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们确实把婴儿带上船了。”司马烨捋捋胡须,解释道:“那都是因为我竭力乞求,他们才网开一面。当时我怎知他们竟是圣上身边的人,现在想想,如此狠辣的心肠,不正和他们的主子一样吗!”
“我亲娘一心一意为圣上着想,竟然被当作玩物般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姜临氤氲了眼眸,将被子揪的紧,“我弟弟不足周岁,他们竟狠得下心要活埋......这些年来,圣上演了好一出慈父之相,悼念那婴儿的时候难道不会心痛吗!”
司马烨附和道:“人心隔肚皮,何况是天下之主,他的心思怎会让旁人看穿呢?”
“既然他嫌我娘身份低微,更未曾想善待我弟弟,为何......”姜临双手捏的指节作响,“为何还要将我带入宫中,为何还要对我施以恩惠!”
司马烨咬牙附耳道:“孩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一定是因为作下太多的孽缘,所以苍天惩戒,罚他子嗣单薄。估计他每晚都难脱梦魇,含恨而终的母子二人如何能不索魂来呢!?善待于你恐怕也只是空得慰藉几分吧!”
司马烨的一面之词虽漏洞百出,但无奈姜临藏怒宿怨到极点,哪里有功夫分辨真假,只剩下一片恨海难填。二十一年的残身之痛深入骨髓,此时是轻轻一敲便瓦裂崩环,无力挽回。
一场暴雨后,苏州的秋就卷着满城的桂花香来了。米粒大的、嫩黄如蜡的黄花瓣混杂着银桂,一束束一簇簇的挂在枝头,宛如碎金镶玉树,几里外的人都能闻到。
姜临在司马府中歇息调整了五六日,那不梳不洗、痛不欲生的日子倒也很快捱过了。这日,人早早起床,去了林园庵房祭拜过生母,站在桂花树下仰息清芬。
“心情舒畅些了吗?”司马烨笑呵呵迎上来。
“司马大人。”姜临揖手作礼,已回到了往日那横捎意态的模样。
“一表人才啊!”司马烨看着姜临,感叹的点点头,“城里的桂比我府里的甜香,出去走走?”
姜临微微一笑,二人遂并肩徜徉在萦绕满街的香氛中。街头巷尾有孩提追逐打闹,捡起簇落在地桂花,或是凑到鼻下轻嗅,或是抛散在空中‘仙女落花’。
“孩子,都察院那帮人何时能到啊?”司马烨蓦然发问,打破了平静。
姜临:“想必都察院的快船不出三日就能抵达。”
“我真是作孽啊!”司马烨唉声叹气,“我一把年纪,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置,还要落得个身首相离的下场!”他佯作抹泪,实则偷觑姜临表情。
“司马大人仕途坎坷,却从六年前逐渐开始超阶越次,一路飙到两江总督之位,”姜临一语中的,“是哪位高人恩公暗中相助吗?”
司马烨霍然踯躅不前,他显然没想到姜临会这么问。
“我猜这位恩公也是此次‘私铸铜钱’一案的始作俑者吧?”姜临款款而笑。
司马烨将手缩进袖口,凝眉拢袖,试探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姜临随意找了个石凳,拂去上面的落花,安坐下来,不平不波道:“大人最高也只是中过一回秀才,所以仅能得一县令之位。两江总督属正三品官衔,按理可以挂名于六部尚书之一,但你却没有,盲猜该是那位恩公不想你离天子太近,远些好办事的缘故。”
“所以,你知道我的恩公是谁了?”司马烨俯视他,前些日眸中的善意消失殆尽。
“这个还不简单吗?”姜临倏忽一笑,“先帝的五子,圣上的亲弟,太子的亲爹,庄亲王爷是也。”
司马烨瞳仁一缩,压嗓急问:“你如何得知的?”
“那还要多谢你司马大人的收留之恩。”姜临道:“我在你府上做客,时不时观光一下里里外外的大屋小阁,发现你酷爱收藏些古玩玉器。这些宝物你并非放在展柜展箱中供自己赏玩,而是以礼盒精美包装。”他抬眸睨向司马烨,“礼盒规制是亲王级。”
司马烨面如土色,强装镇定还欲狡辩,“那又如何断定我的恩公就是庄亲王爷?我......”
“司马大人不必急躁,”姜临抬手打断他的话,悠然道:“我改主意了,不会让您头上的乌纱帽掉了的。”
喜从天降,司马烨心悬乎着,迟疑道:“此话怎讲?难道......难道你要反过来帮我?可是都察院的人马上就到了,总不能让他们原路返回吧?!”
