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提前说过不用留晚膳,仪嫔还是给她温了汤和糕点,江瑛三下五除二吃完,便拉着仪嫔直奔寝殿。
江瑛让仪嫔的贴身宫女雪柳在卧房点满蜡烛,尽可能地让房间内更亮,然后便开始准备给仪嫔上妆。
仪嫔底子好,面部皮肤上除了细纹没有太多瑕疵,她便用热毛巾给她湿敷确保待会儿上出来的妆面足够细腻。
江瑛先给仪嫔面上浅浅涂了一层面脂保湿,唇上涂无色口脂滋润,再上胡粉和养颜粉,然后是檀粉做的胭脂,青雀头黛描眉,最后用少量香粉定妆,这样上出来的妆面会让肌肤更有一种白里透红之感。
口脂是先前江瑛在皇庙时自己用花汁做的,她不喜欢宫人买来的颜色,干脆自己用花汁和蜂蜜调了一些。
仪嫔原本的唇色就有些苍白,江瑛把最早上的无色唇脂揩去,再涂上她自制的口脂,便显得仪嫔的唇柔软娇嫩,如同二八少女一般。
仪嫔的头发偏细,且颜色不是时人最爱的墨黑,而是稍微带点棕黄,这是从前在凉月台饮食不当的后果。
江瑛突然从后面抱住仪嫔,脸贴着她的颈,道:“以后有时间,母妃把在凉月台经历的那些,都告诉女儿好不好。”
仪嫔把手伸到后面摸了摸她的侧脸,笑着道:“傻孩子,现在不是一切都好起来了吗?”
江瑛在她肩头蹭了蹭,没有说话。
一切都没有好起来,远远没有。
过了一会儿,她才直起身来继续为仪嫔挽发,颈后的头发梳顺让它垂至腰际,向上的部分梳起,一半挽成一个满月似的环松松垂至肩上半寸,另一半同满月的尾端一起用一只镂空连缀垂珠步摇在侧面固定,发顶别一支翡翠蝶贝多宝插梳,另一侧分出一小绺头发垂在身前,再戴上瘦瓶梅枝造型的鎏金嵌红宝石粉晶耳坠,就只剩下衣服的部分。
江瑛刚打开衣箱,仪嫔就发出“啊”的一声。
“穿成这样,恐怕不合规矩。”仪嫔皱了皱眉头。
箱子里是一袭通红的衣裙。仪嫔拿起来一看,没错,从内到外都是彻彻底底的正红色。
“放心吧母妃,女儿怎会想不到这个?”江瑛眨眨眼解释道:“室内烛火昏暗,所以这衣裙看起来像正红色,等到白日将它拿去太阳底下看,就会发现这衣裙其实是赭石色。”
宫中规矩,只有皇后可着正红,其余妃嫔只能穿偏色,但江瑛的计划实施起来还得配红色衣裙效果最好,所以她才想到这么个主意。姺峯尒説蛧
“可到时侯……”
“到时候会是一个阴天,一个十分特别的阴天。”江瑛卖了个关子。
穿戴停当,两人一同立在镜前,仪嫔雪肤花貌,江瑛皓齿明眸,竟仿若一对双生姐妹,把进来添灯油的雪柳也吓了一跳。
仪嫔抚平衣袖,不敢多看镜子,“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些?”
她都一把年纪了,打扮成这样,其他宫妃若是知道,恐怕要成日在背后指指点点。
江瑛看出了她的心思,握住仪嫔的手道:“母妃何必计较外人口舌,后宫中的女子若想好好活着,就必须得争。她们若指摘母妃,也是因为她们自知比不上母妃而心生嫉妒。再说了,父皇喜欢谁那是父皇的事,母妃把自己收拾精神一些也是为了自己开心,难道碍着她们什么事了?您看镜中,难道不觉得赏心悦目吗?”
