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白米照例在调酒表演,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走到跟前。在这古惑仔横尸遍野的年头,能见到穿着得体,对称身份,形象的男人,确实罕见,也比较养眼。
“先生要点什么?”白米停下手上的动作,问他。
“你手上的那种,给我来一杯吧。”
“这酒叫什么名字。”男人轻饮了一口,微微有点涩。
“哈威撞墙,”白米晃动手中的白兰地,倒出一小杯,舔了舔。
“很奇怪的名字。”男人见白米像只耿憨的小狗,很有意思。
“是啊,纪念美国一个名叫哈雷的冲浪运动员,为了这款酒到处撞墙。”白米歪着小脑袋解释。
陈适一进酒吧就看见白米跟一个男人在谈笑风声,好不和谐。
陈适走过去了,冷不丁来一句,“聊什么呢。”
白米看见他,笑容越加灿烂,“你回来啦?”
“嗯。”陈适掐着她脸颊,“下了班等我会,我们一起回家。”
“好哒。”白米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西装革履先生尴尬的离场,陈适用余光睎了一眼。
如果生活一直这样下去,对他们而言,是命运的恩赐。可是,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
命运多舛,天意弄人。
2003年,7月的一晚,繁星点点。
沉静的夜晚,月光透进室内,白米像只八爪鱼一样缠在陈适身上。
突然的电话声,打扰了两个人平静的呼吸声。
“适哥,土豆被人搞了,现在在抢救。”三袋声音颤抖。
“谁干的?”陈适猛的一下坐起来,睡意全无。
“不知道,我估计是雷八。”三袋也没有证据,但是雷八想反的心思谁都明白。
“等我过去再说。”陈适挂掉电话,开始穿衣服。
“怎么了?”白米也被吵醒了。
“没事,你继续睡,土豆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人民医院,手术室亮起红灯,门口站了十多个人。
见陈适小跑过来,三袋叫他,“适哥,这里。”
“情况怎么样?”陈适喘着气,问三袋。
“人还在里面,被人捅了七八刀丢在酒吧门口。”
陈适打了一个电话,然后点了一根烟靠在墙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个小时后,医生宣布,土豆身上三刀致命,失血过多死亡。
三袋当场就哭了,揪起医生撞到墙上,边哭边喊,“你他妈的不是医生吗?救活他啊,你他妈倒是给我把他救活啊!”
几个弟兄都没有拉住三袋,医生出于自卫把三袋甩在地上,陈适一拳打在医生脸上,他满身的唳气,出手就停不下来。
老张接到护士的报警,匆忙赶到,了解了来龙去脉,问医生想怎么处理。
眼镜医生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了,再者陈适等人一看都是道上的,他也怕事情越闹越大,愿意息事宁人。
三袋坐在地上,谁说话也不理,老张拍了拍陈适的肩膀,“节哀,不过你放心,土豆这事儿我一定尽力查,给你们一个交代。”
土豆的葬礼,所有弟兄都到了。土豆没有家人,父亲死后,他妈就改嫁了,从此不再管他。
三袋比土豆进场子早一年,他们都是初中辍学之后就开始在社会上混,直到跟了陈适。
白米身为陈适的女人,跟陈适,三袋一样穿着麻衣,她很恍惚,土豆比陈适小一岁,青春年华,转眼间再也见不到,听不到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九天身为老大,第一个上香,接着是秋天,她靠过去站在白米身边。
轮到雷八的时候,原本跪着的三袋冲上去,一把推开雷八,“土豆不需要你叩拜。”
雷八后面的弟兄围上去,雷八脸色也不好,“三袋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土豆好歹也是帮里的弟兄。”
三袋冷笑,“雷八,今天我不管你有多少人,在我兄弟的葬礼上,轮不到你说话。”
“操,我雷哥来给他上香是给你适哥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别不知好歹。”雷八身边的小弟指着三袋的鼻子说。
啊!惨叫声回荡在空气中,众人惊耳骇目,方才嚣张跋扈的人,捂住右手在地上打滚,陈适漠然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地上的人,“你又算个什么玩意儿,我的人是你能指着鼻子骂的么?”
