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瞬间发生的改变,师帅说话时表情从满脸愁容转变为阳光灿烂。他的手指点在我的眉心,我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一直自称面瘫的我,此时眉头是紧皱的,眉心处应该已经挤出了一个川字。
“别傻站着了,外面这么冷,咱们还是赶快进去吧!”
师帅左拥右抱的大步向警察总局的大院里走去,他也不管我有没有跟上他的步伐,因为他知道我既不讨厌这里,也有必须进去的理由,所以我不可能不进去,或者转身开溜。我说得的左拥右抱,自然是没有我的份儿,他左手揽着小武哥,右手揽着袁子博。我只说他是左拥右抱,我可没有说他是艳福不浅。
我是这么想得,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么认为。这三个人同样引起不少人的围观,不是他们三个言行怪诞,主要是其他人的联想能力太丰富,尤其是一些年轻小姑娘,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脸上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动作很不自然的袁子博,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他妈妈不是说他姑姑送给他一个挂坠嘛,不是说挂坠是独特的麒麟造型,我应该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心里敲定主意,于是我开口叫住了袁子博。
“袁子博。”
“您,有什么事?”
袁子博被我突然开口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不但对我用“您”,就连脸上都有红云驻留。我抬起手摸摸自己的眉,在确定没有皱起后,才放心的将手放下。我不明白袁子博为什么会很惧怕我,尤其是我在说话的时候。为了以后的合作顺利,也为了以后相处起来不那么累,我决定还是先解决他心中的畏惧。мχƒ∂χχ.¢σм
“那个,我比你晚出生好几年,你不需要用您来称呼我,你和他们一样叫我小白就行了。”
“好,小白,你,你有什么事?”
“我长得很可怕吗?”
“啊?不不,不可怕!”
袁子博不但说话不利索,眼睛还不停的眨,而且眼神刻意回避我的视线。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明明就是在撒谎!我不介意你骗我,可是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行不行!你这样做,到底是在考验谁的智商呀!
有意见我也不能说,万一我的抱怨又吓坏这个乖宝宝,那我可能会有一种负罪感。我就当他是害怕我的红眼,我不看他总行了吧!无奈之下,我只好将眼皮调整到半睁不合的状态。
“你姑姑送给你的那个挂坠,现在在你的身上吗?”
“在呀,怎怎么了?”
“我能不能看一下?”
“没问题!”
袁子博这次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令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畏惧我的眼睛。袁子博将自己的项链摘下来交给我,对于我的目的,他问都没有问。从他的表现来看,我感觉他知道的事情不比潘老太太少,至少潘老太太不知道这玉坠的真实来历。
我仔细将上面的挂坠观察了一下,正如袁太太所说,挂坠的造型确实很独特,但也不是什么特别抽象的动物形象。袁太太之所以觉得特别,主要是这种造型的麒麟比较少见。挂坠上有修补的痕迹,总体来看保存完好。袁太太没有见过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种玉石并没有名气,甚至可以用默默无闻来形容。
“我小时候不小心把它弄坏了,那里后来修补了。”
“你要是咬得再用力一些,它就一分为二了。”
我指着挂坠中间位置处一条明显的裂痕,实事求是的告诉袁子博,若不是当初他的嘴下留情,这挂坠怕是真的要用金子整个镶嵌了。听了我的话,袁子博又红了脸。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袁子博可能误解了我的本意。为了缓解他的尴尬,我又不得不再安慰一下。
“小孩子嘛,难免会做些出乎寻常的事情。毁坏旧物的事情我也做过,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你也是用牙咬得?”
袁子博还没有说什么,师帅就兴致勃勃的开始八卦。他不但对我幼时所犯的过剩感兴趣,他对我手上的项链也同样感兴趣,以至于他肯抛弃他的两位知己跑到我的身边凑热闹。你既然想看,自己拿着看去吧,你抓着我的手干嘛!我睁大眼睛瞪他,他假装看不到,好像专心于那条项链,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难不成,你是摔得?”
“不是,那东西是金属,我是用火烧。”
“坏了吧?”
师帅回头看着我,嘴角挂着气人的坏笑。我就说嘛,他的目的不是看项链,他是想对我的错误进行幸灾乐祸。为了表现我的不愉快心情,我眯起眼睛看他。也许是怒气不够,师帅反而笑的更开心。我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放松眼部肌肉后,我又看向师帅。
“我把它送给你的侄子作为诞辰礼物,你觉得它会是坏的吗?”
