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清楚的。
当年那个市政项目很大，做涵盖所有社会保险以及福利的互联网系统，而且这个项目并不单单是一个项目，拿下这个项目，能彰显公司的实力，算是为公司打了个顶级的广告，可以预见接下来会有更多做系统的项目找上门。
华裕当时的老总快五十了，名叫陈伟。
陈伟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一心盼着靠这个项目让华裕更上一层楼。
为了竞标，陈伟双管齐下，一边花重金从美国硅谷请最顶级的程序员和工程师团队做顾问来制作系统和标书，一边下血本打通相关部门的所有人脉。
华裕本来也有实力在，那时候，大家都很看好华裕。
华裕人才济济，陈伟身边也有几个亲信，其中包括了他的秘书沈意辞，和他的助理霍易扬。
他为了竞标所做的这些努力，明的暗的，除了他以外，沈意辞和霍易扬也都很清楚。
后来竞标是怎么失败的呢？
竞标的前一天，陈伟行贿官员的事情就被匿名举报，警察来带他走，当天没审出什么，他被暂时保释出去，但神就已经慌了，看谁都像是叛徒。
当然，最可疑的就是沈意辞和霍易扬。
他不再相信任何人，第二天竞标会上，他坚持自己上去做竞标演讲。
但是他高估了自己，他的状态并不好，演讲做得磕磕绊绊，尤其是介绍系统的那部分，他太过依赖手下的人，自己对系统的了解并不充分。
讲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看到那些官员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
等他下了台子，被人告知，他这个系统，和之前一家公司的系统重合度太高了，加上他对系统的了解太少，已经有人怀疑华裕的团队是剽窃了其他公司的源代码。
这罪名扣下来，陈伟当时就懵了。
为了保密，每个公司做竞标演讲都是单独进去的，他不知道自己专门从国外请人监督设计的系统，怎么会和别人的相似，他想不通。
当时沈意辞和霍易扬也在他身边，两人也都很焦急。
为了竞标，整个华裕都付出了很多，这个节骨眼儿上出这种事，大家都有一种一切努力付之东流的感觉。
然而陈伟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只觉得他们都好像小偷。
离开市政厅之前，助理霍易扬去停车场开车，陈伟和沈意辞在正门等待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从楼道走了出来。
那是另外一个公司的代表，每个人胸口都戴着胸牌，他眯眼看到那是一家叫做恒盛的公司。
陈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知道恒盛也是竞标公司之一，只是这个公司太小，他没放在心上，但这个时候，他看到任何竞标公司的人都像是仇人。
视线再往上，他看到了恒盛代表的领队人，那是一张有几分熟悉的脸。
那男人气宇轩昂，笑容又透着几分张扬。
陈伟想起来了，这人是沈意辞的男朋友，他之前好几回见到沈意辞下班的时候，这男人来接。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沈意辞。
沈意辞有点怔愣，回不过神，也盯着正走过来的周聿琛，她自然也看到他胸口的胸牌。
周聿琛冲她笑了下，“晚上早点回家。”
沈意辞还没反应过来，恒盛的那些人就已经走了。
陈伟睨着她，咬牙切齿问：“你男朋友是恒盛的代表，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两家公司是竞争关系，沈意辞人在华裕，男朋友却是恒盛的人，这就很敏感了。
“我……”沈意辞神情有些震惊之后的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恒盛的人，他和我说的工作不是计算机网络这个行业的……”
她话没说完，陈伟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陈伟已经被气得浑身僵硬，打她时用极大力气，自己的手都是麻的。
周遭有三两行人看了过来，沈意辞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响。
她被打得头偏了过去，脸颊火辣辣地疼。
陈伟指着她鼻尖，“你最好祈祷这次竞标成功的不要是恒盛，不然我他妈跟你没完，你这个叛徒！”
霍易扬的车子开了过来，陈伟上车，直接让霍易扬开走了。
沈意辞被甩在了市政厅的门口，脸上还顶着一个五指印。
陈伟一语成谶，恒盛作为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成了竞标公司中的一匹黑马，拿下了这个市政项目。
结果出来的那天，陈伟将沈意辞的办公桌砸了，还用桌上那些键盘，笔筒，显示器往她身上砸。
沈意辞躲避着，却还是挨了几下。
他指着沈意辞的鼻尖叫骂：“沈意辞，你个白眼狼，你他妈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这他妈叫商业间谍你懂不懂？我要你坐牢，我一定要你坐牢！”
