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桌案,井井有条的呈放着绣衫、披膊、护臂和山文甲,那甲片轻轻一碰还发出清脆金属音。姜临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一时新奇捣鼓起来,直到外头传来白隽的催促才套齐了装备。
这衣服虽行走不便,少年却也是心潮澎湃,可等入了列才发觉不对劲。周围的军士没一个像他这般全副武装,双子也只是着了敞胸宽袍,竟是连护臂也没戴。
前后左右的小兵都在捂嘴发笑,姜临升起恼意,质问道:“白隽,你什么意思?”
白隽挑挑唇角,“你细皮嫩肉又没战斗经验,我是怕你被敌军砍伤,才给你配这身。你这套跟我穿的可是同一级别的盔胄,别不领情啊。”
姜临定睛一看还真是,除了白隽胸前还挂着铜黄的虎纹护心镜外,别无两样。
你小子还能体贴我?怕不是故意要为难羞辱我。姜临瞪他一眼,这还是在京城的地界就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等到了宁夏卫不一定被他如何凌辱呢!
“诸位!听令!”
白易跃上高台,举起右臂成拳,高喊道:“诸位与我白家父子都是大晏的将士,本该与家人安乐于我大晏境内,然鞑靼小贼邻于敝土,动辄于边界,频生纷扰。今日我等奉皇上陛下急降御宝圣旨,北伐讨贼!我等理应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м.мχƒ∂χχ.¢σм
众兵气势高昂,擎击重锤地面。
白隽也跨步上前,扩音吼道:“跟着我的弟兄们,我白隽以性命担保诸位,有功者荣归故里,必得加官封爵;战死者黄土埋沙,而后,公之父母亲为天下人之父母亲,公之子孙后代为天下人之子孙后代,公当得庙宇祠堂供养,圣上皇后亲躬祭拜!”
“好!好!”众兵嘹亮回应,震得地面微颤。
这白家父子当真有两下子唬人的本事。姜临撇撇嘴,话讲的如此气势恢宏,让人难以不服。
“姜爷,早学得他们这等口才,咱刑部的官兵也不愁涣散了。”双子悄声唏嘘。
二人正小声嘀咕,姜临被拍了拍肩膀,回首一看竟是李华。
“李公公?!你怎么来了?”姜临一愣,虽嘴上发问,心底还是划过一丝期许。
李华笑着拱手,托呈来一搁浣花锦布包裹的条状物件,道:“咱家收拾您留下来的东西时找到的,别的倒也罢了,只是这俩物件您可得收好了,这可弃不得。”
姜临疑惑,打开那包裹一看,里面放的是金闪闪的双龙戏珠御弓和那块衔尾盘龙昆仑玉佩。
“这......”姜临惶恐,连忙推辞:“这些都是陛下御用的赐品,罪奴戴罪之身不敢玷污。”
李华和笑着往他怀里推,“姜爷,您收下吧。”
姜临看着李华,再看看怀里捧的包裹,不禁想到既然是李公公亲自来跑一趟,想必也有可能是陛下的意思,遂不在推辞,谢过便收下了。
“姜临,你好大面子啊,御赐金弓不知比咱们这破弓好到哪去!”
“嗨,他原来就是个阉人,那都是圣上不要的东西,你羡慕个什么劲儿?”
当众接礼引来的是众兵波涛似的羡恨和不屑,姜临也不语,默默将玉佩挂在内袍系带上,又将金弓拿浣花锦缠好背在身后。
白隽俯视着这一切,丹凤眸中掠过一抹深意。
千军万马,铁蹄踏土,是军队北伐也。巨大的城门由拴在顶角的铁链伴随着‘吱呀’声缓缓放平,浩荡的军队高举着飘逸的旌旗从护城河上空迈过,这是姜临和双子第一次从德胜门走,倒有些心潮澎湃。
酉时,画面一转,灯火憧憧的太庙中,先皇牌位下,圣上静默的跪在海水江崖团龙垫上,紧阖的双眼眼皮跳动,手中捻的紫檀佛珠发出细微声动。
祠堂外,李华、焱子和一列内侍等候着随传随到。
“李公公,您可知道万岁爷这是怎么了?”一内侍小声发问:“这都连着好几日了,天一擦黑就往里跪,一待就是一晚上,再这么熬下去龙体可如何是好?”
“唉......”李华咨嗟一声:“咱家也不知,主子万岁爷想必是有自个儿的主意,你我就别瞎寻思了。”
焱子悄声道:“李公公,要不小的去请皇贵妃娘娘来探望探望?”