仪嫔看着镜中仙姿玉色的美人,亦忍不住抿嘴一笑。
安抚好仪嫔,江瑛便以明日事情繁多为由告辞。她拒绝了母妃的宵夜,和晴芳两人共着一盏灯往昭阳宫的方向走。
江瑛突然停下脚步,嗓音有些发紧:“晴芳,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一条白影在前方不远处的空中飘飘荡荡,旁边一点黄光忽明忽灭,像是暗夜之中相伴而生的两点鬼火。
她读书时也听过不少奇闻,有人说古时皇宫之中因为杀戮过多,皇城中常有冤魂在暗夜游荡寻找可附身之人。她虽是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亲眼目睹这种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心惊肉跳。
晴芳也看见了前面的“东西”,她勉力压下心头的恐惧,道:“公主您在这里等着,奴婢过去看看。”
“不,”江瑛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过去。”
根据她从前被迫阅览鬼片的经验,这种时候两个人分开必然不是好事。
“好……好。”晴芳咽了咽口水,两人一起慢慢向那两点鬼火靠近。
“什么人?”白影突然出声。
“鬼啊——”灯笼轰地倾翻。
“没事的,是人!晴芳!是人!”江瑛一把揪住差点撞进树丛中的晴芳,好不容易才让她安静下来。
千错万错还是古代照明不便的错,江瑛二人走的这条路此时没什么巡夜的禁卫,也没点灯,黑乎乎的树丛把前面穿一身白袍的人挡住一半,远远望去就像鬼影和鬼火悬在半空飘荡,江瑛听见人声及时反应过来还好,晴芳却几乎吓个半死。
“都怪下官吓着二位了,敢问可是琼瑛公主?”白衣人问。
方才没留意,现在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有一把堪比清泉漱石的好嗓音。
“正是,阁下是?”
“下官沉玦参见琼瑛公主,臣原是来此处观星,不想令公主受惊,是下官的不是。”
沉玦?那个没事就爱在宫中闲逛的国师?怎么又是他?
江瑛正生气时,宫廷禁卫姗姗来迟,弄清楚情况后火速清理了方才摔坏的灯笼并给两人拿了两盏新的。
借着烛火,江瑛才勉强看清身前人的样子。
他一身松散轻逸的白袍在冬夜的风中来回拂动,手执的油纸灯笼只够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因为灯笼放的低,他的上半张脸隐在暗处看得不甚分明,只能模糊看到一双秀目里倒映着烛火的微光,像天上的闪烁不定的星星。
江瑛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国师不必在意这点小事,只是今夜有风、多云,风推云走,星星忽明忽暗,国师是在观测些什么呢?”
沉玦下颌微动,嘴角勾起一个隐约的弯弧,“公主所言的确不假,然而星辰的宿命却是注定的,无论如何移动或隐藏,每一颗星星最后都会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江瑛碰了个软钉子也没说什么,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国师既然会观星,想必也能知天象,不知可否告知本宫,近日皇城中可有暴雨?”
沉玦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沉吟一会儿才给出肯定的回答:“若不出意外,五日之内,皇城中可见暴雨倾盆。”
江瑛问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懒得再跟他废话,干脆道:“多谢国师,国师事忙,本宫不再过多打扰,只是务请国师下回独自观星时换身衣裳,本宫先行谢过。”
一个自称国师的神棍,既不穿僧袍也不穿道袍,观星也不去观星台,大半夜偏穿一身白到处晃悠,唬鬼呢?
“公主客气了,下官受教。”沉玦似乎没听懂她的嘲讽,笑着应道。
等在一旁的禁卫见两方结束谈话,立刻跟上江瑛二人送她们回宫,留下沉玦一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她在等一场暴雨,为什么?
