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地脉,虽然都是地祇权柄,但两者之间却也有着别样的差距。
地脉或存于山,或驻于地,但一年四季都不挪窝,就好似冬眠的棕熊一般,在自己的领地里找到个舒适的地方钻起来,一睡着外界的动静就再难以影响到它。
而地脉的藏身点,一般也被称为地窍,龙穴,福地等等,凡有山神土地,其神庙必定建在地脉巢穴之上,方便调理领地的同时,也是保护地脉不受伤害。
而至于风水层面上所说的,用来安葬亡者的墓穴,则大多是地脉用来散发地气的节点。
山川灵韵皆出于此,当然,安葬之后这节点也会被尸体所污,变的无法利用,除非山神跟地脉再挑出气的孔洞,否则一山地脉都会被墓穴所侵染,葬身的一大家族倒是借此顺风顺水,家族昌盛,但山峦可就难受了。
就像是人得了皮癣一样,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但损伤颜值不说,还挺影响生活质量的.
言归正传,地脉虽然有龙形外貌,但除非极少数情况,否则千年万载,都只能固定在一个地方,了不起了延展自身,拓展范围,但也不过是从一个点,变成了一片而已。
但水脉不同。
大至江河湖海,小到山泉小溪,都互相首尾接应,几十上百条的江河串联在一起便形成了磅礴的水系,而这也便是四渎的由来。
治水虽然只是海河水系下的支流之一,但因为江河的特殊性,其水脉的本体可以存在于治水的任意一个角落,甚至四季轮转,潮起潮落时,还有可能会跳到上下游流窜。
虽无完备的灵智,但光是自由行动这一点,就已经超过了地脉太多。
而张珂现在要做的,也是在不惊动治水的情况下,找到它的水脉所在。
只要找到水脉的本体,那接下来的过程,比他跟人打一架还要轻松,甚至用不着张珂自己动手,苍玉就能解决一切事宜.
而就在张珂驻足河边,悄无声息的搜寻着治水水脉的时候,河底一双眼眸忽然亮起,看着河面上倒映着的身影,苍白而呆滞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踌躇之色。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
或许是权衡好的利弊,伴随着河底泥沙的轻微翻涌,一道阴影逆着流水朝着水面上游了过去。
“哗啦!”
平缓的河面上,忽然炸开了一朵浪花,伴随着水滴劈啪作响,一个双眼绽放着混沌光芒的鱼头赫然出现在河面之上:
“哎,哪儿来的汉子,这河边是你能随意逗留的?小心一个浪头过去来,将你带到河里溺死,变个水猴子!”
张珂笑了笑,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搜寻了大半个治水,仍没探查过的河道不足一半,但也仍然需要一会儿时间。
既然跑上来个好心的水族,张珂也不介意跟它聊聊。
“你这鱼妖可别骗人,我看这治水水流平缓,两岸多生草木,可不像是会河水泛滥的样子,更何况,近几日天气晴朗,既没雨水,又哪儿来的浪头?”
“哎,河水平缓没错,但架不住那些老诡会害人啊!伱再不走,等它们觉察到了你身上的阳气,必定化作大鱼,珍宝来骗你下水,你若不从,那不就要行风起浪了吗?”
太蠢了,实在是太蠢了!
哪怕是隔壁的那头乌鱼,也没眼前这人族蠢的.当然,也或许可以称作大胆?
但以它草鱼简单的智慧还转不过这个弯来。
见张珂嘴硬不走,顿时一改之前清澈愚蠢的模样,立马摆动着身躯,做出了龇牙咧嘴的模样,大张着鱼嘴,游动着朝张珂扑来。
不得不说,一条体长近三米,百来斤的大鱼张着嘴巴朝你扑来的模样,还真挺骇人的!
然而,哪怕它都游到了岸边,尾巴拍打将自己送到了张珂的面前,对面那人都没有一点慌忙逃窜的动作,更甚至伸手在它的脑壳上敲了敲,好似在玩什么新奇的玩具一般。
“你这样,我很没颜面的!”
“为什么就不害怕呢,难道你不怕死?”
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草鱼还在摇头摆尾。
刚才冲的太猛,有些过头了,现在身下都是些干涸的黄土,它这幅身体在水里悠游自在,但一上岸就不行了。
虽然草鱼已是精怪。
但鱼终归是鱼,哪怕它的鱼鳃都已经能够适应陆地上的空气,但它还是更喜欢河里面冰冰凉凉的舒爽。
更何况,刚才这么一吓,没把张珂吓到,倒是草鱼被张珂敲脑门的动作给吓到了,觉得这不像个正常人,反而像是神经病一样。
下意识的就想缩回自己的舒适圈里。
“我怕死,但你还不够格!”
张珂开口回答的同时,顺腿踹了草鱼一脚,巧妙的力道在不伤其身体的情况下,将其踹回了河边的浅滩:“好不容易遇到个口吐人言,还能正常交流的,说说,什么情况,这治水还有诡怪作乱?”