雷八失了脸面,恼羞成怒,“陈适,你什么意思!”
“雷哥,今天我叫你一声哥,是看在你是场里的老人,你管教不当,管不了自己的狗,我帮你管,省的他不知轻重的乱咬人。三袋比我亲弟还亲,我卸他一只手不过分吧。”陈适冷冷地说,“你的人闹成这样,我兄弟走的也闹心,麻烦你带着你的人离场。”
雷八放下狠话带着一群人走了,这次以后,恩怨分明。
九天说到底是个商人,他的天下是兄弟打下来的,近年来,他有心洗白,场里的生意他也几乎都脱手了。
只是场里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也五花八门,他没那么容易脱身,干脆做个甩手掌柜。
况且他的背景太复杂,不像陈适等人,家里都是平凡人,他父亲的房地产公司刚上市,沾不得黑道的血腥。
土豆的葬礼过后,九天召集了所有弟兄,把话撂在桌面上,大概意思是他退位让贤,让有能力的兄弟接班。
秋天表示她一个女人,担不起老大的重任,但是谁做老大,她会替九天帮谁做事,这些年大家心里都有本谱,其他兄弟有些确实能力不足,有的有心无力。
只剩陈适跟雷八,雷八想做老大不是一天两天了。陈适没有选择,下不得船。他要是置身事外了,跟着他的弟兄全他妈倒霉。
谁也不服,九天提议,一个星期以后他正式退位,想做老大的,各凭本事。
当晚,陈适的酒吧被砸,三袋暴跳如雷,扬言要去杀了雷八。
带着一群弟兄,手里都拿着长刀,还没走到门口,被陈适截住了。
三袋怒气冲冲,对陈适说,“适哥,我去弄死那孙子,他死了,弟兄们的日子才好过。”
“适哥,我们都去。”弟兄们的火焰被点燃了。
陈适给他们让路,“去啊,他现在就等着我们去,一网打尽。”
三袋说,“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放肆他在我们头顶上拉屎撒尿。”
陈适接了秋天的电话,让白米在一片狼藉的酒吧里头收拾一块干净的地方,半个时辰后,三袋吹着口哨出门。
隔天,雷八的场子被警察查了,在场子里搜出大量的毒品,雷八被抓起来审问。
第二天,雷八被保释,找了替罪羊,接着警察在他家搜出了□□跟毒品,雷八被通缉。
秋天给陈适打电话,让他小心点,现在雷八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豁的出去。
很多年后,人们还在议论,这是一件彻底铲除古惑仔风气的事件,它也是一个导火索,社会上所谓的帮派,团伙,仅仅几天时间,只剩一片狼藉。幸存的那些人,也不敢再明目张胆,曾经猖獗的势头,不是金盆洗手,就是东躲西藏。
那晚,东街被雷八跟陈适的人围的水泄不通,附近的居民都躲在家里,关好窗台,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刀下鬼,几十辆警车在外围待命。
秋天看着这架势,对陈适说,“今天就算我们不死在这,也要把牢底坐穿了。”
混乱中,不知道哪方先动的刀,辱骂声,惨叫声,声声凄苦。
雷八被陈适一刀封喉,三袋满身血迹,砍下雷八一只手,红了眼睛。
“这只手,祭奠我死去的兄弟,土豆你看好了,兄弟他妈为你报仇了!”三袋跪在地上,抬头冲天嘶喊。
天空中枪声连续响起,场面陆续被赶来的特警控制。
那晚,死伤无数。东街,北街的场子在漫天大火中崩塌。
被安排在秋天家里的白米呆呆的跪在阳台上,泣不成声。
雷八死了,陈适,三袋,秋天等人被警察控制。
一个月后,法院判决,陈适,三袋,秋天等人因犯开设赌场罪,聚众斗殴罪,故意杀人罪,有期徒刑二十年。
九天身为老大,经过调查,此事与他无关,并且他声明开设赌场的事情他压根不知情,他只是一个甩手大哥。
在取证期间,秋天陈适等人主动交代,是他们私自开设赌场,与九天无关。
九天犯容留罪,判缓期三年。(在外实行,三年内不能出境,不能涉及丁点法律的错误。)
所有人的命运,尘埃落定。
陈适跟三袋不在一个监狱服刑,二十年的牢狱,对他来说跟死了没啥两样。
九天去探望过陈适一次,为了避嫌,九天没待多久,他告诉陈适一定会想办法帮他减刑。
陈适看了他一眼,问他,“你去看秋天了吗?”