阳春三月,皇宫上下一片绿意盎然。
江瑛着一身镂花挑线纱裙,外罩软毛织锦斗篷,静静坐在马车里等着出宫。
今日是举行祭天大典的日子,皇上下令所有未嫁娶的公主皇子一同前往兰台观礼。
兰台主体是一个巨大的方形台子,一条御道在中央将其分为两半。中间是帝后与国师祭天时要走的路,左右两边站着的都是观礼的达官贵人们。
御道尽头是一道向上的阶梯,走完阶梯又见一个方形平台,只是小了许多。平台正中央放着一只青铜鼎。
祭仪很快开始,沉玦着一身雪白的道袍,头戴方冠,两条墨黑的系带从他耳后垂至身前。
他手捧一只黑漆鎏金木盒,步伐不紧不慢,踏着御道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在上方平台停下,转身面对众人,江瑛看着他英气的眉眼忍不住有些心神动摇。
难怪这人总爱穿白袍,确实衬得人……挺仙。
江瑛转头看看四周,心里得到了些许安慰,看来无论古今,只要是女人,都爱看帅哥,自己不能免俗也实属正常。
江瑛听他用流泉一般的声音读完祭文便赶紧找了个借口溜掉,难得出宫一趟,干巴巴站那听帝后讲话多没意思,怎么也得上街逛逛。
江瑛信步走进一家“藏珍馆”,正巧他家最好的宝贝墨玉牡丹就摆在台上,一对衣着华丽的男女正围着看。
那牡丹果然栩栩如生,叶片用墨绿色和黑色玛瑙雕成,花瓣看不出来,似乎是某种红玉。一盆花上有三朵盛开的牡丹,还有一朵含苞待放。一朵牡丹足有成人一个半拳头那么大,每一片花瓣的褶皱、起伏、厚薄、光泽却安排地极为细致妥帖,让这盆花远望去如真的一般,也不知耗费了匠人的多少心血。
先来看花的一男一女听见动静也回头看了一眼。
江瑛瞧见女子面容清秀,男子长相就差了些,有点对不起他身上衣裳。
“掌柜的,这牡丹怎么卖啊?”江瑛问。
她其实没打算买,但不妨碍她好奇这东西的价格。
掌柜嘿嘿一笑,说:“这做工和材料姑娘您也看见了,四万两银子,姑娘便可将它带走。”
“!”乖乖,就这么个摆件,居然要四万两银子。江瑛虽然手里攒吧攒吧能拿得出来,但干嘛要花在这玩意儿身上?
她正准备告辞,先前店里那年轻公子忽然开口:“姑娘留步,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若姑娘不嫌弃,在下愿将这墨玉牡丹买下赠与姑娘,不知意下如何?”
瞧瞧,这年代的花花公子出手还真是阔绰啊!
江瑛站住脚,回头冲他一笑,立时把他迷得七荤八素软了腰,心想这漂亮小娘子定是被他的豪气打动,预备投怀送抱来了。
男子伸手便要来揽江瑛的腰,冷不防被一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拦住。
江瑛有些烦躁地看着犹如天降的沉玦,为什么要破坏她早已排演好的剧目?她原本下一秒就要说出自己的公主身份了,到时候把这人吓得“刷”一下软脚虾一样跪地上,多有趣。
“小姐,属下有事来迟,请小姐见谅。”沉玦看着江瑛。
江瑛哀愁地瞪着沉玦,还在惋惜自己好不容易才能演上的剧目就要这样付之东流。
“小姐,祭天仪式已毕,老爷夫人准备回去了。”沉玦的目光里是无声的催促。
江瑛听懂暗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外面挪动脚步,焦急地等在外面的碧竹晴芳连忙迎上来。
“有劳国师。”江瑛木着脸说道。
期待已久的大戏被砍,就算是除了冠的帅哥变得更加美貌她也开心不起来。
国师挑眉,还不明白她现在这个表情是何意。自己为她解了围,她竟还不高兴?
他想了想,问道:“公主可是十分喜欢那牡丹?若是如此,再过些时日御花园的牡丹也会盛开,公主届时可前往观赏。”
江瑛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会如此?!这种情况下霸总不应该大手一挥直接把花买下来送给女主吗?
但她很快想通了,哦,大概是因为自己不是沉玦的女主。
行吧,她脸上的表情稍微真诚了一些,说道:“多谢国师提醒。”
马车载着主仆三人往皇城赶去,高楼上的宴席却还未完。
“那是哪家贵女?怎会得了沉玦的青眼?”一个倚着栏杆的青衣公子道。
“看不清啊,身段瞧着倒是不错。不过里头那个绿衣服公子的我认识,太仆寺卿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嘛!”一个紫色团纹图案的公子接话。
“他谁不认识?整条街上的姑娘他恐怕都'倾心'过。”青衣公子嗤道。
“但方才那个瞧着确实不一般,脸嘛,看不清,那身段那气度,啧,京城何时出了这么一位美人?我竟不知。”紫衣公子摇头感叹。
“啪!”
一只青瓷小盅碎在二人脚下,清亮的酒液四散飞溅。
“仔细你们的舌头,那是孤的妹妹。”
太子江明义一身月白锦袍端坐于桌边,伸手给自己另取了一只杯子重新满上酒水。
另一边,方才还议论得眉飞色舞的两人立刻跪下请罪,只恨不能让时光倒流。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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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国师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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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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