化烛夜,隔壁;金榜题名时,重名。”湛非鱼话音落下,这一下齐桁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哪有在青涯书院第一次见面时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被逗乐的明三揉了揉笑酸的脸颊,指着湛非鱼直摇头,“真该让南宣府的读书人看看你这促狭模样,小丫头,你这样哪像是案首,这狂生的名头该换人了。”

  “别,我还要科举。”湛非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再次来了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三公子对一对下联。”

  “别,你直接说。”一看湛非鱼这使坏的模样,明三甘拜下风的认输了。

  “那我说了啊。”湛非鱼往旁边站了站,唯恐一会明三会揍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齐桁还是一脸懵懂的模样,明三这位经常呼朋唤友上青楼的风流狂生,此刻再次笑喷了,可看着面红齿白的湛非鱼,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模样,笑声戛然而止,随后追着湛非鱼要揍人。

  “小丫头,你老实交代,你这些跟谁学的!”终于像个严师的明三怒吼起来,这丫头才九岁啊,连青楼都知道,还知道太监上青楼!姺峯尒説蛧

  ……

  远在京城,御书房里烛火明亮,四位内阁大学士还有六部尚书刚刚才和圣上商讨完政事,几人退出御书房后,唯独顾轻舟单独留了下来,深得圣心四个字绝不是夸大其词。

  “圣上,这羹汤温热刚好入口。”柳公公亲自伺候着圣上,这会已经亥时末了。

  而顾轻舟这里则是御前宫女在伺候,柳御厨熬的汤确是一绝,盖子还没打开就闻到那香味。

  慢条斯理的喝了两口汤,圣上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笑着道:“爱卿有话要说?”

  “还是等圣上喝完了汤再说。”顾轻舟放下调羹,面色舒缓而惬意。

  圣上本就不重口腹之欲,“但说无妨。”

  顾轻舟幽幽的看了一眼圣上,这才继续道:“今日收到我那小弟子的功课,那丫头天资愚钝,到如今这诗都没入门,如今正在读《庄子-内篇-逍遥游》”

  “她读《庄子》?”不怪圣上诧异,诸子百家的经典之作读书人都会涉猎,但不部分读书人并不认同庄子的无为而治。

  湛非鱼才九岁,还是个孩子,这年纪读《庄子》也仅仅是读而已,如果没有老师的教导,说不定还会移了性情。

  “正是,还给我誊写了开头几句。”顾轻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圣上,优哉游哉的吟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一旁的柳公公看到圣上把刚入口的汤给喷出来,第一时间就拿着布巾上前伺候,而努力憋着笑的柳公公不得不用牙齿咬着腮帮的嫩肉,这才让自己没有殿前失仪。

  终于缓过气来。圣上没好气的瞪着乐不可支的顾轻舟,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自己喝汤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句。

  圣上一想到那一锅炖不下就忍不住笑出声来,想起当年隐瞒身份和顾轻舟求学时的一幕幕,“果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臣代小丫头多谢圣上的夸赞。”顾轻舟朗声一笑的接下夸赞,他以为位极人臣了,而湛非鱼却只是个小童生,能得圣上这么一句的确是盛赞了。

  ……

  明三公子来上泗县找湛非鱼一则是为了正在筹备的技艺书院,另一个原因则是避开南宣府的流言蜚语,黄俪公堂上闹的那一出,多少波及到了明三。

  “黄伯父把她逐出了黄家,因为纳妾文书已经在衙门备案了,她就跟着柴颐离开了南宣府,据说是去了中州。”明三如今提起黄俪态度平和,就好比一个陌生人。

  原本当年两人的婚事也是黄俪算计来的,她把明三撞到了水里,落水的两人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再者黄家和明家门当户对,可谁能想到悬壶济世的黄家出了黄俪这个另类。

  湛非鱼喝了一口粥,想起殷无衍离开前的话,“听说陈老爷子要亲自押送粮草去了边关,柴颐想必也会跟过去。”