九天变了脸色,有点尴尬。陈适不想听了,起身结束探监时间。
九天忙的站起来,对陈适的背影开口,“兄弟,谢谢你。”
片刻,陈适开口,“既然是兄弟就不用说谢谢。”м.мχƒ∂χχ.¢σм
第一年,白米隔三差五的就去看陈适,他对陈适说,她会等他,陈适没有言语。
他们这段不到一年的爱情,遭受着现实与寂寞的煎熬。
白米三十岁了,陈适二十二岁。
白米渐渐的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找到了新工作。
白米听说监狱也需要花钱打点,她从第二年开始,每个月给陈适打几百块钱。
后来的几年,白米就很少去看陈适了,监狱里有通话时间,每当这个时候,陈适就会给白米打电话。
时间久了,他们彼此都发现没有了共同语言,外面的世界变的太快,监狱里虽然可以看新闻,也每天干活,但是隔阂还是越来越大。
不知道九天用了什么办法,再加上陈适表现良好,从第三年开始频频获得减刑。
白米知道了陈适家里还有个母亲,逢年过节白米都会替陈适去尽孝,陈母感动之余,接受了这个比他儿子大八岁的媳妇。
同时陈母也提醒白米,遇到好人就别等陈适了,女人的青春耗不起啊。即使白米嫁给别人了,陈母还是会把白米当作亲闺女看待。
陈适在服刑第六年,一共获得减刑八年。2010年,陈适由于改造期间立功受奖,获得提前五年出狱。
陈适出狱那天,白米没有出现,九天开车停在门口,最后是陈适的堂弟把他领回家。
陈母见到陈适,腿一软就跪下了,“儿啊,以后不能这么伤妈的心了。”
陈适潸然泪下。
在家里睡了两天,九天派人来接陈适吃饭,说是为他接风洗尘。
饭局上,九天夸大其词,装腔作势的向众人介绍,“这是我亲兄弟,你们都要叫适哥。”
“九哥,这是不是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那位兄弟啊?来来,兄弟,我敬你一杯,在里面辛苦了。”其中一位尖嘴猴腮的男人,装模作样的附和。
陈适听的很不舒服,九天今非昔比。如今的他,名声在外,成为一名真正的商人,话里话外无不暗示他现在跟陈适,身份悬殊。
酒过三巡后,一位体态轻盈,身姿妙曼的女人推门而入,坐到九天身边。
陈适打量了一眼,想起了当初年轻美丽的秋天,而今还在服刑。
方才,从他们的聊天中,也些许明白,九天如今早已娶妻生子,面前这个女人言行举止显然不是正室。
道不相同不相为谋,陈适声称家里有事,先行告辞。
九天打发了那一众人,从旁边椅子上拿起女人的手袋,抖弄了两下,几垒钱倒在桌子上,“兄弟,我知道你刚出来,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钱,这二十万你别嫌少,先拿着花,不够再问我要,兄弟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陈适垂下眼眸,虽然隔了这么些年没见,九天的意思,他是明白的。
他欠陈适的他愿意还,也图个心安,只要陈适开个价,兄弟一场,最后谁也别亏了谁。
拿了钱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不再欠陈适的了。如果还能做朋友,以后有时间可以聚聚,如果不能,就此分别。
陈适说,“九哥,钱我有,当初我为兄弟做的事,我也不后悔,你不用觉得欠了我的。”
旁边的女人讽刺嗤笑,“嫌钱少就直说嘛,要多少钱你开个价,还没完了。”
九天随手拿起饭碗往地上一摔,“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
陈适十几岁出来混,场面话见多了,何况在监狱里,形形□□的人物多了去了,应付他们可比九天复杂太多,没有九天的默许,这个女人哪敢说这样的话。