我的话出口后,师帅显得有些诧异。不但是他,就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如此轻松调皮的语调,几个月一来,我自己都没有听到过。虽然我会和别人开玩笑,可是正如嘉嘉姐所说,我的玩笑听得都像冷笑话。多么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我的伤又改善了!
看着师帅对我笑,我尝试模仿,结果依然失败。我有些气急败坏的向他挥拳头,他偏头躲避时,我不巧看到他身后不远处一脸畏惧的袁子博。我看看自己停在半空的拳头,再看看师帅。师帅无声的告诉我,他也没有办法。于是,我只能尽量不做什么会吓到袁子博的动作。我改拳为掌,做样子的拍拍师帅的肩。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项链,感觉自己的礼物会不会太不隆重。不过再想想,我又不是人家的亲姑姑,我送什么,他们都没有必要挑理。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再怎么说,人家儿子出生,我不送点什么那是说不过去的,虽然他老婆生孩子时,他失手差点儿要了我半条命,可是看在孩儿他娘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把账算在无辜的孩子身上。我也想不起送什么,当时手边能拿出手的就只有那个,于是就送了。
那东西是一块刻有我名字的金属铭牌,当然还配着一条细链子。我们家出品的东西,用料不说,单是做工和样式都是很不错的,所以它还是很上档次的。既然是镌刻上名字的东西,自然不是寻常东西,它从我出生时就跟着我,因为那是父母亲手为我戴上的。它本应该贴身陪伴我一生,只是后来我出了交通事故,它也差点丢了。为了安全起见,我就再也没有戴过。我不戴是怕丢,不是怕它不吉利呀!
原本已经不见踪影的嘉嘉姐又走了回来,她本来想开口催促我们的,结果她的目光牢牢被我手中的项链吸引。
“你看出什么了?”
“我们必须要去东市一趟。”
“为什么?”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嘉嘉姐,而她紧盯着我手中的挂坠,根本就不看我。嘉嘉姐的神情之严肃,我在她身旁忍不住的肝儿颤。我不敢去她家,主要还是惧怕他们家老爷子,虽然他没有对我摆过严肃,可是我看到过他训斥自己的儿子。罗爸爸其实当时并没有做错事,结果就被老爷子训了一顿。就我这张嘴,还是算了吧!就算不会挨骂,我也不想看老爷子那张严肃的脸。
“东市依山而建,知道那座山叫什么吗?”
“翠微山。”
“翠微山上有一种石头,老猎人管它叫翠微石,就是这种东西。仔细回忆一下,你见过这种石头,我给你讲过。”
嘉嘉姐指着挂坠说道,无比认真的看着我。我看看嘉嘉姐再看看挂坠,脑海里没有浮现出任何与翠微石有关的消息。我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嘉嘉姐,希望她能够再解释一下,因为我真的全忘了。嘉嘉姐估计也没指望我记得,所以她没有和我卖关子。
“前面的事情就不废话了,咱们就先说这个……”
“一会儿再聊天吧,还是赶快去见局长吧!”
随后赶到的方珏伸手抓住嘉嘉姐的手腕,二话不多说拖着就要走。这要是搁在往常,嘉嘉姐不会做任何反应,乖乖就能被方珏拉走。今天不一样,嘉嘉姐明显是打算先讲完再去见老吴同志。从她的表现来看,这件事对整件事很重要。
“你再对她动手动脚,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指着方珏,壮着贼胆说大话。这里位置有些偏僻,来往的人不多,所以我也不在乎丢人不丢人的问题。方珏听了我的话,果然放开了嘉嘉姐,因为他决定先来收拾我。见他果断改变目标,我脑海中警铃大作,只要他进我就退,反正我是坚决要和他保持绝对安全的距离。
“你跑什么?”
“你和我保持距离,我就不退了。”
“我又不打你!”
“警察叔叔打人啦!”
方珏不听劝的又要靠近,我抬手做护头状,同时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小武哥终于看不下去我们的胡闹,伸手抓住方珏,将他拉到一旁开始了谈心工作。我一看事情圆满解决,我就又回到了嘉嘉姐身边。
“咱们接着说!”
“好吧,大家都知道,东市那边穷,因为没有什么资源嘛!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很久以前,翠微山上也有不少野生动物,所以翠微山有不少猎户,据说他们是一个少数民族。百十多年前吧,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整族搬迁下山,没用多久时间就和当地人融为了一体。”
“那和那种翠微石有什么关系?”