  南宣府如今在章知府的掌控之下,陈家和章知府已经撕破脸了,陈老爷只能另辟蹊径,说是跑商其实是去蛮夷那边做生意。

  把江南的丝绸布料、瓷器、茶叶高价卖去蛮夷,而低价从蛮夷进购大量的药材、皮草和各种宝石。

  “柴颐是陈家的幕僚,此人野心勃勃,去了边关也不知是福是祸。”明三眉头微皱,他和柴颐见过几面。

  此人要说才的确有才,但心术不正,他去边关又有陈家当靠山,再牵扯到大皇子,明三口中的福祸是指边关将士。

  湛非鱼诧异的瞪圆了双眼,“我以为陈老爷和柴颐都入不了你的眼。”

  士农工商!初次见面的时候,明三那姿态绝对狂傲到不可一世,他连湛非鱼这个小神童都不屑一顾,更何况是从商的陈老爷子和伪君子真小人的柴颐。

  三十而立!明三已经快到而立之年,回头想想他突然发现自己前面二十多年一事无成,徒有一个狂生名头,离开了清雅书院和明家,明三都养不活自己。

  所以他才决定和湛非鱼一起筹办技艺书院,而真正的放下文人儒士的高姿态,去接触往日里他不屑一顾的工匠,明三渐渐发现自己的浅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并不只是一句话而已。

  “小姐,湛掌柜的来了。”何暖走了进来,而她身后跟过来的正是湛文诚。

  这会才卯时末,也是湛非鱼每日都早起读书,有的人估计还没有起来,即便起来了也是在准备早膳,湛文诚来的这么早必定是有事。

  “我去看看齐桁小胖子起来了没有。”明三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齐桁昨夜和湛非鱼一起读书,比往常睡觉时间推迟了一个时辰,这会还没醒。

  湛文诚微微颔首,目送着大步离开的明三,这想必是府城来的贵公子,小鱼如今真的是今非昔比了。

  “四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湛非鱼起身招呼湛文诚坐了下来。

  何暖让丫鬟送了茶水后,带着两个丫鬟动作迅速的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干净了,整个过程悄然无声的,明显都是训练有素的下人。

  见湛文诚面露惊诧之色,湛非鱼笑了起来,“都是老师从京城送过来的,担心我年纪小照顾不好自己。”

  “也是,你要读书,身边是该有人照顾。”湛文诚连连点头。

  刚刚一路从大门口走过来,前院里有小厮在整理花圃,有丫鬟在打扫庭院,再加上刚刚收拾碗筷的丫鬟,湛文诚估计足足有十来个下人照顾湛非鱼的生活起居。

  寒暄两句后,湛文诚立刻说起了正事,要不是事关重要,他也不会大清早的就登门。

  “你说什么?怀……”湛非鱼白嫩的包子脸狠狠的扭曲了两下,总算明白刚刚湛文诚说话时那尴尬的态度,毕竟和一个小姑娘讨论丫鬟怀了孩子的事的确不妥。

  “县试之后,你成了县案首,谢老爷就派人来了村里,之后二叔就找媒婆挑好了定亲的日子。”湛文诚快速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谢老爷的小女儿脑子不灵光,倒也不是痴傻,就是比普通人反应慢一点,以谢家的富裕,谢乐心完全可以在上泗县挑个夫婿。

  湛大郎虽然也是个读书人,可从开蒙到如今连个童生的名头都没有,而湛家如今在金林村也算落魄了,小姚氏还被湛老二给休了,如今单独住在村中的破屋里,湛老二自己更是没个好名声。

  谢老爷把小女儿下嫁给湛大郎,这完全是冲着湛非鱼的名头来的,否则为什么把定亲的日子选在县试放榜之后。

  “那个丫鬟是怎么回事?”湛非鱼揉了揉眉心,一想到这糟心事,她宁愿回书房再写两首诗,不行就三首!

