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孟离听了这话睫羽一颤,似是被猜对了心思。
姜临自然将他的神情捕捉下来,遂缓缓道:“我记得您还有个八岁的儿子,此时应该正在学堂吧?”
孟离正过脸,恁时咬牙切齿:“你敢动我儿子!?”
“听说飘春楼最近在收娈I童,令郎或许在那能大展宏图。”姜临薄唇微挑,有意戏弄他。
“老孟,你就告诉他吧!咱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又没个子嗣,他怕谁啊?!”蔡金本意是想劝说孟离,不料这话恰巧踩到了姜临的雷区,惹得他冷电般眄自己一眼。
“是......伍画!”孟离终于松了口。
“哦?有意思。”姜临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又子,口供都记下来了吗?”
“姜爷,一字不差!”又子小鸡啄米的点头。
牢狱中密不透风,人在里头待的久了,冷不丁儿走出来还觉得外面的天白晃晃的有些睁不开眼。姜临正欲蹬上马车,却听一声:“儿子,爹想死你了!”
抬头一看,前方站着一名年近五十左右,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男人。见他们往自己这边看,飞速奔来,一把抱住又子嘴里念叨着:“你可知爹想死你了,你这个不孝子!”
一旁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是何状况。
姜临诧异的望着又子,“你爹?”
又子使出吃奶的劲儿挣开那男子,一脸嫌弃的捏着鼻子,“怎么可能?我爹早死了。”
那男子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眼神又移到了姜临身上,浮夸的大叫:“原来我的宝贝儿子在这!爹认错了人!”说完,转头栽到姜临怀中紧紧抱着人不松手。
这下轮到又子睁圆了眼睛,惊愕道:“你爹?”
那男子身上的味道确实有些冲,姜临难以忍受的推开他,这才看清他的脸:一对横刀眉,一只酒糟鼻,还真是他爹!
也难怪爷俩儿一时没认出来对方,姜临自从四岁起就没再见过他这混账爹的身影。谁叫他这个爹不是喝花酒就是赌铜钱,从来没回过家看看他们娘儿俩。刚才闹了错认儿子这么大的笑话也属正常,成天在外面鬼混,将近十年没见过儿子,过昏了日子,还以为他今年才十岁呢!
“大郎,你......你出息了!”姜父上下打量着姜临,两眼直放光,用油黑夹腻的指头沿着金丝银线的蟒龙爪摩搓滑至玉鸾带上。
姜临看着他如今这副样子,心中一瞬间五味杂陈。
自父亲离家后,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好不容易靠缝补衣鞋补得些家用,母亲却累倒了。屋漏偏逢连夜雨,那年元宵节市井杂乱,盗贼闯进屋把一年辛苦挣的钱都抢了去。幸得母亲身体恢复的很好,倒是没落下什么病根儿。本以为自己进了宫就能孝顺母亲了,可宫事繁忙琐碎,一年才能回家看望一次。
想到这,姜临顿时躁火烦升,“这些年你都干什么去了?家里日子最苦的时候你从未出现,现在来寻我作什么?!”
“爹......爹想家了,想看看你跟你娘。”姜父近乎是哀求,“爹去了咱们原来的房子找,邻里都说你飞达了之后就给你娘换了大宅院,搬走了。好儿子,孝顺儿子。大郎,你带爹回家看看吧!”
姜临难以原谅父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不论姜父怎么恳求也不为所动。又子心善,见他实在可怜,便也劝说姜临。末了,人付之一叹,终于答应了。
马车停在郊外的一所别院外。这别院是圣上赐的,自然修落的别具一格。院外素墙环护,青竹茂然,院内四面游廊,石路相连;十米多高的假山峥嵘挺拔,还有结着片片薄冰的池塘填于下方。若是到了夏季必然是荷莲绽苞,柳树成荫。
姜父欣喜若狂,小癫着跑在院里,瞧正屋在眼前,莽撞的冲进去。
屋内简而不奢,充斥着一股果香,左边黑檀架上搁放着几处被修剪的精巧盆景,右边摆着一梨木雕纹罗汉榻,榻边还立着一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八角几,上面摆着几个晶莹剔透的玉石。
姜父膛目观赏着一切,嘴角早已翘到耳边了,伸手拿起一块用脏袖擦着,回头道:“大郎,这得值几两银子吧?”
又子笑着:“伯伯,这都是万岁爷赏的,一块值五十两银子呢!
“五十俩!”姜父颤巍巍的揉着玉石,两眼放光盯着姜临,“大郎,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官啊?”