袁子博弱弱的问了一句,嘉嘉姐将目光转向他,两人对视仅仅数秒,袁子博就将头埋低,什么话也不说了。这不能怪嘉嘉姐,她真的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事情,眼神也不具威胁,两个人只是简单的对视而已。对于袁子博的反应,嘉嘉姐没什么,只是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讲。
“翠微山上有一种石头,阳光照上去珠光宝气很漂亮,有点儿像翡翠,所以古人给它取名翠微石。当然,从各个方面来说,它都远不如翡翠。人们没有有效的办法将它加工成精美的艺术品,它自然也就没有了价值。没有价值的东西,那和普通的石头也没有什么区别。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知道这种石头的人很少。”
“不是没有有效的加工方法,只是那种方法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
我看着手中已然成型二十多年的艺术品,大致能够猜到嘉嘉姐接下来要讲的内容。嘉嘉姐点点头算是赞同,莫名叹了一口气后接着开口讲到。
“能处理这种石头的人,就是当年生活在翠微山上的那群猎人。每一个民族都有它的图腾和崇拜信仰神,他们崇拜信仰的就是麒麟,而这种石头只能被雕琢成这种造型的麒麟。当然,不是不得已的改变形象,他们的图腾就是这种样子。正因为这种巧合,所以他们也把这种石头视为圣石,他们会为每一位出生的婴儿戴上这种麒麟,希望可以保佑他一生平安。”
“这就证明,这东西是出自那些猎人的后人之手?如果那样的话……”
“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嘉嘉姐将我的话打断,同时也纠正了我的思路。现在的她又开始严肃起来,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低气压,站在她身边都觉得很不舒服,很害怕。不是怕她对你动手,只是那种无形的气势让人胆怯。我下意识的往师帅的身边挪了挪,才勉强挺直腰板。
定下心神后,我细想起嘉嘉姐的话,事情好像有些既复杂又简单的感觉。我的意思是将那些猎人的后人一一排查,查出挂坠的出处,就算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或许能够了解到那时的一些事情。嘉嘉姐说没有那么复杂,那就说明不用做这种复杂的事情。她没有否决我的办法,那就证明不是办法复杂。如何令繁琐的排查变简单?要么有目标性,要么减少被排查人数……
又或者,这东西就是出自那个顾岩之手。那样的话,顾岩就很可能是那些猎人的后人。不,不是很有可能,是绝对有这种关系,不然他也不会让袁小姐见这种东西,更将这种东西送人。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总感觉有一些事情对不上。就在我努力寻找头绪时,嘉嘉姐又丢给我一个大消息。
“那个族群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不是说和山下的人融为一体了吗?别告诉我那种‘他们被吃了’的那种冷笑话!”
“没那么重口味,多数都是意外死亡,据说都挺惨。我也只听过一些说法,说那是他们的命运,踩着至亲之人的鲜血孤独走完这一生。”
“开玩笑!”
我反驳的有些急不可耐,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急于反驳。听了嘉嘉姐最后的话,我突然感觉很冷。感觉冷,对我不是什么好事。我不希望任何人发现我现在的感受,所以我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小白,你知道东市所有人口中,哪一个姓氏的人最少吗?”
嘉嘉姐没有给我开口的时间,而她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问了一个看似毫无关联的问题。我不想思考,不想去回忆任何事,更不想在听任何一个字。我努力维持镇定,尽力让摇头的动作不显得那么僵硬。
或许是我的伪装太完美,嘉嘉姐很不配合的再次开口。我内心挣扎的想要离开,可是我的腿完全不受意志支配,甚至我的身体都变得僵硬,我连开口拒绝都做不到,我只能听着一个个字钻入耳中,它们从耳中再挤入大脑。
“原住居民里,顾姓人最少。几年前,用两只手就能数过来。现在,一只手就够了。那些猎人姓顾,在他们出现之前也有顾姓人家,后来看他们出事出怕了,其他顾姓的人都改了姓。东市那些顾姓人,在几年前经历了什么,你比我清楚……”
嘉嘉姐还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到了,因为有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嘈杂一片中,一个男人的笑声尤其清晰,嘶哑又阴冷。笑声中,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我记得自己明明不是孤身一人,可为什么现在我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我独自一人站在茫茫大雾中,远处有很多人在不怀好意的窃笑,好像随时要扑向我。我想要将自己藏起来,却发现根本无处藏身。已经有多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为什么,我又把自己逼进这种绝境!