说着,张珂再度抬头环视了一圈。
从治水的外观上来看,也不像是诡怪肆虐的地方。
诡物,因为是幽冥产物的缘故,自带一股冰冷阴暗之感,哪怕是本体不露面,只要有活人踏足到其日常活动的地方,就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以及冥冥中的窥视感。
而当大量的诡物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其浓郁的阴煞之气更是会更改周围的环境。
荒山野岭,破败古宅.恐怖片里的场景,完美的适用于诡物存在的环境,甚至还犹有过之,但看治水两岸草木繁盛,小动物活跃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群诡聚集的模样。
而清澈平缓的河水中,更是不可能有诡物的潜藏。
真要有这玩意儿,别的不说,单是张珂眼前的这个草鱼,就不可能仍是这幅愚蠢的模样,双目通红,满身阴煞,才应当是它真正的模样,而刚才那张口吞人的举措也不再是恫吓之举,而是切切实实抱着饱餐一顿的想法来的。、
“有,而且还很多,只是平常它们并不在水里,而是在上游的山坳里藏着,等阴日阴时,或是阴霾多云的天气,便出来害人!”
虽然回到了浅滩。
但不论草鱼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一步。
经过了短暂的慌张之后,它便知晓,这次是遇上硬茬子了。
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方士,还是说南边那群叫正一的道士,反正不论如何都是它惹不起的,短暂思考之后,便只能叹口气,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不过那些老诡还算讲规矩,虽然害人但只要你们人族不在阴天下雨的时候往河边凑,就大概没事。”
“不过这两天不一样了,河神老爷外出有事,没他老人家镇场子,那些老诡们也不安分,经常大半天就出来乱窜,这不,上午,上游的村妇在河边淘洗就被拽下河溺死了,连尸体带魂魄都被卷到了老巢里。”
“别看你会两手法术,但也就能欺负欺负我这样的笨鱼,真碰上那些积年的凶诡,眨眼的功夫就要了你的小命!”
听着草鱼的讲述,张珂频频点头,至于它话语中对治水水神的推崇,以及诡怪不守规矩的埋怨,张珂不置可否。
倒不是张珂见多识广,接受了此类事情。
而是情绪没必要波及到一个无关人等,更何况是一个犯蠢的鱼。
想了想,张珂开口问到:“那惫懒,私心浓重的水神我懒得说,不过,那些落的人,魂魄被诡怪们卷走还情有可原,但它们拿尸体干嘛?你们也就真做视不管?
那可都是肉啊,虽然没了魂魄缺了点滋味,但对于精怪之属,人族的血肉总还是很有好处的吧?比不过天材地宝,但量大的话,也能加快修行,飞速成长,你们就这么白给了诡怪?
那也太亏了,地主啊,不收点过路费那说得过去吗?”
草鱼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珂,心想这人怕不是修行修傻了吧?
还是说,眼前的就干脆是个邪魔外道。
水神老爷的事暂且不提,咱鱼子鱼孙的不吃人,你不夸声好,反倒是一脸疑惑的表情作甚。
“我不许你对老爷不尊敬,再这样,我可就不搭理你了!”
草鱼声音发闷:
“老爷虽然少行云布雨,但却从未短缺过治水水量,哪怕是旱涝之时,治水也是当下这般模样,虽然取水困难,但总归不至于渴死人,更何况俺家老爷对我们这些水族可好了,教我们修行的法门,束缚水汽助力修行,了不起了每年吃个万余虾蟹精怪.
就算就算情势所迫,但我也只原谅你这一次,再有下次,那你还是把我抬岸上去炖煮着吃了算了!”
这算好吗?
张珂不禁陷入了沉思。
当然,张珂也不想跟着草鱼对着来,毕竟还要多听听这治水的情况,才方便他做决定。
而在见到张珂点头之后,草鱼骄傲的昂起了头,闷声闷气的道:“修行慢点就慢点吧,吃人干什么,隔壁乌鱼它爷爷,当初就是捡了些诡物们不要的尸体吃,结果后来吃的多了,跟那老鱼头一起吃尸体的都慢慢疯了。
跟红眼病一样,每天满河道乱撞不说,三天两头不吃一顿就心痒痒的难受。
外面不知道,但在治水,有这例子,满治水的水族谁敢食人啊,你们人族都有疯病,我们可不想以后变成一条疯鱼。
反正河里水汽充足,虽然食物不是天天都有,但只要是开了智的水族,每天忙于修行也就不觉得饿了。”
张珂本来是想钓鱼的,但没曾想,反倒是被嫌弃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为了带走治水还要大动干戈,既然这脑袋不怎么灵光的草鱼对人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那整个治水的情况也应该是大差不差。
便是一起打包带走好了。
不过,就在张珂准备结束对话,准备动身去下游,捉拿那被他神念困在原地不得挣扎调动治水的水脉的时候。
草鱼又开口道:“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这方士给个痛快的,若想吃我就赶紧杀鱼,不饿的话就赶紧松开,今天天气晴朗,河中水汽充沛,我得赶紧修行,修行了,就不饿了!”