李华蹙眉望着砖缝里爬的蚂蚁,“二殿下昨夜发了热,皇贵妃娘娘哪里得空哟!”须臾,忖着摸摸耳垂又道:“这样,你去延春宫请媛妃娘娘来吧。”
焱子应是的功夫已跑远了,李华又半吊着嗓子半掐着音量嘱咐一句。“嘿,吩咐延春宫的嬷嬷给娘娘画个桃花妆,再请娘娘带着舞剑来!”
焱子答应着,李华担忧的从门缝瞟了瞟里头,瞧圣上依旧还是那样坐着,咂咂嘴收回了脑袋,喃喃道了一句:“人啊,生来都是还债的,这辈子还不完还有下辈子。父子债、情人债、君臣债,哪个都够受喽!”
另一头,白家军队没日没夜的行了十余天,这日正赶上大中午,众兵都饥肠辘辘了,白隽遂在一酒馆外喂喂马、歇歇脚。
姜临早已疲惫不堪,栽歪在树下脱了靴倒吸凉气。走了这么些天,双脚都磨出了泡,水泡是破了又磨,磨了又破,疼的要命。
“姜爷,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草药给您敷上,再这么下去要是化脓就不好了。”双子话落抬腿就埋进树林子里,见他一走,姜临邻坐的一长相彪悍、身形威猛的壮兵便开口搭话。
“哎,哎。”他不唤人名,亦无礼的叫。姜临瞥他一眼,瞅他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料定是没什么好话要讲,也懒得搭理,只作没听见似的。
“叫你呢,小白脸。”壮兵啧道,递来一水袋:“去给爷接点水来。”
姜临回他一记眼刀,冷声道:“你自己没手吗?”
壮兵不恼,反来了兴致,凑到他身前,往人脖颈处嗅嗅,一脸痴迷道:“你身上怪香的,可是擦了香粉?”
姜临被他恶心到了,厌恶的往旁边挪了挪。“兄弟,我劝你放尊重些,你要是好这口,去寻些小倌儿来伺候。咱们同是战友,别闹得不愉快。”
“这小脸嫩的能掐出水,让爷们儿摸摸呗,你也不少块肉。”
姜临本不想惹事生非,然而壮兵狗皮膏药似的打不走骂不走,依旧黏糊糊的往上凑,眼见他都伸手了,这才一脚踹在他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滚!”
那壮兵自当恼了,撸起袖子就去抓姜临衣领,竟把人提离了地面,正要用那张臭嘴亲他时,身后白隽怒吼一声:“放肆,还不住手!”
壮兵吓的赶紧把人放下来,赔笑道:“末将有罪,请副都督饶恕!”
白隽斜睨姜临一眼,少年不自在的整理衣襟,咬牙切齿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那壮兵活剥了。
“张三,本都督竟不知你血性男儿还好这口。”白隽冷笑一声,“你既请罪,本都督也不能驳你的面子,就依军法杖责五十吧。”
白隽身后两副将坚而有力的应是,眨眼间就把那名叫张三的壮兵架走了。白隽朝姜临诮笑道:“没想到你还这么受男人欢迎,那日后可要吃苦头了。我们这军营里个个都是阳刚男儿,万一不留神就被吃抹干净了。”
姜临没好气乜他一眼,反讽道:“多谢副都督提醒,姜某也想提醒您一点。此次出征倘若再打败仗,姜某戴罪之身倒是无妨,就怕您年纪轻轻、家大业大,还没娶妻室就深陷囹圄了。”
白隽回瞪他,还欲怼他什么,双子一面嚷嚷,一面提着竹筐采药回来了。
“姜爷,快把这甘草敷上。”他抖落出一堆绿叶子,从中挑拣出几撮来,又拿起一块石头试图捣碎。
谁知叶汁染的人指头都绿了,也没捣成什么样,双子遂提议道:“这么捣太慢,姜爷,您要不嫌弃......我嚼碎了给您敷上吧!”
姜临鼻梁一皴,“我可不要!你还是快些捣吧。”
白隽在酒馆长凳上饮茶,饶有趣味的听他们主仆二人对话,不禁插话。“看你们如此费劲,我做个人情好了。”话落招手唤那头系白巾的莽汉来,吩咐道:“汪小南,去取我的七厘散给他。”
汪小南?姜临憋笑,眼瞧面前这位莽汉魁梧健硕异于常人,爹娘怎么给起这么个名?
那汪小南一怔:“副都督,咱们行军条件有限,七厘散甚是不好调配,如何能给他们?”
白隽挑眉:“哪那么多废话,信不信军法处置!”
汪小南悻悻点头领命,姜临往白隽方向拱了拱手道谢。双子却觉此事不简单,贴过耳畔嘁嘁。“姜爷,我曾听太医院的人提起过,道是七厘散功效奇捷,诚为救急之神方,济世之宝筏也,乃是军中神药。白隽撒手就给咱们了,怕不是有猫腻。”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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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充军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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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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