每一次,都会有人帮我摆脱。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依赖心理,所以我才会更惧怕这些虚化出来的幻觉。正如萧墨色所说,因为有所依赖,所以我总是有恃无恐。现在的我,应该学会一个人面对一切。
既然是幻觉,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感觉到疼痛。我抬起右手,看着完好无损的手迟疑了一下,不是怕疼,单纯只是好奇。我没有给自己准备的时间,闭上眼睛直接张嘴去咬自己手背上的皮肉。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我的确咬到了皮肉,只是我却没有感觉到疼,相反,我觉得背后有暖暖的温度。我下意识的向后靠去,然后我就身体僵硬的如同冻住一般,于此同时我也睁开了眼。阳光照在屋檐处的冰锥上,刺的眼睛有些疼。
“小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
师帅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将脸转向左侧,师帅的脸近在咫尺,就连嘴角淡淡的笑意都有温度似得。我下意识的收紧牙关,师帅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我嘴里咬着的是师帅的手。
“能不能乖乖让我抱一会儿?”
我也不等师帅同意,转过身自作主张的抱了上去。师帅果然很乖,在我随便碰他的情况下尽量不去碰我。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做什么事情也不会被发现。千万别想多,我不会对师帅做什么天理不容的荒唐事。我现在只不过想做一个正常的伤病员,我不想让太多人担心而已。
“他们人呢?”
“小武哥把人都赶走了,他说让你一个人冷静一下,毕竟刚才嘉嘉姐给你的信息量太大。”
“你怎么没有走?”
“我怕你冷静过度再冻着,我特意留下了给你送温暖呢!怎么样,很暖和吧!”
师帅进行自我表扬时,我才注意到,他的棉服敞开着,隔着薄薄的衬衫,不暖和才怪!这样的暖和一点儿都不好,我现在觉得心里有一簇愤怒的小火苗在燃烧。
我伸手将碍事的棉服推到一边,紧接着张嘴在师帅的左肩上咬了下去。师帅一声不吭的任我胡闹,这令我的火气更大,于是我继续用力。没坚持多久,我自己就松开了嘴。再咬下去,搞不好就要见血了。
“你傻呀,不知道疼吗?!”
我气急败坏的真的很想揍他几拳,可是想到自己还没有那资本,于是只能愤愤的收起拳头,冲着他吼叫。我都明白我是无理取闹,我都觉得自己不占理,可是师帅就是不和我计较。他越是这样迁就,我越是会觉得生气。
“你为什么要咬我?”
“你不知道为什么被我咬,那你还乖乖让我咬!!”
“你为什么又不咬了?”
“因为……”
“为什么,嗯?”
师帅眨着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我,眨着一双大眼睛等我给他答案。他现在这种反应,跟他吵架是不可能了,我只能憋着一肚子火自己生闷气。
“生气了?那好不问了!来来来,接着抱!”
“不抱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小白,你闹小脾气时真的好像小孩子!”
师帅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脸颊,我很不快的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上瘾了,两边一起戳。我那个恨呀,恨得牙根都痒。我气鼓鼓的瞪着他,他则兴致颇高的戳我的脸。就这样,我们两个乐此不疲的开始了这种幼稚的拉锯战。
“哎呦喂,我们家小白为讨老板开心,都开始装可爱了!”
嘉嘉姐的出现将对峙的僵局打破,和调侃的话如期而至的还有嘉嘉姐的手指,动作和师帅完全一致,直接戳在我的脸皮上。为了避免更大的不幸降临,我不得不用手将自己的脸护住,然后从指缝里继续瞪师帅,借此宣泄对他的不满。
“哎呦喂,我们家小白害羞了!”
“再戳脸皮就破了!”
“你当是包子皮呀!来来来,再让姐姐戳两下过过瘾!”
“要破了!”
“没事儿!好多年没戳过了,让姐姐过过瘾嘛!”
“不要,不要,不要!”
我直接将脸埋进师帅的怀里,给嘉嘉姐留下一个背影。这一招果然有用,嘉嘉姐想靠近,师帅都帮助拦起了她。哈哈哈,这就是伤病员特有的待遇!我偷偷向外望,本打算向嘉嘉姐炫耀一下,却看到一群人中多了一个人。
“你是来送客的吗?”
我躲避着嘉嘉姐的偷袭,突然来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我的目光在不远处的吴飞身上,所以大家都能明白我那句是在问他。吴飞被我问的有些不知所措,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时,嘉嘉姐替他说了。
“他是我新拉入伙的同伙!”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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