张珂闻言笑道:
“靠修行遗忘饥饿也不是个事儿,不若我给你们寻个好去处?”
草鱼看着张珂许久,低声道:
“你有这个能力?若是我单独一条鱼的话那可不行,我可不愿意被圈养起来,让人观看玩耍。
而且,我家中还有十多房妻妾,百来个子孙,未开智的鱼子鱼孙那就更多了去了,你确定能养活得了我们这一大家子?”
张珂听了笑了笑:
“我虽不擅此道,但确知道有一群打窝仙人,热衷投喂水族,养育虾蟹,每日几十上百斤的救济粮随意撒到河中任鱼鳖虾蟹吃食,若碰到渔汛更是成群结队而来,数日放粮,千斤万斤也不算多,只求太阳落山前,能中个一二尾渔获充作谈资!”
“如此去处可还行?”
还行?
那可太行了!
只是这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傻这么好的人?
每天把白花花的粮食倒到河里,就只要一两条鱼?
不过想想那些吃了尸体,而疯了的水族们,草鱼也能确定了。
人族本就有疯病,不过是疯的轻跟疯的重罢了,真要是有这种打窝仙人,别说是一天一两条,它每天都挑个十条八条的鱼子鱼孙给这些大老爷们亲手奉上。
只是,当草鱼被张珂放出来的条件说的迷迷糊糊,回到河底去召集家中妻儿子孙准备一起前往那世外桃源的时候,再度跳出水面之后,却见不到先前那方士的身影了。
正当家中暴躁的鱼婆娘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间眼前的视野开始了疯狂的颤动。
身下的治水更是仿佛煮沸的开水一般,波涛汹涌了起来!
无数的水族,纷纷从巢穴中跑出来,跳到水面上观察情况,而后便见到了治水下游,忽的大放光明,一方远比它们曾经在昂治水水神府看到的还要庞大的印玺悬浮在半空之中。
印玺之下书:威武圣佑灵王六个大字。
漫天华光之下,下游的河道陡然间炸裂,身形透彻化作龙形的水脉被一股大力量从水底拖拽了上来,径直投入到印玺之中消失不见。
水脉没了?
那它们日后还靠什么修行?
甚至于一些治水神下属的水族还焦躁的满头大汗,老爷临走前让它们看好家,有客来访就先招待起来,等祂回来在做打算,现在倒好,家直接没了,这该当如何?
没等水族们从茫然困惑中回过神来,下一刻便忽然发觉远方天上那印玺忽然靠近了许多。
接着身下的治水颤抖的愈发剧烈。
一些临近岸边的水族甚至看到,河道跟河岸交界处的大地正在撕裂,整个治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上高空。
不多时,便如同先前的水脉一样,整个治水,千余里广袤水域,尽数被那印玺吞了个一干二净。
而下一瞬,治水上游的山坳中,忽然间阴煞升腾,化作阴云将头顶明媚的天色略作遮蔽。
而顺着这朵乌云的遮挡,几十个凶魂大摇大摆的从山坳中走了出来。
只是,刚出树林,眼前的视野重新变的开阔起来,下一瞬,一个个凶魂便陷入了沉默的自我怀疑之中。
治水呢?
辣么大条治水呢?
怎么半天不见,这山坳外的治水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幽邃峡谷。
正当这十多个凶魂怀疑诡生的时候,忽然间头顶一阵灼烫,仿佛烈日照耀一般,让这些凶魂疼痛难耐。
术法失效了?ωωω.мχƒ∂χχ.¢σм
不能啊,往常便是万里无云的天气,大王召来的阴云都能暂时屏蔽大日一个多时辰,今天怎么刚出现就失效了?
但心中的怀疑,却不妨碍现实中这些凶魂覆盖在体表的阴煞之气瞬间被撕裂,体表的肌肤都呈现出大片大片的烫伤。
此时,它们也顾不得许多,一个个凶魂龇牙咧嘴,下意识的扭头就想钻回树林之中,躲避阳光。
但刚回头。
下一瞬间,刺目的光芒陡然间在眼前迸发!
那居住了上万诡怪,存在了三五百年的山坳诡巢,突然间被从天而降的烈阳直接照射,满山的槐柳草木,尽数化作燃烧的火海,烈焰烧灼产生的黑烟直升云端!
隔着老远眺望,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身影,在火海中奔逃,跳动,耳边也似有凄厉的喊叫声在传递。
但这一切动静,都在下一刻火海的忽然膨胀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至于在山林外的十多个凶魂也没能逃过一劫,伴随着火海的膨胀,升腾的热浪将它们也化作了灰烬,随风飘散。
而在治水周遭的妖魔,地祇们迷茫的眨眨眼,下一刻转身躺好,盖上了棉被,默默的将四肢缩回被窝里:“赶紧睡,睡着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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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打窝仙人的传说,治水诡神的噩梦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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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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