“兄弟你别动气,臭娘们没见过什么世面,哥们我不是这个意思。”九天给自己斟满酒,“这杯酒我干了,钱你拿着,兄弟情分还是有的。”
九天是佩服陈适的,他开始真怕陈适赖上他,或者狮子大开口,毕竟陈适刚出狱,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就好比如江山易主。思量再三,特意对陈适设了局。
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也认了,他打拼多年,凡事习惯多个心眼。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适想,今天他要是不拿这个钱,恐怕九天不得安心。
“九哥,这十万我拿了,其他的你收回。”
“行,哥们,这次是真心话,有困难的时候找兄弟。”
后来九天再约陈适,陈适每每找借口推掉,九天无奈之余也只能作罢。
陈适想的很简单,他们的生活不再有交集,玩玩乐乐他已经没有了兴致,荒废了那么久,他想重新开始,找点事情干。九天嘴上说有事找他,也仅仅是客套话,久客遭嫌。
再次见到白米,陈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白米说,“陈适,我还没有嫁人。”
白米又说,“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陈适斟酌了两秒,对白米说,“嫁给我吧。”
那一年,陈适二十九,白米三十七。
他们的婚姻,没有婚礼,没有司仪的支持,没有亲戚朋友的祝福。
陈适的七年牢狱,让她母亲在亲戚邻居面前抬不起头,大操大办是不可能了。
陈适不是没有愧疚,他对白米说,“老婆,待我稳定下来,我们去旅行蜜月,弥补你今天的委屈。”
陈适进了一家外企公司,销售机器设备,老板是外国人。
在这种公司,接私单是普遍的行为。主管的位置过于明显,他只能通过陈适这样的业务员去操作。
陈适负责用内部价格提设备,主管联系买家,货款打在陈适的账户,月底的时候,陈适把钱提出来交给主管,陈适在里面拿提成。
久而久之,得到了主管的信任,他会给陈适一些买家的信息,让他自己赚些小钱。
第一年赚了多少,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买了两辆车,单价在五十万左右。
大部分现金他都会交给白米保管。
生活条件越来越有质量,陈母催着陈适要个孩子,再过两年,陈母担心白米不能生育了。
要孩子的问题,陈适跟白米商量了不下十次,白米的态度让他很困惑。
他带着白米去医院检查,医生建议白米做试管婴儿手术,不过,强烈要求白米禁烟戒酒。
长年的抽烟嗜酒,让白米的身体不能自然受孕,即使是做试管婴儿也不太容易。
陈适开始监督白米,不让她碰烟酒。为了这事,他们也有了争执与缝隙。
白米的固执,让陈适为难,他问白米,“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白米说,“我没有不想要孩子。”
陈适头疼,“你的身体你自己不知道吗?不能再抽烟喝酒了。”
白米的沉默让谈判再次陷入僵局,陈适说,“白米,如果我是一个人,怎么都好,不要孩子也行。可是,我还有个母亲,我这辈子没对她怎么好过,还让她操碎了心,这是她对我这个做儿子唯一的要求,我不能不孝。”
白米依旧我行我素,刚愎自用。陈母苦口婆心站在女人的角度劝说她,依然不见成效。
这时,陈适决定单干,辞去了工作,跟朋友开了一家网络公司。
不久,三袋出狱,陈适高薪聘请他到公司上班,几个人摸爬滚打,公司也渐渐稳定。
事业的繁忙,让陈适没有那么多精力监督白米,直到有一天,陈适半夜回到家,见到烂醉如泥的白米。
陈适满腔怒火的质问她,“白米,你是真的爱我才跟我结婚的吗?”