姜临笑笑:“司马大人堂堂两江总督,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你害怕了?”
司马烨正色,“自然不会,可你打算怎么帮?”
“那就好。”姜临敛容,目光骤利,“都察院确能弹劾百官,但大晏律法有严格规定:六部、都察院、按察司并有司及分司,见问公事,但牵涉军官,及承告军官不法不公等事,须要实封闻奏,不得擅自拘问。”
司马烨细思片刻,总督之职虽不能实打实的归算于文官或武官,但毕竟自己持王命旗牌,可调令军队,也算是军官之职。如此一来,都察院确实需按大晏律执行。
“但是我和织造局洪繁联手卖放工匠、私铸铜币之事是......是不容置疑啊!”司马烨坐在姜临旁边,焦灼道:“老百姓是人证,院子里放的铜钱是物证,人证物证具在,一旦都察院盘问起来,逃无可逃。”
姜临:“我一位老友和我说过‘人心似水,民动如烟’,百姓要的是阖家团聚,过的富裕,官府怎么打怎么闹,甚至哪怕是改朝换代,只要自己过得好,他们其实并不关心。”
姜临顿了顿,眼尾掠出一丝轻芒,“你将院内八大缸铜钱散给那些被抓走亲眷的百姓,且放出家中丈夫,关押其子,并放话出去,只道你是为民生着想,不忍百姓受高额赋税之扰,雇佣民工是为乡里谋福祉,为民谋生计。如此,百姓拿了钱,讨回了家里的顶梁柱,虽喜又忧,只因儿子还在你手里,你就此威胁,岂不是你叫他们往东,他们不敢往西?”
“妙计啊!”司马烨两眼放光,“既消了物证,又堵住幽幽众口!”他欢愉半刻,又惆怅道:“可惜我辛辛苦苦铸造的铜钱就这么没了......”
“大人别急,千金易散还复来。”姜临笑意深处带着几分挑衅,“等都察院无功而返,你便可以走走官场之人都喜欢走的廊道。所谓‘政以贿成,官以赂授’的道理,大人应该比我拿捏的更好更精。”
司马烨回思,他自从坐上总督的交椅,确实没少以此搂财。比如,七品县令,售银两百,六品通判,售银三百五等等......
“妙哉!”司马烨抚掌,佩服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对官场如此老练!对了,伯伯还没问你叫什么?总不能唤你小石头吧?”姺峯尒説蛧
“在下姓姜名临。”
司马烨登时目光如炬,忽地站起来,“你......你就是内阁首辅姜临?!”
“姜某不才,贱名污耳。”姜临拱手,不作细谈。
“怪不得......”司马烨喜不自胜,“绮云,你儿子聪颖绝伦,你大可安息!”
一阵桂花雨吹过,落在人发丝上,点缀的恰如其分。姜临轻敛衣袂,昔日清烁灵动的眼眸只剩错踪流离的乖戾,他摘下一枚捏在指肚里,双指一碾,汁液并碎,掸手间飘扬不知去处。
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
黄昏,苏州渔村,正是家家户户都架起灶炉的时候。
“闪开闪开,官府公干,闲人回避!”
一众人马提着白纱灯卷席而来,灯纱写有‘总督府衙’四个黑字,而这打头的一位正是姜临。人马行列后跟着一溜儿壮男,约莫都在三四十岁以下,手被反捆着成了一串‘人墙’。
“叫他们出来认家人!”一小兵吼道,随即有衙役挨家挨户的踹门,将老弱妇孺担惊受怕的驱赶出来。
当日的农妇眼尖看见了姜临,用带有口音的语调呼道:“公子,公子!这是弄啥子?我家丈夫儿子哩?”
姜临下马,将身后跟着的一溜儿壮男子牵到农妇跟前,面无表情道:“认清你们的夫君,把他们领走,再到那里去领二十吊钱。”他指了指正在搬运成筐成箱的士兵。
农妇高兴之余又张惶问:“那我儿子哩?”
“是呀!怎么还扣押我们儿子!”她的话引领了其余老弱的同问,一时闹腾起来。
“闭嘴!”姜临高喝一声,势慑的四周顿时鸦雀无音。他扫视乡里百姓一眼,阴晦寒声道:“过两日会有从京城过来的人询问盘查,你们胆敢将这里发生的事说出去半个字,别怪自家断子绝孙!”
“公子,你不是来帮我们的吗?”农妇哀求着跪下去抱姜临的腿,被姜临厌恶的一脚踢开,人漠声道:“我帮你们,谁来帮我?”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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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报复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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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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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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