  湛文诚既然开了口,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了,“那丫鬟叫桃子,是谢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估计也有双十之年了,做事麻利,说话也干脆,见人就三分笑,而且相貌也清秀,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老族长当时就被气的厥过去了。”

  老族长和村正不是没想过告知湛非鱼,可之前她去了府城,之后又去了淮县,行踪不定,村里就算想送信也送不到。

  其实湛非鱼本打算修整一日就回村,可明三公子带着齐桁来了,回去的时间又耽搁了,老族长只能让湛文诚来告知湛非鱼,毕竟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

  本来这是家事,可明三知道湛家老宅那些人的性子,担心湛非鱼会吃亏,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尤其此事她也不方便出面,明三就跟着回金林村,齐桁一手抓着饼子也上了马车。

  马蹄声打破了村中的宁静,若是以前,村里人早就出来看热闹了,可自从湛文诚做起了生意,后山又建了香胰子作坊,村中经常有马车出入,大人小孩都习惯了。

  “娘,我回来了。”跳下马车,湛非鱼脸上漾出笑来,看到李氏神色柔和并不见忧愁,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丢下手中的扫帚,李氏快步迎了过来,握住湛非鱼的手,声音一下子哽咽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长高了,也瘦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即便知道湛非鱼身边有何生、何暖两人照顾,可不见到人,只有书信报平安,李氏的心怎么都放不下来。

  直到此刻见到人了,看着笑意嫣然的湛非鱼,李氏擦去眼角泪水,心就安了。

  “娘,这是明三公子,这是齐桁,我之前信中和你提过。”湛非鱼介绍身后两人的身份。

  看着个头不高,身着深蓝色短褙子的李氏,明三很难相信她竟然是湛非鱼的母亲,李氏和村里的农妇没什么不同,只是衣裳更干净一点,也没有打补丁,即便面容亲和,但从仪态气质还是能看出她只是个寻常农妇。

  而湛非鱼却不同,不说衣着打扮,也不说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神韵,只说她的长相和李氏就完全不同,白皙娇嫩的脸颊,乌黑黝黑的双眼,眉目如画,笑意嫣然,即便是世家千金也不一定比得过。

  “伯母,晚辈齐桁,打扰伯母了。”齐桁赶忙行了礼,估计年纪小,脸上的诧异都藏不住。

  而看到这朴实无华的农家小院后,齐桁更是震惊的睁大眼,不敢想象湛非鱼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还成了府试案首。

  房子也太破旧了,这围墙竟然是不规整的石块垒起来的,连砖块都舍不得,更别提前院还种着一畦一畦的蔬菜,隐约还能听到鸡叫声。

  “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明三手中折扇啪一下敲在齐桁的额头上。

  他早年也曾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自然知道农家的清贫困顿,否则当年明三也不至于坚持了三个月就灰溜溜的回青涯书院了,安贫乐道比想象中更艰难。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打趣了一句,湛非鱼看着面带愧色的齐桁不由笑了起来,“不如你和三公子去村里转转,这个时节后山清幽又凉爽。”

  “也好。”明三知道湛非鱼和李氏要说些体己话,他这个外人不方便留下来。

  让何暖守在院子里,湛非鱼和李氏进了屋,“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哥说的不清不楚的,凭什么说那孩子是我爹的?”