这些内情，网上是搜不到的。
苏妩在搜索框输入关键字“华裕”还有“恒盛”，在跳出来的结果里面，她找了最长的一个看。
那是一个帖子，里面说，恒盛因为得了这个项目，风生水起，而华裕老总陈伟投入太多，加上行贿丑闻，公司状况一落千丈。
陈伟坚称他的秘书沈意辞是商业间谍，并给出了证据，说是沈意辞的私人电脑里面存储着华裕很多产品的源代码以及用户信息。
警察果然也找到了这些东西，定了沈意辞的罪。
然而竞标系统的所有信息却不在其中，陈伟试图拉恒盛下水的想法落空了。
沈意辞锒铛入狱后，华裕也接不到新的业务，资金链断裂，陈伟贷不到款，连剩下几个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老婆带着孩子跟人跑了，他在竞标事件过去的一年后跳楼了。
帖子底下有一下评论，大多数都是在唏嘘感慨业界的风云变幻。
一场竞标，改变了两个公司的走向。
讨论陈伟的也有一些，还有几条提到了周聿琛。
在这些评论之中，只有一条，那个人问：“难道只有我在想这个问题吗，沈意辞到底是不是商业间谍？”
这个问题没什么讨论度，只有一个人回复了：“当然是啊，你没看警察都搜出证据了吗？”мχƒ∂χχ.¢σм
苏妩关了电脑，她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天，警察进了房子之后，说要将她的电脑收走用于调查。
她的电脑里是真的没有什么秘密，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坦荡荡地让警察拿走了她的笔记本电脑。
讽刺的是，当天她被拘留，第二天警察就告诉她，陈伟已经找到证据要起诉她了。
这天晚上，苏妩去见了季瑾年。
季瑾年已经出院了，现在住在距离苏妩住处不远的一栋公寓楼里。
季瑾年是标准的技术宅，对住处要求不高，公寓虽然是高档的精装修，但里面东西很少，显得冷冷清清。
苏妩进去，看到他又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她拎着一些蔬菜，径自去厨房做了饭，然后喊季瑾年吃。
两人在餐桌上坐下吃饭，话也不多，半晌，季瑾年抬眼看她，“你心情不好？”
苏妩愣了下，“很明显？”
“话比平时少。”季瑾年观察着她脸色，“该不是又在想以前的事吧。”
苏妩垂下眼，“没有。”
很快却又道：“好吧，有一点。”
季瑾年说：“多看看现在，想想未来，想想你怎么把周聿琛和霍易扬踩在脚底下。”
苏妩哭丧着脸，“我还要多久才能踩他们啊！现在不还是他们踩着我吗，尤其是霍易扬！你知不知道我这周做了多少表，我现在看到电脑就想吐，生理性的恶心。”
季瑾年眯起眼打量她，“我说怎么这么好心，明明不是做戏的时候，突然跑来给我做饭了。”
苏妩咬着筷子看他，季瑾年有一双丹凤眼，长得又过分秀气，眯起眼的时候，不会给人压迫感，反而让她觉得挺有风情。
当然这话是不能说的，季瑾年最讨厌别人说他女相或者秀气。
他问：“你是想让我帮你做表？”
苏妩老实地点了点头，又起身往他跟前凑了凑，扒拉自己下眼睑，“你看到没？我眼底都是红血丝，我一天要滴二十几次眼药水，但眼睛还是干，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撑不到最后。”
“少装可怜，”季瑾年别开视线，“别拿你对付周聿琛那套对付我。”
苏妩坐了回去，撅起嘴，“原来没用啊。”
季瑾年有点想笑，但忍了。
两人吃过饭，季瑾年将碗盘丢进洗碗机，出来时看到苏妩正拎着包，看样子是要走。
他开了口：“东西呢？”
苏妩一愣：“什么？”
“表，数据，”他走过去，又在沙发上盘腿坐下，姿态十分懒散，“趁我心情好，过期不候。”
苏妩眼睛一下子亮了，赶紧从包里面拿出个u盘，“季神，你真好，你就是我的神！”
季瑾年撩着唇角笑她：“狗腿子。”
季瑾年是做程序的，做表的时候自有一套用程序偷懒的办法，有了他帮忙，苏妩肩头担子轻了很多，但周天她还是去公司加班了。
主要是，周聿琛住在公司，她加班，他是看得见的。
他也确实看见了，只是没有再过来和她说话，她看到他和来找他的陆悠悠一起出去了。
等人走了，她气呼呼地打开了一个网页小游戏，是那种发泄游戏，可以将自己讨厌的人的照片安在卡通小人的头上，然后可以用拳头打，用脚踢，用刀子扎。
但她没有周聿琛的照片，只能在卡通小人脸上写了周聿琛三个字，然后她把所有工具都涌上，卡通小人叽叽歪歪地乱叫起来，她索性直接点火把小人烧了。
这个游戏挺变态的，但她想，比起她还是差了一点。
她想烧的，是真的人。
……
陆悠悠今天想去一个网红电竞中心打卡。
周聿琛也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姑娘怎么那么喜欢打除了公司考勤以外的各种卡，每次陆悠悠去了这些地方换着姿势拿手机自拍，他都觉得有点傻。
不过他还是陪着她去了。
他给陆悠悠买了一大堆币，陆悠悠一会儿玩，一会儿拍照，对他来说，倒是省事。
周遭音乐声喧杂，他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脑中还是离开公司之前。