白米抬起头,面红耳赤的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在里面的那几年你没有跟过其他男人吗?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陈适火冒三丈,说话也口不择言,“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看看我们结婚后,你都干了些什么!”
白米哭着沉默,直到陈适摔门而出,她呆呆的看着空荡的房子,自言自语地说,“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陈适又一次带白米去医院检查,希望可以做试管婴儿手术,医生看过检查报告,无力回天。
女医生心痛,恨铁不成钢的责怪白米,“你都快四十岁了,怎么这么不懂事,女人这一辈子要是没个孩子,你可怎么办哟。”
陈适急赤白脸的问医生,“有补救办法吗?我们一定照办,您帮帮我们。”
医生摇头,爱莫能助,“你老婆这个年纪本来就很难受孕了,经不起这样糟蹋。”
陈母痛彻心扉,哭晕了几次,紧握白米的手,“闺女啊,我是把你当亲闺女啊,以后的日子你可怎么办哟。”
陈适心里苦,晚上加班晚了,就在公司住下,不再回家跟白米争吵。
2013年底,陈适跟白米的婚姻,画上一个句号。
那一年,陈适三十二,白米四十。
陈适说,“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归你。现金也在你卡上,归你。”
白米说,“如果我没记错,你公司的法人,写的也是我的名字吧。”
陈适说,“公司你要了也没有用,车子都归你吧。”
白米说,“车子我要一辆,公司我不会管理,每年你给我赡养费好了。”
陈适点头,“就按你说的,签字吧。”
陈适几乎是净身出户,他说,不管那几年她是不是在等他,已经不重要了,他能做的就是保她以后的日子衣食无忧。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又有几个女人可以等那么多年?
说难听点,白米养了陈适七年。七年的牢狱花销,每一分钱都是白米辛苦赚来的,一个女人,恐怕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这难道不够,不足以让人心疼么?
陈适想起那年,白米天真的说,我会等你的。当时,他是什么感觉。
感动吧,又不敢给予承诺。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如果当初他拒绝了,白米会不会,已经为人母亲,有一个百般疼爱她的男人,相依为命。
秋天说,“陈适,别想了。哪怕我们没有进去,你跟她也不会走到最后。”
三袋说,“土豆那孙子跟个半仙似的,他当初说,白米是个活在自己世界的女人,如果哪一天你世俗了,要过正常人的日子,你们也就分开了。”
秋天点头,“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你看,我们几个在年轻的时候疯狂,漠视一切,包括生命跟法律,可是我们都有清醒的一天。”
陈适想起土豆,笑了,“来,我们敬土豆一杯,他难得说一句人话。”
后来,秋天要嫁人的前一天晚上,她给陈适打电话,说,“陈适,我有点害怕。”
陈适说,“怕什么?”
秋天在电话里说,“这么说吧,如果再结婚你最怕的是什么。”
陈适想了会说,“最怕耽误人家。”
秋天说,“陈适,我最怕自己不能再爱了,我的爱情都给了一个人。”
陈适说,“你不欠他的,反而是他欠你的,你有什么不能释怀的。”
秋天问他,“你现在还爱白米吗?”
陈适看着远方,“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但是,她在我心里从未停止过。
白米是陈适第一个女人,也是十年来唯一的一个女人。
不管是那段情,还是那个人,对于陈适来说都太过于重要。
她是陈适命中的劫数,一触即发。
我多么想,陈适跟白米能够看到这里,你们的故事并不丢人。
白米,你听到了吗?
陈适说,你在他的心里从未停止过。
原谅我,写不出他们的玉宇琼楼,兰因絮果。
我用拙劣,蹩脚不入流的文笔,写出人世间这些被人说三道四,被时间风化的往事。
只希望,你们都明白,爱情,是存在的。
它或许藏在悬崖峭壁的石缝里,也或许在某个角落。
不管它在哪,请不要遗忘最初的美好。 阅读最新章节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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