  谢家千金的丫鬟未婚有孕,关键这孩子的父亲竟然是湛老大,也难怪老族长当初被气昏了过去,这传出去可是一桩丑闻,大伯和侄媳妇的丫鬟有苟且,这叫什么事啊。

  李氏脸上笑容消失了,自从搬出老宅后,没有了刻薄的婆婆,也没有了闹心的妯娌,李氏是有女万事足,她和湛老大的关系也日渐融洽。

  可担心两人在一起后,老宅的人又如同蚂蟥一般巴在湛非鱼身上吸血,李氏一直没点头,湛老大本就是个木讷老实的性子,如今这般倒也清净。

  “大郎定亲那一日,你爹去老宅吃了喜宴,喝了不少酒当时就在老宅睡下了。”李氏也是事发之后询问了湛老大才知道的。

  湛老二如今也是孤身一人,湛老大喝多了就睡在他屋里,按理说本该是兄弟俩睡一起,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湛老二最后在湛大郎的房里睡了。

  早上的时候,湛老大从宿醉里醒来,就看到丫鬟桃子急匆匆的从屋子里出去了,湛老大当时也吓的够呛,可昨晚上喝多了,他什么都不记得。

  好在院子里马氏说话嗓门大,“桃子啊,你不愧是乐心身边的大丫鬟,这天刚亮就忙里忙外的收拾屋子。”

  “昨日我也是听姑爷说茶水泼到铺盖上了,我看到老爷睡在姑爷那边,就想着趁天不热把铺盖换下来洗干净。”桃子说话也是带着笑,声音脆蹦蹦的,一听就是个爽利的性子。

  屋子里湛老大这才放下心来,想来是桃子以为屋里没人,所以才闯进来,看到湛老大后又慌乱的逃出去了。

  李氏握着湛非鱼的手,感觉到她指间握笔形成的茧子,眼中更是心疼,“你爹回来后就和我说了,我们都没多想。”

  毕竟只是个误会,农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可谁能想到这快三个月了,桃子的肚子都要显怀了,而她竟然说这孩子是湛老大的,就是定亲那日他喝多了,最后酒后乱性。

  桃子是个丫鬟,力气又小,当时又不敢喊叫怕自己名节有损,原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毕竟湛老大醉的不省人事,她自己不说就没人会知道,可哪里想到会珠胎暗结。

  湛非鱼听到这里,眉梢一挑,面色冷漠,“所以现在呢?她要嫁给我爹?”

  “小鱼,这事你别管,你也别问,你还是个小姑娘,这事有老族长有村正。”李氏之前也哭过也难受过,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太迟了。

  反握住李氏的手,湛非鱼柔声道:“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因为这事有些难以启齿,湛非鱼又是个孩子,所以老族长他们都没好意思过来和她详说,若是其他事,估计早就登门让湛非鱼拿主意了。

  李氏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湛老大再重要也没湛非鱼这个女儿重要,更何况她和湛老大已经析产分居,而且桃子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三个月了,她做不到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能看老族长他们怎么决定。

  湛非鱼敛了心思,握着李氏的手撒娇,“娘,我想吃你做的蘑菇炒鸡。”

  “行,娘现在就去后院抓鸡。”李氏立刻起身,若是以前在老宅,别说吃鸡了,就是吃鸡蛋的次数都少,如今的日子李氏真的很满足。

  等李氏去了后院,湛非鱼俏脸一沉,气势瞬间变得威严冷肃,“阿暖,等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立刻告诉我。”

  “小姐,这事十有八九是个圈套,大户人家的丫鬟没几个善茬。”何暖低声道,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瞒不住受过训练的何暖。

  桃子既然是谢乐心身边的大丫鬟,那肯定是个聪明的,怎么可能失身,而且还等到肚子快显怀了才暴露出来,这事处处都是破绽,而且手段粗糙。

  湛非鱼沉默着,一手轻叩着桌面,虽然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可把仅有的消息整合放一起,湛非鱼忽然冷笑起来。

  “那孩子应该是我二叔的,他这是打算让我爹娘给他养孩子,如果是个儿子,有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还怕日后不平步青云?”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为您提供大神吕颜的穿越到古代参加科举的小说最快更

第189章 机关算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电脑版网即将关闭,免费看最新内容请下载爱阅app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第189章 机关算尽免费阅读.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为您提供大神吕颜的穿越到古代参加科举的小说最快更新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