他又看到了苏妩在加班。
她那小身板，受不了这样加班的，他还是决定和霍易扬谈一谈。
等陆悠悠玩尽兴了，两个人在商场楼上吃了顿饭，周聿琛说：“等下送你回家吧，我有点事，去找霍易扬一趟。”
陆悠悠愣了愣，旋即想起什么，“你是不是要去看霍易扬的妈妈？”
周聿琛微怔，“你知道她过来了？”
“嗯……”陆悠悠没好意思说是昨天她准备告密的时候听到的，“听说的，你和你小姨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嗯，”周聿琛没有隐瞒，“我父母过世很早，我从十二岁开始，就跟着小姨生活。”
“小姨人一定很好。”
提到卢娟，周聿琛的表情温和许多，“嗯，我小姨对我很好。”
陆悠悠手里的叉子轻轻在牛排上面敲，隔了几秒，忽然问：“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去看看小姨吗？”
周聿琛愣住了。
陆悠悠微微脸热，其实她也知道这样的要求，挺突然的。
对周聿琛来说，他小姨如同母亲，陆悠悠提出要见面，这和见家长差不多了。
但两人的关系，显然还没到那一步。
周聿琛微微蹙眉，“这太突然了。”
陆悠悠的好心情一下子散了，不高兴地低下头，“我……我就问问，我也好奇嘛，想见见小姨。”
周聿琛沉默下来。
他自然也看出了陆悠悠的失落，但这件事上，他不大愿意妥协。
卢娟想要见的，是他想娶回家的姑娘，而陆悠悠并不是，他总觉得带着陆悠悠去见卢娟，摆明了就是在糊弄卢娟。
饭局结束后，陆悠悠被送回了家里。
周聿琛照例没哄她，她快憋屈死了，脑中再次冒出那个念头，想要和霍易扬告密去，但又生生忍住。
她还想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再相处一段时间，周聿琛就会真正接受她了，愿意带她去见家长，愿意娶她。
陆悠悠这些小心思，周聿琛自然不知道，他开车去了霍易扬住处。
卢娟不喜大都市的生活，所以她一直住在江城辖区的一个县城里，这次既然过来了，就要在霍易扬这里住一阵子。
周聿琛拎了些给卢娟的营养品，进门之后，和卢娟寒暄了一阵子。
离开时，卢娟喊霍易扬送人，周聿琛抓住这个机会，带着霍易扬下了楼。
霍易扬不明所以，“哥，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还要避开我妈说？”
两人走到了小区湖边，周聿琛找了精辟处，对霍易扬道：“苏妩这周一直在加班。”
霍易扬拧眉，好像是对这个名字十分厌恶，“我知道，我给她的那些任务，她不玩命加班，根本做不完。”
周聿琛问：“有必要？”
“没必要吗？”霍易扬语气很硬，“她男朋友是华裕的人！我知道之前是我闯祸，打了人，你为了避免我跟人打官司，才和他们谈了那样的条件，钱的事我就不说了，让苏妩在恒盛继续晋升我觉得不安全，所以我会想办法让她自己提出要走。”
“……”周聿琛有些无语，“你抓住什么确实的证据了么，就这样怀疑她？”
霍易扬闻言，微微挑眉，有些古怪地睨着他，“哥，你这是在帮苏妩说话吗？”
周聿琛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以前反感阿妩，你想让她离开恒盛，”霍易扬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意味，“怎么忽然就变了态度，想留她在恒盛了？她又不是什么高新技术人才，行政部那些事，换个人也不难。”
周聿琛眉心紧皱，“我只是觉得，你没有证据就这样为难她，并不合适。”
霍易扬突兀地笑了声，“真的只是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恤员工了，会为一个你算不上熟悉的女员工出头？”
周聿琛冷了脸，“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霍易扬表情冰冷，“当初，我记得也是你总劝我和她分手，哥，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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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哥，你该不会是看上苏妩了吧？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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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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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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