姜临冷哼:“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郎回来了?”这时,一位妇人惊喜的走进屋里,正是姜母。
姜临上次回家还是去年年初,一年多不见,姜母怜爱疼惜的摸着他的脸追问:“怎么瘦了点?做的差事苦不苦?有没有好好吃饭?娘天天念着你,怕你受冷受饿。”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母子二人正相拥时,姜父蹭到跟前,痴笑道:“孩儿他娘,还记得我不?”
姜母被他吓了一激灵,还以为是哪个叫花子闯进来了,正欲叫人赶走,姜临才将方才的事情告知了她。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找我们娘俩儿作甚!?”姜母又嗔又气,甩手拍打姜父便骂。
夫妻俩折腾了好一会才消停下来,姜母挨在床沿掩面哭泣,以往什么苦日子都过来了,现今故人重寻,如何能不落泪?
“大郎,你看你现在发达了,为父如此破落,你可怜可怜我,让我也住下吧!”姜父苦求:“原是我对不住你们娘儿俩,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赌钱,安心陪着你娘度晚年。”
姜临虽厌恶父亲,可如今他既然找上门来,毕竟是血缘至亲,总不能再撵出去。况且自己常年不在家,有时候也感母亲孤零零的难熬日子,有个老伴陪她也好,遂询问母亲意愿。
姜母嘴上说着不愿,但语气一次次弱下来,毕竟是结发夫妻,这么多年过去了,恨归恨,终究是老来相伴。子通母意,立刻命人替姜父梳洗更衣,打扫出一间房给他住。
姜母做了一桌子家常菜,待姜父拾掇了一番有个人样后坐下,一家三口围在桌前倒酒吃菜,叫不知姜临过往的又子看见,想起自己的亡父,眼前这一家子还真显得有些温馨。
“大郎,爹还不知你穿金带银的做的是什么官?有没有当年那徐老六官儿大?”姜父喝了酒,话匣子便打开了。
他口中的这个徐老六是姜临儿时所在那条街上叱咤一时的、提刑按察司的一名照磨,官衔正九品,也是原来姜家对门儿那位少妇的丈夫。
当时这位徐照磨仗着自己做个一官半职,为人嚣张,经常欺辱街坊邻里,所以姜父才对他印象深刻。
“那徐老六算什么大官,咱大郎现在可是刑部侍郎,压过他徐六多少阶呢!”姜母也因喝了点酒的缘故,面色红润,话间已泯了恩仇。
“比徐老六还厉害?!”姜父拍桌高嗓:“大郎,你给爹长了脸!爹以后出去可以跟人说,我儿子是刑部侍郎!多威风!你们谁敢瞧不起我,我叫儿子去抓你!”мχƒ∂χχ.¢σм
姜父摇摇摆摆晃荡着,他自然不知刑部侍郎究竟是干什么的,不过是兴头上来,没头没尾的夸赞。
姜临饶是觉得他此话可笑,瞧父母已然相处愉快,也安心的举杯轻碰,一饮而下。
“大郎,等你及了弱冠,爹就去大老爷家里提亲,叫你娶个大户人家的闺女,生个白胖小子,”姜父笑呵呵:“再让你娘给孙子缝衣服!”
闻听此话,姜临脸色乍然失了容光,铁青的吓人。
姜母心疼的望了一眼儿子,囫囵一笑,给他们爷俩夹了菜,欲岔开话题,“吃菜,吃菜。”
其实姜临并不觉得饿,只是不忍打破母亲一直以来所幻想的‘一家团圆’。然而公务繁杂离不开人,何况刑部还等着口供送达,哪怕是与家人小聚半刻也是难得,谁知这短暂的温馨也被储秀宫里的一句传话给搅和了。
这位伍妃娘娘虽然看起来和蔼可亲,实则并不愿与任何人太过亲近。她突如其来的传唤叫人不得不警觉着些。
姜临早就猜到伍妃会因孟离抖落出伍画之事召见自己,毕竟前廷后宫诸事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
果不其然,储秀宫中有一位老熟人正在品茶,正是刑部尚书吴谆。
好家伙,这是把我们刑部都召齐了!姜临心里头腹诽,朝座上长揖,“臣请伍妃娘娘金安。”又微微朝吴谆揖手,“吴大人。”
姜临对于身份的转换掌控的很好,没有公务时称‘奴’,有了公事才道‘臣’,这也是以防宫中妃嫔轻贱薄待他。可别说,这一套‘公事公办’确实顶用。叒子,又子和双子等内侍跟在他身边都学了很多宫中相处之道。
能在后宫立住脚的女人都不是纸糊的。伍妃玉手一抬,对着吴谆温笑道:“吴尚书,后宫不得干政,本宫也知。不过,本宫今日只谈家事,吴尚书可介意?”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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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贪赃枉法(五)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电脑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最新内容免费阅读。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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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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